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第八十八章 三尺秋水之變！

    “你現在身在何處？”話鋒一轉，蒼生涅槃打探起了林凡的所在之處。

    林凡聞言，搖了搖頭，答非所問道：“既然有你在此，那屠域中心的情況，我也就不必擔心了。這樣吧，屠域的事情，不如就交給你來解決。而我，則是去打探妖族在人界的根據地，你看如何？”

    聽到這個安排，蒼生涅槃楞了一下，隨即苦笑道：“你倒真是會利用我這把老骨頭?！?/br>
    “能者多勞，畢竟，這人界也有你的心血?！绷址残Φ溃骸岸?，妖皇已經被我殺了，你自然不必擔心有什么后顧之憂?！?/br>
    “什么？妖皇死于你手？”蒼生涅槃波瀾不驚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抹震驚和駭然：“妖皇修煉至今，天分之高，只有寥寥數人可及。他的實力恐怕早已經達到了返虛巔峰，你居然能將他斬殺……你這種可怕的進境，還真是讓我汗顏啊?！?/br>
    “你的進境也不弱，不是么？”林凡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旋即擺了擺手，道：“如今人界戰局未定，你我身為返虛，還是要把注意力放在妖族之上。越早將他們驅逐，你所心系的蒼生才能越早解脫?！?/br>
    蒼生涅槃仿佛沒聽到林凡話語里的一絲促狹，微微而笑后，望向了將屠域中心整個包圍的諸多妖族，絲毫沒有任何擔憂的情緒，反而打趣起林凡：“說起來，造成這一切的緣由，還與你有脫不開的干系。如今你為此忙碌，倒是應該的?！?/br>
    “更何況我心系天下蒼生，也只是執念的一種。既然它為執念，那就沒有任何道理可言，因何執著？不過本心所指，一念所判?！?/br>
    “好了，我此番來，可不是想聽你的理由?！绷址矓[了擺手，不打算繼續聽下去，隨后又跟蒼生涅槃交流了幾句對于此次之戰的看法，便道：“既如此，那我就先離開了。這里……我想你應該能輕松解決?！?/br>
    林凡笑指著那些似乎并沒有發現空中景象的妖族，語氣里充滿了揶揄。

    蒼生涅槃聞言一笑，搖了搖頭。

    而這時，林凡神念所化的身影也徹底破碎，變成無數煙云，彌散在空氣之中。

    直到這一刻，蒼生涅槃嘴角才翹起了一道細微的弧度。

    “難道……妖族就不算蒼生之一？這些妖族士兵……就沒有活下去的權利？”

    “可惜，我蒼生涅槃不是圣人，既是為了執念，也要憑喜好論定?！?/br>
    “侵略者，沒有活下去的資格！”

    話音一落，原本懸浮在天空中的蒼生涅槃雙手握光，漫天花雨飄落，他在花中，身披白光如同慈悲圣者，可眼中卻是殺意綻放，寒光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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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凡睜開了雙眼，平靜地看了眼屠域中心的方向，旋即對噬心鬼一招手，“先回去?！?/br>
    噬心鬼點了點頭，他并不知道，在短短的片刻內，林凡已經與遠在屠域中心的蒼生涅槃有了交流，此時聽到吩咐，也沒有什么猶豫，便跟著往城池走去。

    城墻之上，小小含笑不語，看著林凡那般嚴肅的模樣和斑白的發鬢，心里更是有些忍俊不禁，搖了搖頭后，沒有說話。

    邪心與林煙雨等人倒是顯得有些拘謹，尤其是站在一旁的方辛衍，簡直連話都說不出來。

    說起來，方辛衍如今也算是劍門一大高手。他的劍意霸道至極，長劍出鞘，敵人絕無活路，倒也真應了林凡當年教他‘猜’時的想法。

    “師父！”

    等到林凡上了城墻，方辛衍第一個忍不住開口，喊出了這兩個字來。

    林凡聞言，看了他一眼，想起了自己還有這么一個徒弟，心里倒沒有任何不適應的感覺，只是有些無奈，自己對于屠域和劍門，竟已經不負責任到這個地步，連當年收下的方辛衍，都只是讓他自己發展，并沒有真正傳授過任何東西給他。

