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節
這池水實際上并沒有什么出奇之處,只是觸感有些異樣的冰涼。 但是,池水之中卻有一股極為特殊古怪的力量,這股力量陰陽詭異,無縫不入,侵入身體便會大肆破壞,就算他的恢復能力十分強悍,也禁不住四面八方襲壓而來的古怪力量。 更主要的是,這股力量中似乎還含有生命力。 并非是那種常規意義上的生命力,而是有意識,有智慧的生命。 這個池子,竟然是一個活物! 林凡不斷下墜的同時,心里震驚的想到。 他雖然知道墜入池中定會有想象不到的兇險,只是沒有想到,這個鑄命池居然還是活物。 他從來沒有遇見過這般奇特的存在,不過就算如此,也只是讓他心里略有驚訝,隨即一定,便是思考對策。 然而,池水的力量卻在一霎那間猛地加大,逼迫的他不得不凝神戒備,生怕被挑翻在池水當中。 “這股古怪的力量,應該有一大部分是來自于死在池中的強者。甚至,還有一些破虛的味道……” 林凡思維敏捷,很快就找到了突破口。 池子的力量,很顯然并非只來自于玄,那些想要借由鑄命池得到力量的人,那些死在池水中的人,都已經化為了池水力量的一部分,隨著日積月累,這股力量只會越來越強,越來越可怕。 甚至林凡開始懷疑,在這個池水中,真的有人能夠活過三天么? 咕?!?/br> 一個氣泡在他口鼻中噴發出來,孤零零地向上飄著。 周圍的力量又瘋狂起來! 無數年的沉寂,突然有一個活人出現在池水中,使這池子中死者的怨念,還有多年沉積下來的可怕力量,都在瞬間蘇醒過來。 沒有人知道,面對這般可怕的鑄命池,會不會有人撐過三天,站在池邊的無之法則與老人也不會知道,因為林凡的出現,這已經太多年沒有蘇醒過的鑄命池,漸漸有著讓他們無法理解的變化在發生著…… “這種感覺是什么?” 當然,無之法則與老人也并非不能察覺到池子中的變故,他們有些震驚的看著池水,隨即,一點血色像是滴入清水里的墨,迅速彌漫開來,并且瘋狂朝四周擴散。 沒過多久,偌大的一個池子,就被這點血色給染成血紅,并且散發出難以忍耐的溫度。 最為奇怪的是,即使這池水的溫度已經足夠讓無之法則與老人感到忌憚,可卻仍然沒有任何沸騰的征兆,就像是那蒸蒸冒起的熱氣只是兩人的錯覺。 “這真是奇了怪了?!崩先舜炅舜晔?,顯然有些在意池水的變化。當然,他更加在意的是池水里的林凡。 而無之法則也有些不解的搖了搖頭,鑄命池自從出現以來,就由他看守著,曾經不知道有多少強者投身其中,雖也引起過不小的動靜,但卻不至于這般的可怕。 其中一定有什么古怪! 兩人不約而同的對視一眼,極為默契的認為這池水肯定有什么古怪。 “要不要下去看看?” 老人有些掙扎,臉色不太好看。 無之法則卻是直接拒絕道:“鑄命池一次只能進一個人,就算你我是法則也不能改變這個規矩。不過這個變化,也許對他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你可不要忘了,那些投身池中的人,可沒有一個能夠完整出來的。這么多年下來,池子里積攢了多么可怕的力量,我們誰都不清楚,假如他真的能在池水中待三天,吸收了鑄命池的底蘊,那將是他此生再也求不到的機緣?!?/br> 老人聽罷,焦躁的表情也略有些變化,心里的急切漸漸平息。 “你該相信自己的選擇?!睙o之法則又說了一句,隨即就閉上雙眼,沉默不語。 池水依舊沒有沸騰,但那如同血一般的顏色,卻還是令人感到一陣陣的心悸。 尤其是那離了老遠都能夠感覺到的恐怖溫度,使人不禁懷疑,進入其中,真的還有生還的可能嗎? 這股溫度,想必就算是破虛強者來面對,也會有一定程度的忌憚,更別說是林凡現在被封印了實力,只以歸一之境的實力投身其中。 