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陳子橋蹙了蹙眉,表情由無奈變得深沉,他把陶可緊緊地摟住,仿佛要把她嵌進身體里一般,“我就當你開玩笑的,從現在開始我不想再聽到這句話第二遍,更不希望聽到‘分手’這兩個字,我現在很認真,別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br> “陳子橋,你是不是到現在都沒有明白過來?!”陶可忽然從床上坐了起來,也不管手背上的針已經歪了,她氣急攻心,都不顧了手上的痛,“陳子橋,我現在不是完整的了,你懂不懂?!” “那又如何?我一點兒都不介意。你能平平安安在我身邊才是最重要的?!?/br> “你還是不懂!你不介意?你不介意有用嗎?你不介意那件事情就會變成沒有發生過嗎?現在根本就不是喜歡不喜歡,在一起不在一起的問題,是我根本沒臉見你。我只要一看見你我就會想起自己被玷污了,自己變臟了。我受不了,受不了在你身邊,但是永遠都覺得虧欠你,永遠都比你低一等的感覺!” “你不虧欠我,若要說虧欠,是我欠了你,我欠了你一輩子,所以這輩子我注定是要還你的,你再怎么趕我走也趕不走我的?!?/br> “你到底要我怎么說才肯罷休?”陶可閉上眼睛,仰起頭,把眼角新生的眼淚擦干,她重重地呼了口氣,有種絕望的感覺。 “小可,不要說沒有發生那種事,就算發生了那種事,在這種時候我也不可能把你拋下,并不是因為憐憫,是因為我是你的男朋友,是以后要和你結婚的那個人,我們本來就應該在一起。不要認為先喜歡上我,就好像低我一等,我從來沒這么想過,反而我覺得自從我們在一起了之后,我對你的喜歡越來越多,你對我的喜歡卻越來越少了。這樣說起來,明明是我比你低一等了吧?” 陶可被陳子橋繞的一團霧水,一愣一愣的,甚至覺得他說的甚有道理,但是仔細一想,他故意忽略了重點,著重了感情來打動她。 這人若不去做律師,真是浪費人才。 陶可的淚水干了,她吸著鼻子,終于冷靜了下來。 她搖了搖頭,異常堅定地對陳子橋說:“你不用再說了,我不可能在這樣的情況下還和你在一起,你還說結婚?”她反復地搖頭,“不可能。不說你能不能接受,你父母能不能接受,首先我自己就不能接受。你認識我這么久,應該很了解我的性格?!?/br> “因為了解,所以更不會放棄你?!彼D了頓,嘆了口氣,摸上她的側臉,溫柔地用大拇指蹭了蹭,“你這樣讓我怎么說呢?” “說什么?” 他像變魔術一般,從口袋里變出了一個戒指盒,他當著她的面打開。盒里里面一只美麗而別致的鉑金鉆戒安安靜靜地豎在那里。 很簡單的一圈,加上四角托鉆石,沒有一絲累贅,有一點兒復古的韻味,非常好看。說實話,陶可很喜歡。 陳子橋笑了笑,問她:“訂婚戒。你是想讓我跪下來求婚呢?還是直接給你戴上?” 陶可沉吟了良久,抿著唇重重地拍打了幾下自己的胸口,“陳子橋,我說的是外語嗎,你為什么聽不懂我說的話?我說了,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如果你強迫我,后果只有一個……” 陶可沖動的性子又猛地冒了上來,她眉頭都不皺一下地把針頭直接拔了,然后迅速地掀開了被子,三下五除二地坐起來穿上鞋子,頭也不回地往門外走去。 這一系列的動作大概只用了十五秒,陳子橋愣愣地看完了這十五秒,一時忘了做出什么反應。 他發現,自從陶可出現在他的生活中后,他不知所措的次數越來越多,對著她,他常常會不知如何是好。 陶可的性子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執拗。他知道她很倔,但沒想到連牛角尖都要鉆。不過也對,如果她不鉆牛角尖,也不會一心一意地一直喜歡著他,被他拒絕了也還是喜歡著她。若是如此,他是否也該寫寫她這個性格? 可是也得看場合吧? 陳子橋看著在空中晃蕩著的針頭,雙眉攏成了一條線。不管脾氣再固執,再喜歡鉆牛角尖,怎么可以傷害自己的身體? 他連忙從床上起來,跟了上去。陶可聽見了他的腳步聲,不顧自己的身體,直接跑了起來。她穿梭在人群和病人之間,穿過病房,繞過大廳,直接沖到了門口。 