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 禍根
那天晚些時候,舒蔻是被一陣雜沓的腳步聲和焦急的叫喊聲,給吵醒的。 她一睜眼,對上的就是老太太憤怒的目光:“你……你怎么回事,把門反鎖上,一個人躲在里面睡大覺。害得我們所有人,都以為病房里出了什么事呢?最夸張的是,居然還睡得這么死,怎么叫都沒反應?!?/br> 舒蔻揉了揉眼睛,委屈地說,“我……我今天起得太早,而且,這些天為董事會做準備,一直睡得不太安穩?!?/br> “董事會關你什么事?!崩咸箽馐?,也不知隔壁的老爺子究竟和她說了什么,她朝舒蔻的肚皮有意無意地掃了兩眼,然后說,“既然困,還不快點回家去睡?!?/br> “我……”舒蔻戀戀不舍地看了眼許攸恒。 她剛才好像夢到,許攸恒用手輕撫她的臉,甚至俯下身親吻她的額,她的唇角…… 可夢就是夢,對比許攸恒現在像具沉睡的雕塑,就顯得那夢境更美,更可貴。 “還是盡快找個專業的護工來吧?!崩咸谒砗?,吩咐其它人。 “不用了?!笔孓⒌姆磻芗ち?,“攸恒最不喜歡陌生人靠近他,更甭說是……如果他醒過來知道,有陌生人碰過他的身體,他肯定會覺得很惡心,即便是男人?!?/br> “呵,說得好像你生下來就認識他似的?!崩咸溆U著她,嘲諷道,“你與他,不也曾經是陌生人嗎?” 這一點,舒蔻還真沒辦法反駁。 “而且,就你這弱不禁風的身板,一個人能伺候好他嗎?”老太太雞蛋里挑骨頭。 “當然能?!笔孓⒕髲姷卣f。 老太太沒再刁難她,“下回我給你找個幫手來?!?/br> “不用?!笔孓⒁豢诨亟^。 可老太太已經置若罔聞的走出去。 候在外面的老爺子,迎上她,興致勃勃地問:“怎么樣?你看她這次的肚子是男的,還是女的?” “都沒出懷呢,怎么看得出來?”老太太一邊挽著他朝前走,一邊說,“你這么心急干什么?咱們不是還有沛燁和小煒嗎?” “小煒都被他父母寵壞了,成天只知道吃喝玩樂,成不了大器。至于沛燁,太不沉穩了?!崩蠣斪酉胫裉焖跁h上的表現,搖了搖頭“做個副手還行,若真要他掌舵,非把咱們景世這條大船帶溝里去?!?/br> “那你也不用掂著個沒出世的孩子呀!”老太太埋怨道,“這死丫頭的性格,一點也不討人喜歡。脾氣犟,嘴不服軟,還沒有她媽一半會察顏觀色?!?/br> “是是是。這不就跟攸恒一樣嗎?一對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老爺子附和道。 老太太在電梯前站定,深惡痛絕道:“我先說好。就算她這回生的是個男孩,也只要孩子,不能要她!上次婚禮,把我們許家的臉都丟盡了,我絕不允許她再踏進我們許家的門?!?/br> * 晚間。 許家主屋。 也許是為了修復和老爺子的關系。 許正智帶著一家四口,都坐上了許家二老的餐桌。 晚飯桌上的氣氛,還算其樂融融,老太太逮著沛煜,一個勁的問她訂婚的事。 沛煜心里自有打算,虛與委蛇的回了幾句,無非都是一切皆聽雙方父母安排的云云。 老爺子擰著眉頭,不快地問,“沛煜的年紀也不小了,為什么兩個人不直接結婚呢?” 許正智把對方覺得兒子年紀小,還在上大學的理由說了下。 “我看,他們家就是占了便宜不想負責,找個借口推托罷了。那小子又不是沒到法定結婚年齡?!痹S沛燁掩不住對鄒家人的厭惡。 “你胡說八道什么!”許正智扭頭斥責兒子,“你把人家大哥打了的事,人家還沒跟你算賬呢?!?/br> 許沛燁別著頭,滿不在乎。 “是??!”沛煜瞥了他一眼,少有的和父親一個鼻孔出氣道:“再說,人家已經同意登報三天,正式宣布這次的訂婚儀式,說明還是很有誠意的?!?/br> 其實,登報是她要求的,她希望這個昭告天下的消息,能刺激到某個人,到時候也能夠出現。 老太太一聽,滿意地點了點頭:“那訂婚儀式在什么時候?!?/br> “下個月十號?!迸骒瞎室廪D了轉眼珠,眼眶泛紅地說:“真希望,到時候大哥也能來參加?!?/br> 她的這句話,頓時讓氣氛冷了場。 看到父親和兄長的臉色,分外難堪,她心里說不出的快活。 老太太嘆了口氣,半晌,冷不丁地又問:“哎,沛煜,你還得記得那天幫我按腳的蘇小姐嗎?” “記得啊,怎么了?” “那天忘了讓她留個電話號碼,我有點事想找她?!崩咸f。 “這不難??!”沛煜又瞥了眼哥哥,含沙射影地說,“找我哥就好了。我看,他應該知道這位蘇小姐的電話?!?/br> “哦,沛燁,你是怎么認識她的?”老太太詫異。 許沛燁不由瞪了meimei一眼。 生怕被幾個長輩看出自己和蘇妤的淵源,推諉道:“我哪算得上認識她。只是那天去醫院看大哥時,見過一面。上一次,在鄒家的酒店算是第二回。這才知道她姓蘇,叫蘇妤?!?/br> “是嗎?你沒看到人家長得漂亮,就打人家的主意嗎?”老太太還不了解他的稟性,譏諷完,又吩咐說:“你去幫我查查她的電話,背景,家世什么的。然后,約個時間來見我一下?!?/br> “奶奶,你找她有什么事?”沛燁小心翼翼地問。 “找來了再說?!?/br> “哦?!?/br> 看到父親正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許沛燁的連忙把忐忑藏在心底。 接下來,直到晚飯結束,都沒有人再說話。 許家二老和二兒子一家,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閑扯,一邊修剪起客廳里的植物。 可沒過多久,這種祥和靜謐的氣氛,就被一個女人歇斯底里的叫聲,徹底地打破了。 許沛烯一路追著母親進來,嘴上還不停地勸道:“媽,爸又不是叫我們去送命,只是抽了一點點血,你這么大驚小怪,鬧得滿城風雨的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