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有天蘇鈞偶然在網上看到了一只小狗求人領養,他特意第二天坐了兩個小時的公交去看了那只狗,是一條半歲大的金毛,聰明伶俐,他實在是喜歡,當時就想牽回家。不過不敢擅作決定,就想著問了陸庭川再把狗抱回來也不遲。 陸庭川否決了,他討厭一切帶毛的動物。第二天,他就讓助理扔了一只烏龜給蘇鈞。 那只烏龜,蘇鈞取名叫小川,因為背上有‘川’字的花紋,也因為和陸庭川的名字同了字,蘇鈞叫起來會有一種隱秘親密感。 第一次陸庭川聽著蘇鈞在他背后叫烏龜這個名字的時候,停下了腳步,皺了皺眉沒有說話,到了夜里,在床上把蘇鈞折騰到了半夜,直到蘇鈞主動討饒才收手。 小川吃飽了之后,又慢悠悠的掉過頭,朝著沙發下面爬去。一直到它消失在視線里,蘇鈞才站了起來。 等著蘇鈞從衛生間洗完手出來,門響了一聲,蘇鈞回過頭,陸庭川回來了。 他愣了愣,心里并沒有預想中的大起或是大落,竟然是異常的平靜。 蘇鈞的性格,柔軟卻也堅韌,如果是自己認定的東西,絕對不輕易的放手,但是若是做了什么決定,也不會泥帶水,更不會搖擺不定。 他知道自己一直要的什么,盡全力的去爭取。而現在,他累了,也不想再耗下去,他覺得是時候離開了,至少現在自己主動走,還能體面點。 有緣則聚無緣則散。有的東西,即使你再喜歡也不會屬於你,有的人你再留戀也注定無緣。沒必要弄得自己難堪不是,至少現在走,還能彼此保持一個較好的印象,不會讓以后在對方無意間想到自己的時候皺眉。 想到陸庭川輕輕皺眉的樣子,蘇鈞心里一痛。 ☆、第二章 陸庭川穿著高級定制的修身西裝,濃郁的黑色像是化不開的墨汁,劍眉星目,壁燈下,英俊的有些不近人情。 他站在玄關處換鞋子,微微低頭,臉籠罩在一片陰影里。 蘇鈞怔了怔,他記得陸庭川的眼珠并不是純正的黑色,而是那種深邃的琥珀色,琉璃一般,什么都照不進去,能折射所有的光線,對視的時候,恍惚一不小心就會被那雙眼睛攝住靈魂。 陸庭川脫下西裝,習慣性的遞給了蘇鈞,令一只手邊松開了襯衫領口上的領帶。伸出的手在空中停了四秒沒有得到回應,陸庭川這才抬起頭。 蘇鈞沒有接過他手中的西裝,陸庭川也沒說話,臉上甚至沒有多的表情,他隨手把西裝搭在一邊的沙發靠背上,轉身走進了浴室,沒有半點停留。 所以,他沒看到身后蘇鈞著他背影的復雜眼神。 蘇鈞到了現在才真切的感覺到,兩個人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相處下去,浮生若夢,他對陸庭川的愛就像是杯子里的水,失望一次,水就潑出去一點,到了剛從,就空剩一個杯子了。 他想笑,張開嘴卻發不出聲音,心里發澀。他想一定是中央空調開得太低,不然吸入胸腔的空氣怎么那么涼,一直冷到心底。 陸庭川從浴室出來的時候,蘇鈞已經不在客廳了。他皺了皺眉,往二樓的臥房徑直走去。 這是五年來,蘇鈞唯一一次在他回來的時候沒和他說話,陸庭川當然感覺到了蘇鈞的今晚的情緒不太對,他想或許是因為下午的事情。不過他并不想說什么或者是解釋什么,因為沒有這個必要。 他不需要對任何人做出解釋。 陸庭川有那么一到一秒鐘的猶豫,馬上被否決,他不想去養一個需要自己時時刻刻哄著的情人。 陸庭川會一直把蘇鈞留在身邊,是因為蘇鈞是個極其識趣的人,而且兩個人都十分的合拍,蘇鈞不會取干涉他的工作,不該問的事情從來不會問,和蘇鈞相處會讓他十分輕松,工作不忙的時候,他也會呆在家里吃吃蘇鈞做的菜,就算是兩個人在同一個空間里,陸庭川也不會有被打擾的感覺。 另一方面,兩個人在床事上也很和諧,蘇鈞的身體偏瘦,四肢修長白皙,氣質干凈,正是陸庭川喜歡的類型,而且在床上他一手帶出來,感情自然不同,大概每個男人都有那樣的情節。 陸庭川前些年在國外留學的時候也荒唐過,比誰都放得開,把他從前的事情說出來會讓現在圈子里名聲昭著的公子哥兒們都咋舌,陸庭川是后來接手了家族的企業才漸漸收心,一改往日的作風,安定了下來。 