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不二最近才有了一次機會去東京天空樹塔。

    這棟建筑剛竣工不久，作為世界第一高的建筑*，從正式對公眾開放的第一天起就人流如梭，在旅游旺季更可以說人滿為患。不二在攝影愛好者的論壇上看到了很多去過的人都發帖說在塔頂拍出了相當不錯的夜景圖，他一直很感興趣，但是之前每次想要安排去的時候總有些陰差陽錯，直到最近才借著護送去那里附近約會的jiejie由美子，終于成行。

    天空塔高634米，在350米和450米都有一個觀景臺，由美子在350米的觀景臺約會，于是不二周助“被迫”只能上到最高，電梯打開，人明顯變少，不二隨便找了個方向，走到了窗邊。

    這里非常高，向下看，整個東京盡收眼底，向四面八方延伸的公路是流動的金色河流，高低不同、連起來像山巒起伏的大樓是閃爍的五彩寶石，散落在夜色的背景下，構成了讓人難以忘懷的美景。

    這個觀景臺的地板是透明的，站在這里，有人會覺得整個東京都匍匐在了腳下，如同站在世界的頂端，抬手就可以摘到天上的星辰，因此信心十足、意氣風發；也有人會覺得腳下的墨色是如此幽深，那么高的高度，下方像是一張張著的黑色大嘴，只等著吞噬每一個不留心就掉下去的靈魂，因此如履薄冰、戰戰兢兢。

    但不二站在這里，卻閉上了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想象玻璃窗外清冷的空氣匯聚成風，吹過他的發梢，吹向他的面龐，順著鼻子被吸入胸腔。這陣風在胸腔中沖撞，然后又從身體的縫隙散去，它肯定不會無力，但痛感也一定有限，它就像是一個過客，不管你是否伸手挽留，都只會和你擦肩而過，可能還帶著一種略辛辣的清新——那是種混著孤獨、自由和飛翔的味道。

    他在那里站了很久，久到不二由美子結束了自己名為“約會”的“相親”，直接上來找他。他們一同下樓，等電梯到了最底層，回到地面，不二姐弟倆最后抬頭看了一次頭頂已經亮燈的高塔，然后邊說著話邊順著墨田河走路回家。

    “據說這里是最近最流行的約會地點，但果然不是對的人，怎么都不行啊~”由美子撥了撥頭發，她今天約會不太順利，難免有點郁悶，“真是可惜這么美的夜景了?！?/br>
    “對啊?！辈欢苤⑿?，“jiejie以后找到對的人，再來這里看一次吧~”

    “一定的吧？要是有了對的人，當然得一起來一次，多浪漫??！”不二由美子滿臉憧憬。

    不二周助又安慰了她幾句，然后在她沒注意的角度，矢車菊藍突然明滅：對的人…………..嗎？

    ********

    滄嵐其實去過晴空塔。但是那是塔的落成典禮，她陪著跡部來參加活動，本來應該留著看第一次亮燈，但是她那個時候還有門禁，早早就被跡部送回了家，從那之后，她也就沒再踏足過那里。

    她也知道很多攝影師把那里當成了繼六本木大廈之后的第二個東京夜景必拍地點，但是受母親的影響，比起風景，滄嵐更喜歡拍人物，所以后來雖然有很多次機會去，她也沒有抓住。

    她本來以為她和不二會直奔高塔，但是經對方提醒，她才想到如果要拍夜景，確實起碼得等到夜晚——那所以為什么他們之前要著急著爬墻出來呢？？如果只是說因為她想馬上出發，總覺得有種上當的感覺……….不，不二學長本來就是在坑她吧??？

    站在東京的路口，滄嵐木著臉，聽見不二很自然地辯解：“本來也不應該只考察那里吧？反正也是集體采風，沿途的路線也應該好好設計吧？”

    滄嵐考慮了下，覺得他說的也很有道理——但是還是覺得被騙了，是她的錯覺嗎？皺著眉，總覺得有點怪的滄嵐覺得反正都出來了，現在除了好好規劃一下，好像也沒什么其他的事情好干了。

    “那還是跟我走，滄嵐？”不二側著頭問她。

    “…………….好的，不二學長?！?/br>
    滄嵐覺得東京在不二眼里和她眼里大概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城市吧。

    雖然已經定居在東京快2年，但是滄嵐本身不是個很喜歡到處亂逛的人，一方面是她知道自己的容貌在某些時候可能會自己帶來麻煩，所以一般自己不主動出去；另一方面是她的朋友圈——包括戀人——也都不是喜歡到處跑的人，外出很多都帶有目的，目的達成就回家，如果是度假就專門找個地方度假，她也沒有很多機會去認識那些藏在角落的地道的東京。

    所以，她第一次知道，原來東京有那么多奇怪的地方：

    每天都走過的路，她卻從來不知道就在拐角上去一點地方，有家門面超小的小食店，里面的老板長得很兇惡，但卻賣著前所未有的好吃的和果子，配合著清茶，讓她的精神一下子就放松了下來。

