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
鄭明珠笑了,站起來,撫一撫陳頤雅的肩,柔聲說:“meimei別急,咱們慢慢商量就是了?!?/br> 這一商量就到了深夜,陳頤雅頻頻點頭,鄭明珠雖是覺得困了,可是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睛那樣期待的看著她,她也實在不好說這不算急事,你明兒再來吧。 只得忍到送走陳頤雅,才倒回床上去,連最老實的翡翠都忍不住道:“二小姐也真是的,少夫人如今有了身子,本就要好生歇著,她倒來坐到半夜還不走,平日里也沒見……” 鄭明珠揮揮手道:“罷了罷了,誰叫我當人嫂子呢,她今后也當人嫂子了,也就懂了?!?/br> 花姨娘這陣子真是春風得意,走路帶風呢。 林姨娘站在自己的院子門口,看著花姨娘裊裊婷婷的背影想,這半個月來,花姨娘簡直就是生活在云端中一般,原本就活躍的很,如今更愛串門子了,天天就花枝招 展的在這后院走來走去,坐下來不到三句話,就會說起魏國公家,像一家子如何高貴,敏惠郡主又是順親王的嫡女,一家子都是天潢貴胄,連兒子們都有天家血脈這 樣的高屋建瓴的夸贊說了十來回也就罷了,連人家的日常起居都似乎要比武安侯府高一個等級呢。 也不知她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從無交際的姨娘,到底是怎么知道魏國公家連平日里用餐的碗筷都是御賜的呢? 二小姐陳頤雅倒是勸過三兩回,不要總跟人說魏國公家,花姨娘如何肯依,且她還說:“我哪里總說了,不過是人家問我一問你的夫家,難道人家問了,我還藏著掖著不說不成?又不是見不得人,也幸而不是那個申家,不然叫我怎么跟人說去?” 還說陳頤雅:“那些禮儀規矩你可好生學著,那府里規矩大,今后可別叫人看了笑話去?!?/br> 陳頤雅也無法,也就只好當不知道,只躲在自己屋里做針線,也不大出門去。 林姨娘倒是覺得好笑,花姨娘剛才又來坐了半個時辰,夸完了敏惠郡主如何有氣派,如何在宮里在外頭,在各家王家并公主府都有面子,又忍不住說:“四小姐最是 溫柔和順了,誰見著不喜歡呢?便是她二jiejie也喜歡的很,平日也總愛找她說話兒,待她二jiejie出了門子,嫁到那邊府里了,結交的夫人小姐就不一樣了,我自叫她 好生給四小姐相個好人家,你也有后福了?!?/br> 林姨娘唯唯諾諾的應了,很誠懇的道謝,心中倒是尋思,也不知這魏國公府和武安侯府結交的小姐夫人能有什么不同? 幸而花姨娘的丫頭來尋她有事,這才肯走了,林姨娘笑著送走了花姨娘,收拾了一下東西,就去了錦蓮榭。 四小姐陳頤貞萬年不變的在這個時辰點煮茶,林姨娘進門就聞到淡淡的如蘭般的芳香,淡的若有如無,卻縈繞鼻端難以忽視,這么多年下來,連她都被熏陶出這芳香是茶剛剛煮好的香味,正是最好的時候。 陳頤貞站起來笑道:“姨娘來的正好,再遲一會兒,這茶就老了?!?/br> 一邊執壺,倒了一小杯,放在林姨娘跟前。 林姨娘笑道:“我本來預備過來了,花姨娘偏來尋我說話,坐下來就不走,我也不好說什么?!?/br> 陳頤貞笑一笑,并不評價,只把一碟點心端過去:“這是五meimei送來的,姨娘嘗嘗?!?