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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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遠?” “與單元門三四步距離?!?/br> “這樣吧,小航。你把它當作短跑比賽,拿出你的手槍,一邊防護,一邊拼命跑?!?/br> “不行?!?/br> “小航——” “外面沒有掩護。如果兇手真在這里,如果他手里有槍,不論埋伏在樓道,或者樓下的樹叢里,我一出門,他就會擊中我?!?/br> “但在房子里,你會受到許多限制。我相信你機動靈活的應變能力?!?/br> “外面太黑。在屋子里,我還可以暫時躲避,一旦他現身,我可以判斷他的方位。另外,他動我靜,我有時間進行準備?!编嵑皆诳蛷d里觀察各個射擊角度,選擇不會受到窗外攻擊的地方。他的手不停地出汗,扳機都沾上了汗水。 “他對室內攻擊一定有自己的計劃,到目前為止,他對一切行動都是做好規劃的?!?/br> 鄭航在沙發角蹲下來,強迫自己調勻呼吸?!拔覀兪羌僭O他有槍支,”他跟局長說,“但以前從未出現。如果他是想用刀近身攻擊,不論來幾個人,他都會失算的?!?/br> “但愿這樣?!标P西一邊跟他通話,一邊在另一部電話里調度指揮。 “有人過來嗎?” “十分鐘左右趕到。照你說的,堅守室內?!标P西說,“如果他先動手,不要跟他啰唆,先開槍,不論擊傷擊斃,以后再查證?!?/br> “好的?!?/br> 關西掛了電話。鄭航靜心聆聽著外面的動靜,萬籟俱寂。他想中年人一定是作家,看著他一直在打電話,便回了屋,這里樓里樓外沒有什么蹊蹺的。給關西打電話的人,一定是為了調虎離山,給鄭航一場虛驚而已。 他想打電話給齊勝,問一問他那里有什么事情。然而,正當他滑開屏幕,手機響了起來。一個陌生號碼。表示區號的數字讓人難以猜測地域。又一個沒有登記身份的號碼,他想。 鄭航沒有馬上接聽。待鈴音響足十聲,他點擊了綠鍵。 “小航,你還在寶叔家嗎?”竟然是徐放的聲音,只是好像帶著哭腔?!瓣P局長告訴我,有人想殺你。我一直在打你的手機……我到了你家里,又找了齊勝,都沒找到你?!?/br> 他聽到徐放在電話里叫了一聲,很驚恐?!拔以跇窍缕豪铩?,該死的,他在這里,他在這里……” 鄭航一蹦,跳起來,緊握著手槍,準備開門。放在沙發上的手機仍然傳出說話聲,但他沒注意。 “快來……幫我……”他終于意識到了,立即縮回身,卻忍不住靠近窗口,想看個究竟。 窗戶玻璃“哐當……”一聲,一把尖刺破窗而入。 瞬間傳來劇烈的疼痛,尖刺戳入他的左肩,鮮血飛濺。他大叫了一聲,左手離開槍柄,右手抬起往窗外射出一顆子彈。接著,他聽到窗戶傳來更多“哐當”聲,有人在摧毀整個窗框。然后,窗戶洞開。 他一個翻滾,移到防盜門背后,端著手槍對準窗口。他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左肩,被刺的部位鮮血不斷地涌出來,可能傷及了動脈,左手根本抬不起來。 “對不起,關局長?!彼哉Z道。 然后,他聽到一個粗重的聲音:“出來吧,鄭警官,挨了這一刀,不趕緊治療會流血而死的……哈哈,順便問一句,我模仿徐放的聲音像不像?” 