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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嫂和舅舅的憤怒可想而知,天天轟炸她的電話,當電話設為拒絕接聽,又開始利用公司的專線斥罵,沒有片刻的猶豫,她向警察求助,如愿以償的獲得了清凈。知道自己的行為讓他們異常憤怒,但她沒有時間浪費在博取原諒上。 不知道哥哥二十歲時接掌公司是什么樣的情況,她只知道自己真的非常疲憊,并不具備敏銳的商業天賦,也沒絲毫的商業經驗,更別提公關交際手腕。 上次迫不得已參加的企業酒會令她如坐針氈,挑剔而審視的目光,低低的議論都還罷了,最難忍受的是企業家聚在一起閑聊時的雞同鴨講。故意挑一些專業性的話題詢問她的意見,投資、基金、股票這些商業精英每日處理的東西她都一無所知,旁人輕蔑的目光更讓她清晰的知道什么叫人以群分。 回想擔任總裁這兩個月來的經歷,nongnong的挫敗感繞上心頭,全力支持她的辛平也越來越沉默了,目光里時常流露出擔憂。她知道,再這樣下去,不出三個月,方遠集團就真的倒在她手上了。 望向辦公桌上的相架,兄妹倆燦爛的笑容格外刺目,當初臉上那種無憂無慮的神情看起來那么遙遠,現在她才明白,哥哥是用了怎樣的力氣才為她撐起這片天空。 真的很想他,在如此寂寞無助的時候,曾經的溫暖依賴顯得那么珍貴。 門上傳來輕敲,她坐直身子。 “請進?!?/br> 是辛平,他捧著厚厚的一疊文件,難掩臉上的疲憊。最近兩個月,他瘦了不少,承受了最多的壓力和非議。 男子沒有注意到她的眼光,翻開手中的資料,進行公司情況報告。 她專注的凝聽,盡力的學習,突然幾句話讓她心中一跳。 “最近的幾件企劃案都失敗了,原因有好幾方面。有些是因為我們多年培養出的企劃專才剛剛跳槽,人才流失;有些因為公司人心渙散,沒有全力爭??;有些是因為最近公司聲譽……” 辛平沒有說下去,但她明白,方遠集團經營不善的傳聞已經嚴重影響了生意。尤其是在傳出當家主事的少女其實對商業一竅不通后。 靜默半晌,她艱難的開口。 “辛先生?!?/br> “我——還是不行嗎?” 看著眼前少女有一絲脆弱的神情,他不知該如何回答。 “你已經盡力了,你做的很好?!?/br> 駕馭一個公司并不是光盡力就可以的,雖然她很聰明敏銳,但對這個完全陌生的領域來說還是太生嫩了。 緩緩的靠向椅背,第一次在人前展現出疲倦,少女有些迷茫。 “告訴我,方氏這樣下去還能維持多久?” “大概再兩個半月?!睕]人比他更了解公司的情況,當年那些親友作亂留下的惡果正一一浮現,對手公司也趁著方氏的低迷不斷打壓,外憂內患,目前已經快到極限了。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他微微苦笑,除非方遠哲能立刻回來,這話他怎么也說不出口。自己畢竟不是領導型的人才,只是擅長輔助經營,失去了強有力的決策者,能起到的作用有限。 “除非能出現有經驗的商業奇才坐鎮調控?!币蝗缜叭慰偛?。 雙方都知道是不可能的。 良久無語,他將資料放在桌上,退了出去。 靜靜的淚意涌上來,模糊了她的雙眼。 在空蕩蕩的辦公室,無人見到的眼淚滑下,墜落在地。 已經到極限了嗎? 好不容易才從親友手上奪回公司,避免了方氏被分拆零賣的命運。 難道又要在她手上重演。 怎么可以。 哥哥回來會多么的失望。 止不住的淚珠接二連三的墜落,浸濕了衣襟。 “除非能出現有經驗的商業奇才坐鎮調控?!?/br> 辛平的話在腦中回響,讓她不知所措。 哪里有這樣的人? 又怎么才能找到這樣的人,讓他們為方氏效力。 茫然的回家,不顧老管家憂慮心疼的眼神,她把自己反鎖在臥室內。 眼淚又要滑落了,她多么希望像一只駝鳥,能夠找到可以把頭埋進去的沙子。 無力的跪坐在地板上,腿上卻壓到了什么東西,微微一疼。 半晌,她回過神,發現是多日不用的小提琴。 “除非能出現有經驗的商業奇才坐鎮調控?!?/br> 驀的,她想起什么,突然挺直腰身。 周圍沒有這樣的商業奇才嗎? 那么全國呢? 世界呢? 如果用另一個名義作等價交換,有足夠的吸引力嗎? 突然浮現的希望令她激動,熟練的打開琴匣,取出提琴,纖白的手指壓向琴盒不顯眼的一個暗扣。第二層輕巧的彈開,現出一個隱密的暗格,一臺超薄的銀色筆記本電腦靜靜的躺在盒內,散發著淡淡的瑩光。 力挽危局 利落干練的處理著公務,嫻熟的發下各種指令,鎮定自若的外表下,內心的憂慮日盛一日。 已經五天了,那個白衣少女自從那次談話后一直沒有來公司。 打電話過去詢問也由管家代接,只說小姐請假幾日,說不出所以然。 她,也到極限了嗎? 還是終于忍不住壓力,崩潰逃開了。 即使如此,他也無法責怪。換了一個男人只怕也無法承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