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
“沒興趣!”本人只想做桑玥的郎君! “曲大人!請留步?!焙者B穎蓮步輕移,施展輕功追上了慕容拓,“天色已晚,不妨由父皇和我設宴款待曲公子一番,也算提前慶祝南越降服了北齊?!?/br> “沒興……”話未說完,慕容拓就身子一軟,靠在了一旁的門板上。 赫連穎出手相扶,聲若鶯啼,面含隱忍:“曲公子,多有得罪,請你見諒?!?/br> 慕容拓用所剩無幾的力量掙開赫連穎的手,眸光一暗:“你們……對我下藥?” 赫連風緩步而來,目光凜凜道:“只是在通牒文書和玉璽上灑了點特質的軟骨散,你雖強悍,并非毫無弱點,你對女人的青澀和排斥讓我們鉆了空子,不過這至少說明,你是個好男人,值得朕的穎兒托付終身,我們無意傷害曲公子,曲公子和朕的女兒拜堂成親之后,朕會親自護送你們二人回南越面圣?!?/br> “放你娘的狗屁!本公子才不娶這頭母豬!”慕容拓怒急攻心,修養全無。 赫連穎發現慕容拓一邊發火,一邊在悄然用奇特的功法將體內的軟骨散逼出,中了她的軟骨散,竟然還能調動內力!她驚訝之余,迅速出手點了慕容拓的xue道:“曲公子,得罪了?!?/br> ☆、【第一百零六章】拓拓回來啦! 床幌微飄,燭火輕搖,龍鳳香燭宛若泣血,淌下滴滴燭淚,映著軒窗上刺目的喜字,竟勾勒出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新郎在新娘的“攙扶”下步入了洞房。 慕容拓和赫連穎平躺于紅色鴛鴦錦被上,身下壓著一條潔白的長巾,用以見證赫連穎的貞潔。 赫連穎見慕容拓毫無反應,于是側身,拿過慕容拓的手,揭了蓋頭,那是一張傾國傾城的臉,膚如雪,眉如黛,美眸聚輝光,唇角含朱丹,下顎挑優弧,雙耳墜珍珠。 可她容顏再美、再精致,于慕容拓而言毫無吸引力。 赫連穎似早已預見慕容拓的冷淡,兀自褪去喜服,露出紅色鑲鈴蘭花的里衣。 “請相信我,我比你更不想圓房,這是我的使命,從我冊封為公主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要為北齊犧牲所有的一切,包括我自己?!焙者B穎輕聲嘆息,衣衫一件一件地散落,雪白光滑的肌膚暴露在充滿紅色艷光的房內,顯得那般突兀迷人,像染了層淡雅的芙蓉花汁。 她掃了眼一臉憤色的慕容拓,不客氣道:“痛的是我,享受的是你,你何必拿那樣怨恨地眼神瞪我?” “卑鄙無恥的女人!”慕容拓將頭轉向內側。 這個男人,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羞辱她? 赫連穎定了定神,并不想鬧得太僵,語氣緩和了一分:“你真是得了便宜還不賣乖,你就當它是一場交易吧,明日醒來,我們一同啟程返回南越,你名義上做著駙馬就好,至于你要去追求什么樣的女子,我不會干涉?!?/br> 慕容拓的嘴唇抽動數下,冷冷道:“名義上的駙馬?那你為什么一定要跟我圓房?不知廉恥!” 赫連穎沉默,躺在慕容拓的身側,男子特有的氣息和幽香一下子籠罩了她,她捏著胸襟絲帶的手一縮,萬千糾結化為一聲嘆息:“好,我告訴你。如果你不肯做我北齊內定的儲君,我唯有懷了你的孩子,讓他繼承帝位,屆時,你想遠走高飛也成?!?/br> 赫連穎在說這話時,苦澀多過于羞澀,沉重多過于欣喜。 惡心惡心惡心! 慕容拓沒好氣地道:“你們北齊旁支血脈還有那么多孩子,我可一個都沒殺!” “那些……”赫連穎絕美的面龐上漾起一抹冰涼的笑,“都不是赫連家的血脈?!?