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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明珠在線閱讀 - 第115節

第115節

    太夫人越發尷尬,偏說不出硬話來,別人家的親戚,打發起來還容易些,可這說出來的,都是惹不起的人物。

    咬了咬牙,太夫人只得硬邦邦的說:“那你也去吧?!?/br>
    鄭明珠哂笑了一下:“是?!?/br>
    接著又問:“正月十五,宮里慶元宵,按例一品以上內外命婦都要進宮領宴,那我去是不去呢?若是不去,也是要給宗人府寫陳情帖子的,還請太夫人示下?!?/br>
    太夫人怒道:“十五日了,你還抄不完?”

    鄭明珠笑道:“自然是抄不完的。然后正月二十,又是四皇子的壽辰,那也是我的表哥,且那個時候,估摸著太子妃已經誕下了龍孫,還要進宮朝賀,洗三,領宴,這些我去不去呢?

    正月二十六又是我舅母安親王妃的壽辰,自然也得去。哎喲,我還忘了小郡主一周歲的生辰也是在正月里,自然也是該去朝賀的?!?/br>
    鄭明珠掩嘴一笑:“哎喲喲,我這記性也真差,竟記不齊整了,太夫人先教一教我,這些去不去,等我想起來了,再問別的罷?!?/br>
    見太夫人一臉僵硬,陣青陣白的臉色,鄭明珠接著笑道:“這是每年有例的,若是還有婚喪嫁娶這些紅白喜事,只怕還得臨時來請教太夫人了。平日里jiejiemeimei們也常來看我,還得請太夫人的示下,姐妹們來了,是許進呢還是不許進呢?”

    與鄭明珠來往的,或是公主郡主縣主,或是王妃世子妃世子夫人等,誰敢攔?

    太夫人牙齒咬的格格響,就是不敢答一個不字。

    陳頤寬、陳頤嫻、陳頤貞都是掩著嘴低聲笑,獨陳頤雅就清脆的笑出聲來,在這安靜的廳堂中,歡快悅耳。

    陳頤敏本來在專心的啃一只雞翅膀,兩只小胖手油乎乎的,此時聽見jiejie的笑聲,不明就里,傻乎乎的問:“二jiejie你笑什么呀?!?/br>
    陳頤雅把她手里啃殘了雞翅膀拿掉,又遞給她一只剛上桌的,笑道:“我笑呀有些人蠢的要死,拿著雞毛當令箭,還以為自己拿著尚方寶劍呢?!?/br>
    于是太夫人在被花姨娘氣的暈過去之后,再次被花姨娘的女兒氣的翻了白眼。

    ☆、172、姨娘出馬

    一時眾人都忙亂起來,有掐人中的,有撫著胸口順氣的,有圍著只是叫‘太夫人’的,頓時里頭熱鬧非凡,陳熙華在外頭聽見,問丫頭:“里面怎么著了?”

    墨煙正巧在多寶閣跟前圍觀呢,聽見陳熙華問,忙上前一步,屈膝回道:“回侯爺的話,里頭少夫人說了個笑話,太夫人正笑呢?!?/br>
    陳熙華就點點頭,不再追問,陳頤安卻是看了墨煙一眼,墨煙笑著搖搖頭,他就放下心來,只接著給叔父們敬酒。

    鄭明珠見人都圍著一圈了,她也懶得再看,就扶著翡翠的手,往里頭西次間去了,翡翠忙忙的給她擺了靠枕,扶著她上炕歪著,鄭明珠肚子大了,坐了這半日,又站到這會兒,的確覺得腰酸,靠著那熱熱的靠枕,總算覺得舒服了。

    翡翠道:“少夫人什么也沒吃,奴婢回咱們小廚房傳點東西來吧?”

