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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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觀塵點了點頭:“好,那就下去?!?/br> 沈秋庭偏頭看了他一眼,奇道:“我以為你最起碼也要勸我慎重的?!?/br> 他性子不夠穩重,往日這種突如其來的決定也有過不少,只要白觀塵在他旁邊,都會適當勸一兩句的——雖然最后往往是被他拖著一塊闖禍。 白觀塵突然笑了一下,很認真地說:“沒關系,我會一直在師兄身邊?!?/br> 沈秋庭的心臟被這一句話不輕不重地蟄了一下,不太好意思地轉過了臉:“行了,別浪費時間了,我先下去了?!?/br> 兩個人都相處這么多年了,還跟小年輕似的說這些膩膩歪歪的話,讓他這厚臉皮都有些受不住。 正如他所猜想的那樣,從上面跳下來并不算高,只是周圍的光線有些黯淡。 沈秋庭閉了一會兒眼睛,才勉強適應了周圍的光線。 四面是一條長長的青磚走廊,兩旁是一個又一個或關或開的小房間,墻壁上隔了很遠才會掛一盞照明用的油燈。 空氣中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潮濕氣,像是有什么東西長久泡在水汽中發了霉,聞起來著實算不上好聞。 白觀塵也緊跟著他跳了下來。 沈秋庭觀察了一會兒,沒發現有什么危險,便隨便指了一個開著門的小房間,問白觀塵道:“進去看看?” 白觀塵取了一顆夜明珠放進沈秋庭的手中,點了點頭。 門是很普通的鐵門,像是用的時日有些久了,門上多了一層厚厚的鐵銹,稍微一動就落下一地銹色的鐵沫。 兩個人推開門走了進去。 門內是跟門外如出一轍的陳舊,只有一張床和一張桌子,桌子上擺著油燈,地上鋪了一地快要腐爛的潮濕稻草,邊邊角角還有不少已經沒了蜘蛛的破敗蜘蛛網飄來蕩去。 白觀塵不太喜歡眼前的環境,卻還是忍耐著走了進來。 沈秋庭見他的模樣有些好笑,便推了推他:“不喜歡就先出去,我看完了就出去找你?!?/br> 白觀塵卻搖了搖頭,慢慢走到了沈秋庭的身邊,道:“沒事?!?/br> 這個地方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危險,他不想跟師兄分開。 沈秋庭知道他的意思,也不再推他出去,只是叮囑了一句:“要是不舒服早些出去?!?/br> 白觀塵眨了一下眼睛,乖乖點了點頭。 沈秋庭又看了一遍周圍的布置,忽然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 這布置好像有些眼熟,就像是……地牢? 他才剛想到這里,就聽見身后的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得,剛意識到這里可能是地牢就被關起來了。 沈秋庭跟白觀塵對視一眼,都有些無奈。 這見鬼的地方到處都是坑,兩個人從進來到現在幾乎沒有消停的時候。 沈秋庭想了想,提議道:“要不我們就在這里先休息一下吧?!?/br>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角落里拎出一張瘸了腿的凳子,打算直接坐下來。 他還沒有坐下去,忽然被白觀塵扯住了。 “師兄等一等?!?/br> 白觀塵抿了抿唇,像是突然被打開了什么奇怪的開關一樣,三下五除二地把凳子擦了個干干凈凈,還往上放了一張素凈的軟墊,才對沈秋庭道:“師兄坐下吧?!?/br> 沈秋庭哭笑不得地重新坐了下來。 誰料白觀塵還沒有完。 