鑄命池里,那些力量不斷瘋狂撲向林凡,像是一頭頭惡獸,想要撕咬他身上的血rou,林凡安然的懸浮在水中,體內被封印的星海一直處于運轉狀態。 他知道,此時此刻他已經沒有任何依靠,唯有依賴自己的實力。 但他的實力面對鑄命池還是太過弱小,不要說是對抗,就連自保都有些困難。 所以,如何撐過三天,就成了他現在必須要解決的棘手問題。 大約兩三個時辰過去,林凡發現了這池水中的力量并非是盲目沖擊自己,而是朝著自己身上每一個致命之處沖撞。如果他每次都能夠擋下沖擊,池水里的力量便會分化出十分細弱的一部分來滋養那致命之處。 這股被分化出來的力量實在是太過微弱,微弱到林凡過了這么久才發現。 這個發現也讓林凡心里升起一些希望。 最起碼,他知道鑄命池的攻擊并非是盲目的,而是另一種鍛煉。只要他能平安撐過鑄命池的沖擊,就會源源不斷獲得好處。 但是這個好處,實在不是輕易就能夠得到的。 林凡不禁苦笑著想到:“這還真是致命的鍛煉啊?!?/br> 第一百二十八章 逆字顯威! 且不說池水中諸多猙獰的兇險,現在林凡便感覺到,自己體內竟然陡生了內患。 月神留下來的封印瓶頸,此時居然成了要他性命的大敵。他時時刻刻在調動著體內被封印的星海企圖與鑄命池抗衡,可是那道要命的瓶頸,卻時時刻刻都在阻礙他調動力量,無論周圍的池水多么洶涌翻騰,多么讓人窒息,體內仍然是一片死寂,林凡用盡全力也不能壓榨出太多的力量。 這該如何是好? 林凡苦著一張臉,視野掃動,空蕩蕩的池子里只有猩紅的血水在翻騰,灼熱窒息的感覺不斷襲擊著他,想要擊垮他的精神。 不過林凡仍然緊咬牙關,堅守著自己心神不會模糊,同時大腦飛快轉動,思考每一個可能應對眼前狀況的辦法。 可惜的是,他現在除了歸一之境那點可憐的力量以外,根本就不能再調動出更多的力量來與鑄命池對抗,久而久之的,那股恐怖的壓迫感讓他無法集中精神思考,而身體也漸漸失去了行動能力,只能被迫在這池子中央懸浮著,像是無依無靠的浮萍,只能任憑池水翻滾之間將他cao控玩弄。 “他應該堅持不久了?!?/br> 鑄命池旁,無之法則語氣絕對的說道。 而老人的臉色也并非是樂觀,卻依舊嘴硬道:“那可未必,這池子一時不將他弄死,老頭子我就相信他能堅持下去?!?/br> “負隅頑抗,何其可悲?!睙o之法則閉目冷笑,語氣里充滿了nongnong的不屑。 鑄命池億萬年都不會遇到的異變被林凡遇到,這雖然算是他的機緣,可同樣也是他闖不過的死劫。 就如同行山之險,越龍之門,渡過,則一飛沖天,渡不過,便尸骨無存。 老人倔強的不言不語,眼睛死死盯著那根本沒有沸騰,卻熱度驚人的水池,心情已經凝重至極,高高懸起后便沒有放下。 至于本應該最緊張的無之法則反而像是沒事人一樣閉目養神,時而淡淡朝池內張望一眼,神色上沒有半分變化,就像是置身事外的局外人。 時間在一點一點流逝,不知不覺,鑄命池附近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柔和的月光不知何時布滿天地,將那一抹血色照耀的刺目至極。 幽然血光像是張口擇人而噬的惡魔,林凡便是那不知死活投身其中的餌食,注定九死一生。 月光如瀑,夜空如洗。 無之法則靜坐一旁,極美的臉龐生冷至極,讓人以為他是一座雕塑。 老人則是不斷吧嗒吧嗒抽著煙袋,沒有一點煙冒出來,還是能夠讓人感覺到他的急切。 不急不行,他這一輩子,除了釀酒真正投入過,就只對林凡這件事如此認真,假如林凡真出了什么三長兩短,老人是斷不會放過身邊這個家伙的。 “你這樣急也沒用,現在連一天都沒有過去,此時他還沒有魂飛魄散,也算是極為不易的事情了?!?/br> 無之法則雖然嘴上凌厲了一點,實際心地并不壞,他仔細打量著池水,隨即說道:“天亮便算是一整日,假如他能夠活下來,我就承認他有資格做我的主人?!?