    鄭明珠道:“這大冷的天,從小廚房送進來早冷了,無妨,我吃塊點心墊墊,夫人想必也會早些打發我回去的?!?/br>
    正說著,瑪瑙笑嘻嘻的捧著一個小瓷盅進來:“大爺給的,請少夫人先吃一點?!?/br>
    是她懷孕后慣用的核桃芝麻酥酪,熱熱的,正好是進口的溫度,翡翠忙捧給鄭明珠,笑道:“大爺明明一直坐在外頭沒動,這是哪里變出來的?”

    瑪瑙抿嘴笑:“奴婢剛剛去大廚房拿的,大爺先前進來的時候就吩咐咱們小廚房的柳大娘跟到大廚房來,墨煙親自瞧著做的?!?/br>
    鄭明珠吃的笑瞇瞇。

    瑪瑙站在炕沿邊給她托著盅子,一邊笑道:“奴婢剛剛去大廚房,正巧瞧見四小姐的丫環往那邊去了,依稀是清泉館的小路?!?/br>
    咦,陳頤貞果然很靈透啊。

    清泉館便是花姨娘的院子,她雖有誥命,今天這種家宴,她也上不了桌子,無非就在自己的院子里吃。

    主仆三人在西次間悄悄兒的說話,吃東西,聽到外頭太夫人醒了,猶自氣的發抖,一臉顏色不是顏色,陳夫人勸道:“太夫人上了年紀,吃東西略慢著些兒,何必著急,保重身子要緊?!?/br>
    又吩咐丫頭:“快拿紫金丹來給太夫人含著?!?/br>
    那三叔祖母在一邊道:“這侯府規矩到真叫人大開眼界,孫媳婦和小姐說話氣著了老祖宗,侄兒媳婦居然一句話也沒有?!?/br>
    陳夫人奇道:“嬸娘這話我竟不懂,小姐說話?哪一位小姐?說了什么氣著了老祖宗呢?我剛才什么話都聽到了,就是沒聽到有什么忤逆的話?!?/br>
    三叔祖母道:“侄孫媳婦拿著外家親戚來轄制老祖宗,那位小姐在一邊冷言冷語的譏諷,難道當我們都聽不出來,都是傻子不成?”

    一時又不見鄭明珠,更是冷笑道:“如今侄孫媳婦竟連人都不知道哪里躲懶去了,這么多長輩在這里,不來站著伺候,誰見過這樣拿大的沒有?”

    太夫人就立時哼了一聲:“弟妹快別說了,這些后輩慣于這樣沒規矩,我不過想拘著她學一學規矩,就這樣兒,弟妹可別討沒趣了?!?/br>
    三叔祖母揚著脖子:“我就不信,這世上就沒個天理王法,沒個孝道了!大嫂就是太慈悲,一片疼愛后輩之心,殊不知有些人并不懂事,越是疼愛她,越是縱著她,反倒就大模大樣的起來,可白費了您一片慈心呢。如今大嫂也該拿出祖母的身份來,給她們立一立規矩才是,可不能再縱著她們了?!?/br>
    陳夫人笑著看她們一唱一和的演戲,笑道:“安哥兒媳婦一個不字都沒有,老祖宗說什么便應什么,還要怎么孝順呢?若說要問一問這人來客往的事,就越發是她的孝心了,若是她一個字不問,明兒只管不出門,一封折子遞到朝廷,只怕外頭人議論起來,不說是太夫人拘著孫媳婦學規矩,倒只說是太夫人不知聽了什么人的挑唆,故意為難懷著身孕的孫媳婦,這不慈的名聲,嬸娘覺得可好聽?這是一件,再則,宗人府接了陳情帖子,自然要打發人來給縣主請安的,再據實上奏朝廷,若是朝廷下旨申飭,倒不是嬸娘接旨罷了?!?/br>
    三叔嬸娘冷笑道:“說來說去,無非便是仗著有硬仗腰子的,便不把長輩放在眼里罷了,長輩有了吩咐,推三阻四,又是有身孕,又是舅舅表姐的,怎么著,打量攀了高枝兒,有王爺舅舅,郡主表姐,她就不是這家里的孫子媳婦了?就能不要孝道,不敬老祖宗了?”

