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大風將至
這一次撞鐘,果然還是沒有成功。 今天無名庵里的四個人都過來了,然而蘇恒這一次并沒有撞破梵鐘上的光幕,這讓青燭還有孟云貴都有點失望。 “不用修為果然不行嗎?”苦竹師太陷入沉思,“可在典籍之中,龍樹法師當年并沒有用任何修為就撞響了梵鐘,最終成就金身……” “龍樹法師畢竟佛法精深,他撞響梵鐘自是理所應當?!碧K恒說道,“晚輩也就只有那么一身修為,不然想要撞響梵鐘,的確難如登天?!?/br> 苦竹師太搖頭,“龍樹法師所說絕不是無的放矢?!?/br> “師太,那我這次就用修為看看,到底能撞響幾次梵鐘?!碧K恒建議道,“不然想要再撞響梵鐘,估計得等個十年八年的,晚輩可等不了這么久,晚輩只想快點去兩界山求得經書?!?/br> “那你試試吧?!笨嘀駧熖q豫了片刻,還是答應了蘇恒的請求。 蘇恒聞言,眼睛一亮,趕緊撩起袖子上前抓過鐘杵。 孟云貴下意識地向后退了幾步,他總感覺蘇恒這一次會出幺蛾子。 “喝!” 蘇恒沒有絲毫猶豫,直接燃燒了五成真氣,四倍戰力在一瞬間爆發出來,無數道雷霆直沖云霄,天空中烏云如潮,一道道雷電在蘇恒身體周圍碰撞。鐘杵帶著恐怖的威勢,幾欲碎裂虛空轟然撞向了梵鐘。 “轟!” 天地之間一聲巨響,好似雷霆滾落,梵鐘升起的光幕被瞬間撞碎,梵鐘劇烈地震動,與此同時,那股細密激烈的震動再次順著鐘杵傳入了蘇恒體內。 預料之中的酥麻感傳遍蘇恒全身,蘇恒甚至感覺體內的雜質都被這股顫動逼了出來。 “再來!” 蘇恒趁著真氣沒有完全燃燒殆盡,再次拼盡全力轟了出去! 光幕這一次堅持了一息再次轟然破碎,緊接著梵鐘之聲再次響遍青山。 然而當震動回傳之時,蘇恒面色陡然大變,苦竹師太也在瞬間感受到一絲危機,一拂袖將蘇恒三人帶走。 幾乎就在同時,一道無形的震動波紋從梵鐘上激發出來, 虛空之中發出“嗡嗡”聲響,蘇恒瞳孔猛然一縮,他甚至可以看到空氣都被這股震動給激蕩碎了,好似水波一般,從梵鐘之上向四周擴散。 “轟隆隆……” 不到五息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孟云貴和青燭瞬間張大了嘴巴,只見無名庵之外的一座山峰竟然直接被震碎了一半,大片大片的山石從青山上滾落,跌入山腳。 “這……”就算是蘇恒也被這股波動的威力給驚到了,轟碎半座山峰,這等實力恐怕已經是陸地神仙才有的威能了,沒想到這股震動波紋竟然將他的力量擴大了數十倍,簡直無法想象。 “看來運用修為撞響梵鐘,也只能撞一次,否則下一次就是十倍的威能回傳,常人如何能抵擋得住超出自己十倍的力量?”苦竹師太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關鍵,“剛剛若非我將這股力量導引向其他地方,恐怕咱們這座無名庵就要被毀了……” “蘇恒,以后你可以多多練習撞鐘,但一定要控制好力道,我懷疑就算不用修為,這股回傳的震動波紋的威力也會逐漸遞增……”苦竹師太說道,“都回去休息吧?!?/br> 蘇恒沖苦竹師太行了一禮之后就回了禪房。 孟云貴跟在他后面,滿臉的沮喪, “恐怕我這輩子都離不開這無名庵了。這梵鐘哪里是人能撞的響的?就算是撞響了,恐怕也會被直接震死!” 蘇恒還在回味剛剛的那股回傳過來的震動之力,“也許如果不用修為的時候撞響梵鐘,我們就完全可以抵擋得住這股力量了?!?