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沙豬
此時,璀璨的燈火,幻變的霓虹,以及穿梭的車燈,將這座橋梁的恢弘與氣勢,發揮到了極致。 舒蔻收回視線,怔怔地看著許攸恒,“那你的意思是,我jiejie不是自殺的嗎?” 許攸恒高深莫測的看了她一眼,“我讓周助理去警局看過詳細的資料。那一天夜晚,也像這樣下著大雨,攝像頭和目擊者只看到一個打著雨傘,身材體形很像舒茜的女人走上大橋,然后在橋中段站了很久,再然后,她就消失了?!?/br> “你想說,其實那女人不是我jiejie,她恐高,她根本就不可能站在橋上,更遑論是從橋上跳下去嗎?難道……jiejie是被人……設計害死的!”舒蔻用力的咬著下唇,掀開蓋在身上的外套,難以置信的抹了把臉。 她突然想起,護工曾說過,被母親誤認為是jiejie的女人臉上,有一大道丑陋的傷疤;而剛才那女護士的臉頰上,也有一點像是傷疤的東西…… 舒蔻頓時恍然大悟。 jiejie……難道一直對自己的外表和容貌,引以為傲的jiejie,被誰破相了嗎? “她到底經歷了什么?”舒蔻痛心疾道的囁嚅道,“她到底出了什么事?她究竟干了什么,得罪了誰,誰會心狠手辣的這么對她?” “許攸恒,你是不是已經查到了什么?”舒蔻猛地抬起頭,略帶期許的望著他。 可許攸恒一語不發,不置可否。 沉郁的臉色,讓人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舒蔻抓起身上的外套,急不可奈的扔了過去,“許攸恒,都這個時候了,你就不要再裝腔作勢,故作深沉了,如果你知道什么,請快點告訴我!” 許攸恒慢慢扯下砸在肩頭上的外套,爾后,漫不經心的瞥了她一眼,“我還以為,你半夜三更的不睡覺,翻過陽臺,不就是打算去找舒茜,問她這個問題的嗎?” 舒蔻深吸了一口氣,瞠大眼,錯愕的瞪著他。 她明白了。 這男人……這個向來精明過人,思維縝密的男人,其實一早就猜到那女護士是jiejie了! 雖然,他一整天都沒陪在自己身邊,但他從保鏢和護工的口中,肯定得知自己回家后發生的一切,得知母親說的那些瘋話,甚至得知那女護士的身上,噴得是什么味兒的香水…… “舒蔻,”許攸恒突然板起面孔,望而生畏的大聲呵斥,“你明明看出那女護士是誰,也明明猜到她是誰,為什么還要藏在心里,為什么還要謊話連篇的不肯告訴我?” “我……我為什么要告訴你?”舒蔻不服氣的反詰道,“從認識你許攸恒以來,這可算是我唯一一件瞞著你的事。況且,我還根本不能確定她是不是舒茜,是不是我jiejie?!?/br> “而你許攸恒呢?你就挖心掏肺的告訴過我,哪怕是你的一個小秘密嗎?除了知道你有一位尊貴慈愛的母親,你有幾個脾氣古怪的弟弟meimei,你幾歲,你的身高體重,你的習慣嗜好,還有你手上那道傷疤背后的秘密,甚至連你今天一天去了哪兒,為什么放我鴿子,你都能三緘其口,閉口不談,你還有什么資格來指責我?” 許攸恒定定的看著她,目光里沉淀著男人的堅毅與豁達。 良久,他才輕吁口氣,擲地有聲地說,“我和你不一樣,我是男人!” 簡而言之,男人為女人cao心,為女人承擔和解決一切后顧之憂,天經地義。 而女人,就該活得稀里糊涂,就該活得無憂無慮。女人沒必要為男人的事情擔心,更不需要為男人的過去和秘密,排憂解難。 呵?這意思,就是她舒蔻以后永遠永遠,也別想洞悉他許攸恒的內心,除非他哪天心血來潮,賞賜上自己一點兩點秘密嗎? 舒蔻沒有想到,她萬萬沒想到,這位受過高等教育,甚至在ladyfirst根深蒂固的西方世界生活過十年的男人,居然是一只崇尚大男子主義的沙豬! 舒蔻惱恨的別過頭,抬起腳,故意踩在鋪了天鵝絨的座椅上。 她目不斜視的凝望著那座巍然屹立的大橋,再也不想浪費口水,和眼前的男人說一句話。 車子在許攸恒的控制下,又遠離了海灣大橋。 沉默,誤解,刻意的隱瞞,和思想的差異,讓原本溫馨、曖昧的車廂,剎時充滿了火藥味兒。 “舒蔻,你知道我是怎么確定,你jiejie舒茜還活著的嗎?”許攸恒若有所思的問。 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舒蔻口是心非的沒有搭腔。她把頭別得更厲害,仿佛是想穿過車窗,徑直鉆到車外去。 “我讓人查過了,你jiejie過去的銀行賬戶被人動過了。顯然,她需要錢來租……撞你的那輛越野車,以及下午跟蹤你的別克!”許攸恒對于自己差點被面包車撞到的事情,支字不提。正如他自己所說,他不愿,也不想舒蔻為他擔心。 舒蔻望著自己映在車窗上的影子,變得愈發沉默。 這么說,jiejie真的活著,也真的回來了嗎?可死里逃生的jiejie為什么不回舒家,為什么不尋求警方的庇護,為什么不去找那些害她的人報仇,反而瘋狂的想除掉自己呢? 難道,僅僅只是由于她和許攸恒走在了一起,僅僅只是由于因愛生恨嗎? * 大約一個多鐘頭后。 市區偏隅的龍溪花園內。 舒父為舒蔻購置的新房子,正是在這幢單元的五樓。 在此之前,舒蔻一次也沒來過。 原本,許攸恒提議要帶她去自己的私人別墅,休息一晚。 可舒蔻,在怔怔的看著他好半天后,才冷不丁的冒出一句,“那別墅里除了你,還有誰?” 這女人,難道還以為自己對她心懷不軌,想把她拖到別墅去吃干抹凈嗎?許攸恒不屑一顧的瞟了她一眼,“你都這樣了,我還能拿你怎么樣?” “我就問你那別墅里,除了你,還有誰?”舒蔻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眸光里,閃爍著一些難以抑制的激動與渴望。 不過,許攸恒駕駛著汽車,沒有發現。 “除了我,還有幾個傭人,安保和園丁一類的?!彼鐚嵉拇鸬?。 “那我不去!我要去龍溪花園!我要去我爸給我買的新房子里?!笔孓⒑孟褚恢粫蛎浀碾圄~,先前的氣還未消,此時,又因為許攸恒的這句話,把帶刺的肚皮鼓得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