    經常會去的地鐵站，再往前走就是熟悉的商業大街，從某個她經常去的超市旁邊的小巷走下去，盡頭有個書店，里面的店主是她mama的粉絲，居然有著多達10多本的攝影集全套，而且還只陳列，誰來也不賣。

    還有一家其實她曾經把自己的小提琴送去保養的琴行，原來樓上還有個小小的咖啡館，從那里的窗戶看出去，剛好可以把遠處的富士山和近處的大廈照出同等高度的感覺，出來的照片就像是被PS處理過，但是卻是真實的。

    有許多滄嵐從來都不曾到過的站點，只從車上看過的街景，在不二的代領下，都變得真實了起來：或大或小、各具特色的小型展廳，隱匿在地下的很難歸類的畫廊，門口黑黑的電影愛好者開的碟片店，還有會賣一些品種奇特的植物的花店，滄嵐一項項記錄著，最后寫滿了滿滿一頁。

    那么多從來沒見過的東西讓她目不暇接，最后不禁就用奇特的眼神看向不二，突然覺得學長變得更加高深莫測了。

    最后看她的體力已經有些不支，不二這才帶著她來到一家據說最近在年輕人中超級火的小店，推薦她嘗一嘗“絕對讓滄嵐忘不了哦”的拉面，出于對圖片上面上黃綠相間的作料的疑惑，滄嵐謹慎地拒絕了，選擇了最大眾口味的一份，后來結賬的時候，她有些好奇地詢問店家那到底是什么口味，得到“一級辣芥末”口味后，她默默地看向身邊的學長，而學長也端著一直沒變的笑容，鎮定自若地看著她。

    他們對看了一會兒，最后滄嵐放棄了和他說什么。

    等到晚上他們終于到塔底的時候，高塔已經亮起了藍白兩色清爽的燈光，讓滄嵐忍不住想起青學的網球部正選服。繞著塔轉了兩圈，他們稍微討論了一下如果有人想要遠拍整個高塔，到底在哪個地方用什么角度來拍比較合適，然后兩個人就買票登塔了。

    “滄嵐之前來過這里嗎？”觀光電梯不斷升高，不二周助站在滄嵐身邊，閑適問。

    “來過，但是是白天，沒看過夜景?！?/br>
    “那記得等下告訴我你有什么感覺哦~”

    “好啊?！?/br>
    陪著滄嵐，不二來到了不久前他才單獨來過的最高觀景臺，在他刻意得引導下，滄嵐所站的位置正是他之前站過的位置，窗外和那天一樣，整個城市毫無保留地向他們展示著屬于夜晚的美麗。

    “Ma，滄嵐有什么感覺？”

    不二周助站在她身旁問，覺得自己的聲音應該沒有泄露出太多情緒。但他自己知道，他這個時候很多的感官末梢都在向身側努力伸展，想要盡快得到答案，雖然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盼什么。

    “恩………….”滄嵐比不二矮大半個頭，所以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聽見她的聲音，少女伸出白凈的手指，隔空指了指遠處的一個黑影，“那是富士山？”

    “對?！?/br>
    指尖換個方向，“那那是東京鐵塔？”

    “對?！?/br>
    “那是叁井大廈？那是代代木？那是六本木？那是JP？”

    “對?！?/br>
    “唔——這樣啊……….”

    不二沒有再提一次問題，因為他知道，以滄嵐不逃避的性格，她肯定會主動回答。所以他只是靜靜地等待著，直到聽到耳邊傳來少女很鄭重的聲音：“那這里的視角應該不夠好吧？”

    “………………”

    “學長你看，如果用廣角的話，從這個側面照，從這里到這里，就只能照出這幾個標志性建筑，”滄嵐很認真地在掏出筆記本，埋頭記了一個坐標，“這里是出電梯過來的第幾扇窗？我標注一下?！?/br>
    不二沒回答滄嵐，而滄嵐等了一拍后奇怪地磚頭看他，只看到他滿臉都是笑意，而且感覺越來越濃，感覺整個人都要沉浸在其中。

    “…………”

    滄嵐已經不想問為什么他在笑，反正不二學長經常會在怪怪的時候笑。她把不二丟在原地，自己繞著整個瞭望臺轉了起來，想找一個最好的攝影位置。

    這里并不大，所以她很快就找到了，她今天沒帶相機，只能大概地估計一下，但是她對于自己的基本功還是很有自信的，就算有偏差，也不會有很大問題。她稍微退開幾步，然后又靠近，稍微左右走動一下，最終記下了這個她看來最佳的攝影點附近的情況，還特意畫了圖。

    這些都做完之后，滄嵐才收起筆記本，抽離了作為攝影社（副）社長的角色，回到了一個普通的觀賞者的角度，來欣賞眼前的美景。

    她現在覺得沒能在高塔落成那天留下來當第一批觀眾，有點可惜。

    天邊云海翻涌，墨黑、深黑、黑色、淺黑，一層層地從天邊延展過來，深灰色作為天空和城市交界處最后的色彩，溫柔地親吻著這塊已經看不出是夜晚的土地。低空完全看不到星星，而那些高空中的閃亮，又讓人懷疑是不是地上光的倒影，滿盤五彩，流光四溢，滄嵐突然就想起了她第一次打開母親的珠寶盒，那種從縫隙里突然迸發而出的讓人目眩神迷的華美。