沈秋庭坐在唯一一張干干凈凈的凳子上,眼睜睜看著白觀塵動手將整個房間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順便在邊邊角角都放上了防塵符,忍不住笑出了聲。 白觀塵像是終于松了一口氣,回頭看見沈秋庭正笑盈盈地看著他,白凈的臉皮忍不住紅了紅,不聲不響地回來坐到了沈秋庭身邊。 沈秋庭卻不肯放過他,強行把白觀塵的臉掰扯到了自己面前,壞心眼地開始翻他的黑歷史:“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在冥河結界見面的那一次?我睡著了之后你是不是也跟今天一樣去打掃衛生了?” 白觀塵聽出他調侃的意思,扭過頭不想看他。 沈秋庭卻來了勁,繼續調侃道:“不是吧,我這么一個閉月羞花的大美人就躺在那里,你也不知道趁機做點壞事,就只是打掃衛生?” 這世上也就他一個人這么不要臉皮直接用閉月羞花形容自己了。 白觀塵被他調侃得面紅耳赤,看沈秋庭還想說話,索性直接湊過去堵住了沈秋庭的嘴。 沈秋庭猝不及防被親了一口,這回面紅耳赤的換成了他自己。 白觀塵臉皮薄,兩個人在一起之后都是沈秋庭按著他親親抱抱,難得主動一回,才這個尺度居然就讓他有點招架不住了。 兩個人紅著臉面面相覷了一會兒,沈秋庭率先移開了目光,撐著師兄的架子道:“那個……先休息吧,休息好了就想辦法把門給拆了?!?/br> 他也不知道自己慌亂之下說了些什么狗屁不通的話,白觀塵卻認認真真地“嗯”了一聲。 沈秋庭自覺身為師兄的威嚴又回來了些許,終于滿意了。 白觀塵在旁邊看見他紅潤了些許的唇,目光像是被燙到了一樣,匆匆移開了眼神。 兩個人的氣氛正有些奇怪,旁邊忽然傳來了一聲故作威嚴的輕咳。 沈秋庭也顧不得方才的事情了,立刻警戒起來:“什么人?出來!” 白觀塵也抽出了靈劍。 那個聲音等了一會兒,見兩個倒霉徒弟沒有一個人認出他來,終于忍不住又出了聲:“西邊墻上,有個暗門?!?/br> 沈秋庭跟白觀塵對視了一眼,擰起眉頭,半信半疑地試探道:“前輩究竟是什么人?” 這聲音聽著像是個上了年紀的男性前輩,因為回聲的緣故顯得有些失真,不過語氣聽起來……好像有些耳熟。 莫非是上一次秘境開放時被困在此地的前輩? 沈秋庭還沒有想出耳熟的點究竟在哪里,隔壁關著的老頭終于忍不住暴躁起來:“我是你們師父!” 沈秋庭嚇了一跳,下意識看了白觀塵一眼。 白觀塵顯然也沒想到能在此處見到清虛道君,愣了一下,上前按照清虛道君所說的打開了墻上的暗門。 暗門一被打開,一扇不大的窗戶出現在了墻上。 窗戶上隔著鐵制的柵欄,兩個房間的人并不能互相串門,只能勉勉強強看見彼此的面容。 暗門剛打開,清虛道君的臉就出現在了窗戶上,他先是看了兩個徒弟一眼,疑惑道:“你們兩個方才在做什么?” 沈秋庭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沒什么,我們鬧著玩呢?!?/br> 白觀塵沒說話,在清虛道君看不見的地方悄悄牽住了沈秋庭的手。 清虛道君狐疑地打量了兩個人一會兒,沒發現有什么異常,終于放過了這個話題:“你們是怎么到這里的?” 沈秋庭簡單說了一遍兩個人到這里的過程,誰料說到一半清虛道君忽然打斷了他的話:“血書?我在這里關了許久,根本沒有寫過什么勞什子的血書?!?/br> 沈秋庭跟白觀塵對視一眼,皺了皺眉。 他不由得想起了送到裴子均手中的假消息。 林瑯想騙他們過來,但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沈秋庭思索了一會兒,沒想出個所以然,索性先把這個問題放到了一邊,問道:“師父,你是怎么被關進來的?” 一聽到這個問題,清虛道君瞬間更加暴躁了:“這件事就說來話長了……” 沈秋庭生怕他說起來沒完沒了,立刻打斷了老頭的唧唧歪歪:“師父,既然一言難盡,不妨一言以蔽之?!?/br> 清虛道君沉默了一會兒,憋出一句話:“……林瑯那個小白眼狼!” 