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為何要傷心?”鳳夙一心在卦上,見劉嬤嬤似乎心生不滿,這才意會過來,笑道:“都是一家人,原本就該相親相愛,無妨?!?/br> 劉嬤嬤臉頓時寒了,“以前沒看出來,姑娘倒是菩薩心腸,大愛無疆??!” 鳳夙佯裝聽不懂劉嬤嬤的諷刺之語,而是親自拉開身旁的椅子,看著劉嬤嬤:“嬤嬤,都是深夜無眠人,既然來了,不妨坐下來陪我說說話?!眲邒吆傻目戳锁P夙一眼,這姑娘性情淡漠到了極點,如今這么熱情,一時還真是難以適應。 盛情難卻,人家再怎么說,也是她小半個主子,劉嬤嬤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走過去坐下:“姑娘要談什么?” 鳳夙目光幽深得宛如一池秋泓:“入住云閣以來,眾人都道我長得很像顧太傅,嬤嬤也這么認為嗎?” 劉嬤嬤打量了一眼鳳夙,心生感慨:“確實相似,不過……” “不過什么?” 劉嬤嬤嘆道:“有些話還是不說為好,免得老身說話不中聽,無意中刺傷了姑娘?!?/br> “但說無妨?!兵P夙給劉嬤嬤倒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 劉嬤嬤無視鳳夙對她的好,嘴不饒人:“姑娘沒有我家顧太傅長得好看?!?/br> 鳳夙也不見生氣,無謂淺笑:“左臉有這么一道傷疤,確實難看?!?/br> “咳咳——”那茶剛被劉嬤嬤喝了一口,太燙,頓時狼狽的吐了出來。 “嬤嬤喝茶慢些,沒人跟你搶?!兵P夙忍著笑,輕拍她的背,見劉嬤嬤皺眉盯著她看,不由嘆聲道:“紅顏薄命,最近時常聽人說顧太傅天縱奇才,只是沒想到這種人竟然會暴斃而死?!?/br> “胡說,顧太傅才不是暴斃而死……”劉嬤嬤說著,驀然止了話,似乎對這話很避諱。 “是么,那可能是我聽錯了,難道是她的丫頭綠蕪?我聽宮人說,綠蕪不知是何緣故竟被人推進池塘……” 劉嬤嬤打斷鳳夙的話:“姑娘,時候不早了,你該歇息了?!?/br> 椅子還沒有捂熱,劉嬤嬤就頭也不回的走了,快走到門口時,劉嬤嬤又停住步伐,回頭看鳳夙:“老身多說一句話,姑娘可別嫌老身啰嗦。在宮中,有些事原本就是霧里看花,水中望月?;畹奶靼?,不好?!?/br> 鳳夙單手撐頰,眼眸漆黑:“嬤嬤的意思是,糊里糊涂的活著方能長命百歲嗎?” “至少能保命?!?/br> 聲已散,鳳夙望著空無一人的喜房,眼中暮靄深沉…… 隱宮,清白難保 更新時間:2013720 22:06:07 本章字數:3249 俗世紅塵中有一種女人,就算別人想譏嘲她,都找不出門道。 新婚夜,太子夜宿寧妃府中,一時人盡皆知。 誰在背后策劃,亂嚼舌根,不言而喻。 翌日,寧妃親臨云閣,排場自然很大,同行的還有燕簫先前納的后妃。值得一提的是,這些后妃大都是鳳夙當初幫燕簫張羅的。 以前,這些女人在鳳夙面前大氣都不敢亂出,如今倒好,一個個滿臉譏諷,臉部表情五彩斑斕琨。 浩浩蕩蕩一群人入院時,鳳夙正坐在涼亭下曬太陽,頗為享受,一旁的桌案上放著瓜子和茶水,日子過的倒也愜意。 這樣的情景倒是出乎眾妃意料之外,都以為會看到一個雙眼浮腫、無精打采的云妃娘娘,誰知人家精神熠熠不說,甚至還淺笑招呼眾人落座。 坐?往哪里坐?花草叢中有石階隱現,她們斷然不可能不顧及身份坐在那里牯。 有人臉當時就寒了,反倒寧妃昨夜歡情恩愛,今天注定芙蓉面紅,嬌滴滴的喚了一聲:“meimei,一夜不見而已,現如今看你……嘖嘖,怎會如此憔悴?” 還真是睜眼說瞎話,還真是厚顏無恥到了極點。 寧妃似乎忘了,就在日前,她還十分不屑鳳夙口中的那聲“jiejie”,如今自喚“meimei”,鳳夙差點沒吐出來。 