/br> 慕容拓驚愕,卻目不斜視,赫連穎曼妙的身姿朝他靠了靠,單手支著頭,打算強行進駐這個男人的視線,慕容拓卻干脆闔上眸子,赫連穎微怔,復又平躺,夾雜了一分愁緒,道:“自從我父皇這一輩開始,赫連族的男子便失去了生育能力,那些親王的孩子都是紅杏出墻的結果,很駭人聽聞吧?!?/br> 慕容拓的瞳仁動了動,不語。 赫連穎又道:“我的祖母是一名宮女,被先皇寵幸后,遭到太妃的嫉恨,最終落了個拋尸亂葬崗的下場,上天垂憐,我祖母僥幸醒來,當時她腹中已經孕育了我母親,按照倫常,我父皇是我的舅舅。原本我父皇還有一位jiejie——長公主,但長公主誕下一對雙生男胎不久,便府起大火,公主府內無一人存活?!?/br> 慕容拓冷哼一聲,似不信,更似不屑。 赫連穎露出本不屬于一個養尊處優的公主的哀色:“所以,我的身上流著赫連一族的血脈,在同輩的親王子女中,唯我一人是赫連血統,父皇怕我像長公主一樣,遭到皇叔們的暗算,于是尋到我后,只對外宣稱我是他的義女,如此,方能讓皇叔們放松警惕?,F在你明白了吧,我身上肩負著傳承赫連一族的重任?!?/br> “你的重任與我無關,趁尚未鑄成大錯,你自行離開,看在你們投降的份上,我既往不咎,否則,我會讓你和那老皇帝死得很難看!”慕容拓闔上眸子,雙手平放,貼著柔軟而帶了絲絲涼意的錦被。 赫連穎不為他的疾言厲色所懾,接著道:“為了不成為敵人要挾我的把柄,我祖母手刃了我的父親、母親,最后自刎于墳前?!?/br> 陳述這件家門血案時,赫連穎的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仿若講的是誰家死了小貓小狗,她渾然不在意似的。 慕容拓的眸子里劃過一抹詫異,直覺告訴他赫連穎并未撒謊,可她究竟是暗自錘煉了多少遍才能讓自己麻木成這個樣子? 赫連穎褪去里衣,纖細的素手放在脖子后的絲帶上,只要輕輕一拉,脫下最后一件肚兜,她就與他坦誠相見了。她的手微微顫抖,自己并非青樓妓子,怎會不怕? 她揮手,滅了一對燒得血旺的龍鳳紅燭。 整個喜房一下子暗沉無光,適應了光亮的雙目出現了瞬間的盲,不過,她并未停下手里的動作,同時,分了一分心思留意著慕容拓的呼吸,她能明顯感覺到來自他身上那股nongnong的厭惡,這于她而言,無疑是種羞辱。 誰都知道赫連穎是北齊最璀璨的明珠,是赫連風背后的軍師,是朝堂上一顆閃耀的新星。多少王公子弟妄想成為她的駙馬,但從無一人能達到她理想的標準。今夜,她和父皇找到了合適的人選,便勢必要促成這段曠世良緣。 她對慕容拓,沒有感情,甚至感覺也沒有多少,她心里想的無非是找個合適的人傳宗接代,但眼下,慕容拓對她極具誘惑的風情嗤之以鼻的態度,倒令她暗生欽佩,不由地羨慕起那名被慕容拓深愛著的女子,同時好奇,那該是怎樣一個風華絕代的人兒? 赫連穎已赤誠,于是開始抹黑替慕容拓寬衣,素白的手輕輕拂過慕容拓健碩的胸膛,笨拙地拉開喜服的綢帶,時不時碰到那富有彈性的肌rou,臉漸漸地guntang了。 她悄然深呼吸,告誡自己,這是使命! 暗夜遮掩了她略顯彷徨的神色,也遮掩了慕容拓黑寶石般璀璨的眸子里閃過的暗光。 慕容拓的上衣已被褪去,赫連穎的雙頰燙得如火在燒,手停頓在慕容拓褲腰帶的上方,遲遲不敢有所動作。 這根本不是色誘,是霸王硬上弓,她堂堂一國公主,竟然要通過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去征服一個男人,想來著實叫人難以接受。 然而,盡管心有千千結,終敵不過多年來日漸濃厚的使命感。 她的貝齒緊咬住紅唇,勉力克制幾乎跳爆胸腔的心臟,把心一橫,將手探入其中…… 嘭! 慕容拓一腳將她踹開了去!隨即,噴出一大口鮮血,染紅了身下那方雪白的布巾,瑰麗妖嬈,腥咸的氣味在喜房內彌漫升騰,沖淡了馥雅的熏香,與歡好的氣味不同,它咸得有些苦澀。 