/br> 林姨娘道:“今日少夫人可有過來走一走?” 陳頤貞笑道:“嫂嫂如今事多,又正是身子要小心的時候,如何能常常來呢?!?/br> “那四小姐也該去看一看少夫人才是?!绷忠棠镄Φ?,把手里收拾出來的包袱遞給她:“我做了一件百子被,兩雙小孩子的鞋襪,你給去看看少夫人,總不好空著手去?!?/br> 陳頤貞就笑道:“我就總學不會這些個,又勞煩姨娘了?!?/br> 林姨娘嗔道:“我能給四小姐做什么呢?也就只有這些了?!?nbsp;` “已經很多了?!标愵U貞溫柔的笑道:“姨娘教我的,一輩子都受用,說起來,想到姨娘,我便還有些可憐二jiejie,有這樣一個姨娘,也實在是沒法子的事,我瞧了便覺得,我雖樣樣不如二jiejie出挑兒,真正論起來竟還是我這命比她好些呢?!?/br> 這樣懂事,林姨娘也不由覺得眼圈兒發酸,不禁道:“我的兒,虧你是個心寬的,二小姐也算命好了,雖說有個這樣的姨娘,到底還有個出息的哥哥,又遇到夫人與少夫人都是寬厚的,日后自也吃不了虧??伤纳贍斶€這樣小……” 陳頤貞知道自家姨娘見二jiejie得了一門好親事,頗有感慨,便拉著她的手笑勸道:“姨娘快別擔心了,禮哥兒雖說還小,卻是懂事的,先生都夸他書讀的好呢,今后 必是有出息的。姨娘也說了,母親和嫂嫂又都是那等寬厚的人,必不會虧待了我,姨娘還有什么可擔心的呢?今后我好了,弟弟也出息了,姨娘還有大福呢?!?/br> 林姨娘笑著點頭:“你說的是,瞧著夫人給大小姐、二小姐挑的人家,我也就放心多了。我有沒有福不要緊,只要你們兩個好了,叫我日日吃齋念佛也是情愿的,我 的兒,你既沒有要緊的兄弟,少不得要靠自個兒,多在夫人和少夫人跟前走動,孝順懂事些,這兩年可是越發要緊的,咱們運氣好,如今,倒正好有個機會?!?/br> 陳頤貞聽了,不由露出一點詢問的表情來,林姨娘左右看了看,雖說屋里都是自己的丫頭和陳頤貞的丫頭,依然覺得不放心,便站起來走到她身邊去,附耳說了兩句話。 陳頤貞一怔,疑惑道:“這、這是要做什么?” 林姨娘道:“姨娘也不懂,不過是湊巧知道了,覺著只怕是件事兒呢?!?/br> 陳頤貞尋思了一下,到底不過是個養在深閨的小姑娘,雖說聰明伶俐,卻沒經過什么事,哪里想的明白,便說:“我也不明白,不過既然有這樣的動靜,總是有什么緣故,不管有用沒用,我去悄悄兒的告訴嫂嫂,嫂嫂總會承我的情?!?/br> 就算是沒有用,這也是一個十分明顯的信號,至少表明她們是站在嫡系這邊,與太夫人一系分清楚界限了的。 林姨娘道:“四小姐說的不錯,我也是這個意思,這才覺得四小姐該去瞧一瞧少夫人去了?!?/br> 母女倆商量定了,陳頤貞慢慢的喝完下午這盅茶,便帶著林姨娘做的針線,去甘蘭院看鄭明珠。 如今已是八月底,暑熱依然,甘蘭院里一叢百里香開的熱鬧無比,鄭明珠歪在炕上犯懶,手里要 翻沒翻的拿著一本帳。 一時見四姑娘陳頤貞掀了簾子進來,鵝蛋臉的小姑娘拿著個緞子包裹,笑道:“嫂嫂在做什么呢,屋里一個人也沒有?!?/br> 鄭明珠這才略微坐起來一點,笑道:“那些丫頭,見我不理論,也不知哪里歇涼去了。多謝四meimei想著我,這樣的大日頭底下,親自走來。我這會子正閑著呢,倒盼著有人來說說話兒?!?/br> 陳頤貞便坐到一邊,把包袱打開,柔和的笑道:“嫂嫂知道我不擅針線,這是央姨娘做的,嫂嫂別嫌棄?!?