鄭航全神貫注地盯著窗外,呼吸變得有些雜亂。攻擊停止了,室外一片寂靜。他必須控制住自己,他想。此刻,要比任何時候都要……血依然快速地流著,整條手臂都染成了紅色,地面流成一條血溪,慢慢地變成黑紅。 他分別給關西、齊勝和徐放等人打電話,都處于占線中。然后,他坐在防盜門后,將槍口指向窗戶下方的破洞。手槍沉重,但它使鄭航變得清醒、嚴肅而審慎??墒?,他手臂不久就酸痛、顫抖不已。但他不敢有絲毫大意。他從未用槍口對人射擊過。記得學習射擊時,教練總是教導他不可槍口對人。要小心,鄭航,子彈出膛就會出人命的。 室外傳出“砰”的一聲響。霎時,他鎮定下來,手臂不再搖晃。攻擊者是誰,父子兇手里的父親嗎?他怎么有這般模仿能力?鄭航屏氣凝神側耳傾聽。屏息是射擊的必修課。當時,他只是為了提高穩定性和準確性,現在才意識到不僅如此。 一定有人蹲守在室外。不論對方是不是想以靜制動,捕捉他的方位,他都不敢掉以輕心。 “鄭航?!?/br> 他的手指緊扣著手槍扳機,慢慢地抬到合適的位置。又想吸引我過去,沒門兒。 “你還好嗎,鄭航?我是市局禁毒支隊的李成?!?/br> 鄭航認識李成,但不熟悉他的聲音。他朝窗外放了一槍,窗外頓時一片沉寂、過了一會兒,那個聲音再次響起?!笆悄銌?,鄭航?你還在寶叔家里?” “你和誰一起來的,李隊?” “我帶著二大隊的五個民警?!?/br> “其他人呢?” “我們兩人一組,各守一方,包圍著這棟樓?!睂Ψ綒獯跤醯卣f,“是關局長讓我們來保護你的?!?/br> “好,你上來吧!”鄭航說完,挪動了一下蹲著的右腿,發現了滾在沙發腳下的手機。 “我應該給關局打個電話,”他想道,“告訴他李成來了,讓他放心?!?/br> 他屏息聆聽著室外的動靜,俯下身去拿手機。這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慢慢地拿起來,他覺得自己知道對方是誰,他想自己終于可以輕蔑對方一回。 “謝天謝地,你還在接電話?!标P西意外地說,“再堅持一會兒,我們馬上趕來?!?/br> “趕來?你不是安排禁毒支隊的李成來了嗎?” “誰?我請求市局配合支援,他們應該正在調派警力,不會這么快?!标P西肯定地說,“小心點兒,跟他拖延時間,不要讓他們靠近?!蓖nD一會兒,局長接著說,“如果他靠近你,不要跟我講電話,不要掛機,你將手機放在一旁,我要時刻聽到你的情況?!?/br> 走廊里傳來時重時輕的腳步聲。 “他來了?!?/br> “好,放下電話?!标P西說,“把他擋在門外,跟他糾纏,一旦他要強行入內,就開槍將他擊斃?!?/br> 鄭航將手機放在茶幾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靠著防盜門背后的墻壁。 “鄭航,開門?!遍T外傳來喊聲。 鄭航沒有回應,揣摩著對方的喊聲。這聲音跟剛才模仿徐放的語音聽起來像換了一個人。又一個兇手?他想。應該不可能。如果這樣,他們早就有辦法將他解決掉。 他撫摩了一下左臂。趁著寂靜的時候,他簡單地包扎了一下,現在血流已經減少,但仍舊疼痛無力。如果兇手靠近,除了開槍,他無法與之抗衡。 “對不起,我來晚了?!弊呃壤锏娜苏f,“開門吧,我帶來了醫療藥品?!?/br> 此時,關西正帶人火速趕往李后寶住處。