    底下倒是有個小姑娘輕輕嘀咕了一句:“人家哪用攀高枝兒,人家自己不就是高枝兒么?”

    陳夫人聽煩了這位嬸娘的夾纏不清,明明把話都說清楚了,她還是一口咬著不敬,又說不出有哪個地方不敬來,便道:“太夫人若覺得安哥兒媳婦不該請教您老人家,我便即刻命她寫了折子,明兒一早就遞到宗人府去,請太夫人明示?!?/br>
    太夫人一臉青杠杠的顏色,心中怨著這老三媳婦說話總扯著她家的舅舅表姐做什么,對這個‘明示’卻是一點也不敢明示,一邊給三叔祖母使著眼色,一邊道:“你三嬸娘的意思說的又不是這個,無非是說這一家子長輩都在這里坐著,安哥兒媳婦倒一個人大刺刺的到里頭歪著去了,叫人看著,哪里是大家子媳婦恭謹有禮的規矩?!?/br>
    那三叔祖母接收到太夫人的眼色,又聽她說話,才猛然醒悟過來,如今太夫人最不愿提的就是先前說的,不讓鄭明珠出門的事兒,自己使力顯然使錯了方向,連忙跟著點頭:“大嫂說的是,太沒有規矩了?!?/br>
    陳夫人笑了笑:“前兒我進宮給太子妃娘娘請安,娘娘如今懷著身孕,正在待產,還對我說,安哥兒媳婦如今身子重了,不禁久坐,要時常叫她歪著靠著才好。娘娘還說,臘八晚上,宮中開家宴,才上了第一道菜,幾位太妃就說了,叫她別坐久了,去榻上歪著吧,橫豎一家子,竟不必講這樣的虛禮,孩子的身子要緊。娘娘說,這是幾位太妃的慈心,在她想來,哪一家的長輩自然都是一樣的,沒見過有哪家大家子的長輩,會端著個長輩譜兒,竟不拿晚輩的身子當回事的。嬸娘您說,太子妃娘娘說的可是?”

    借十個膽子給她,這位嬸娘也沒膽子說太子妃說的不是,更不敢說太妃壞了規矩,不由的惱羞成怒起來,一時又看到坐在小姐那桌嬉笑的陳頤雅,越發惱怒,她端著長輩的譜兒,自以為拿捏晚輩輕而易舉,卻在鄭明珠和陳夫人跟前接連碰壁,此時見陳頤雅不過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自然好拿捏些,不過是嚇唬一下,就怕了,便道:“別的也就罷了,倒是這位姐兒,別的小姐都安安靜靜,倒是她就敢大聲說話,還譏諷祖母,怎么侄兒媳婦竟當沒聽見?”

    老侯爺那一輩分家已經近二十年,這位叔祖母至少有五六年沒來過侯府了,這些小姑娘都不認得,雖說侯府小姐衣著首飾與外頭進來的幾位小姐能區分開來,侯府幾位小姐之間卻沒多大區別,無非便是衣服顏色,寶石顏色罷了。

    陳夫人對庶女,在吃用穿著上向來都是大方的,并沒有與陳頤嫻有多大區別。

    此時這三叔祖母,顯然區分不開嫡庶,只是看著,就這一個小姐這樣張揚,其他幾位都是安靜的,顯然這一位便是侯府如今唯一的嫡女陳頤嫻了。

    那么,若是逼著陳夫人罰了她,也是一樣的有效了。

    陳夫人便說:“雅姐兒說了什么?我竟真沒聽見!雅姐兒,你剛才說了什么?”

    陳頤雅冷笑道:“回母親的話,女兒剛才說,有的人拿著雞毛當令箭,還以為是尚方寶劍呢!”

    她是夷然不懼,站起來慢慢的說。

    陳夫人說:“你三叔祖母說你這話是譏諷太夫人的,你可認錯?”