/br> 鄭明珠忙笑道:“倒是勞姨娘費神了,四meimei既不愛做,也不必想著我,便白過來坐坐也是好的,陪我說說話兒,何必非要帶東西?!?/br> 鄭明珠是知道的,這個四小姐,煮的一手好茶,畫的一手好畫,屋里整治的極雅致,倒的確不擅針線,大小姐陳頤寬才比較擅長針線。" 不過侯府小姐,本來也用不著在這些上頭爭長短。 四小姐是個靈透人,待人不遠不近,總是笑盈盈的,說話總透著一股子溫柔體貼,很柔和的一個小姑娘,與她相處頗為輕松舒服。 陳頤貞笑道:“平日里總是嫂嫂疼我,常來看我,又總打發丫頭送東西來,連姨娘也念了我幾回了,這才頭一遭做呢,嫂嫂別嫌棄才好?!?/br> 兩姑嫂說了幾句閑話,陳頤貞才閑閑的把林姨娘告訴的話說了出來:“說起來,倒是有個新文兒,還是姨娘今日告訴我的,前兒她使人往娘家送東西,聽說長房的人正在打聽魏國公家的哥兒的事?!?/br> 太夫人? 鄭明珠知道太夫人便是楊家長房嫡出小姐,林姨娘是三房的姨表小姐,她說的這個,顯然就是在指太夫人了。 這里頭有什么關節呢? ☆、159 第 159 章[vip] 陳頤貞只說了這樣一句,就沒有后頭的話了,鄭明珠便明白,想必她們也就知道這一點風聲,以林姨娘這樣的身份地位,能在娘家聽到這樣一句話,已經是非常不容易了。 而聽到這樣一句話,還能想著叫四小姐來跟她說,那就更不容易了。 鄭明珠很領情,笑道:“這事倒也奇了,不知和他們有什么相干,莫非魏國公家也到他們家求娶不成?那倒也奇了,他們家有多少哥兒呢?不過也要多謝四meimei,也請四meimei替我多謝你姨娘,這事兒我知道了?!?/br> 陳頤貞笑道:“嫂嫂說什么話來,不過我們隨意說一點子閑話罷了,哪里就有什么謝不謝的,便是我姨娘,也只不過只在我跟前隨口說一句?!?/br> 好個靈透的小姑娘! 鄭明珠笑,不過有個那樣的姨娘,教出這樣的小姑娘來,卻也是應該的。林姨娘并不顯山露水,安安靜靜,并不出眾,卻實在是個靈慧的女人。 花姨娘到各處去炫耀陳頤雅許配給了魏國公家的嫡子已經八十遍了,這府里就沒人不知道此事的來龍去脈。 鄭明珠到錦蓮榭各處查看的時候碰到林姨娘,隨意坐著說了幾句話,林姨娘便很委婉的表示,夫人挑的申家實在是不錯的,只可惜二姑娘沒福,陰差陽錯竟挑了魏國公家,可惜了夫人為小姐著想的一片心。 要論起來,花姨娘實在算是命好的,不過將來林姨娘和她的子女的日子,只怕不見得會比花姨娘差才是。 陳頤貞又坐著說了幾句話,喝了一杯茶,鄭明珠叫丫頭拿了兩盒點心,叫她:“我姨母府里賞的點心,帶給你姨娘嘗嘗?!?/br> 陳頤貞笑著道了謝,才告辭走了。 鄭明珠尋思了一會兒,二小姐的親事,并沒有想著要瞞多久,只想著,瞞到了換庚帖,下了定,就沒什么要緊了。 不過……原本是想著,就算花姨娘知道了,也依然沒什么要緊,還是那句話,她能做什么?哭鬧這種事,是最好打發的。 可是如今,眼看有太夫人插一腳,就得更提高一點警惕,只是一時也尋思不出太夫人究竟預備做什么,而花姨娘這邊,單獨就她自然是做不出來什么,只若是與人勾結起來,不管不顧的鬧出什么事來,卻是不大好處置,她那邊可是有只玉瓶兒呢。 眼見得日頭漸漸偏了,鄭明珠便吩咐丫鬟給她換衣服,要去榮安堂。 