下一秒,她就闖入了傾盆大雨中。 還來不及接受大自然的洗禮,她揮動的手就被人狠狠地攥住,使勁往后一拖。 她不得不轉了個身,向后退了幾步,接著直接被抱了一個滿懷。 不久后,陳子橋松開她,捏住她的臉,仔仔細細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確認無事后才輕輕吁了口氣。但是很快又板起了臉來,眼中似有薄怒,“小可,你瘋了是吧?!你有沒有把自己身體當一回事?你不會以為自己身子是用鐵做的吧?! “是,我是瘋了!我很不得現在手里有把刀,這樣就可以一了百了了!” 陳子橋臉色唰地黑了下來,眼中的薄怒轉為盛怒,他用手死死地按住她的下巴,“這樣的話別再讓我聽到第二遍!聽到沒有?!” 陶可不回答,他的勁兒更大,陶可吃痛嗚咽了一聲。 “知道痛了?那你知道刀在身上劃一刀有多痛嗎?你能承受得住那樣的痛嗎?!” 陶可別過頭。 “陶可,如果你敢有輕生的念頭,要么不被我知道,若是被我知道,我一定會先死在你的面前?!?/br> 陶可震驚地回頭過來看著他。 “怕了?我不是威脅你。如果你活不成了,我也不會茍活,你必須記住這一點?!?/br> “還有,你必須改改你想太多的毛病。沒人說過你被強~jian,你憑什么自己這么認為?” 作者有話要說:知道大家久等了,一直在微博上問大果紙,大果紙也覺得特別不好意思~ 因為到結尾了,大果紙想盡量溫馨一點,又能把所有的事情講清楚,所以一直卡著,遲遲不知怎么動筆~ 非常抱歉~ 50、日久賤人心49(修bug) ... 49、 陳子橋一時氣急都忘了叫醫生,這句話說完之后才幡然醒悟。他黑著臉按下床頭的紅色按鈕。 陶可的雙眸撲騰了兩下,好像聽不懂他的話似的,“你……說的是什么意思?” 陳子橋定定凝視著她,一句話都不說,像在故意懲罰她剛才的沖動。 陶可有點著急,急于知道答案,可這時小護士敲了敲門由外而進,“怎么了?”說著看著陳子橋溫婉地笑。 “她的針掉了,幫她重新打一針吧?!标愖訕蛘f。 小護士皺了皺眉頭,但礙于陳子橋的面沒有發火,回頭對陶可說:“怎么回事兒???針好好的怎么會掉呢?是不是你亂動把它弄掉的?” 陶可弱弱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小護士不耐地嘖了一聲,轉身出門,不一會兒,推了個推車過來,換了根針,又撕了點消毒棉花,攤出手對陶可說:“換只手?!?/br> 陶可剛抬起左手,就似乎抽搐了一下,忍不住又放了下來。 “手拿來??!”小護士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耐煩。 陶可吞了口口水,對小護士忌憚地說:“護士,我現在舒服多了,可以不用掛了?!?/br> “這是你想掛就掛,想不掛就不掛的嗎?!”小護士邊說邊抓起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對準青筋一針到底。 陶可冷嘶了一聲,很不得想喊她娘,緊緊地咬著牙,一時忘記了腦中的大事。 小護士走了之后,她對著陳子橋才想起來要問,門外又是一陣敲門聲。 走在最前面的是lillian,跟在lillian后面是三個穿著制服的警察。 “陶陶,你醒了?”lillian走到她床邊,關切地問道。 陶可點點頭,“lillian姐?!庇衷竭^lillian的身后看了看站在門口沒有進門的警察先生。 lillian解釋道:“警察想找你做調查,我的意思是得先看看你的身體情況?!?/br> 陶可想了想,又點了點頭:“這也是早晚的事,我也希望能快點抓到嫌疑人?!?/br> “那我叫他們進來了?” lillian走到門口,請警察進來,為首的警官對陶可說:“陶小姐,不好意思,在這里打擾你,但我們不得不占用一些你的時間。我想你也很想盡快破案,讓嫌疑人伏法,還你一個交代吧?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請時小姐把事情的經過跟我們說一下?包括全部你注意到的細節?!?/br> 陶可把她能記起來的所有的事情都巨細靡遺地告知警察,但說到最后,她還是無法那樣坦然地當做自己不在意那件事情。 “……大概是喝了一杯水,然后就沒了知覺。等醒過來的時候……”她有點說不下去了,回憶撲頭蓋臉地朝她涌來,她想起她滿身狼藉,衣不蔽體,不由地緊緊閉上了雙眼,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指甲都幾乎嵌進了手掌心里。 她沉默了很久沒有說話。約莫是知道她的心情一時難以平復,大家都沒有打破她的思緒,靜靜地等著她。病房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陳子橋的手無聲地覆住她的手背。 一股無形的溫暖從手背流淌至全身,她幽幽轉頭,看著陳子橋,眼中似有難以言喻的悲傷。陳子橋的手緊了緊,抿著嘴對她微微笑,又點了點頭。 他的眼神帶著肯定,帶著對她的信任,那樣的堅定,就好像無論她說了什么,她遇到了什么,遭受了什么,他都會在她身后默默地支持她。他的手心中仿佛有一輪太陽,給她安定的力量,給她最剛好的依靠,讓她忽然覺得也許事情并沒有她想象的那么糟,讓遠路看上去好像沒有那么黑暗了…… 她忽然覺得慶幸,雖然遭遇了一次又一次的變故,但幸好,每次她的身邊都有人陪著她一起度過難關。 她呼了口氣,抬起頭來,“昏過去的時候沒有一點感覺,不知道是不是藥力的作用,等我醒過來的時候,你們就已經來了,而我完全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到那里的?!?/br> “所以說,陶小姐,你從一開始到最后都沒有看到嫌疑人的臉?” “是的?!?/br> “那你剛開始被帶走的時候呢?” 陶可想了想,“當時他們帶著墨鏡?!?/br> “那有沒有什么比較特別的面部特征?” 陶可搖了搖頭,忽然想起來了什么,“我記得有個人眼睛下面好像有一條不是很長的疤?!?/br> “他是不是身高大約一七五,人挺瘦的?” “好像是,你怎么知道?” “這個嫌疑人當時就在現場被我們緝獲,但我們調用錄像來看,嫌疑人一共有三個,另外有兩個人不知所蹤,所以想從你這邊下手看看有沒有線索?!?/br> 陶可有些詫異:“你們已經抓到一個了?” “是的,我們找到你的時候,你處于昏迷狀態,他正要對你下手,幸好我們及時趕到,所以他j□j未遂?!?/br> 陶可微微點頭,但猛然間意識到了不對,她忡愣了半秒,一字一頓地確認道:“強、jian、未、遂?” “哦,不好意思,陶小姐,是我疏忽了,不該說這些。你能不能向我描述一下其他兩個人的具體外貌特征,比如身高、臉型等等,如果可以的話,我們想請你幫我們把大概的形貌畫出來。 陶可卻尚未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對著警官們舉手示意“等等”,隨后轉頭疑惑地看向陳子橋,“你之前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陳子橋一笑:“終于明白了?” “……” 陶可配合警官們畫完人物像之后,警官們又問了她幾個問題便離開。lillian是個識趣的人,自然不會多做停留,對陶可囑咐了幾句好好養身子不要cao心工作的話后也離開了病房。最后病房里又只剩下陶可和陳子橋兩個人。 “現在可以收下了嗎?”陳子橋晃了晃手里紅色的戒指盒。 陶可無視了他,皺著眉頭問:“你怎么不早點告訴我?” “你指什么?”陳子橋微微勾著唇,頗有深意地看著她。 “你說我指什么?!” 他輕笑,“你也沒給我機會說啊。無論我說什么,你都說你要和我分手,就連我向你求婚,你還是二話不說要跟我分手?!?/br> “只要你想說,怎么不能說了?見縫插針的也可以說??!明明是你不想告訴我!” “好吧好吧,你別生氣了。就當我錯了好不好?” “什么就當你錯,明明就是你的錯!” “……” 陳子橋嘆了口氣,把她緊緊地圈在了懷里,“我只是想看看你對我們的感情堅不堅定,但沒想到結果讓我很失望,你怎么就這么不相信我呢?一點點小小的挫折就把我們倆的感情打敗了?這感情也太脆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