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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過兩天咱們回姥姥家嗎?輕劫自幼讓姥姥帶大,在A市邊境的依江縣,縣城邊上環著江水,一片寧靜碧綠,歲月安好。 你要回嗎?我幫你收拾收拾行李。安凌放下書,緩緩說著。 一年過去了,母女沒有半分交流,正常嗎?輕劫小心的組織著語言,mama,是我們。 窗外傾盆大雨,澆灌著一草一木,模糊了視線。雨水順著窗淌進屋內,安凌起身關起窗子,卻不再回頭。 你姥姥她不會愿意看見我的。輕劫,安凌四十五歲,保養很好,又是天生麗質,看起來幾乎要年輕個十歲,韻味十足。幸運的女人,臉上還是溢出了歷經滄桑的苦笑,滄海桑田,說變就變,她當初不愿我嫁給樂青,我偏逆她而行,氣得你姥爺去世,我還不知,誤了最后一面。如今樂青背信棄義,喜新厭舊,我如何能回去見你姥姥? 誤了姥爺的最后一面,當頭一棒將輕劫打濕在冰雨中。小時候,安凌總喜歡抱著她講自己當年的故事。她只知當初,樂青還只是個小領導,姥姥`姥爺不喜歡樂青,用安家不愿高攀的理由拒絕樂青的提親,可是安凌卻在當夜和樂青私奔,兩年后,安凌帶著輕劫回家,生米煮成熟飯,輕劫又生的漂亮機靈,深得人心。樂青平步青云,一路升職,卻對安凌和輕劫甚好,姥姥只好松口,默認婚事。好像,在樂青終于能叫岳母大人媽的時候,眼中異常璀璨,聲音顫抖。 安凌曾說,她的情路太坎坷,于是取名輕劫贈與她,愿一生安好順利。 踏著自己父親的牌位走過來的路,怎一個坎坷了得??墒?,傳唱千古的愛情,就在樂青的出軌中,結束。 窗外狂風咆哮,吹不散輕劫的怒氣,她心中的火猶如寒風助長般,越燒越烈。 安凌臉上很平靜,看開了才能如風輕柔了無痕,品淡了才能不計前嫌輕聲談。只是,輕劫做不到,她替安凌不甘。對不起,mama。她已經沒有丈夫,如何能沒有mama,樂青,都是你害的。輕劫用手輕輕擦著臉,面上云淡風輕,目光堅定冷情,她做不到安凌那般不怨不恨,她只是二十出頭的孩子,如何能心中太平。mama,我們一起回去吧,我經常犯錯,可你何時真的生過我的氣,母女沒有隔夜仇的,姥姥不會不要你。 安凌遞過毛巾輕輕擦著輕劫的臉,傻丫頭,哭什么?心疼的安慰著輕劫,女兒真真是她的棉襖,驕傲,我哪是怕你姥姥的怨恨,我不怨樂青,可是我恨我自己啊。是我有眼無珠,才讓家里不得安寧。我無顏見你姥姥。 安凌一意孤行才傷了父母的心,如項羽失敗無顏見江東父老般,無法心安理得的回家。輕劫看見一絲希望,是安凌自己的問題就可以想辦法攻克。收拾好心情,又在安凌懷里窩了會兒,輕劫爬起來,跟安凌說晚上親自給mama做大餐。 天空已經放晴,蔚藍無邊。輕劫覺得是自己的眼睛剛被淚水清洗過,所以看見天空也清得要滴出水來。她在超市里逛著,買豆腐干,rou沫,生菜這還是覺得學校餐廳里的炸醬面很好吃,偷偷拜師學的。安凌喜歡,她這是投其所好。 快到家的時候,輕劫悄悄打了個電話,語氣歡快,略帶撒嬌。二十分鐘后,輕劫道別,姥姥,我很愛你哦~ 第6章 chapter6 晚飯做得很成功,沒有食堂里的師傅做得好吃,可是,安凌感動的要滴出淚來。樂家有女初長成,漂亮,懂事,機靈,復何求? 輕劫一再謙虛的強調,俏皮,頑劣起來,mama,我這還不夠好呢,你都沒有淚流難面。 輕劫的安然淡薄本就是從安凌那里傳來的七分,安凌從小靜如潭水,波瀾不驚,與生俱來,真真是輕劫達不到的高度,贊一聲大家閨秀,毫不愧當。想看安凌失態到淚流滿面,輕劫是高估自己了。 洗碗,輕劫默聲低下頭。 印象中,安凌的確有失控到無法自拔,知道樂青背后有人的時候,安凌不顧形象,痛哭流涕,謾罵不止,如同罵街的潑婦。輕劫踏進家門的一剎那,樂青怒喊,安凌,你冷靜點。輕劫的火氣一瞬間從腳底竄到頭頂,跑過去將纏斗在一起的安凌和冷巖分開,安凌臉上有紅痕,披頭散發,眼眶紅腫,哪是那個一顰一笑都扣人心弦的安家小姐。輕劫抑制不住地顫抖,眼里的狠厲傷人,抬手狠狠地抽了冷巖一巴掌,又趁機將她摔倒在地。初中畢業后,班里有同學險些被綁架,輕劫就開始時不時地去道館訓練,強身健體,她知道自己對付幾個人是綽綽有余。 冷巖流血了,三個人如同定在原地。樂青并不知冷巖已經懷孕,安凌是震驚到心痛,她以為樂青只是精神出軌,二十多年的感情,怎么會沒有誘惑?她理解,沒想到哪里只是精神出軌?輕劫則是害怕,顫抖,恐懼,又咬唇強迫自己堅強,她不會后悔,她要保護mama,是冷巖自作孽。咬緊牙,她做好了坐牢的準備。 冷巖臉色蒼白,汗流不止,救救我樂青臉上的悲痛掩蓋不住,四十多歲的人,冷靜自持全都不見,像個少年般流淚,慌亂。匆匆抱起人,離開。 安凌無聲的笑了,半百的人了,她這是在干什么?罷了,罷了暈倒在地。輕劫趴在地上,大哭出聲。安凌心臟不好,她拼了命的喊安凌,搖著她的身體,安凌就像個拋棄世事的人,沒有半分知覺,沒有絲毫留戀。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