翡翠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是忠誠的在一邊勸道:“雖說日頭偏了,地下到底還熱,當心中了暑氣,少夫人不如吃了晚飯再去給夫人請安,也是一樣的?!?/br> 鄭明珠覺得自己真是勞碌命,不過這事還是早些說與陳夫人知道才好,便道:“也無妨,并不太遠,你打發個人,吩咐外書房,大爺回來了就說我在夫人那里伺候夫人晚飯呢,看大爺想在哪里吃,若是回來這邊吃,你就吩咐廚房單伺候大爺一個人就是?!?/br> 翡翠只得答應著,瞧著石榴陪了鄭明珠去榮安堂。 陳夫人看鄭明珠晚飯前來了,便笑道:“怎么這會子過來,外頭還熱氣的很,別熱著了,我都說過了,用不著每日過來的?!?/br> 鄭明珠笑著倒了茶捧過去:“外頭都是樹蔭,也并不太熱,而且離的又不遠,媳婦在屋里悶了一天了,也想著來和母親說說話兒?!?/br> 陳夫人聽著便知道有文章,會意的笑道:“正巧今兒有活的白魚,我叫人拿筍子配著糖漬櫻桃蒸了,原想著打發人給你送一盤子去呢,可巧你就來了?!?/br> 鄭明珠笑道:“媳婦可不是來的巧,這不就是聞著香味兒來的嗎?” 陳夫人笑的開心,吩咐洪mama:“跟廚房里說,添些分例,少夫人的飯擺在這里吃了,你叫人仔細些兒,別用了那些忌諱的東西?!?/br> 洪mama忙笑道:“是,奴婢省得,這入口的東西,怎么敢不仔細?!?/br> 見洪mama出去了,鄭明珠才斟酌著把四小姐說的那話說了出來,陳夫人一聽便道:“怪道最近有些不清靜呢?!?/br> 太夫人身邊,除了一個謝mama,其他的大小丫頭,連同掃地洗衣的婆子,都是陳夫人派過去的人,太夫人雖不會與她們商量事情,但太夫人的動靜,那邊自然是要稟報陳夫人的。 鄭明珠聽陳夫人這樣一說,便知道這事定不會無的放矢了。 陳夫人道:“我聽說太夫人最近這幾日,連著叫人送了三回東西回娘家去,都是謝mama在你三嬸娘的丫頭里叫的人,并沒有叫太夫人院子里的人,且太夫人娘家侄兒媳婦,也來請了兩回安,雖不知到底說了些什么,可究竟有些不尋常?!?/br> 鄭明珠便笑道:“可不是嗎,若說是魏國公家也上太夫人的娘家提親,要打聽哥兒也是有的,那么太夫人這邊又是在做什么呢?就如母親說的,未免有些不尋常?!?/br> 陳夫人點頭:“若說是為了咱們家的二小姐的親事,太夫人關心備至,要打聽孫女婿,倒也用不著她老人家驚動娘家了,咱們自己難道還不能打聽么?” 二小姐的婚事,對外都知道在說申家,對內卻都在說魏國公府,這位太夫人的動靜就頗值得考量了。 鄭明珠斟酌了一下,笑道:“這個事兒,媳婦聽說了原也有些小想頭。二meimei的親事,論理自然是父親和母親做主的,只到底二meimei還有姨娘,姨娘情愿不情愿,原 本是不相干的??蛇@世上的事,倒也并不全是規矩兩個字就能說完的,總還有人情在里頭,且有些時候,人情只怕還更要緊些,就拿二meimei這件事來說起,若是姨娘 不情愿,在府里哭一場,鬧一鬧倒是無關緊要,就怕有外頭的人拿這件事作伐,生出事來,一樁好事倒變了壞事,卻是不美?!?/br> 鄭明珠看陳夫人的面色,見她輕輕點頭,這才往下說:“說起來,媳婦本不該議論姨娘,到底是爹爹屋里的人。只是這位姨娘,卻是與別的姨娘不同,原是大膽些, 不大有顧忌,母親又事多,一時察覺不到,若是在外頭鬧出個什么事來,壞了小姐的名節,亂了這親事,就算罰了她,也是于事無補,且到底三爺、二小姐都大了, 臉面要緊,沒有為打老鼠倒傷了玉瓶兒的事,還求母親細想想?!?