    陳頤雅又笑起來,她身量高挑,雖然才十四歲,幾乎已經長足了,比三叔祖母高了半頭,此時她低頭俯視三叔祖母,道:“我剛才給五meimei講故事呢,怎么就成了譏諷太夫人了?莫非太夫人做了什么我們不知道,只有三叔祖母知道的事,所以我們都沒覺得譏諷了太夫人,只有三叔祖母覺得了呢?”

    她回頭問自己家的姐妹:“大jiejie和meimei們覺得嗎?”

    陳頤寬是個省事的,只是搖搖頭,陳頤嫻笑道:“我倒只覺得二姐的故事講的很好聽,不過有時候呢,無心的一句話,也說不準就戳中了誰的心事呢?既然長輩這樣說了,二姐去賠個不是吧,無非就是一點小委屈,誰叫你的故事講的不是時候呢?!?/br>
    陳頤敏忽閃著圓圓的眼睛聽著,也不知道她聽懂沒,此時突然就跑到三叔祖母跟前,胖胖的圓身子向前一撲,大聲說:“是我纏著二jiejie講故事的,我替二jiejie給您賠不是?!?/br>
    陳頤雅嗤笑,伸手拉了陳頤敏過來:“笨蛋,不是這個,這個又不是咱們家的人?!?/br>
    陳頤敏歪頭,問:“可是二jiejie,我一直聽到她在說話呀,原來不是咱們家的人呀,可是為什么管咱們家的事呢?我還以為她比咱們家的人都大呢,才去賠不是的?!?/br>
    幾個小姑娘的對話,越發說的兩邊桌子上不少人都掩著嘴悄悄的笑,只有兩個媳婦,大約是三叔祖母的兒媳婦,不敢笑,只是都漲紅了一張臉。

    三叔祖母氣的發抖,指著那一桌道:“竟然有這樣不敬長輩的東西!大嫂若再不轄制,可如何得了,今后出了門子,豈不叫夫家笑咱們這樣的人家,竟教出這樣不懂貞靜和順的姑娘來?!?/br>
    太夫人也是怒容滿面,拍一下桌子:“你們都給我跪下!”

    陳頤嫻吐吐舌頭,看了她娘一眼,看來是有點玩大了,到底是眾多親戚的場合,連大嫂都要孝順領命呢。

    不過這樣的狀況下,好像真不能不跪,陳頤嫻正琢磨著,就見屏風后頭轉出來一個人,裊裊婷婷的身影,一把嫵媚的聲音道:“姑娘們到底說了什么要緊的話,大過節的,太夫人要動這樣的肝火?”

    太夫人一見花姨娘,頓時一肚子火氣,卻又發不出來。

    陳頤雅見來了救星,忙過去委屈的道:“姨娘,我給五meimei講故事,這位三叔祖母不知聽到了哪一句,非說我不敬祖母,要罰我呢?!?/br>
    花姨娘就打量這個三叔祖母,道:“三叔祖母?哦,原來是她!就是那個只會坑兒媳婦嫁妝填自己娘家的什么嬸娘嘛,不是早分了家了么,怎么又跑到咱們侯府來,還對侯府小姐要打要罰的,與她什么相干,沒長這樣大臉,楞充什么大頭蒜!有這功夫,你兒媳婦嫁妝還沒坑完呢,回去接著打主意是正經,咱們侯府是好是歹,橫豎沒銀子落你手里,也是白費功夫?!?/br>
    鄭明珠聽的好笑,動了她的心肝寶貝,花姨娘那市井做派真是張嘴就來,連陳夫人跟前都敢撒潑,怎么會給這外頭來的閑充長輩的三叔祖母臉面。

    陳頤貞見狀,輕輕站起來,一手牽著陳頤敏,拉一拉陳頤寬和陳頤嫻的衣服,幾人悄悄溜進西次間鄭明珠那里頭去了。

    進門前,陳頤貞給陳頤雅使了個眼色,陳頤雅心領神會點點頭。

    鄭明珠見她們進來,就對陳頤嫻笑道:“闖了禍,就躲進來了?”

