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做客,花宴邀約
庫房門徐徐打開,如琴趕緊迎了上去。 阮蕎看了她一眼,沒說什么,只一味往外走,如琴知她誤會了自己,當下也不好辯解,向阮連城告罪一聲,便匆匆地跟了上去。 阮連城心知自己有些心急,得知叁郎奉命出京后,竟一時腦子發熱,利用了兄嫂誆了她來,又將她嚇了一嚇,不得她好臉色也是該。 可是,堅守了十多年的底線,牢牢將自己縛在那個圈里不敢越雷池一步的煎熬他真的受夠了,若是從未得到過便罷了,可是命運無常,竟然對他有那么一絲垂青,一朝夙愿得償,食髓知味,洶涌的愛欲決堤一般傾瀉而出,將他的理智吞食得渣都不剩。 她對他也并不是全然無情罷,便是因為藥物的作用他也認了,總之這輩子,他是不會再放開她了。 阮連城抱著手里精挑細選的一匣子珠玉寶石,立在原地目送阮蕎漸漸消失在月洞門處的背影,心里那個念頭卻越發地堅定。 一上了馬車,如琴就跪在了車廂內。 “奴婢并不知主子安排,還請少主明鑒?!?/br> 阮蕎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她就跪在那里反復就是這么一句,說的她也沒了脾氣。 “你起來吧,我并不怪你,畢竟他才是你主子?!?/br> 這話就有些重了,如琴聞言臉都白了,偏偏這句話她無從反駁,就算她一心為了阮蕎著想,但她的主子始終是阮連城,她低頭伏在車廂上,找不出辯解的話,只能默默地跪著,希望阮蕎能消了氣。 “罷了罷了,我又何必遷怒你,我不怪你,你起來?!?/br> 這般復雜的局面歸根到底是誰的錯呢,阮蕎想來想去也只能歸咎于趙熾對她的偏執,長恨人心不如水,等閑平地起波瀾,若不是他,挾恩圖報,步步相逼,她怎么會做出那樣不知羞恥的事,小叔叔又怎么會撞見她那般不堪的樣子,她也是瘋魔了,才甘受欲望的支配,沉淪在背德的luanlun快感里面...可是若不是他,虞郎也無法得救。 虞郎...若是有那么一天你終會得知這一切,我只盼那一天來得晚一些。 回到顧府,阮蕎便推說身上有些不舒服,派人去跟婆母徐氏告罪不能陪她吃晚飯,她沒有什么胃口,只吃了一點點杏仁牛奶就躺倒在床上,睡得天昏地暗。 醒來才覺得四肢澀然,腦袋昏沉,渾身有些發熱。 這次風寒耗了五六日阮蕎才將養過來,由于病體初愈,一張小臉越發欺霜賽雪的白,一雙大大的桃花瓣形狀的眼睛里多了一些沉靜,笑或不笑都如一景,讓人見之忘憂,腰身仿佛又細了一分,不盈一握,云氏每每扶著自己越發渾圓的肚子就看著她羨慕地嘆氣。 風寒剛剛痊愈的第二天,恰逢大嫂徐氏娘家最小的嫡出meimei出嫁,她和這位新嫁娘還算熟識,便陪著大嫂徐氏帶著聆姐兒和顧家的嫡長孫樸哥兒一同去徐家賀一賀。 養病才幾日,阮蕎卻覺得自己仿佛好久沒有經歷過如此熱鬧的場面了,跟徐氏說起,才想起來,上一次這么喜慶熱鬧的場面,還是她出嫁的時候呢。 那時的她也像今天的主角一般,忐忑、激動,心里滿溢著對虞郎的愛慕和對未來的憧憬,虞郎也確確實實對她千憐百艾寵得跟眼珠子似的,可是誰也沒想到命運會這般殘酷地撥亂他們的人生。 噼里啪啦的鞭炮聲打斷阮蕎的思緒,恍然回神,她才心驚地吸了一口氣,她這般耿耿于懷,竟是生生將自己魘住了。 “叁嬸嬸,你怎么啦?”聆姐兒眨巴著黑葡萄似的雙眼,稚嫩的童音里含著一絲關切。 阮蕎心里一暖,蹲下身將她緊緊地抱了一下。 “嬸嬸沒事?!?/br> “我知道啦,嬸嬸是想叁叔了,娘親每次想爹爹的時候都會這么抱著我和哥哥的?!?/br> 孩子的直覺有些時候令人害怕地準,阮蕎因為聆姐兒提起顧晏心臟不由縮了縮,,面上卻笑了笑,捏了捏;聆姐兒白嫩嫩的小臉蛋兒。 “鬼靈精,嬸嬸帶你去看新娘子好不好?” 抱著聆姐兒去看了她親小姨,聆姐兒看到自己母親小徐氏和小姨抱著肩抹著淚,啪嗒啪嗒跑過去就抱住徐氏的膝蓋也跟著哭了起來,鬧得小徐氏兩姐妹都哭不下去了,忙不迭地哄起她來。 阮蕎在一旁看著,不知不覺地,就笑了起來。 那晚,阮蕎難得的做了一個好夢,她夢到了自己出嫁的那一天,她一生的良人將大紅蓋頭挑開,燈下那張俊美清絕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意,她的夫君是那么的好看,他抱著她,他們躺在一條窄窄地小船里,互相傾訴著滿心的愛意,身下柔波輕漾,小舟載著他們不知道漂向何處,可是她不怕,只要能在他的身邊。 徐府的婚事之后第叁天,阮蕎又受邀參加秦國夫人的賞花宴。 秦國夫人是已故兵馬大元帥雷勁的遺孀,在先帝還在世時,西北戰事頻繁,夫婦倆成婚以來便聚少離多,膝下一直空虛,好不容易北方戰事有了結果,北戎稱臣,眼看著雷元帥就要班師回朝,不防那北戎卻是詐降,夜里派人行刺雷元帥得手,雖大周最終得勝,將北戎趕至叁百里外的冰原荒漠,雷元帥卻還是傷重不治,英年早逝,為此先帝辭了雷元帥遺孀秦氏一品國夫人的封號,還破例賞賜了田莊,免稅賦。 不過,秦國夫人更令人八卦的并不是這些,而是他與先帝以及現任衛國公之間的曖昧關系。 徐氏在得知秦國夫人指名邀請了阮蕎的時候就有些詫異,但礙于她和大長公主私交甚篤不好拒絕,還是允了阮蕎赴宴,于是便提了兩句秦國夫人的陰私,阮蕎聞言也并未失態,受教地詢問了幾句后,便回了。 倒是阮連城,不知從哪兒得知她要去赴秦國夫人的宴,通過如琴傳了不少消息進來。 阮蕎這才得知秦國夫人在大家流傳的一些不痛不癢的八卦之下,到底是怎么一個人。 事實上,秦國夫人與先帝和衛國公的八卦只是世人以訛傳訛,或者說,是她為自己造的勢,以此來吸引一些獵奇者的關注而已,不過她跟先帝的親jiejie,也就是今上的親姑姑,嘉陽大長公主的情分,確實十分深厚,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秦國夫人和嘉陽大長公主,竟然是磨鏡之好。 阮蕎看到這行字的時候,忍不住揉了揉有些酸脹的太陽xue。 那些秦國夫人的風流韻事只是為了她和大長公主之間離經叛道的關系打掩護罷了。 阮蕎匆匆看完阮連城的信,心里大概有了數,便將信紙收了起來,上床歇息,一夜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