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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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書將頭先的支票又遞過去,心里很羨慕。 一億六千萬啊,這些年老董事長越發難伺候,他要有這些錢,早不干了。 祝余接過支票,往前放在了周老爺子面前的桌子上:“周老先生,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晉叔叔給的錢我也沒拿,聽說周氏有專門的慈善基金會,這些錢都捐了吧,到時候把各項支出列個單子給我,我想拍照留念……” 又相當純良羞澀的一笑:“也算是給周銘積德,祝他早日康復?!?/br> 祝余也不想拿周銘說事,積德……畢竟不是什么好話。 但人是他救的,理不直氣卻壯,拿來用一用也不感覺虧心。 秘書:“……” 話是沒錯,可讓董事長給銘少爺積德,是說董事長沒有德行嗎?一定是不小心說錯話了吧,是吧? 周嘉榮:“……” 看一眼一本正經的小崽子,是在給他出氣?看周老爺子臉色難看就要發作,一只手搭在了祝余的肩膀上,視線卻是看向對方的。 周老爺子:“……” 臉色鐵青,正要開口,看到祝余側后方半步的小兒子,父子四目相對,像老狼王和新狼王對峙。 新狼王不動聲色卻也毫不退讓,只等一個契機,然后撲上去咬斷對方的喉嚨。 片刻后,周老爺子率先移開目光,看著秘書:“照他說的做?!?/br> 他告訴自己,并不是怕周嘉榮,只是最近集團被大兒子攪的風云動蕩,需要用周嘉榮平息一切,此時不宜多生事端。 祝余有些遺憾,他還沒有發揮完呢。 怎么不得對方暴跳如雷,然后他哭唧唧的躲在大佬后面,指指點點:你看他! 然后讓雙方干起來。 原著和現在所掌握的一些東西讓祝余確信,真干起來也是大佬穩贏,將這畸形的父子關系一腳踹開正是時候。 沒想到關鍵時刻,周老爺子居然萎了,沒用! 周老爺子不想再看到祝余,他看不出對方是故意的,但也被氣的夠嗆,借口要休息讓祝余和周嘉榮離開。 他頭疼的厲害,好像是高血壓犯了,讓秘書拿藥過來。 秘書看著周老爺子吃了藥,猶豫了一下,還是問:“董事長,那兩張支票……”一億六千萬不是個小數目,得問清楚怎么處理。 心里對祝余已經是無比的敬佩,這么多錢,那個少年自始至終都沒有露出過哪怕一丁點的貪婪和不舍。 周老爺子揉著額頭,臉色差到極致:“按他說的做,支出記錄寄過去?!?/br> 在和晉家比較上已經丟了一回臉,出爾反爾,傳出去像什么話,將他的臉放地上踩嗎?那個祝余,看上去不像是故意的,大概是天生相克,一時又想起小兒子那個眼神……再忍一忍,等銘銘上了大學就能漸漸收權了。 祝余這里,跟著周嘉榮出來。 兩個人沒走電梯,從安全通道往下走,祝余讓周嘉榮走前面,又一下子蹦他背上:“重不重?” 周嘉榮站在原地顛了兩下,將人背穩了往下走:“不重?!?/br> 祝余使勁往下墜了墜,像是對不重這個回答不滿意,碎碎念:“周叔叔,你不要胡思亂想,咱家最重要的財產在你身上,要養家糊口的人,不要想那些有的沒的?!?/br> 像周老爺子那樣只想馬兒跑不給馬兒吃草的人,就算有血緣關系也靠邊站。 掌心托了托小崽子的屁.股,將他往高了送,周嘉榮應他:“知道了?!?/br> 每次見過之后,他的確會心情不好,但這次沒有,話沒錯,要養家糊口的人,他有家,其他人,沒那么重要。 祝余高興了,一口一口親周嘉榮的脖頸,像小兔子啃蘿卜,還輕輕的咬兩下。 最后一失口,咬到了周嘉榮耳后那一片肌.膚,就失去了被背著的待遇,還被壓在樓梯扶手上親了個七葷八素。 兩個人手牽著手一層又一層的下樓。 周嘉榮問他:“不二給你好不好?” 祝余狐疑瞅他:“無事獻殷勤,周叔叔,你外面有狗了?” 周嘉榮:“……” 奇奇怪怪的話,但他大概能琢磨出是什么意思,捏了捏少年佯裝生氣鼓起的面頰:“只養你一個,那些錢,拿了也沒什么?!?/br> 小財迷一個,放棄那一大筆錢,很rou疼的吧。 祝余的確rou疼。 他重生之后就想躺著,不要說一個億,就是一千兩千,白給的也絕不錯過,可是這次不一樣。 人說打狗還要看主人,同樣,報恩其實也是。 如果救周銘的是晉勝池,周老爺子會這么敷衍?不可能。他敷衍的,還有自己背后的大佬,這才是讓人不高興的點。