她沒吐,而是抓了一把瓜子放在掌心,慢條斯理的嗑起瓜子來,淺笑道:“比不上寧jiejie辛勞,昨夜抱病服侍殿下,我原本還擔心寧jiejie身體吃不消,今日一看,jiejie面若桃花,都說藥到病除,看來寧jiejie的良藥非我們太子殿下莫屬?!?/br> 此言大有隱喻寧妃裝病之嫌,其她嬪妃還不待反應過來說話,就又聽鳳夙開口說道:“眾姐妹日后若是不小心感染了風寒,或是生了什么病,無需找太醫前來看診,直接想方設法見上殿下一面即可,定保身體安泰?!?/br> 如果先行鳳夙說話還算婉轉的話,那么現如今完全是在給武寧難看了。 武寧忍著怒氣,羞紅了臉,委屈道:“meimei說的這是哪里話?病來如山倒,擋也擋不住,昨夜這病來的實在是不巧,攪了meimei的洞房花燭,jiejie心里真的是于心不忍?!?/br> “無礙,只要有心,哪一天不是洞房花燭?” “咳咳——” 鳳夙此話一出,在場眾人險些被口水嗆死,這云妃娘娘說話可真……放肆。 劉嬤嬤站在一旁,看著坐在涼亭里淺笑殷殷的白衣女子,面色如常,但是眼里卻有了一絲笑意。 她倒是挺與眾不同的,不管寧妃怎么刺激她,都被她三言兩語給打發了,似乎連跟她們斗嘴的興致都沒有。 她是真的不在乎嗎?面對謫仙般的太子殿下,她竟沒有絲毫心動嗎? ************************************ 合歡殿,顧紅妝服下天香豆蔻需要三日方能醒來,而三日竟如此漫長。 床榻上,女子沉沉入睡,東宮太子握著她的手抵在額前,清冷的眸子薄霧氤氳,仿佛濃墨潑灑。 ——簫兒,連你也覺得為師心狠嗎?你到大街上,隨便拉一個人問問,有誰生來是喜歡殺人的?所謂救世之才又有哪一個手上不是沾滿血腥的? ——皇上年老身衰,朝堂現如今波濤洶涌,眾王爺莫不謀劃成事,皇上忌憚心重,此刻還不是你強出頭之時,為師一直對你督促甚嚴,年前不是有王爺邀你前往青樓行那庭闈之樂嗎?從今天起,為師一概不管。 ——謀士斗智,猛將斗勇。英雄風光一時,到頭來還不是銷聲匿跡在政權之下?倘若今后為師離你而去,你也要記得,英雄造時勢,時勢出英雄,朝堂風云變幻,導致英雄輩出。只要有人,這英雄就隨處可見,所以并非事事非為師不可。 記憶中,那道聲音永遠都是清清冷冷的,宛如珠玉落盤,帶著金屬的銳意。 握緊女子冰涼的手指,那些撕裂似的往事,凄冷如雪,相思纏綿骨髓。原以為此生會這般錯過,但仔細想想,他和她錯過的難道還少嗎?而如今,她就在他身邊,他正握著她的手,而握住就是一輩子不放手。 ——夫子,帝都的天馬上就要變了,白玉川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一直以來我爭得并不是這天下,而是母妃慘死,身為人子,有仇怎能不報?身為皇家人,就算不能功績彪炳千秋,也要斬殺jian臣,還朝堂清明。 ——夫子,醒來后,不要再拒絕我了。一個人一生中能經得起幾次拒絕呢?更何況你每次拒絕我的時候都那么不留情面。對,我是別人眼中的東宮太子,是你一個人的簫兒,哪怕你拒絕我也沒什么。因為我是燕簫,我不允許你從我生命中消失。八年相依,我早已認定你是我的妻,我認定這世上再沒有一個男人會像我一樣了解你,也再也沒有一個女人會像你這么了解我…… ******************************************** 幾個月前,燕簫親手送鳳夙下黃泉之前,有人借綠蕪之手往她眼藥中下了毒。 鳳夙當時知道自己中毒,因為一心掛念綠蕪安危,并沒有留心中的什么毒。直到那日她從顧紅妝眼眶里取了一些毒素出來,尋機問了太醫,這才得知此毒乃“花穗”,實乃宮廷禁藥,只有在犯了事的后妃被處死之時才會拿出來使用。 