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朔楚
一直守在殿外的文穹仙君,聽到殿內的動靜,不禁瞇起眼看著頭頂上的萬丈霞光,臉上忽然泛起一絲高深莫測的微笑。 過了許久,身后傳來細微的腳步聲,文穹收斂起臉上的神色,轉過身仍是泛著若有似無的笑著看著來人。 云策臉色依舊有些發白,她微張著嘴,嘶啞的說道:“帶我去見朔楚?!?/br> “跟我來罷?!蔽鸟吩缬兴系膽寺?,便帶著她下了臺階。 梵天宮的殿群錯落在云端上的不同島中,朔楚所在的,就是最偏的一座島上,那是最下等守衛的住處。 “朔楚平日無事便只會待在屋里?!蔽鸟废删贿呑咧?,一邊用扇柄指了指圍墻內最里處的屋子。 下等守衛的住處自然不比仙宮,但也是整潔干凈,幾排廂房整齊的數列在一側,最右邊有一處甬道通向里處。 此時白日,守衛大多都在巡邏,只有零星幾人在院落來往。 見到文穹仙君來了,不由得一驚,立即肅然起敬,行了禮。 隨著他們走進了些,幾名守衛看文穹旁邊還有一名女子,隨而好奇起來,見文穹仙君笑吟吟的目光掃視而來,眾人又不禁背脊一寒,腳步飛快的像是逃命一樣沖向院門。 “這群守衛好似很怕你?!痹撇叩卣f道。 文穹仙君調笑道:“若沒個兒威信,又如何能在這偌大的梵天宮立足?!?/br> 云策斜了他一眼,沒有再說話。 此人不簡單,這是一路上行來云策對他的定論,修為深不可測,還深得焚天帝信任。盡管對方沒有任何敵意,但云策仍是時時提防。 二人行了不過百米,就到了朔楚的屋前,云策不禁皺起了眉頭。 這座屋子不同于前面排列的廂房,只是孤零零的立在角落,圍墻灌木叢久未修剪,雜亂無章的生長在四處,一個參天的大樹孤零零的垂在角落。 文穹解釋道:“朔楚自從來了以后,便一直居住在這里,你自己進去吧,我就不打擾你們了?!?/br> 云策目光深深地看著那間緊閉的屋子,前世中那個隨自己出生入死的沖鋒少年,也不知千年過后又是如何光景。 半晌,她才緩步過去,輕輕將門推了開。 “誰?!?/br> 在木床上打坐著的男子,聽到動靜立即睜開了一雙包含滄桑的眼睛,看向了門框處,轉瞬之間,他的的眼神就呆滯住了。 “將...將軍!” 云策平靜地看著眼前的男子,暴露在外的古銅色皮膚顯他有些粗獷,她淡淡地說道:“朔楚,你又變黑了?!?/br> 熟悉的聲音傳出,朔楚原本冷厲的眸子立即通紅了起來,他迅速的下了床,跪在云策面前,聲音似有哽咽地說道:“將軍,你終于回來了!” 云策不禁有些動容,其實至現在,她仍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是一顆沒有意識的云珠,還是曾經仙界的戰神。 三十年來,她一直告誡自己,云策只是云策,勿要追究前塵過往??傻搅讼山?,遇到了阿良,她仍是忍不住的出手了。 如今更是不知該如何告訴朔楚,自己早已非昔日戰神,更不是他的將軍。 最終,她嘆了口氣,將朔楚扶了起來,道:“你且告訴我,當初到底是怎么回事?!?/br> 朔楚沉了一聲,道:“當初我本想與封北那群賊子同歸于盡,后來暗中發現,當時封北后面竟還有幾股勢力暗中幫助?!?/br> 前世云策死的突然,卻是還有許多事沒明白,其中就包括了封北的叛亂。 她凝著眉說道:“封北背后自然是有人的,要么區區一個封北族,就算荒月元氣大傷也奈何不了?!?/br> “不錯!”說起這個朔楚臉色不由浮出一股怒色,“當初我只查出他背后之人有縹緲峰,只可惜還搜到其他線索,就被縹緲峰發現,也就是那時焚天帝出現了?!?/br> “當時焚天帝將縹緲峰屠戮至盡后,告訴我千年之后將軍會再次出現,令我在此等候?!?/br> 云策聽言皺著眉頭看著木屋中有些灰塵的陳設,見她這樣,朔楚立即解釋道:“當時封辰不依不饒,若非真見我在梵天宮做了最下等的守衛,他也不會善罷甘休?!?/br> 這道理云策自然知道,但看著這室內陳設還有他身上灰撲撲的衣裳,目中仍是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 只因梵天宮主的一句話,曾經馳騁一方的荒月大將,甘愿做了千年的下等守衛。 她忽然又想起了洛河的那句話,這血脈中的牽連,難不成千年的轉世都斷不了么。 朔楚看著云策的模樣,心下一熱,又立即說道:“這些年表面我雖是守衛,其實暗地在幫焚天帝訓練暗兵?!?/br> “暗兵?” 云策眉頭動了動,收起雜念看著他。 朔楚點了點頭,繼而說道:“等封北真正放下疑心后,焚天帝便將抓來的其他族人交于我,叫我與文穹訓練他們,千年時間傳承下來,已經形成了一番規模?!?/br> 云策沉吟一聲,心下已有了定論,繼而也沒繼續提這事,隨而又三言兩語的簡要說了下在再遇荒月一事,道:“待我取了太陽玄火,你和我回荒月天狼?!?/br> 朔楚自然求之不得,為了等待云策,他近千年沒有回到族中,如今聽到族中還有人在,已是欣喜不已,沉聲道:“這千年來,我一刻不敢停止修煉,如今境界又精進了些,定然不會再讓族人受到傷害?!?/br> 云策目光閃了閃,忽然看向對方,正色道,“朔楚,風陵是誰?” 空氣一下陷入了靜默。 一個在云策眼里極為陌生的名字,卻讓朔楚沒由來的一窒。 朔楚面色變了又變,像洛老一樣,小心翼翼地問道,“將軍,不記得風陵了?” 云策知洛河有些話瞞著他,卻未想朔楚也是如此作態,她面色沉了下去,“將你知道的,一字不差的告訴我!” 這個名字自從洛河提及過,自己就從未忘記,那個陌生的名字竟在她心底扎了根,普通人不清楚,但一直跟在她身邊的朔楚必然知道。 朔楚面色一窒,卻仍是沒有開口,一向對云策知無不盡的他,此刻卻猶豫了。 “朔楚!”云策厲喝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