陸庭川推開門,kingsize的床,消瘦的蘇鈞側臥在上面只占了極小的一部分,陸庭川有那么一瞬間的晃神,蘇鈞不管吃多少都不長rou,看起來骨骼清秀。 他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見到蘇鈞的樣子。 對方極力的掩飾自己的羞澀和窘迫的讓他有一秒的心動,到了床上,少年抱著他的肩膀,眼梢含淚,一直叫疼,卻渾然不知自己這樣只能讓身上的男谷欠望更加的蓬勃,會讓自己的境遇更慘。 那時候蘇鈞才十七歲,是一個青澀的學生,而五年后的現在,蘇鈞已經二十二了,長成了一個稍稍成熟的男人。 陸庭川曾經理性思考過,為什么這么長的時間蘇鈞都沒讓自己厭煩,后來他得出了結論,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每年的蘇鈞都是不同的,不是一層不變,會讓他既有熟悉感又有新鮮感。 從以前略帶羞澀,漸漸變成了現在溫和內斂,倒像是經過打磨的玉石,漸漸的散發出光澤。 “我知道你沒有睡?!标懲ゴ粗采系娜?,淡淡的說,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兩個人相處五年,一些小的細節在不經意間就記住了。蘇鈞睡的時候,大多數是躬著身體,不會筆直的側臥著。蘇鈞睡著的時候,大都習慣對著自己這個方向,而不是對著右邊的落地窗。 蘇鈞睜開眼睛,他翻了一個身。站在床前的陸庭川身上穿著日式的浴袍,帶子松松垮垮的系著,半敞開的設計露出胸前一片健碩的肌rou,上面還泛著水光。 蘇鈞從床上坐了起來,也沒說話,徑直的往外面走去,陸庭川一把抓住他,眼神炙炙,自然而然的吻了下去。 蘇鈞心里突然冒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厭惡,他一把推開陸庭川。 他剛剛一直想怎么和陸庭川攤牌,說‘我們分手吧’。太過于抬舉自己了。兩個人至始至終都不是情人,并不合適?,F在他冷靜下來,跳脫出來以一個外人的身份來看,他和陸庭川,從始至終只是金主和金絲雀的關系。 所以,現在是金絲雀要把金主踹掉的節奏?這么一想,蘇鈞覺得自己在某一個領域也許開創了先河,也許這個示范挺好的。 再往好處想,其實他也沒虧什么,陸庭川長相自然是沒話說,往外面一放,不知多少男女倒貼錢也想往陸庭川床上爬,而他既把人給睡了,還能拿錢,除了丟了一顆心,有些空落落的,這真的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沒什么好憤憤不平的,誰年輕的時候沒愛過幾個人渣。 蘇鈞抬眼直視陸庭川,“明天我會搬出去?!鳖D了下,隔了那么幾秒他又說,“你給我的卡,我放在靠近你那邊的床頭的抽屜里?!?/br> 說完了這些,蘇鈞整個人都放松了,其實說出來也不是多難,比他想的容易。兩句話,就把兩個人單一的關系敘述清楚,并且表達出他的意愿。是他想多了。 陸庭川眼神暗了暗,“你說什么?” 蘇鈞深吸一口氣,“沒有聽清楚?我的意思是,我覺得咱還是散了吧,再過下去沒意思,我明天就搬出去?!苯o你騰地方。 說完了這些話,像是費盡了全身的力氣,蘇鈞一刻也不想停留,徑直往門口走去。 陸庭川一把抓住蘇鈞的手腕,提起來把人往身后的床上一扔,突然的發作,動作只在頃刻之間。 力道不小,就算是撞在床上,蘇鈞也撞的有些頭暈,他撐著手從床上坐起來,皺了皺眉。 他和陸庭川從來沒有過肢體上的沖突,所以不知道陸庭川的實力,不過從平日里陸庭川在床上的體力也能知道此人并非善類。 蘇鈞想了很多有可能的后果,但是沒想過陸庭川會突然間的發難,陸庭川在他的印象里,無論是什么時候都是冰冷的。而且就算自己再瘦,也是一個成年男人,陸庭川竟然非常輕松的把他扔了出去。 蘇鈞實在佩服自己,因為他現在還在想,是不是該慶幸陸庭川從來不家暴。 在他心思百轉的時候,頭頂的光線突然暗了下來。 陸庭川欺身覆了上了,把他整個人的壓住, 陸庭川從床頭取了一個避孕套,他剛把撕開,蘇鈞就一手把他手中的避孕套打在地上,不掩飾眼中的厭惡,“讓開?!?