    不過，在經歷了劍冢中的八十年歲月以后，林凡在心理上早已經有了一種莫名的變化。至少，不會再像從前那般，對和他年紀相差不多的方辛衍叫自己師父而感到奇怪。

    “你已經是足以獨當一面的強者了，況且，我也沒有教過你什么，你的成就全都源自于你的努力，所以這聲師父，我承不起?！绷址残χ牧伺姆叫裂艿募绨?，但見他眼中露出了一絲失落，便笑著寬慰道：“不過，你我之間，倒還是可以就劍道方面互相交流一番。至于師徒之名，不講求那些也罷?！?/br>
    “這……”方辛衍楞楞地看著林凡，發現他那曾如利劍般鋒芒畢露的臉龐，已經只剩讓人如沐春風一樣的笑意，再聯想到他之前的話，心頭不禁一暖，重重地應了一聲！

    “門主?！?/br>
    此時，旁邊的邪心忍不住說道：“我們現在……”

    “我都知道了?！绷址膊坏人f完，便緩緩道：“現在的戰局，的確對人界很不利。我們想要彌補，也根本無處下手，不過屠域的事情你們沒必要太過擔心，現在的屠域，可是還藏著另外一名高手呢?！?/br>
    邪心問道：“門主可是指蒼生涅槃？”

    林凡瞥了她一眼，一臉笑意：“是他?！?/br>
    “如果是死域之主肯出手的話，那還倒好辦。不過，我害怕此人心中另有算計，也許并非和我們站在同一陣線?！毙靶恼f出了自己的顧慮，旋即又道：“但有他在，屠域的情況多少還是可以改變幾分的?！?/br>
    “放心吧，這場戰斗，持續不了多久?！绷址矓[了擺手，說出了一個讓眾人震驚錯愕的消息：“妖皇已經被我斬殺，最后一名妖君也被我破掉功體，現在正在東域青龍城接受韓儒生的審問。只要打探出妖族真正的藏身之處，結束這場戰爭，也不過是須臾間的事情?！?/br>
    “既然門主有信心，那是最好的?！?/br>
    邪心剛才突然插嘴，也只是心里著急之下，無奈而為。等到此時冷靜下來，再一想到之前林凡橫劍斬殺千余妖族的那一幕，心中更是升起了無盡信心。

    有這等實力，只怕單槍匹馬殺向妖族老巢，也未必不可！

    更何況，依林凡所說，妖皇已經死于他手，最后的妖君也已經沒有了威脅，眼下妖族大軍根本就是群龍無首，沒有主持大局的人，遲早會變成一盤散沙。

    正所謂擒賊先擒王，只要時間一久，妖族當中有人知曉妖皇已亡，那么妖族大軍被破，就真的只是時間問題了。

    “說了這么久，還是先休息一下吧?？偛缓米屃中值芤换貋砭退奶幈疾??！绷譄熡暌姎夥胀蝗挥行┏聊?，不禁出來打了個圓場。

    但當她的視線投到林凡臉上之時，心跳頓時間加快了幾分，俏臉不由一紅，暗想許久未見，他倒是有了些古怪氣質。

    不過她不可能知道的是，林凡現在不光是氣質，就連心態都與以前有了許多不同。

    劍冢八十年悟道，讓他在心性上多少有了些脫俗的味道。這種脫俗，并非是那種性格漠然的脫俗，反而是一種讓人親切的平靜，不知不覺間便能夠影響周圍人的淡然。

    “休息就不必了，現在的情況，確實容不得我休息?！绷址部戳肆譄熡暌谎?，見她雙頰泛紅，表情倒是一楞，不過隨即就苦笑著道：“當了這么多年的甩手掌柜，如今也該我做點事情了?！?/br>
    “邪心，你先打掃戰場，處理一下傷員。城內百姓的情緒，也要適當安撫，這個就交給林姑娘去做吧?！?/br>
    林凡吩咐著，旋即又道：“噬心鬼，你就去好好休息一下吧?！?/br>
    “門主……”