    “真美啊——”

    她聽到自己情不自禁地說。

    “恩?！?/br>
    不二不知道什么走了過來，和滄嵐并肩站在一起。

    他們沒有互相交談，但是不二卻很享受這種沉默。

    站了一會兒，看著時間已經不早了，他們結伴等電梯下樓，滄嵐又回了一下頭，然后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

    “不二學長，你知道這里有什么外部觀景臺嗎？就是不是封閉的那種？”

    “旁邊那棟大樓可能有吧，但是肯定沒有這里那么高了。滄嵐為什么想要不封閉呢？”

    “因為感覺要是能在這里吹到風，肯定特別好?！?/br>
    “恩？”

    “因為會感覺………….像是能飛起來一樣吧？”

    滄嵐是真的這樣想：站在這樣的高度，面對這樣的美景，真的很希望能把豎起的馬尾整個都散下來，讓風吹過頭皮，讓它吹起裙擺，讓它把所有的感覺都蓋住，感覺就像是化在了天地里。

    “一定很棒吧？”她笑著抬頭看身旁的學長尋求認同，卻剛好對上學長看她的目光，那目光和平常不太一樣，但是還沒等她察覺出什么，不二就已經轉回了頭，“是啊，一定很棒?！?/br>
    不二周助后悔今天沒帶相機，非常后悔。

    當時滄嵐還穿著青學那身公認讓人沒法看的校服，笑盈盈地抬頭看他，她的黑發襯著雪膚，她的紅唇襯著透著棕色的眼睛，她纖細嬌小，背后是萬丈光明的東京夜景，背光而站的她應該只是單薄的一道剪影，但是不二卻覺得她才是視線里最耀眼的一點。

    雖然早前就已經知道，但是這是第一次，不二正視了一個現實：滄嵐是個特別特別漂亮的女孩子。而且，她還很有趣，不，不僅僅是有趣。

    他嘴角還是掛著笑，但是他沒說話，他心情愉悅，可是又感覺有些地方有點糟。

    他發現比起之前讓他錯愕、讓他意外，他好像也很喜歡滄嵐贊同他，或者不能說“也”，而是該用“更”，他現在內心涌起的一種感覺，遠比之前開心更深的喜悅，有些讓他陌生。

    不二周助細細地品味了一下自己的感受：恩，真有趣，事情好像有點變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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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中午好！大家困嗎？樓主今天好困啊，這個是我早晨5點爬起來寫的，剛才收尾?？?，我真是認真工作都沒有那么努力過，哈哈哈！

    先感謝下最近幾天新出現的天歌微晴、云雨飛歌、山木、笨蛋蘿莉、安德莉亞、淡墨、暴走牛哥、長留亦歌、天歌微晴和稚羅，感謝親們的留言，這個時候會出現新面孔讓我有點小驚訝，另稚羅親我看了你的情迷里斯本，哈哈哈哈，我超級喜歡去那里度假，要是以后需要第一手資料可以問我哦??！再感謝不是第一次出現的大寒、MIU、艾瑞斯和夜蝶親，說實話，能再留言，我真的相當............不好明說，只能說謝謝。最后特別感謝一直支持的ada  joe、若星漢天空,cicici和CYYY，厚愛無以為報，可惜還不能以身相許，只能先趕快更文，結文了再談。我下午會集中回留言，takaga和ada  joe的可能暫緩，因為要加到前面嘛，所以看我能不能有時間。這里我特別想拿山木親來做個例子：我對珍珠當然喜歡，但是如果留言和珍珠比，我寧愿要留言...........TOT乃們這群人，說點話嘛！就算寫點今天什么時候更新也比讓我養顏好?。?！

    當然，最好是跟我說下人物哪里不對啊或者啥的，這個說不定刺激到我，還會更新加快哦??！

    今天的更新就這些，明天應該是不二的rou.......自我考驗的時候又到了TOT，我咋那么愛作死，不能沖動還老安排這種劇情呢TOT明天更新不確定有沒有，因為我對H現階段那真是苦手，大家差不多點來看一下吧。

    本章重點在于：不二終于發現自己動心了。哈哈哈哈，從感興趣到喜歡，從喜歡到真的喜歡，我個人感覺，其實差別蠻大的。他選擇的攻略道路是“人生導師“路線，其實對滄嵐來說非常正確，但是這條道路后面會有一個很大的難點，怎么處理攻略對象被騙的感受，這種喜歡耍心機的人嘛，總會把自己繞進去........╮(╯_╰)╭我會努力寫出層次感，親們咋想??？記得回我哦??！

    挨個么么噠，我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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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最重要的一句話，搞忘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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