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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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啦?” “扭傷腳的一人,手臂脫臼的一人,還有方娟?!?/br> “讓他們回去?!?/br> “沒人陪同可能還不行?!?/br> 賈誠凝視著腳下的腐葉?!澳阋馑际桥烧l送他們回去?” “隨便吧。不過,走掉的人太多……” “有什么辦法呢?” 齊勝說不出所以然,向隊伍投以冷冷的一瞥?!榜Z犬員也煩著呢?!?/br> “誰不是呢?即使不說假大空話,我們干著這個工作,也得盡責任,叫苦叫累就不要來當警察?!?/br> 齊勝注意地看著賈誠,忽閃的手電光不斷變換著他面前的表情。他思索著賈誠的話,目光凝向一處。方娟一個人站在大樹下,跺腳搔癢。 “方主任?!彼暗?,“賈局長的意思是,如果堅持不了,就派人送你回去?!?/br> “不,我能行?!?/br> “不要充漢子,蕁麻疹可不是鬧著玩兒的?!?/br> “沒事?!狈骄瓴]有向賈誠這邊走去,反而轉過背去。她正感到非常的焦慮、內疚,甚至恐懼。憑著一時沖動,她同意把摩托車借給了鄭航,可能讓鄭航多年的苦心經營毀于一旦。要知道,她的人生從來沒有過一時沖動,從未隱藏過什么異想天開的想法。這次,她怎么就沒有更慎重地考慮…… 她呼吸急促,肌rou緊繃,頭痛劇烈。 認識鄭航,特別是跟鄭航一起跟進這起案件以來,是她參加工作后感到最輕松的時刻。以前,她總有睡眠不足,或有頭暈現象。不過,她并不想深究這意味著什么。 但是鄭航突然失聯了。剛才她連續撥打了十幾個電話,每次都是人工臺的聲音:“對不起,你撥打的號碼無法接通?!?/br> 他們約好定時聯系的,除非……她不敢想下去。 望著黑漆漆的山林,方娟想死的心都有。沒辦法,她迅速走向賈誠,匯報了鄭航的情況。 “什么?關局長明令不準參與,他怎么會來這里?是什么原因讓你幫助他這樣做?失蹤了才想起報告!” “鄭航知道更多的信息,他也是為了盡快抓到人,為了公安局的榮譽?!?/br> “他這是公然違抗命令,知道嗎?你這是害他,毀他的政治生命!” “是我不對?!?/br> “一句不對就算了?方主任,難怪鄭航變得如此不聽話,原來有你在背后支持。你是不是打算把鄭航拖進旋渦,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方娟緊緊抿著嘴唇。這個賈副局長似乎對鄭航的失蹤并不關心,只是一味狠狠地批評他們違抗命令。方娟又急又困又累,只想爭取賈誠的支持,派出一批人沿著溪流尋找。卻只得硬撐著進行這種沒有任何意義的對話。 “請派兩個人隨我去尋找吧!”她哀求道。 “等一會兒?!?/br> “已經過去半個多小時了,在黑漆漆的夜里,孤身一人多危險,萬一他出事的話,我可怎么辦呢?我想,這對公安局也不利?!?/br> “還倒打一耙?這可不是一個有抱負的警察應有的態度?!辟Z誠根本不理會她的恐嚇。 方娟跺跺腳。 “聽著,如果鄭航出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到時候你就別想跟我們一起工作,別指望我會好顏色待你。聽明白了嗎?” “我知道,只要你趕快救人?!?/br> 賈誠仍皺著眉頭,顯然還在考慮是不是就這樣屈服。這時,齊勝聽到他們的爭論,走了過來,方娟像吞了一只蒼蠅。 “隊伍是不是該出發了?” 方娟焦急地對齊勝眨了眨眼睛,雖然討厭,她還是很想爭取到齊勝的支持,他在賈誠面前還是很有發言權的?!褒R隊長,請你跟局長說說,幫幫我吧!” “麻煩事來了?!辟Z誠對齊勝說。 “怎么回事?”齊勝親近地拉了方娟一下。方娟重復了一番對賈誠說的話。 “鄭航真不容易,出發點是好的,都是為了工作。這種忠誠、奉獻的精神是值得推崇的?!饼R勝說,“而且同事面臨困難,我們的救援應當放在第一位?!?/br> 方娟沖齊勝一笑,但她的笑糟透了,比哭還難看?!皩?,救援,我們趕快去救援,我知道他在哪里,我帶隊過去?!?/br> “你又失蹤了怎么辦?”賈誠說,“我的問題還沒問完,怎么派人?” “一邊出發,一邊回答你的問題,總可以吧?” 賈誠仍不退讓?!岸?,這么大的事,應該向關局長匯報才能做決定?!?/br> “賈局長說得沒錯?!饼R勝故意用責怪的語氣說,“方主任你也太心急。不過,賈局長,我們是不是先安排人手?” 賈誠長嘆一口氣,對他來說,這一切真是夠亂的。 林中nongnong的夜色與沒完沒了的簌簌聲使人感到恐慌不安。不時傳來一些其他的奇怪聲響,更讓李后寶心驚膽戰?!奥牎@是什么?” 鄭航皺著眉頭,冷靜地說:“夜間的鳥……還有蟲子,或者蛙聲?!?/br> “要是它們都閉上嘴就好啦!” 鄭航無奈地搖搖頭,手銬把他們捆在一起,極大地限制了活動余地,但他又無法破解。在沙灘上救醒李后寶,準備離開時,他才發現瀑布中救人雖然成功,但他的警用裝備,包括手機都落入了瀑布下面的深潭,再也拿不回來了。 手銬無法打開,鄭航倒不擔心,這樣李后寶就再也走不脫了。但失去手機,無法跟方娟,跟領導聯系,在這茫茫黑夜,漫漫深山里,他們要如何走出去? 突然,樹林里傳來某種動物的叫聲。李后寶驚得一顫:“好像是狗叫聲?!?/br> “不可能,他們暫時找不到咱們?!睕]有跟方娟聯系,對岸的阿柴也聽不到他的聲音,大部隊不知道他們的消息,怎么會在附近? “他們大概正好在附近搜尋,你認為他們不可能到附近來嗎?” “這兒確實在他們搜索范圍內,但他們從正西面上山,不會這么快的?!?/br> 一片死寂,李后寶又注意傾聽著夜間的聲音。真不知道這一天多的時間,他是怎么在山里度過的。他指著密林說:“這兒有虎、狼嗎?” “沒有虎,但狼總是有的?!?/br> 手銬明顯抖了一下?!皼]有聽到過它的聲音?!?/br> “你以為是鸚鵡嗎?山里的狼或者在獵取其他食物,或者在被其他猛獸獵取,不管是哪種情況,它們都不會輕易暴露自己?!?/br> 李后寶佩服地看著鄭航,體味著他的話:“這就是叢林法則吧,誰拳頭大誰就是老大?!?/br> 說著,他竟從身上掏出一個塑膠密封袋,取出一包香煙,還有打火機,竟自己抽起煙來。深夜的沙沙聲仿佛更緊地包圍著他們,一路閃著熒熒的微光。 “聽上去,好像有成千上萬種聲音,但沒有一種能聽得懂的?!崩詈髮殗Z叨著說,“我估摸著,它們彼此也不會懂的?!?/br> “都不過是蟲子的叫聲?!?/br> 李后寶感慨地說:“蟲子和人……有什么兩樣?誰也不了解誰,可能動物反而聰明些。它們的獵取法則是明擺著,人卻都暗暗算計?!?/br> 突然,傳來某種動物臨死前的哀鳴。 “這是什么?” “竹鼠吧,想必是被貓頭鷹逮著了?!?/br> “你不是說被獵捕時,它們不會出聲嗎?” “這是最后的呼救,做垂死的掙扎罷……” 李后寶陷入沉思中,然后嘴里念念有詞,卻沒有發出聲音。好一會兒,他終于自言自道:“人啊,也是如此。沉默了一輩子,只有一次,當你快死的時候,才張開嘴……” 兩人面對面凝視了一會兒,仿佛剎那間出現的一種念頭幫助他們加深了了解。但李后寶對鄭航仍有恩有恨,仇恨甚至強過感恩。他移開目光,掏出香煙,遞給鄭航。 “謝謝……” “謝謝很好說嗎?那是你們文明人的虛偽,我討厭這樣?!?/br> “這是感恩的一種方式,并不僅僅為了虛偽。不論你上等還是底層,接受服務,接受饋贈,都是應該說的。而且越是底層,越應該說,這樣才能得到更多優惠?!?/br> “我知道你指的是什么……我這會兒心里像針扎一樣難受。