他的手機緊貼在耳邊,聽著鄭航的動靜。走廊里的腳步聲消失了,傳來對話聲,接著是開門聲…… 關西最后聽到的是一聲槍響。然后,什么聲音都沒有了,只有他絕望地呼喊著:“鄭航,鄭航!告訴我,怎么回事……” 47 山野里,狂風咆哮,大雨瓢潑,聽聲音很困難,看東西更困難。這種場景讓城市出生,沒有山地生活經驗的方娟很不適應。但她并不會因此而停下腳步。 娜娜家建在谷地的半坡上,往下是幾丘土地,往上是一片山林。方娟判斷藍色身影一定往上面跑了,因為山林易逃易躲,卻不易尋找。她只在閃電的光線里觀察了一下周邊地形,便踉踉蹌蹌地往山林里爬行。 任何艱難困苦的自然環境都是平等的,只有人的意志和信念的差異。 方娟追了沒多遠,便聽到前面傳來女孩歇斯底里的驚叫聲。她收起手槍,沖了過去。被藤蔓絆倒在地的藍衣女孩看見她,從地上站起來,不等她靠近,迅速用肩膀撞向方娟的胸部,兩個女孩扭成了一團。方娟語無倫次地嚷嚷著,被追的女孩聲嘶力竭地尖叫:“你們害我。我躲到這樣的地方來,你們還不放過我!” 方娟不跟她扭斗,試著拉住她,勸解她。 但那女孩的動作太迅速了,用手不停地扇向方娟的臉。方娟不得不死死地拽著她的頭發。 “我再一次警告你,不要再打了!”方娟喊道,“讓你躲到這里來的人才是真正害你,我們是來救你的,跟我們回去!” 女孩哀號著:“我不回去,我不回去。你們害我男朋友,害得我無家可歸!” “你的男朋友是誰?我們來幫你的,你要做的就是告訴我們你知道的事情。你男朋友自作孽,害死了辰河很多人,也連帶害到了你?!?/br> “不,不,不可能!” 方娟松開手,張牙舞爪的女孩一屁股坐在地上。方娟大聲厲聲說:“夠了,表演夠了!” 女孩終于停止了掙扎,抬起頭。閃電和雷聲肆虐著,兩個女孩全身濕透,花容失色,活像兩個失魂落魄的冤魂。 突然,地上的女孩躍身而起,撞向方娟。方娟身后是陡坡,她不敢硬接,硬接便是兩人一起滾下山坡;但她不能閃開,閃開便會造成女孩失控般地滾下去,不死也會重傷。無奈之下,她矮身錯開,就勢抱向女孩的大腿。 女孩來勢很猛,就在兩人接觸的瞬間,她的膝蓋高抬,用力撞向方娟的面部。 方娟嘴里頓時涌起一股血腥,腦海一陣震蕩,瞬間無知無覺地往后面倒去。還好,身后是一叢灌木,強大的彈力撐住了她的身體。她勉強站起來,攥緊拳頭,心里不由怒火沖天。她想沖過去揍那女孩一頓,她想尖叫,尖叫,她還想蜷成一團,躺進鄭航的懷里——鄭航在哪里呢?她這才想起兩人已有一天沒有聯系。 坡下出現一個高大的身影。那人接住了滾下去的女孩。接著,傳來金屬撞擊的聲音,女孩尖利的嚎叫聲。方娟長舒了一口氣。 年輕刑警走過來攙起方娟:“方主任,你受傷了,我們回去吧!” 方娟點點頭,強忍住怒火,走過去扶被銬住的女孩。女孩卻并不領情,她挑釁地挺了挺胸脯,滿臉怒容地狠狠瞪著方娟,罵了一句:“賤人!” 方娟從嘴角抹下一攤鮮血,然后伸出手,準備把血蹭到女孩的臉上,想想又放下手。 “來吧,賤人!” 方娟忍住內心的憤怒。女孩卻仍然暴跳如雷,不顧年輕刑警在旁,向方娟沖過來,揮起手銬又要往她臉上打來。方娟閃身一躲,手銬落在年輕刑警肩頭。 年輕刑警瞪了女孩一分鐘。女孩以為他會伸手打她,照常理他打她一頓是合乎情理的。但年輕刑警揉了揉肩,并不準備還擊,問她:“說,你叫什么名字?” 她小聲回答:“婷婷,李方婷?!?/br> 正是他們要抓的人。