    “這是命令！”林凡語氣嚴肅地打斷了噬心鬼繼續說下去，旋即又看了眼站在一邊，滿臉笑意的小小，便裝模作樣地說道：“至于你……唉！”

    “怎么，難道對我的安排很為難？”小小笑臉一收，有些不悅。

    林凡搖了搖頭，微笑道：“你也去休息吧，這段日子，苦了你了?！?/br>
    聽到這話，一向大大咧咧的噬心鬼頓時大笑著起哄，林煙雨與邪心也忍不住露出了淺笑。唯有方辛衍像是什么都沒聽到一般，一副入定的模樣，殊不知他早就已經克制不住笑意，雙手都握成了拳頭。

    小小倒沒有什么不好意思，柔和一笑，便說道：“那，門主大人，你現在的任務是什么呢？”

    “既然我是門主，自然要做出一番表率?！绷址惨膊辉诤跣⌒≌{侃的語氣，順勢說道：“我決定先去找劍皇與林玉他們，現在必須要將力量凝成一股，才能將妖族徹底趕出人界。否則，再這么分散下去，很可能做的都是無用功?！?/br>
    “恩，這倒也是個問題。不過……你要怎么找他們？”

    林凡伸手刮了一下小小的鼻子，令她鬧了個大紅臉，這才開懷的笑了幾聲，說道：“我自然有我的辦法，這件事情你們就不必擔心了?！?/br>
    小小紅著臉恩了一聲，但旋即好像想起了什么似得，突然說道：“對了，你還記不記得那把銀白色的長劍？”

    “你是指……三尺秋水？”林凡皺眉想了想，眼睛忽然一亮，說道：“倒是被你提醒了，想要趕走妖族，重鑄妖界大門的鎖也是一個辦法！”

    不過，這時小小卻是正色道：“那把劍，不知為何斷成了兩截。宮靈也不知所蹤。我認為很可能跟這次妖族進攻有密不可分的關系?！?/br>
    第八十九章 失落之域！

    林凡聽后，沉吟了片刻，便說道：“這件事情先放在一邊，眼下當務之急，還是將徹查妖族的藏身之地。你先去休息，這些事情，就交給我來辦吧?！?/br>
    “恩，總之，你要小心，不要再像那時候一樣莽撞?！毙⌒」皂樀狞c了點頭，伸手撫平林凡前襟的褶皺，又攏了攏他發白的鬢角，柔聲道：“我等你回來?！?/br>
    看著這一幕，眾人都有些感慨起來。

    這么多年，林凡與小小，也算是經歷了諸多磨難，從未有過一刻真正的安寧。

    兩人每次相聚，都會發生事端。這次更是恰逢亂戰，根本就沒有辦法好好相聚。

    但兩人之間的默契和溫馨，依舊讓人感到羨慕與佩服。即便邪心這般冷漠強硬的性格，也不禁被眼前的場景所觸動，低下頭不知在想些什么。

    然而，這時倒是沒有人察覺，一旁的林煙雨看到小小那副乖順幸福的模樣，雙眼中露出了幾分黯然與失落。

    “放心?！绷址蔡鹗?，握住了小小整理自己鬢發的手掌，低聲說完，又對方辛衍吩咐了幾句，讓他注意四周的情況，同時留下了一道神念痕跡在他的手心，并告知方辛衍，若有任何不測，都可以在第一時間通過神念痕跡來通知他。