服用“花穗”的人,剛開始沒有任何不良反應,但是過不了多久就會全身劇痛,但這種痛來的快,消失的也很快,如此再過一盞茶時間,就會悄無聲息的死去,沒有任何征兆。 放眼東宮,誰都有殺鳳夙的動機,既然是禁藥,那么宮人領取的時候勢必會有記錄在檔。 看來,她要夜探皇宮了,白天進不得,只能晚上了。 雖說身體還沒有恢復好,但好在沒有痛覺,再加上燕簫對她極為不喜,想來也不會到云閣去,所以入了夜,鳳夙換了一身黑衣直奔皇宮。 禁藥位屬隱宮煙雨樓,位置偏僻,距離冷宮很近。夜色中的燕國隱宮,寂靜的近乎詭異。 隱宮,燕國關押犯人勞作之處。在此勞作之人所受刑罰共分六種。司寇、隸臣妾、城旦、舂、鬼薪、白粲。 司寇因罪被判罰負責緝拿賊寇,男犯人叫“司寇”,女犯人則叫“如司寇”,刑期均為二年。 隸臣妾乃隸臣及其家屬,負責在官府和隱宮當雜役,刑期同為二年。 城旦和舂屬同類罪名,男犯人被罰修葺城池、女犯人被罰搗舂糧食,刑期為戴刑具的五年,不戴刑具的四年。 鬼薪和白粲區分在于,男犯人被罰為祠廟砍柴燒炭兼做其他雜役,女犯人被罰為祠廟或為宮中服役,刑期為三年。 鳳夙來過這個地方,只有一次,那一次少年燕簫久久的望著隱宮二字,眼中布滿了血腥之氣。 他似乎在自言自語:“總有一天,我要將這里夷為平地,將他的rou一塊塊的割下來,串成條放在陽光下暴曬?!?/br> 鳳夙還記得,那一天她的背后瞬間竄上一股涼意,呼吸竟然有了凝滯的感覺。 后來,她才知道,燕簫幼年曾和他的母妃一起被關押在隱宮,他那時候的身份是“舂”,在那里他足足度過了五年,直到他十二歲那年才得以走出這座牢籠。 可見,白眼狼的戾氣并非天生,而是后期養成的。 鳳夙入了煙雨樓,取出火折子吹亮,開始尋找“花穗”記錄名冊,并不難找,但來來回回翻看了好幾遍,答案一致,她出事前夕,似乎沒有人前來領取過花穗。 沒有人領取過,難道是有人像她一樣,夜間擅闖皇宮,暗中偷走花穗的嗎? 這一趟可謂無功而返,但……并不如此,因為鳳夙從冷宮折返回東宮的時候,途徑假山,她遇到了白眼狼。 今夜宮中設宴,白眼狼似乎喝醉了,躺在灌木花叢中,有女輕解羅衫,看情形正欲強行占有他。 鳳夙覺得這詞用的極好,忍不住笑了笑,這位美人很眼熟,好像是燕皇的哪個妃子吧? 在這種地方欲行茍且之事,這妃子膽量驚人。 鳳夙為難了,她是拍拍屁股走人,還是搭救一下白眼狼呢? 后妃,春宵苦短 更新時間:2013721 13:11:44 本章字數:3339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此女比蘇三娘作風大膽不知多少倍。 衣衫褪盡,身姿玲瓏曼妙,此處人煙稀少,況且又是這樣的深夜,原本就無人出入,所以此女脫得干干凈凈,赤身站在月光下,豐胸翹臀,白皙的肌膚在夜色中閃現出耀眼的凝脂玉光。 “殿下……”后妃一聲聲呢喃著燕簫的名字,柔軟無骨的身子干脆趴在他的懷中,滑膩的手臂摟著燕簫的脖子,然后芊芊玉指緩緩滑下,在他胸前游移輕揉,“殿下,臣妾等這一刻等了好久,臣妾快要融化了,你摸摸臣妾,臣妾的身體是不是快要變成一池春水了……” 鳳夙險些笑出來,她不得不承認,這位春閨寂寞的后妃jiejie比三娘……不知廉恥多了櫛。 可憐白眼狼被人下了藥,渾身沒有力氣,任由她握著手沿著她曼妙身姿一路上滑,然后停在她胸前,這后妃引導燕簫握著她豐胸輕輕揉捏著。 后妃身體緊緊的貼著燕簫,輕輕的呻吟著,因為激動全身都在顫抖著,她一邊解燕簫的衣袍,一邊親吻他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