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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還沒出生就遭到嫌棄了,顧先生可能無法想象?!彼M量輕描淡寫地說,“我媽懷著我的時候,我爸帶她去醫院找熟人看了胎兒,知道是個女孩,他就讓我媽把我打掉……我媽不肯,就被他一個人丟在租來的小房子中,讓她一個懷孕的女人自生自滅。直到我mama一個人在醫院臨產,求熟人托話給他,他才帶著個懷孕的女人出現,還炫耀地指著那女人的肚子,說這里面懷的是兒子,那才是他老申家的種?!?/br> 顧成殊望著她悲哀的側面,與她交握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抓緊,呼吸也變得沉重起來。 而葉深深一動不動地看著外面的急雨,望著那些偶爾在黑暗中一閃而過的銀色雨絲,含糊地低喃:“在痛苦的陣痛中,我mama哭著生下了我,他看果然是個女兒,連抱都不抱我就走了……” 她眼中蒙上一層薄薄的霧氣,但終究沒有化成水流下來。多年來的刻在她心上的這道傷痕,讓她在年幼時就已經沸痛過千百次,到現在已經可以平靜地克制著自己面對。 所以她坦然地轉過目光,對著面前的顧成殊勉強地揚起唇角,露出一個笑容:“到現在我唯一的遺憾,就是我為什么叫深深,這名字老讓我想起姓申的那個人……要是我媽給我取名叫淺淺多好?!?/br> 黯然明滅的燭火,在她的臉上投下搖曳不定的光芒與陰影,她的肌膚與發絲都在燈下散著幽微的光。 他們握著手所以姿勢顯得那么親密,坐得又是那么近,在這沉沉的雨夜,兩個將自己內心最深處的事情相互吐露的人,呼吸只隔著十幾公分的距離,有一種他們自己都還未曾察覺的曖昧微微揚逸。 不由自主的,顧成殊的手動了動,無意識地想要抓緊她。 殘存的一點燭芯終于倒下,火光熄滅,一片黑暗。 “哎呀……”葉深深低呼一聲,放開了他的手,拿起了桌上的手機。 被她甩開的顧成殊,落空的十指不自然地動了兩下,慢慢將自己的雙手交握,抬頭看她。 她舉起手機照向他這邊,眼中滿是關切:“顧先生,沒被嚇到吧?” 敢情安慰了他一下,就自以為是地充保護者,把別人當小孩了。顧成殊白了她一眼,靠在沙發上,依然是那種波瀾不驚的口吻:“葉深深,在這個世上我并不怕任何東西?!?/br> “那是啊……”葉深深尷尬地笑著。他可是顧成殊,惡魔先生。剛剛黑暗中那虛弱與崩潰,可能只是她一瞬間的幻覺而已。 哎不對啊…… 她在黑暗中敲敲自己的頭,疑惑地想,話題是怎么展開的,一開始不是想問他為什么會幫助自己嗎?怎么會講到了他最討厭的那個人身上,然后又轉到了自己的身上? 總之就是顧先生太厲害了,但凡自己想要窺探一下他做事的理由,就老是轉移話題,不讓自己了解他。葉深深無奈地想。 顧成殊站起身,到窗邊看了看外面的情況,出入口的車子依然停在那里,顯然情況并沒得到改善。他看看時間,已經晚上十點多,大雨加上停電,顯得夜格外深,也格外安靜。 顧成殊給司機發了消息,讓他來這邊門口接應,回頭看向葉深深,她坐著看手機,身體已經漸漸傾斜,眼看就要睡倒在沙發上了。 顧成殊知道她這段時間應該是疲于奔命,所以也沒打擾她,找了把椅子坐下,把沙發讓給她。 她迷迷糊糊中還想強撐,問:“顧先生,可你還是沒說,你和路大小姐都談婚論嫁了,忽然之間發生了什么,導致你們忽然取消婚禮呢……” “醫院臨終照顧的護士,在母親去世后告訴我,她的遺愿是希望我和她喜歡的那個女孩子結婚?!鳖櫝墒獾偷偷卣f道,“路微冒充了那個女孩子,而我認錯了?!?/br> 但是,在婚禮進行的前一刻,她撞在了他的車上,而他看到了她的設計圖冊,終于認出了那個母親一直在尋找的葉子的主人,明白了那并不是路微,而是被她強取豪奪了設計作品的葉深深。 “原來如此……幸好顧先生在婚前及時發現了她欺騙你?!比~深深喃喃地說道,“可就算路微費盡心機又有什么意思呢?騙過來的東西,終究不是自己的,不是嗎?” 手機的光已經熄滅,顧成殊在黑暗中點點頭,他知道葉深深看不到,所以又低低地“嗯”了一聲。 “幸好顧先生及時發現了真相……幸好……”葉深深夢囈般地呢喃著,還沒說完,聲音越來越微弱,直到陷入安靜的呼吸,已經睡過去了。 窗外的黑暗中,隱隱透出微弱的天光,偶爾有幾條雨絲在暗色的背影中微微一亮。顧成殊的眼睛漸漸適應了,面前事物的輪廓一一模糊呈現出來。 他慢慢走到熟睡的葉深深面前,俯身看著她的容顏。 黑暗侵蝕了她的肌膚顏色,只隱約呈現出她的面容輪廓。緊閉的眼睛與微抿的雙唇,長發凌亂地散在身下,手乖乖地攏在臉頰旁邊。 像個不解世事的小孩子一樣,連身旁就是惡魔先生都不管,依然自顧自入睡。 顧成殊自己也沒察覺到,一抹微笑出現在了他的臉上。 “葉深深……”他低語著,抬手想觸碰一下那可愛的面頰,但又怕她被自己驚醒,便只將她散落的發梢輕輕拾起,放回肩頭。 “在剛看見你的時候,我很失望,無法想象我要是選擇了和你在一起,以后的生活會怎么樣……”他在沙發邊坐下,在茶幾上支著下巴,默然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