娜娜父母雖然沒有供出那個威脅的人,但抓住婷婷,同樣暴露了威脅者的真面目。此行有點兒成果了。 經過簡單詢問,婷婷是男朋友藍勇送過來的,藍勇讓她在娜娜父母家待兩天,等辰河那邊事了了,便過來接她。婷婷只知道藍勇是個跟法律打交道的人,可能是警察,卻不能肯定。但她看到藍勇身上帶過槍,還有印著警徽的匕首。 但藍勇一定不是真名。藍姓是人口不多的姓氏之一,年輕刑警在警務通上搜索查詢,辰河政法機關,乃至常住居民里沒有一個叫藍勇的。這一定是未知嫌犯為了顯示獨特,吸引女性,自取的化名。手槍和匕首是嫌犯非法持有的作案工具。 年輕刑警接著問:“你跟他的朋友和親戚接觸過嗎?” 婷婷攤了攤手,弄得手銬嘩嘩響?!皼]有,他說有合適的時機,自然會帶我參加一些親朋聚會。只是現在一心奔事業,沒有考慮這些事情?!?/br> 婷婷說完,瞪著方娟,憤怒地吼道:“他倒是提起過你。你叫方娟是不是?你陷害他,讓他在單位過不好,想毀他事業,是不是?” 方娟咬著嘴唇,已經恢復了平靜。婷婷根本不清楚男朋友是個什么人,他之所以跟她說起方娟,只是因為需要她給方娟打那個關于章一木的電話。那也許是他把婷婷送到這么偏僻鄉下躲避的原因。 方娟說:“‘樟樹’根本就是被人推下樓頂謀殺的?!翗洹皇且粋€制毒分子,他并不殺人。殺人的是你男朋友藍勇。而且他也不叫藍勇,這個名字只是用來騙你的?!?/br> “不可能——” “這一切我們都已查明。他讓你打電話本來想掩人耳目,蒙騙我們,殊不知有人看到他離開章一木被殺現場,是他將章一木騙到現場,然后下手殺的?!狈骄昴艘话杨^發流下來的雨水,“他很聰明,殺了一系列的人,遭到警察調查后,想嫁禍于章一木,所以演了這場戲。而你,是其中的角色之一?!?/br> “你說得沒錯,他叫我打了那個電話。但他是清白的,是因為你總是陷害他,讓他在單位抬不起頭,所以送一份功勞給你。但是,你恩將仇報,還想陷害他?!?/br> 婷婷說最后一句話時,眼睛再次瞪緊方娟。方娟立馬明白,婷婷受男友的毒很深。她對他言聽計從,沒有任何懷疑。方娟嘆了一口氣,說:“你自詡聰明,怎么就不用腦子想一想,他跟你說的案情,跟他要你說的話前言不搭后語?” “他給你提供信息,”婷婷反駁道,“你利用他的信息破案,功勞是你的,你還不滿足,還想把案件嫁禍到他身上,不滿足于判‘樟樹’有罪?!?/br> “他怎么不向領導提供破案信息?領導拿著他的信息破案,功勞自然就屬于他了。用這么簡單的話蒙騙你,你都信?” “他不會騙我。他說的每句話都是有依據的?!?/br> 年輕刑警問:“依據?依據在哪里?” 婷婷表情滑稽地看著年輕刑警?!爱斎辉谒约菏掷?。他給我看過一些,我覺得合情合理才幫他?!?/br> 方娟理解年輕刑警的困惑,女人一旦用情過深,就會變成白癡,男人說什么都信。 但年輕刑警不這么認為。他清了清嗓子,說:“婷婷,他是威脅你那么做的,對不對?他拿住了你什么把柄。你的家庭?還是你參與了殺人?” “沒有?!?/br> “騙子?!蹦贻p刑警將一張照片扔在婷婷身上,是給她上手銬時,從她身上搜出來的。那是一張婷婷與男人的彩照,兩人滿臉堆笑,額頭頂著額頭,抱在一起接吻。照片的背景是一輛長安之星,正是在章一木車庫里查獲的那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