/br> “我也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怎么就被師太給盯上了,偏說我有慧根,肯定能撞的響梵鐘?!泵显瀑F抱怨著躺在地上,蘇恒給他鋪了床被子在地上,他縮了縮身子,很快就在與無盡的怨念中睡著了。 蘇恒也閉上眼,感受著身體在經歷第二次梵鐘洗禮之后,是否發生了什么變化。 果不其然,rou身上的金輝比第一次稍微加深了一點點,幾乎不可見,卻依然可以感受得到。 蘇恒心滿意足地陷入沉睡,不知為何,在經歷過梵鐘洗禮之后,他整個人都變得嗜睡了不少。 …… —————————— 與西域相隔十數萬里的鉅壽, 雖然還是深夜,但城中卻是彌漫著令人緊張壓抑的氣氛,大大小小的官員府邸皆是燈火通明,不斷有府中小廝進出府邸,傳遞出一個個消息。 就算是已經被束之高閣的太師,此時也變得格外亢奮,他推開書房門,此時書房外已經有數十位官員等候在那里,眼見太師出來,他們紛紛恭敬地行禮, “卑職見過太師大人!” “各位大人深夜來尋我這個快要淡出朝野的太師,不知有何見教?”太師不冷不熱地問道。 “太師大人言重了,只是前段時間宮中傳出來的風聲太緊了,卑職們也是心有戚戚,現在朝中又要傳出新的消息,我等實在是摸不透其中三昧,特來請教太師大人?!?/br> 太師捻了捻胡須,“各位大人說笑了,這個消息恐怕諸位已經知曉了,只是現在尚未昭告天下,各位大人還摸不準其中的路數?!?/br> 說罷,他對身邊的管事說,“給各位大人看座,另外去太尉府替我傳一封信?!?/br> 太師從長袖中摸出一封信,“一定要當面呈給太尉,就說事關離楚社稷,不可不看!” 管事應聲領命,其余府中仆從則搬出數十把椅子,就這么擺在了太師的書房外面。 “接下里的離楚,若想加官進爵,首當便是兵部!”太師開口一句話便定下了此次談話的基調…… 太緊張了,鉅壽城已經二十年沒有這般徹夜壓抑過了。 甚至連普通百姓都能察覺到空氣中彌漫著的壓迫感。 朱雀后街的一間極其普通的酒家里,須發灰白的掌柜靠在門邊輕啄小酒,好不愜意。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黑衣的中年人一路小跑著過來,俯下身在掌柜耳邊說了幾句。 掌柜點點頭,旋即便讓這人走了。 過了不多久,一輛馬車慢悠悠停在了酒家門口。 “掌柜的,見到故人何不賞口酒喝?”一個穿著樸素藍衣的老者緩緩探出頭來。 “原來是秦太尉!快二十年不見了,故人哪里還做個什么數???”掌柜的拱拱手,“不過太尉大人若是不嫌棄,小老兒手里還有一小壺酒,可以與太尉大人共飲?!?/br> “你這張拗公,隔這么長時間了,脾氣還是這么臭,小心有人趁著你老了,給你來一悶頭棒子?!眮砣苏请x楚太尉,秦云鴻! “那倒要讓我好好瞧瞧,這鉅壽青天之下,可有人敢敲打我的?!闭乒竦男呛堑仄鹕?,把手中的酒壺遞了出去。 秦太尉小心接過酒,然后往小店子里走,“張拗公可是聽到了什么消息?” “是聽到了一些,離楚風雨將至??!”掌柜嘆了口氣,不過很快就輕松地笑了笑,“太尉大人掌管離楚軍事,恐怕以后離那位極人臣又要再進一步了……” “張拗公可真是說笑了,秦某人雖然忝為太尉之職,但離楚兵權向來由皇上一人掌管,秦某人可做不得數?!鼻靥静粺o自嘲地笑了笑。 掌柜也是點頭,離楚經歷了二十年前的動亂之后,兵權由皇帝一人執掌,這也是無可奈何,他又問,“那太尉大人準備如何處置北驥解甲營之事?” “所以才來請教張拗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