/br> 陳夫人緩緩點頭,鄭明珠這話已經說的透徹了,這事兒還要防范于未然,不然真要出了什么事,也是白白賠上一個二小姐,且還因著三爺的臉面,花姨娘又不好打又不好罰,很叫人為難。 陳夫人又比鄭明珠更多想了一層,她對太夫人是再熟悉不過的了,此時一想,借著花姨娘這想攀高枝兒想的發瘋的心態,太夫人一旦察覺這件事對內對外的說法不同,多半是要搞出點什么事來的,且如今楊家家眷俱在京里,有的是人手,也有的是人出主意。 太夫人要搞什么事,那自然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只萬萬不可讓花姨娘與太夫人攪到一塊兒去,中間夾著個三爺,十分不便。 陳夫人立時就拿定了主意,笑道:“說起來,舊年鴻哥兒因著救駕之功,受封了爵位,圣上還隨著賜了一座別院,就在東山邊上,上月鴻哥兒還來回我,說是別院修 葺完了,要請你爹爹和我去瞧瞧,住幾日呢,這可惜我事情多,竟一時不得去。眼看這要進九月了,東山的紅葉也紅了,正是好時候,不如叫鴻哥兒請了他姨娘,再 領著姐妹們去住些日子。雖說于禮不大合,不過如你說的,世間總有人情在的,他姨娘養了他一場,如今哥兒出息了,也該享一享哥兒的福了,橫豎是咱們家自己的 事,與人無涉,也就不大要緊?!?/br> 鄭明珠笑道:“還是母親想的周到,如今寬姐兒要出閣了,眼看雅姐兒、嫻meimei也快了,她們姐妹聚在一塊兒的日子也不多了,在別院住一陣子,倒也全了姐妹之情,花姨娘雖說是姨娘,到底是有封誥的,陪著小姐們出去,也說不出什么閑話來,而且……” 鄭明珠抿嘴一笑:“這樣榮耀的別院,花姨娘自是再不會不肯去的?!?/br> 正說著,陳頤安進來了,進門就笑道:“聽說母親這里有好東西,特意叫您媳婦來吃,倒是把兒子忘了?!?/br> 鄭明珠就站起來,笑道:“哪里是母親叫我,是我聞著香味兒,自己尋來的?!?/br> 陳夫人也笑:“如此說來,看來安哥兒的鼻子也是靈的?!?/br> 陳頤安何等樣人,見她們婆媳說話的樣子就知道她們商量出了主意了,卻也不問,只顧著說著玩笑話兒,蹭了他娘一頓晚飯,才與鄭明珠一起告辭出去。 回了甘蘭院,鄭明珠不待他問,先就一五一十把今日的話說出來,陳頤安一時沉吟起來,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敲擊著炕桌,好一會兒才道:“我看,并不那么簡單?!?/br> 今天這件事,其實是非常非常有限的一點點消息,鄭明珠與陳夫人都是本著謹慎的未雨綢繆的心態,怕太夫人攪和了陳頤雅的親事,才打發花姨娘到別院去住些日子,待這邊事情成了定局再回來,也是免得橫生枝節的意思。 沒承想,陳頤安卻說出這話來,這話什么意思? 鄭明珠便問:“若說因楊家長房打聽魏國公府的哥兒,和太夫人頻繁的與娘家通消息,可能會有什么事?” 陳頤安道:“你與母親這樣慎重的處理這件事,是因為什么?以此想來,太夫人關心二meimei的親事,又會是因為什么?莫非真是為了二meimei?為了花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