    陳頤嫻擠到炕上去,撒嬌的抱著鄭明珠的胳膊笑道:“明明是嫂嫂鬧出來的事兒,倒說咱們?!?/br>
    陳頤貞一臉淡定的微笑:“花姨娘說的那些話,不是咱們女孩兒聽得的,自然要躲進來才是?!?/br>
    陳頤敏則站在炕跟前,低著頭,一門心思的繼續啃她的雞翅膀。

    三叔祖母一臉紫漲,怒道:“你是什么人,竟敢跑到這里來渾說!”

    又轉頭去問陳夫人:“侄兒媳婦這府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家子都這樣沒規矩嗎?”

    陳頤雅便趁著三叔祖母轉頭質問陳夫人,附在花姨娘耳畔說了一句話,扯著花姨娘就一溜煙跑了。

    花姨娘知道今兒是除夕家宴,這里頭的這些長輩,雖說分了家的,到底也是長輩,罵了也是理虧,自己平時撒個潑也就算了,這個時候還是不大好,且陳熙華如今也坐在外頭,惹惱了他,就麻煩了。

    果然就隨著女兒跑了出來,出來了還道:“二小姐放心,那老虔婆再敢找你麻煩,你就打發人來告訴我,拼著侯爺罰我,我也給二小姐出氣!”

    陳頤雅摟著花姨娘的肩笑道:“還是姨娘疼我?!?/br>
    這花姨娘這樣一攪合,連小姐們都全溜完了,三叔祖母猶自氣的發怔,吵著要叫罰,陳夫人平靜的說:“要把花姨娘請回來嗎?”

    那三叔祖母怔了一下:“花姨娘?”

    又回頭去看太夫人,太夫人對她點點頭,使了個眼色,三叔祖母突然就沒了氣焰,慢慢的坐回了桌上。

    陳夫人見狀,目光只是一閃,若無其事也坐了下來,吩咐接著上菜。

    ☆、173、龍孫

    當晚鄭明珠也并沒有守歲,待宴席撤下,陳夫人當著太夫人等人的面吩咐丫鬟:“進去與少夫人說,無甚要緊事,早些回去歇著?!?/br>
    鄭明珠就施施然的走了出來,對陳夫人笑道:“媳婦不恭,先回去歇著了?!?/br>
    對著在場眾位長輩福了福身,便扶著兩個丫頭走了。

    太夫人和三叔祖母看起來還很想說點什么,可今天處處都沒討著好,大約也無力再戰了。

    陳夫人笑道:“這樣冷的天兒,不如太夫人和嬸娘們都挪到里頭炕上去,把桌子也擺到炕上,倒也暖和些?!?/br>
    太夫人歪著嘴,怒氣沖沖的說:“人也不齊,這守歲還守什么,難道咱們這種歲數了,誰還是健壯身子不成,竟也不必撐著了,我也要回去歇著了?!?/br>
    陳夫人也并不勸:“太夫人說的也是,守歲無非就是那個意思,倒是一家子身子要緊,太夫人也還沒大好,越發早些歇著,也是好的?!?/br>
    又吩咐丫鬟:“前兒我吩咐給太夫人新做的里外發燒的水貂斗篷可得了?取來給太夫人披上,叫幾個懂事穩重的小廝跟著轎子,好生服侍太夫人回去?!?/br>
    又轉頭對陳三嬸娘笑道:“既然太夫人要歇著了,我自然不好留你,你要多費心才是,我給你們家哥兒姐兒都新裁了衣服在那里,既不得空兒,就另打發人給你送去罷了,那箱子預備給太夫人打賞孩子們的銀錠子也叫人抬著一起送去。只三弟妹務必好生伺候太夫人?!?/br>
    旁觀的嬸娘都暗想:這兒媳婦雖說不怎么奉承婆婆,可手面大方,想的也周到,做婆婆的若是肯只圖受用,倒也是不錯的,何必這樣想不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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