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越王自罪
散朝之后,越國眾臣步行于離宮路上,眾臣皆是二三結隊相互低語著,沮喪,無奈,似乎此刻卻是找不到一人臉上還留有從容之色,范蠡獨行著,文種亦是獨行著卻無一人上前攀談,眾臣看向越國定海神針般的兩位極臣,有質疑,有同情,有不解亦有憤慨 范蠡文種偶爾的目光交接,卻似有千言萬語欲與對方相談,交談,卻不知有何言相談兩人雖向著離宮之宮門行去,此刻卻好似行于一條明知前路已斷的絕路之上“死局,困獸之斗不過便是如此吧”似乎兩人間能夠讀懂只有這些了 深宮木屋之處,下朝之后陳勾憤怒的心卻是無法抑制,卻不知為何竟行于這木屋之前,身后跟隨而行之宮女此刻卻異常平靜站立著陳勾全身再次泛起那綠色光芒,綠芒在不停蔓延著就好似陳勾心中不停加深的痛楚“爾等此刻為何這般模樣,為何寡人感知不到爾等心中恐懼”陳勾怒聲道” 沉默,還是沉默不知道從什么開始侍奉于陳勾之宮女,面對惡魔般的越王只剩下了沉默以對 “聽不到嗎,寡人在問爾等”宮女一如往常般被綠芒包裹著拉到越王身旁陳勾此刻的咆哮聲好似石沉大海般得不到宮女任何回復 陳勾第一次這般認真看向宮女之面容,卻是那樣冷漠的一張臉,一把將宮女貼近自己的身軀 陳勾猙獰的面容變換著,終是柔聲道“你不再害怕寡人了嗎” “奴婢心中王上卻是比奴婢更為可憐”宮女之語此刻在陳勾耳邊響起卻似第一次聽聞這聲音是那般暖人心脾 放開宮女,陳勾卻似瘋魔般大笑著“你說寡人比你可憐,你說寡人可憐,寡人卻是可憐”說到最后陳勾卻竟是滿臉淚痕 不知為何此刻被陳勾放開之宮女看到陳勾如此模樣竟亦是淚流滿面 “你是在可憐寡人嗎”陳勾看向竟在不住流淚的宮女。 宮女卻是不再答言,只是這般無聲的哭泣著 陳勾面向木屋凄涼道“連爾亦在可憐寡人,這滿朝之臣卻是無一人可憐寡人。是寡人做的不好嗎,寡人這般信任爾等,寡人每日臥薪嘗膽提醒著寡人。五年了,寡人這般活著,寡人以為活著,只要還活著吳國給予寡人的恥辱寡人必可加倍還于寡人不想輸,寡人亦不能再輸” 昔日身在吳國種種低賤之事,種種畫面此刻卻在陳勾心頭一一重演 “范蠡文達,此事即是爾等引起,寡人亦要爾等化解”冷漠之極的聲音在陳勾一陣扭曲的面容下緩緩吐出 上大夫府中,此時范蠡卻是回到了府中,常德見得范蠡此刻卻如昨夜初聞探子回信是之模樣,心下暗道怕是這次朝會亦是商議未果常德亦知自己此刻亦無良策告于范蠡當下吩咐下人前去西廂請西施前來,或許此刻府中能讓范蠡放松心神只有這絕代佳人了吧 西施在下人通報上大夫已是下朝回到府中,正一臉欣喜的向范蠡處行去,此刻卻見范蠡正一臉愁容的模樣。常德見得西施到來微微一禮后便退出廳堂,將時間留給西施范蠡兩人 “范大哥,你這是怎么了”西施明了此時范蠡定是遇到了難了之事,便出聲慰問道 “施兒,此事怕是無法可解,蠡卻是無可奈何?!泵鎸讶嗽儐?,范蠡稍散愁色道 “范大哥,這朝堂之事施兒卻是不懂,然而施兒卻知即是無法之事,憂慮亦是徒勞,施兒此番回會稽城卻還未曾在城中游覽,卻不知范大哥此刻可否同施兒于城中游覽一番,范大哥亦可舒適心情”西施眼見不能在政事上幫到范蠡,便想同范蠡于城中游玩緩解范蠡憂愁 “既然施兒欲往,那蠡便與施兒同游一番”范蠡亦知西施所言乃是實言,心下亦不想辜負佳人一番心思便同意道 范蠡隨即回東廂換上平民之服同西施二人攜手離府,同行于會稽城中,常德與西施侍女見兩人并無他人跟隨之意,卻是留在府中不曾跟隨兩人左右 此刻吳廣亦是結束了一夜的修煉,對于五行神瞳運用亦是有了些許心得,當下便起身穿起外服,整理起了儀態 一旁早已起身的伍嘉一見吳廣如此模樣,暗自無奈道公子還真是在意自己之服飾儀態,往日里在尚公府中侍女服侍公子起床便要耗費不少時間,沒想到公子此刻身在越國之地對自己儀表之事也不懈怠,頓時露出一副無奈模樣 吳廣眼前伍嘉如此模樣笑言道“嘉,汝怕是廣今后麾下相貌最平凡者,廣真是替汝擔憂” 伍嘉聞言更是一陣惡寒道“公子,嘉乃堂堂男兒,外貌之事嘉不甚在意”心下卻道這公子對于儀態的要求真是令人發指若不是跟隨吳廣多時,怕是要誤以為吳廣有龍陽之好 吳廣見得伍嘉一副不堪造就的作態。