/br> 難道分開之前,還想廢物利用上一回? 陸庭川頓了一秒,繼續動作。 蘇鈞開始掙扎,一個成年男人的奮力反抗不容小覷,但不管怎么樣,蘇鈞都被陸庭川死死的壓制住,狀況完全一邊倒。 陸庭川看著身下的人,眼神如淵,一字一頓的問,“你想怎么樣?” 蘇鈞有些氣息不穩,“我想你讓開?!彼杏X到了有一個硬邦邦的東西頂著自己的大腿,蘇鈞太熟悉那是什么玩意。 剛剛一番的貼身搏斗,已經是精疲力竭,蘇鈞真有些急了,“這樣真沒意思,好聚好散,是不是我先提出來不讓你上了,你就覺得面子過不去了?!?/br> 憤怒到極點,說出的話口不擇言。 陸庭川眼神一暗,把蘇鈞翻了一個身。 褲子拉倒膝蓋處,草草的擴張了幾下,直接擠了進去,一直插到最里面。陸庭川沒有等蘇鈞適應就快速的抽動了起來。 蘇鈞痛的倒吸一口氣,牙齒咬著唇沒有叫出來。他懷疑后面應該被撕裂了,他沒想到陸庭川在兩個人分開的時候玩了一回強迫的戲碼,這算不算物品最大化的利用。 真好笑,原來自己從始至終就是一個玩物,是他沒有擺正自己的位置。 眼角的淚滴落在枕頭上馬上被吸收,消失不見。 蘇鈞只覺得有一根鐵棍在身體里捅,肺里面的氧氣被一點點的逼了出來,他把臉埋在枕頭里,咬著牙不發出任何聲音,意識慢慢的抽離,連著動一動手指都沒力氣,這是一場單方面的折磨。 他知道陸庭川在等他示弱,或者是求饒,但是這次他不想再低頭,他不會發出任何的回應,反正自己總不能在床上被人給cao|死吧。 心像是被人插|進了一把刀,然后在里面左右的攪動。瞧,這就是你愛。四年的人,有意思嗎?真越痛越好,記住這次教訓,可千萬別留戀,也別回頭。 在最后一記重重的撞|擊后,接著一股暖流身寸入了體內,蘇鈞被燙的痙攣了一下,陸庭川并未馬上拔|出來,依舊伏在蘇鈞的身上。他身寸精時間極長,一股接著一股,埋在蘇鈞體內的東西又大了一圈。休息不到片刻,他把蘇鈞的一只腿舉起來,悍然的侵|犯。 蘇鈞的心臟像是被人狠狠的拽著,漸漸的陷入了昏迷。 第二天蘇鈞睜眼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也不知道昨天陸庭川折騰到幾點,他看了看,自己身上全是斑駁的痕跡,沒一塊好皮,昭示著昨天的戰況多慘烈,身體像是被汽車碾壓過一般,全身都痛。 他剛一起身,身后的某個隱秘的地方就有液體流出了。蘇鈞想起來了,陸庭川昨天晚上沒帶套,全部弄在他里面了。 這是最后的懲罰?想想也是,自己主動提出分開,陸庭川這么高傲的人怎么肯,也難怪自己被折騰的這么慘。 蘇鈞倒是淡定,臉上沒什么表情,哀莫大于心死。他光著腳走到浴室,先洗了一個澡,忍著痛把后面的東西都弄出來,把自己收拾干凈。 走出浴室,他把浴巾扔在了地上,腳在上面踩了踩,擦干水。蘇鈞打量了打量,這個房間里面他一件東西都不想帶走。 下了樓梯,蘇鈞走到了門口他又倒回去幾步。 他身后,小川正伸出脖子張望他,不,更準確的是張望食物。 蘇鈞知道烏龜是很難認主的動物,不過小川對他,倒是格外的親切。想了想,自己喂了快兩年了,小川也應該知道看到了自己,它就有東西吃,所以才會表現的親切。 烏龜養了一年多至少也能混上臉熟,而他,又何必去執著一個五年都捂不熱的人。 蘇鈞蹲了下了,抱起小川放進了籠子,顛了顛,挺沉的。蘇鈞知道就算是烏龜再好養,估計擱在這兒也養不活了。好歹也是一條命,他也喂了一年。 蘇鈞抱著籠子走出庭院,最后再看了一眼身后的房子,也許是風把沙子吹進了眼睛,眼睛有些不舒服,不然怎么這么想流淚。 他揉了揉眼睛,長長的抒了一口氣。 世界這么大。風景很美,從今天開始,會是一個全新的起點。 再見了,陸庭川,祝我們,再也不見。 ☆、第三章 教室里的小朋友陸陸續續的都被接走,到了后來,班上只剩下達達一個人,四周也不覆白天的熱鬧,徹底安靜了下來。 達達坐在窗戶邊上,眼睛一眨不眨的一直看著大門口。 “達達,爸爸怎么還沒有來接你?”肖清嵐推門進來,看了看坐在窗邊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