赫連穎忍住腹痛,顫顫巍巍地扒著凳子站起,出掌打出一道勁風,掀開了窗欞子,冷風和稀薄的月輝同時灌入,吹著她一絲不掛的身軀,映著她嫵媚動人的容顏,只是那傾世容顏上,寫滿了詫異:“你……你逆轉筋脈了?” 他瘋了嗎?寧愿逆轉經脈也要逼出體內的軟骨散,這是在飲鴆止渴! 慕容拓換上自己的衣衫,將文書和玉璽收好,繞是他練就了靈慧傳授的高級功法,此刻逆轉筋脈仍是耗損了大半的元氣,甚至,不少脆弱的筋脈已然斷裂。 赫連穎素手一翻,隔空取物,簡單披了件外袍,攔住慕容拓的去路:“曲公子,我不會讓你離開的,你若在全盛時期,我打不過你,但你現在只剩不到三成功力,想要留住你并不是什么難事,你不要逼我動手!” 慕容拓二話不說,一掌劈上了赫連穎的天靈蓋。 赫連穎沒想到慕容拓真敢跟她硬碰硬,用的還是最直接最狠辣的殺招! 她腳尖輕點,一躍而起,后退十數步,慕容拓趁機將內力沉入下盤,破窗而出,施展忍術消失在了赫連穎的視線。 侍衛聽到動靜,在門口高聲詢問:“公主,發生什么事了?需要護駕嗎?” “沒事,你們退下,沒有本宮的吩咐不得入內?!焙者B穎穿戴整齊,將墨發隨意用發帶束于腦后,拿上寶劍,“曲修宜,逃到天涯海角,本宮也要將你追回來!” 慕容拓出了京都,直奔與暗衛們會合的地點,那里,早已備好千里良駒,他不是不想殺了赫連穎和赫連風,只是誠如赫連穎所言,他功力大減,根本打不過他們。 慕容拓和五名暗衛踏上返回南越的征途,三日,馬不停蹄地跨越邊境,進入洛邑需要三日時光。他迫不及待地咬返回京城了,當他被五花大綁架入洞房的時候,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個臭丫頭,他突然很想抱她、吻她…… 將速度提到了極致之后,寒風像無數根細長的銀針,刺痛著他的眉眼和雙頰,又自他耳旁呼嘯而過,吹起鬢旁散落的幾縷墨發,悠揚翩飛,如幻如梭。 今夜,月光獨好,茫茫草原,遮掩于瑞雪之下,顯得那般空曠而寂寥。不遠處,即穿過一片罕見的林子,便能抵達下一座城。 雖然他的行蹤高度隱秘,除了慕容錦、桑玥和桑楚沐,南越再無他人知曉他的動向,但長久習武的緣故,他還是一直保持著高度警惕,好應對林子里隨時可能會出現的突發狀況。 咻! 就在即將離開穿過林子時,一支箭矢自的叢林深處竄出,與馬蹄聲混合一體,實難叫人分辨。 慕容拓的脊背一涼,快速抽出寶劍揮向后背,擋開了箭矢。 “呵呵呵……”一串清冷的銀鈴笑聲平地而起,冷風呼嘯,枯枝敗葉嗚嗚淺鳴,一道白色身影踏空躍過,華麗落地,身旁激起了三尺多高的雪霧。 慕容拓等人迅速勒緊韁繩,緩沖停馬的過程中,慕容拓看清來人的樣貌,他悄然將懷中的文書和玉璽交給暗衛首領,傳音入耳:“不論發生什么事,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交到我大哥的手中?!?/br> 他給五人打了專用手勢,五人分頭擇了不同的道路,返回南越。 碧洛并未追趕任何一名離去的黑衣人,于她而言,要鏟除的人只有慕容拓! 慕容拓仰頭大笑,一邊拖延時間,一邊運功療傷:“哈哈!碧洛,你的膽子夠大!竟然追到北齊來了,怎么?被通緝和追殺的滋味兒好受嗎?” 上回,他輕易傷了碧洛實屬偷襲,而且在碧落無法分心的情況下進行的偷襲,這并不代表,真槍實戰、單打獨斗之下,碧洛就真遜色他許多。他派了無數的殺手追殺碧洛,莫不都是被她殺死或者無功而返,可見,這個圣教大祭司,絕非浪得虛名。 碧洛一襲白衣,手持長劍,月光打在劍刃上,反射出一道犀利冰冷的光,她皓皖一轉,光束映上慕容拓燦若星河的眸子,他微瞇,揚劍,嚴陣以待。 “慕容拓,你害得我身敗名裂,我要將你碎尸萬段,以泄我心頭之恨!” 