心下卻是暗道“若是朕上一世朝中近臣有伍嘉這般模樣,怕是早被朕賜金放還了”亦不就此事多言 吳廣滿意與自己此時之服飾儀態向伍嘉道“廣思之一夜,想來此行卻要見上越國上大夫范蠡一面不知為何在廣心中這范蠡怕是會成為我吳國心腹大患” 伍嘉聞言卻道“公子,這上大夫想來怕不是我等此刻隨意能見” 吳廣隨言道“這是自然,今日我等便在城中打探一番再作打算” 兩人在客棧中談論之際,卻聽聞客棧外傳來一陣陣嘈雜之聲,吳廣聞之心下卻道此刻這會稽城中怕是有事發生,這越地百姓多是行事整齊之輩,斷不會無故傳來如此嘈雜之聲當下示意伍嘉喚來店家詢問 伍嘉喚來店家于房外一陣交談后卻是神情怪異的進房對吳廣道“嘉聞店家所言卻是那越王陳勾此刻竟在越宮外自罪其行,這越王之行端是出人意料” 吳廣聞言亦是頗有些驚奇道“自罪其行,卻不知是何時,我等且去一觀,廣亦想見見這與眾不同之君王” 隨著吳廣行于會稽城中,卻見會稽城中百姓皆是交頭接耳著向越宮外涌去 “卻不知我王這是為何”“好似那吳國又將攻伐我越國”“想我王卻回我越國不久,這吳國端是可惡之極” 吳廣隨著百姓向越宮行去,一路之上越國傳來陣陣猜測,吳廣心下卻道這越王卻是頗得民心原本放慢的腳步不由加快了幾分 而此刻亦在城中游覽的西施范蠡聞得此事亦是往越宮外去了,一路之上西施好奇道“卻不知我王所為何事” 聞得西施此問,范蠡原亦有些消散的愁云不禁又加深了幾分道“我等前去一觀便知”心下卻知越王怕是為了會稽山之事 待得吳廣等人到得越宮外一里之地,此時越宮外卻是站滿了會稽百姓,待得此地百姓皆是安靜的看向站立在宮墻之上的越王陳勾 見狀吳廣亦是運轉五行神瞳望向站立在宮墻之上的越王 卻見越王陳勾,卻是一位面色慘淡面容甚為清秀之壯年此刻身著綠色五紋蛟龍服頭戴豎冠立于宮墻之上在宮中侍衛護衛下,此刻竟顯出一臉愧疚之色。 少時,越王陳勾見會稽城眾人幾近匯于此地,便運轉神力,全身彌漫之綠色的光芒沉言道“寡人愧對我越國百姓,多年以來我越國多仰仗上大夫與太宰兩人才得以有5年喘息之際,近日上大夫在吳國部署所獲知,怕那吳王率兵回歸姑蘇之后便將對我越國行兵馬之事”心下卻是獰語道文種范蠡爾等亦在此間吧,是爾等逼迫寡人如此 吳廣看著陳勾全身泛著綠色光芒,這越王當是破入了融血之境,而其神力波動亦是不凡,怕這陳勾在那融血境中亦稍有敵手。當下對這越王多了幾分警惕之心 城中百姓在聽聞陳勾所言之后卻是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紛紛道“我王不便憂心,吳國若是進攻我會稽城,我等必舍命以保會稽” 陳勾聞及眾人紛紛表達著忠誠愛國之心,臉上生出幾分感激之色,扶手向城中百姓道“是寡人治國無能,以致與我越人一次次被吳人欺辱。寡人自知此刻我越國絕非吳國之敵,然上大夫與太宰此刻亦無他法,寡人亦不忍苛求他們太多,寡人請罪與我越國臣民,”陳勾說著俯身向城中一禮道 “我王此言讓我等羞愧不已”“上大夫此時在何處,上大夫定有化解之策”“我王萬萬不可” 諸如此類的話語在陳勾請罪之后此起彼伏的傳到吳廣耳中 此時吳廣亦不多言只是深深看著越王陳勾。只是心頭卻是覺得此時之越王有些怪異,又說不出什么 眼見城中百姓皆是一副很不得親上戰場的模樣,陳勾頓時露出欣慰之色,隨即一臉決然道“寡人觀爾等眾人皆是忠誠愛國,寡人心下感動,但愈是這樣寡人愈是不能讓我越國百姓再受戰亂之苦,故寡人決議姑蘇入吳,請吳國放過我越國百姓”心下卻是猙獰更甚。 越國眾人聽聞越王如此話語,皆是難奈心中之情。低聲哭泣道“我王斷不可如此”隨即有人說道“上大夫呢。此事有上大夫所起,當有上大夫化解才是”這樣的呼喊頓時此起彼伏 陳勾聞言在眾人不注意間微微揚起了嘴角 而這般作態卻被吳廣看在眼中。吳廣當下心中明白怕是這越王在逼迫范蠡找尋破解之法看來越國君臣亦不是如鐵桶一般 而此時亦在人群中的范蠡卻是長嘆一聲。哪里還看不出來越王此番自罪無非就是在逼迫自己化解此事 而一旁西施卻是不忿道“范大哥這越王端是心機深沉” 范蠡心下也不知該做何言擺了擺手道“許多事蠡未向施兒提及,關于越王之事施兒卻是不知”一副西施所言有失偏頗的模樣 西施看得范蠡一副不知好歹之模樣,心下卻是暗嘆一聲,然再看得范蠡此時憂色更濃,當下亦不再多言,而是朝越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