好了,果然是被林瑯關進來的。 沈秋庭又問道:“師父,跟你一起來的那些前輩呢?” 當時清虛道君是跟幾個煉虛期的大能共同過來的,眼下清虛道君單獨在這里,其他人的去向自然也需要問一問。 清虛道君聞言嘆了口氣,道:“進了秘境之后我們就分開了,我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里?!?/br> 這秘境本身的格局其實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只是里面充斥著太多超出修真界范疇的力量,哪怕是九州頂尖的修士來了這里一不小心也會折戟沉沙。 那些跟他一起進來的老伙計也不知道是不是還活著。 沈秋庭皺了皺眉:“師父,你知不知道林瑯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清虛道君從進秘境以來就一直被關在此處,沈秋庭原本也只是隨口問一下,卻沒想到清虛道君沉吟了一會兒,還真開了口:“你們進來的時候看見外面那座塔了吧?” 沈秋庭和白觀塵都點了點頭:“看見了?!?/br> 清虛道君糾結良久,終于還是說了出來:“這座塔是通天塔,也就是從九州飛升上界的通道?!?/br> 這件事只在他們這些卡在飛升之前的老家伙之間流傳,照理來講不該告訴底下這些孩子們的。 清虛道君的靈力在四五十年以前就已經足夠飛升,卻一直沒有動靜,本來他以為是自己悟性不夠,可后來偶然間見了幾個老朋友,才發現這種情況不止是他一個人。 不是他們不夠飛升的資格,而是九州飛升上界的通道出了問題。 飛升通道并不是意味著所有需要飛升的修士都要來到通道所在的位置才可以飛升,它在本體之外可以在九州的任何一個角落演化出自己的分/身,只要本體沒有出現問題,在九州的任何一個地方只要修為到了頂的修士都可以被接引飛升。 但一旦通道的本體出了問題,九州之上的所有修士就都失去了飛升的機會。 九州飛升通道出了問題是件大事,一旦傳出去怕是從修真界到魔域都會出現大的動蕩,幾個人就把這個消息封死了,只在私下探查。 結果兜兜轉轉,最后還是查到了這個秘境中。 沈秋庭擰緊了眉,忍不住反駁道:“秘境中的東西怎么可能是九州飛升上界的通道?” 秘境歸根結底是一個獨立于九州之外的小世界,只有在特定的條件下才會跟九州發生交集。如果說九州的飛升通道藏在一個秘境中,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十分荒謬。 更何況,從他們進來白塔之后,就沒有感覺到這鬼地方跟飛升有什么沾邊,下十八層地獄的通道還差不多。 “的確是不可能?!鼻逄摰谰袷窍氲搅耸裁?,目光中隱約透著幾分唏噓,“所以我們一開始查的方向就存在偏差。后來付出了一些代價……才終于查到了這里?!?/br> 離飛升只有一步之遙的修士已經擁有部分類似于神的力量了,在犧牲了幾個道友之后,偏差的方向才終于糾正了過來。 清虛道君不想多說這些事情,便接著講了下去:“這個秘境的來歷我們一開始就猜錯了,它不是神界的碎片,而是九州的碎片?!?/br> 當年魔神滅世一戰之后,魔神被剩余的神明聯手鎮壓,為了保證魔神不會再次出現為禍人間,便由剩下的神明做主從九州之上挖了一塊碎片,以自身為祭,用這塊碎片將魔神的神魂鎮壓了起來。 因為這塊碎片摻雜了神明的骨血和神力,內部的景致就幻化成了神界的模樣。 這塊碎片雖然與當年神界之景別無二致,但確確實實是從九州之上挖出來的。 為了鎮壓魔神的神魂,飛升通道也從中州的某處秘地轉移到了這一處秘境中。這一處秘境雖然看著與尋常秘境一樣只在某些特殊條件下與九州相連接,實際上卻一直都在九州范圍之內,只是在用于封印的神力穩固的情況下并不會現于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