別在我面前擺上等人的架勢,口口聲聲地喊我底層,我惡心?!?/br> 鄭航回頭凝視著李后寶,發現他眼里寒光四射,殺氣騰騰,便示弱地笑笑。鄭航知道,雖然救了他,但他的反感是來自失去生命的恐懼,如果觸怒了他,后果很嚴重。 “我不是那個意思?!?/br> “你就是那個意思?!?/br> “就算這樣,我想跟你說,如果你不想倒霉的話,你應該學會按照事物本來面目去接受它們,而不是拒絕它,應該理順關系,而不是一味逃避?!?/br> “謝謝你教導我如何生活?!崩詈髮毐梢牡卣f,“你這是帶我回去接受它嗎?” “我相信你的事情會有轉機的?!?/br> “是死刑,還是死緩吧,我可連律師費都繳不起,根本不可能判處無期或有期?!?/br> 他朝腐葉上吐了一口唾沫,一腳直挺挺地踢過去,腐泥、露水、土渣齊飛。鄭航看著他大發雷霆,心里的絲絲憤怒慢慢化去。 關西一直坐在指揮中心。對他來說,在指揮室過夜已經司空見慣,手機、對講機、記錄本、案情資料擺在桌面上。沒有匯報,他就看資料、匯總情況,考慮下一步策略。只要鈴聲響起,不論是對講,還是手機,不等鈴響三聲,他已經自報家門。 “我是關西?!?/br> 過了一會兒?!澳愦_定?私自進山?這么膽大包天。方娟……好吧,立即安排一隊刑警前去搜尋,立即……” 關西長嘆了一口氣,感到頭痛了起來?!安?,你們全隊展開搜尋,我讓另一組覆蓋你們預定的搜尋范圍?!?/br> 竟公然違抗命令,整個分局也只有鄭航有這么大的膽子。臨出發時,他讓這個前刑偵大隊長的兒子留守派出所,沒看到他有什么表示。原來,他早已謀劃好了。 真是豈有此理!如果誰都像他一樣,即使是爭相上陣,也會自亂陣腳。關西心里的火“唰”地躥上心頭,“啪”的一聲掛上了電話。他端坐在椅子上兀自喘息,沒注意自己的雙手竟然顫抖起來。十多年了,他一直對鄭平的死心懷愧疚,想多關懷一下鄭航,但這樣恐怕會寵壞他,讓他更加無法無天。 他曾經是鄭平的副手——教導員,負有隊伍管理和法制監督之責,可惜他沒有做好。那時,他心里只想破案,提高破案率才是成績,不論是怎么破的,不論會不會產生冤案。那起案件其實是他帶隊去的。抓人之時,在場的十幾名吸毒分子都點頭認定作案的正是那人。出差歸來的鄭平家也沒回,便參與審訊。誰知,一個青年沖了進來,對著坐在主審席上的鄭平開了槍。 后來查明,被抓的并非是罪犯,而開槍者只是心里積聚著太多對公安、對冤假錯案的憤恨,所以看到公安又辦冤案,而跟進了公安局…… 經歷了家庭的巨大變故,經歷了因冤案而造成的父死母亡,鄭航的心里一定積聚了太多的怨恨,積累了太多對冤案的深仇大恨。如果鄭航因此而恨他,他不會責怪他的。其實他一直在怨恨自己??墒?,一年又一年過去了,最初那種失去的痛苦和挫敗感逐漸消退,他在想這是不是更可怕。 他曾想將鄭航接到家里來,像父子一樣,一起度過那段痛苦的經歷,好好改善兩人的關系。但他工作太忙,鄭航又很疏離,兩人終究無法交融在一起。 后來,鄭航進入公安分局,擔任派出所副所長,兩人的關系徹底變了。他想當鄭航的安全港灣,做他的避難所??墒?,在鄭航的眼里,他是什么呢? 也許什么都不是。事實上,他們平日里相見,鄭航眼里確實全是敬畏,但一旦看準了工作方向,他就鋒芒畢露,即便是面對手握重權、老成持重、工作經驗豐富的局長,他似乎并不把他放在眼里。 現在,已經發展到公然違抗命令! “是不是鄭航出了什么事?”他身后走進徐放。 “你還好意思問?你的人都管不住?!标P西頭也不回,沒好聲氣地說。 “真是鄭航?”徐放覺得難以置信?!八媸莻€光腳穿過火場的人,根本不用帶滅火器?!?/br> 關西沒有說話,只是等待著。 沒過多久,徐放明白了?!八肴〈?,去辦那起案子,不僅是要取代齊勝?!?/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