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可這世界上,比錢重要的東西可要太多了。 見大佬看自己,夸張的捂住胸口:“是好疼,要被抱抱才能好,還要吃大餐?!?/br> 周嘉榮摸摸祝余的腦袋:“好?!?/br> 他現在已經能正常的笑一笑,雖然很淡,但熟練程度與日俱增,牽著小崽子的手:“先吃大餐,然后睡一覺?!?/br> 祝余離開不久后,劉飛也趕到了醫院。 劉飛考試考的不太好,感覺過不了復試,給家里打電話的時候開始找借口,說周銘大晚上犯病嚇的他丟了魂兒,不是沒有好好復習。 再然后,劉飛就被罵了一頓。 劉家人都后悔死了,比起一個普普通通的數學競賽,當然是在周銘那里刷好感重要,要是能留下個共患難的印象,以后劉家得到的好處數之不盡。 劉飛被罵了個狗血淋頭,到醫院時已經調整好,相當的溫良恭儉。 被氣到胸口疼的周老爺子感覺被治愈了,這孩子雖然長的不怎么樣,但比剛才那個懂禮貌多了,親自帶著劉飛去看周銘,又叮囑周銘:“你這個同學我看就不錯,那個什么祝余……” 想不出形容詞,大概就是蠢笨吧,有錢不拿是蠢,不會說話是笨,將來不會有什么大出息。 劉飛大驚小怪的靠近周銘的病床,開始訴衷腸,什么昨晚是被嚇呆了,擔心的一宿沒睡,連考試都神思不屬,就惦記著過來看看。 周銘聽他啰嗦完,蒼白的面容冷淡而疏離:“滾吧?!?/br> 劉飛:“……” 周銘看一眼門口的保鏢,不愿意離開的劉飛就被迫滾了。 他閉了閉眼,又看向門口:祝余為什么不來? 昨天晚上他的確意識模糊,但關于祝余的一切卻記得清清楚楚,包括祝余給他穿衣服穿鞋襪,拍著他的臉頰告訴他別睡,還給他擦臉……還有劉飛拉住祝余的那一幕。 現在沒相干的小人湊上來,真正救了他的祝余卻面都不露。 周銘虛弱的嘆口氣,是他的錯,是他錯了,等病好了,祝余他…… 那樣的擔憂和關切,是他辜負了他的好,以后不會了。 同一時間,車里, 祝余連打了兩個噴嚏,開窗通風。 周嘉榮趁紅綠燈的功夫摸了摸他的額頭:“感冒了?”天雖然熱,但昨晚那么跑,又累。 祝余搖頭,堅定的道:“不耽誤吃rou?!?/br> 好好吃了一頓飯,又去了昨晚的酒店。 祝余的行李被送到了頂層大套房,他和周嘉榮一起刷牙,畢竟剛吃過東西,然后滾進了一個被窩。 兩個人昨晚都沒怎么休息,一起補了個回籠覺。 祝余舒服壞了。 他以前睡覺的習慣,也就是抱抱被角、滿床打滾之類,現在新添了個毛病,沒事要拱在周嘉榮懷里睡,有時候還要趴人胸口。 一覺醒來,到了傍晚。 周嘉榮叫了晚餐,然后又開始收拾兩個人的東西。 他來的急,沒帶什么行李,就是把祝余的書包整理一下,一會兒坐飛機回京市。 至于醫院,沒必要再去,免得被扣上居心不良的帽子。 吃飯的時候,祝余接到了周銘的電話。 看一眼,開了擴音,將手機放在了自己和周嘉榮中間。 周銘:“祝余,對不起,我替爺爺給你道歉?!?/br> 他是集團認定的繼承人,本身又展現了非凡的能力,既要問,周老爺子身邊的秘書也不敢隱瞞中午發生了什么。 祝余:“沒關系?!?/br> 沒說原諒之類的話,涉及大佬的事,他小心眼著呢。 又聽周銘啰嗦了幾句,看對方大有訴衷腸的意思,祝余可受不了不熟的人拉家常,就說還忙著收拾東西趕飛機,不說了。 周銘有些失落:“你不來看看我了嗎?或者,開個視頻……” 醒過來的這一天,他已經捋清了自己的心意,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已經不討厭祝余,開始關注祝余,后來發展到喜歡上對方。 不是因為祝余救他才喜歡,是喜歡上了,被救之后,才明白自己的心意。 哪怕只是隔著視頻看一眼…… 手機那頭沒有動靜,再一看,卻發現電話在不知什么時候已經掛斷了。 …… 回到京市后,一切趨于平靜,至少對祝余來說是這樣的。 學還是照樣上,只教室里周銘和晉勝池的位置都空了。不過這對他來說不是事兒,該怎么樣還怎么樣。 也不惦記。 五天后,周銘情況穩定,轉入京市的明德醫院,住在晉勝池同一層的病房。 又十天,周銘被允許下床,索性和晉勝池在同一個病房。 他是十二指腸穿孔引起的大出血,病起來兇險,好起來也快,醫生說再過一周就可以出院,以后注意飲食就行。 而晉勝池傷的又多又重,要出院到六月了。 兩個人難兄難弟,又都是被祝余救的,連晉川都說著兩人和祝余有奇妙的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