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二章 有內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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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這次被害的是外州的商,平常同范銘聯系的最為緊要,因此一旁跟著的捕役也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對,相反的,范銘一個文吏敢跟著他們一起奔赴命案現場,比起其他吏員來說還多了份膽氣,這讓一眾捕役看范銘的眼光頓時多了些欽佩。 命案的案發現場是在楚丘城外通往宋州的官道上,約莫十多里的距離,洪縣尉年紀雖然已經過了四十,但身子骨卻和年輕人沒什么差別,而范銘也出身農家,這腳力上和這些差役相比也沒差多少,一行人到達案發之地只不過用了不到一個時辰。 官差一到,這命案現場圍著的許多農人便散了開來,而一眾捕役也是辦案的老手,迅速的將命案現場隔離了開來,而仵作則上前檢驗傷口、驗查痕跡,范銘則隨著洪德善在一旁觀看整個大局。 整個現場一片凌亂,死者有五人,有老有少,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最為可氣的是連馬也被全部宰殺,隨行的馬車更是被砸了個稀爛,鮮血將四周圍的草都染的血紅,場面的血腥程度超過了范銘的預計之外。 雖然后世時在電視里也看過不少類似的場面,但真正的看到殺人現場時范銘心中還是有些不適,在看到死者還在淌血的傷口那一刻范銘終于是忍不住轉過身去。 洪德善也能夠體會到范銘的感受,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一回也就習慣了?!?/br> 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之后,范銘才感覺自己緩了過來,一看周圍的捕役并沒有人在注意他,心中不由一松,再重新看那幾具尸體時仿佛又沒那么的可怕了。 在周圍的人尋找著線索時,在死者身旁的一個反光金屬體引起了他的注意,就要上前拿起來看個清楚,卻被一雙手給攔了下來,正是洪德善,“小心有毒!” 范銘往一旁正挽起袖子的仵作望了一眼,歉意的點了點頭,靜心的等待著仵作的檢驗結果。 過了不久,仵作終于是收了手,用一張紙將地上的那個金屬片包了起來,送到了洪德善的面前,“大人,驗斂完了?!?/br> 洪德善點了點頭,“嗯,如何?” “兩人身上有宋州商戶印信,應當是來我楚丘的商?!必踝黝D了頓,又道:“刀口長三分,深兩寸,為利器所傷,應當是利匕,殺人者手法老到,狠而準,當是行家里手?!?/br> “再仔細查查,看有沒有什么遺漏的?!睂⒇踝魉蛠淼蔫F片拿著手中,洪德善仔細的看了看,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對范銘道:“今次是真的一窩蜂沒錯了?!?/br> 范銘有些疑惑,“大人,為何如此肯定?” 洪德善將手中的鐵片遞了過去,“你看看這個?!?/br> 范銘接過鐵片,在眼前細細的觀察了起來,這個長條形的鐵片在材質上沒有什么特別,就是普通的生鐵片,只是在其中的一面刻著兩條交叉的劃痕,“大人,這是……” 洪德善沉默了片刻,仿佛在回憶著什么,“當初‘一窩蜂’每次犯案都會留下這樣一個東西,最為猖獗的時候甚至將這個東西扔進了城中一戶人家中?!卑櫫税櫭碱^,對身邊的一個捕役道:“去問問,是誰第一眼看到的,把他帶來問問?!?/br> 不一會兒的功夫,一個面相老成的農婦帶到了洪德善的面前,第一次和公人說話,而且還是第一次見到縣尉大人,這農婦的身體都有些哆嗦,縣尉大人,乖乖,縣尉大人那,除了縣尊大人怕就是縣尉大人最大了吧! 洪德善掃了一眼,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李……李家!” “說說你都看到啥了?” 見她緊張,范銘道:“別怕,你看到什么就如實說出來,不會把你如何!” 也許是范銘的白凈面相看得和善,這農婦也就放寬心起來,斷斷續續的將事情的始末給說了出來,“就在早晨的時候,俺在在地里干活,突然間聽到一陣凄慘的叫聲,就跑過看咋回事,就看到一伙匪人拿著刀在四處追殺逃散的商,那個狠喲!” 邊聽著農婦述說,范銘問道:“那伙劫匪有多少人?” “我離的太遠有樹擋著看不清楚,加上他們動作太快,一會兒的功夫便過去了,似乎幾人,又似乎數十人!”農婦想起那時的情景,一時間也止不住的一陣害怕之余又異常氣憤,顧不得縣尉大人在前,罵道:“這伙天殺的劫匪,真不是人養的,連這半大的孩子也下得去手……” 知道再也問不出什么來,洪德善便揮了揮手讓仍將農婦帶走,范銘的眉頭凝結愈發厲害,心中止不住的一陣憤慨,“這伙人到底是從哪兒冒出來的,難不成還真能飛天遁地,總要留下點痕跡吧!” 洪德善無奈的搖了搖頭,“當初也不是沒有抓到過他們的尾巴,但這伙人仿佛通靈一般,每當我們糾集人馬要去剿了這伙強匪時,他們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一般,你說這是不是有鬼了。而且這情況還不止一次?!?/br> 范銘心中一動,“會不會有內賊?” “內賊!”洪德善皺了皺眉頭,他何嘗不知道這是內賊搞的鬼,但衙門中少說也有數十人,一有風水草動又能瞞得了誰,加上這一窩蜂從來就是來去無蹤,根本就不知道這伙人的老巢在哪兒,又何從捕抓。 見洪德善皺眉,范銘也明白到其中的關鍵,人多言雜之下也不好說得怎么詳細,“大人,還是先將這里先處置一下吧!” 一望天色,也實在不早了,洪德善一擺手,“將尸首搬回去,等來日他家中人來取?!?/br> 洪德善一發話,自然有人照著做事,簡單的用馬車上的一些木料、加上從路旁折了一些樹干,做了些架子將尸首抬了起來運到城外的義莊,回衙門交差,而范銘則獨自往家中走去,心想著這段日子怕是要有大麻煩了。 在床上翻滾了一宿都沒有睡著,命案現場的慘狀始終在腦中盤旋著,倒不是說為這幫商的死感到如何的恐懼,而是這一窩蜂的兇狠殘忍讓他心中感到沒由來的一種憤慨。 草菅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