    交代完所有事情，林凡身軀一動，便已經消失在眾人眼前。

    以他現在的能力，瞬息之間便是億萬里的距離，之前還在屠域，下一瞬，就來到了四塊大陸的交界點，被稱為失落之域的海域。

    “這里，便是與死域其名的海域了？”林凡俯視著一片碧藍汪洋，心里偶然想起當年在萬花谷時，與海帝的那一番短暫觸碰。

    那時候他還只是四象師，而海帝卻已經是成名已經的九宮巔峰強者，如果當時不是僥幸使然，恐怕那時他連活命的可能都沒有。

    想到這里，林凡不禁又啞然失笑，搖了搖頭，“不過，這失落之域，我還真是得闖上一闖?？峙逻@次，又要與那海帝有上一番沖突了?！?/br>
    嘴上雖是如此自嘲，但林凡臉上卻毫無懼色。而今，已經連斬兩名返虛的他，心態早已不會和以前相同。

    就在林凡心里想著該如何在這片海域開始行動的時候，不遠處的前方，忽然有數道人影急掠而來，無數元力漫天波動，似乎正在進行著一場戰斗。

    這個發現，使林凡瞇了瞇眼，身形頓時隱于虛空，無聲無息的接近了幾人。

    “哈哈，跑啊，你倒是跑??？”

    那幾個身穿天藍色長袍的年輕男女，將一個神色委頓，似乎已經筋疲力竭的女子圍在其中，玩味地打趣道：“燕傾城，海帝大人想要用你的性命血祭天屠，那是你的造化，你還敢跑？難不成你以為憑你的實力，真能跑得出海帝大人的手掌心？”

    身穿藍色長袍的男女之中，領頭的女人冷冷一笑，望著那窮途末路，被圍困起來的女子，語氣充斥不屑。

    “呵呵，這個燕傾城，當年仗著海帝大人對她的寵愛，可是沒少欺辱我們?，F在失了寵，又得知海帝大人真正的目的，是用她的鮮血，血祭天屠，得到突破返虛之境的力量，恐怕心里是充滿了不甘吧？”

    “不甘又如何？天屠乃是傳說中的天神之物，海帝大人偶然得來，卻不得解封之法，而她這個義女，便是海帝大人養來血祭天屠的寵物罷了！哼，以前我們處處忍她讓她，她倒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幾個人嘲諷的聲音，落在那筋疲力盡的女子耳中，更像鋼刀般讓她身心俱疲，嘴角翹起了一絲苦笑，雙眼中已無半分生念！

    “放棄了？那也好，省的我們幾人為了你浪費時間?，F在的你，早已經不再是海域的公主，只不過是個喪家之犬而已。即便殺你，我們都嫌臟了手！”

    領頭那女人高傲地揚起了頭，看向名為燕傾城的女子，冷聲道：“現在自廢功體，跟我們回去，接受血祭天屠的命運吧！”

    “我只想遠離海域，只想以燕傾城的身份活下去……你們說的對，我不是海域公主，更沒有什么尊貴的身份……我所擁有的一切，都只是海帝的陰謀！可這并不能讓我輕生，我，還不想死！”燕傾城抬起臉龐，血水和淚水混合在臉上，使得她此時看起來十分狼狽，而她的聲音也是嘶啞凄涼，充滿了無奈與悲憤。

    隱在虛空之中的林凡聽到這句話，不禁仔細打量了這個名叫燕傾城的女人幾眼，隨后，竟是苦笑不得的發現，此女，居然是當年在萬花谷時，那個囂張跋扈的圣女！

    “原來她叫燕傾城……”林凡皺了皺眉，想起此女當時利用魅惑之術令鴻辰失去理智一事，心頭便有幾分芥蒂生起。

    況且那時候，是她驚動海帝，隔著千萬里之遙使出殺招，差點讓當時的他丟掉性命。

    林凡并非圣人，不可能做到一笑泯恩仇，更何況此女之心性，實在有太多讓人無法接受的地方。

    盡管她現在看上去非?？蓱z，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縱然救她不過是舉手之勞，可林凡依舊要掂量掂量此人是否值得。

    不過，在他們的對話當中，林凡依舊聽到了感興趣的消息。那就是天屠、天神這兩個詞語。

    且不說，那神秘天屠的存在，就說此事跟自己的母親有關，林凡就不得不插手進去。

    他心念及此，臉上也露出一抹果決，雙眼注視著那幾個圍住燕傾城的人，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