碧洛決絕說完,運足內力,高舉長劍,一擊斬斷馬蹄,只聽一聲慘烈的嘶吼,馬匹仿若跪地,朝下撲通降了個高度。 慕容拓單掌擊馬,借力一躍,騰空而起,像一璀璨的煙火,驟然閃耀出刺目的厲芒,手中的寶劍挽了個詭異的弧度,帶動九道劍影,真假難辨。 碧洛大駭,這是玄冥劍法,慕容拓究竟勾結了大周的誰? 來不及多想,碧洛單臂一震,同樣的招式自她手中霸氣地使出! 這一回,慕容拓也驚愕了!老禿驢不是說玄冥劍法是他獨創的,南越根本無人知曉,更不會有人學過嗎?那么,碧洛是跟誰學的? 同樣的招式,同樣的步伐,同樣的劍影,但,慕容拓只剩三成功力,遠不足以對抗碧洛的全力擊殺。 二人的劍在暗夜中擦出了金色的火星子,碧洛轉身打出一掌,慕容拓唯有硬著頭皮接上,一股冰寒的內力沖破他的封鎖,自少澤xue轟入體內,所向披靡,開始紊亂他的奇經八脈,撕扯他的五臟六腑。 胸腔的內力驟然爆裂,他迅速用所剩無幾的真氣將其逼上喉頭,鮮血像被踩破的球,噴薄而出,在碧落的肩胛和胸襟開滿妖嬈的曼珠沙華。 碧洛趁機補上一腳,慕容拓像一個斷了線的風箏搖曳得晃了晃,打了個旋兒,撞上了一棵冰冷的古樹,脊背一硬,胸脯一痛,他已趴在了雪地中。 慕容拓怎么這么不經打?難道……他早就受了傷? 這個大膽的猜測令碧洛笑得肩膀都在顫抖:“呵呵呵……慕容拓,你也有今天?原本我打算和你同歸于盡,看來,沒那個必要了,等我殺了你,就返回京城宰了你的小情人,讓你們到陰曹地府做一對苦命鴛鴦!” 碧洛一劍刺入慕容拓的胸膛,令她詫異的是,慕容拓不僅沒有閃躲,反而故意迎上,利刃穿透他的脊背,發出撲撲的血rou裂帛之音,幾乎是同一時刻,慕容拓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捉住了碧洛的手腕,笑得面目猙獰:“恐怕你沒那個機會了!” 再次逆轉經脈,催動丹田所有的真氣。 碧洛被他那猛獸般嗜血的兇光給狠狠地震到了,她想抽回手,奈何他抓得實在太緊,于是她運內力于手腕,打算震開,卻發現他的手掌像流轉著無數氣旋一般,將她吸得緊緊的,她的眼眸涌現了一絲懼色:“你……你要干什么?” 慕容拓斜睨著她,嘴角一勾,像個飲血妖獸:“跟你同歸于盡!” “你想自爆?”碧洛的瞳仁陡然一縮,同歸于盡她不是沒想過,但那是在勢均力敵的情況下,如今慕容拓受了傷,明顯處于強勢地位的她不甘心死在一個有傷在身的人手中! 她的長睫飛速眨動,皮笑rou不笑道:“慕容拓!有話好好說,大不了我放你一馬,待你傷勢痊愈,我們再一決高下!” 慕容拓從來沒有笑得如此妖嬈過,本該清冽璀璨的眸子,此刻暗沉無光、血色無邊:“想等我松手,你再一劍了結我,哈哈哈!你當我傻子?反正都是死,拉一個墊背的,我會覺得蠻劃算!”語畢,他將最后一股真氣匯入丹田,咬牙…… “住手!”一道黃色身影從天而降,揮劍刺向碧洛,碧洛勃然變色,奈何她根本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赫連穎的劍斷沒入自己的腰腹,劇痛來襲,她痛得渾身打了個哆嗦。 慕容拓收回真氣,劍刃離身,他與碧洛同時癱坐在了雪地中, 赫連穎拔出寶劍,碧洛迅速從懷中擲出一枚煙霧彈,赫連穎唯恐煙霧有毒,趕忙帶著慕容拓,施展輕功躍上枝頭。 “咳咳咳!”慕容拓每咳一聲都會溢出一大口鮮血,赫連穎掏出一粒藥丸塞入慕容拓的口中,并點了他肩胛的大xue,不讓血流得更加兇猛,驚詫地責備道:“你說你,竟然樹了那么大一個強敵!留在皇宮不好嗎?就不會差點丟了性命!” 慕容拓推開她有些靠近的身子,低喝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