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樓臺相會
可舒蔻覺得,剛才那女護士甕里甕氣的聲音,似乎……也不太像jiejie呀! 那是因為她戴著口罩,還刻意沉默寡言,壓低了音量吧! 舒蔻在床上翻了個身。壓在身側的手機,在她胳肘窩里不停的震動,但她已經沒有多少心思顧及。 她回憶那女護士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越想越覺得對方古怪,越想越覺得對方的眼神,和程閱馨充滿排斥和輕蔑的目光不一樣,這女護士的眼中,似乎只是恨意,只有對她赤裸裸的厭惡和憎恨! 那是jiejie嗎? 舒蔻摸著怦怦直跳的心口,問自己。 jiejie根本沒有死。jiejie回來了!jiejie發現她搶走了自己最心愛的男人,所以惱羞成怒,對她恨之入骨,報復她,甚至想殺了她嗎! 不,不,不,這不可能的。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舒蔻難以置信的搖了搖頭,似乎想把這些瘋狂的念頭,從腦袋里驅逐出去。 jiejie已經過世,已經不在了。 她怎么可能死而復活呢! 舒蔻覺得自己怎么和母親一樣,在jiejie這件事上,變得神經錯亂,執迷不悟了。 然…… 警方不是到最后,都沒有找到jiejie的尸體嗎? 舒蔻記得,jiejie從小也會游泳的吧! 可那是高達幾十米的跨海大橋,下面就是波濤洶涌的海水,但凡正常人跳下去,都很難死里逃生吧! 舒蔻轉而又想起,母親說在樓下的小花園里,看見了jiejie!從那天在酒店的天臺吃飯開始,母親就一直向人強調,她接到過jiejie的電話! 難道,是他們錯了。舒蔻追悔莫及的抹了把臉。 也許,母親從一開始說的就是事實,卻被自以為是的她們當成了瘋言瘋語,壓根沒往心里去。 母親一向最疼愛jiejie,如果jiejie真的沒有死,她想方設法,最先聯系的肯定會是母親吧! 想到這兒,舒蔻已經按捺不住的從病床上跳下來。她要回家,她要去找母親,當面問個清楚。 可她還沒走到玄關,那保鏢就騰地一下站起來,擋住了她的去路。 “你要干什么?”他如臨大敵的問。 舒蔻回過神,自下而上的看著對方,“我……我有點悶,想去陽臺上透透氣?!彼R實務的找了個借口。 “不行?!蹦潜gS一口否決,“我們還沒在醫院里搜查過,誰也不知道,那假護士有沒有離開,或是躲在哪個旮旯里,準備再伺機而動?!?/br> 舒蔻心亂如麻的撫開額前的流海。 如果……如果那護士真的沒有離開,如果還留在醫院,可說是正中她的下懷。 她巴不得再度與對方狹路相逢,巴不得一睹對方的真面目,巴不得親口問對方一句,‘你是舒茜,你是我jiejie嗎?既然你活著,為什么不馬上回家,為什么要躲著我們所有人?’ 但舒蔻很清楚,眼前的絡腮胡子,什么也不會讓她做。 “那……我開開窗子,去窗邊站一會兒總可以吧!”舒蔻換了個提議。她想吹風,想讓持續升溫的頭腦冷靜下來。 “百葉窗開著呢!”對方不容辯駁的說。 “可窗簾拉得這么嚴,新鮮空氣哪里吹得進來呀!”舒蔻埋怨道。 “這里不是有空調和通風口嗎?”對方朝天花板一揚下巴,理所當然的說。 從空調和通風口能吹進新鮮的空氣嗎?舒蔻覺得和他說話,純屬浪費口水。 她負氣的跺了跺腳,復又回到床上,拿起小米,把耳機重新塞進耳朵里。其實,她也明白,這個時間段,無論回家,或是打電話給母親,都顯得不太現實。 況且,就算她真的和母親當面對質,母親也不一定會告訴她什么。 她心不在焉的盯著手機,看到收信箱里,幾乎塞滿了程宇棠發來的短消息: 舒蔻,你怎么了,你怎么不說話。難道許攸恒就在你身邊,難道他連這點自由都不給你嗎? 舒蔻,我曾聽閱馨說,許攸恒的冷面和鐵腕,在商界也是出了名的。為此他得罪的人不計其數。今天冒充護士的女人,很有可能就是他在商界的對手派來的,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舒蔻,其實你今天告訴我四年前的事,不僅僅是覺得許攸恒很像救過你的人。而且,你還在懷疑,在揣測,甚至在期待,許攸恒就是你的那位superman,是嗎? 既然如此,你與其心照不宣,何不開誠布公的找許攸恒當面問個清楚呢? 這樣,無論答案與否,你的內心才能塵埃落定,才會揮刀斬亂麻,在你和他之間做出一個正確的抉擇。 這男人……舒蔻百感交集的甩了下頭,不得不說,程宇棠實在太像她肚子里的蛔蟲。連她隱忍在內心最深處的想法,他都能琢磨得一清二楚。 他的溫柔,他的體貼,他的善解人意,就是他的殺器。 如果,不是被過去的陰影壓得自慚形穢,抬不起頭,舒蔻的心在這四年里,恐怕早就被他攻陷。 舒蔻低下頭,看著手機上的最后一條短信: 舒蔻,即便你確定了許攸恒就是你的superman,你真的能忍受他的霸道,他的無禮,你真的愿意提心吊膽的陪在他身邊一輩子嗎? 是??!舒蔻丟開手機,心浮氣躁的翻了個身。 尤其是看到床前那個形同雕塑的胡子保鏢,她對許攸恒積攢的怨氣更大了。 其實,許攸恒在商圈有多少的敵人,多少的對手,她不在乎,也不畏懼。 但她真的討厭,這樣一天到晚像犯人似的被人監視,還美其名曰保護。 可她,居然還無力改變這樣的現狀。 這時,一直按兵不動的保鏢,突然站起來。 他要上洗手間! 舒蔻盯著他消失在門后的背影,頭腦一熱,幾乎想都沒想,就從床上溜下來。 她沒穿鞋,踩著有點扎腳的地毯,躡手躡腳的擰開了陽臺的門。 一陣夾裹著雨水和青草味的冷空氣,頓時迎面撲來。陽臺的地板幾乎都被雨淋濕透了。但舒蔻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她更清楚,唯一能脫離保鏢視線,離開病房的辦法,就是冒險從相通的陽臺,翻到毗鄰的病房里去。 她赤著腳,踏著雨水,抓緊冰涼的欄桿,三下五除二,便越過攀滿爬上虎的柵欄,翻到了隔壁的陽臺上??伤哪_尖剛一點地,一抹頎長魁偉的黑影,便猝不及防的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