/br> “不是說三天嗎?” “三天只是一個說法,當然他如果能夠堅持三天的話,那是最好的。因為只有在池中堅持三天以上,才能夠得到最好的效果,如果不能的話,倒也無所謂?!闭f著,無之法則又沉默了一會,低聲道:“規矩只是死的?!?/br> “呵呵,你也有今天???” 老人聽后楞了很久很久,之后便是開懷的長笑,也是很久很久。 從那之后,無之法則就再也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直到天亮。 天亮以后,池水里依舊沒有什么動靜,只是林凡的身影似乎已經墜到了池底,再也看不清晰了。 唯一的變化,便是那抹猙獰的血色,仿佛比昨天淡了不少。 這個發現不光是讓老人感到欣慰,就連無之法則的嘴角都掛著一抹微笑。 “如果他能再堅持一會……” 無之法則忽然說道。 “快救人吧,這池水可是要命的。如果他死了,老頭子我可不放過你?!崩先撕吆吡藘陕?,有些不滿的說道。 無之法則聞言,嘆息了一聲,起身便捏了個印訣。 只是,平靜的池水依舊沒有任何波瀾,就像是死了一般的沉寂。無之法則見狀,略有些奇怪的又捏了個印訣,但池水依舊無比平靜,這令他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急忙沉聲道:“鑄命池失控了!” 老人也跳了起來:“怎么會這樣?” “不知道,這么多年來,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下去救他!”無之法則現在也有些著急了,就算他再不待見林凡,但林凡也是玄的轉世之身,承載著玄的靈魂,如果他真的死在了鑄命池里,豈不是連玄的靈魂都要隨之消失? 這個結果是他所不能承受的。 兩人幾乎沒有廢話,同一時間朝池水沖了過去。 只是一道血色屏障驟然間在池水上空出現,硬生生把這兩個堪比破虛的強大存在給彈飛,連一點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老人畢竟年紀大了,被彈飛以后便坐在原地無法起身。而無之法則卻又一次沖向那道屏障,周身陣陣死寂的虛無氣息令得整個天地都在晃動,仿佛要隨著他的怒火而崩塌。 轟! 一聲驚天動的巨響,隨著無之法則這一次魯莽沖撞,那血色的屏障有了一些顫動,不過仍然沒能將它破開。 無之法則散去了一身恐怖的氣勢,臉龐鐵青的盯著這個屏障。 “這東西,我從來沒有見過?!睙o之法則盯著屏障,沉聲說道:“鑄命池現在已經開始抗拒我的控制了,這并非是什么好現象?!?/br> “廢話,連個傻子都知道!”老人順過氣來,大罵道:“都怪你出的餿主意,讓他入池,現在好了,連救都救不出來!” 無之法則皺著眉毛,沒有否認。 說實在話,他雖然不認同林凡的存在,卻也沒有想過讓他去送死。鑄命池雖然九死一生,但畢竟還是他能夠掌握的,現在鑄命池的變化,很顯然已經超出了他的控制,林凡在其中生死未知,這下事情確實變的棘手了。 “快想想辦法,我就不信,這破殼子能這么硬,你我聯手都破不開它!” 老人一聲冷哼,說罷就要再次動手,無之法則連忙伸出手來攔住了他,沉聲道:“這道屏障,我想應該就是玄留下來的后手。經過了這么多年,或許力量有了衰退,但也不是你我能夠打破的?!?/br> “那你說現在怎么辦?”老人有些氣急:“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是救不救他,如果不救,老頭子我自己來!” “急也沒有用,先冷靜冷靜吧?!睙o之法則走到池子旁邊,隔著血紅的屏障望向池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