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何必發這么大脾氣,我挺夠意思的了??陆ㄖ斜緛硪f拍□□照的,我沒讓,給攔下了。你這個人我還是多少知道一點的,過猶不及。要真拍了嚴幼微的□□照,搞不好你就大發雷霆把事情扯出來了。半遮半蓋效果更好,更讓人有聯想力。我這也是為了柯建中的人生安全著想,要真□□地拍,你一生氣說不定就找人把他做了。那我豈不得不嘗失,柯建中可是枚好用的棋子,他存在一天你和嚴幼微就沒法兒好好過日子。真可惜他年紀輕輕居然死了,要不然你們現在怎么可能還攪和得到一起。嚴幼微早就給別人生孩子去了?!?/br> 曾子牧頭疼得快炸開了。他很想坐起來沖韓寧吼:“你他媽給我閉嘴?!?/br> 但他沒有力氣,意識在漸漸剝離他的身體,他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了耳朵上。因為他也好奇,想聽韓寧還能說出什么更出乎意料的事情來。想不到自己身邊一直有這么一個可怕的人,她設計了無數的事情,把他和嚴幼微耍得團團轉。她利用每一個可以利用的人,利用每一次微乎其微的機會。而她居然成功了。她說得沒錯,如果不是柯建中死得早,他或許已經失去嚴幼微了。 想到這里,曾子牧不由暗暗握緊了雙拳。 韓寧也不管曾子牧聽沒聽到,繼續在那里幻想從前的事情:“當初就不該讓你們結婚的,你們不結婚就沒那么多事兒了。都怪我失策,莫利威酒店那步棋我真是走錯了。還是怪我當年太年輕,看不懂你們之間的感情。我還以為在你們酒里下藥,害你們發生關系,又讓記者拍下那樣的照片,嚴幼微這輩子就算毀了,想進曾家是絕對不可能了。沒想到……真是沒想到。她居然因為那幾張照片嫁給了你。這事兒搞得我郁悶了好長一段時間,真是不劃算,我想睡的男人讓別的女人白白睡了幾年,虧大了?!?/br> 韓寧說到這里還自嘲地笑了笑。然后她彎下腰來,湊到曾子牧耳邊想要吻他。但這一彎腰肚子上的傷就疼得跟什么似的,她忍不住“哎呦”了一聲,整個人不自覺地向后退了一步。 這疼痛大大地提醒了她,曾子牧到底是個什么樣的男人。一個對她無情無義毫無憐惜的男人,她根本不應該再給他任何機會。 想到這里,韓寧放棄了吻他的念頭,快步走到門口。臨出門前她又看了曾子牧一眼,得意道:“既然你不答應我的條件,那你就在這里慢慢熬吧。相信總有一天你會被他大卸八塊然后橫尸街頭的。我等著看你最后的下場?!?/br> 作者有話要說:對不住啊,我以為昨天那一章大家都能猜到另一個壞人是誰了,沒想到……是我的錯,我寫得太隱諱了。我只是覺得之前已經有妹子在留言里猜出來了,而且在這種關鍵時刻我把夏小喬放出來了,大家應該就明白了的。都是我的錯! 第73章 突破 嚴幼微和夏小喬在醫院對面的咖啡館里坐了很久。 夏小喬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發泄口,心里這些年藏著的委屈一時受不住,全都竹筒倒豆子似的吐了出來。 從她怎么跟聶坤認識,后來又是誰追的誰,談戀家的時候他看上去挺正常的,剛結婚的時候也沒什么異常??陕乃那榫w越來越壞。家里的雜志社自打他接手后經營狀況每況愈下,表面看著風光無限實際入不敷出,搞得夏小喬私底下老想去找份工作來做??擅看嗡惶嵴夜ぷ鞯氖虑?,聶坤都會勃然大怒,指責她嫌棄他這個老工掙不了錢養不活老婆。所以她只能次次作罷。 夏小喬說著臉上還露出一絲不屑:“聽上去是個什么總來著,實際上那雜志社都快倒閉了。他開的那輛奔馳也是從公司的貸款里拿錢買的。都是裝點門面的。要是連車都讓人看不起,銀行一早就來催債了。墻倒眾人推,他還以為他有多大的能耐,現在也不過就是個強弩之末,玩完是轉眼的事情。離婚就離婚,有什么了不起的,離了他我興許過得更好。跟著他要錢沒錢還整天挨他的揍,一有不順心的事情就拿我出氣,當我是人rou沙袋嗎?公公婆婆都快被他氣死了,公公幾次罵他不長進沒本事,他還不服氣,有一次犟嘴讓他爸打了一巴掌。這種事情外人不知道,我還有什么不清楚的?!?/br> 所以說夫妻鬧到離婚的時候多半是沒有好話的。嚴幼微想起從前她跟曾子牧鬧離婚時的時候,總算雙方都很給對方面子,分開之后也沒傳出說彼此的壞話。從這一點上講嚴幼微覺得曾子牧挺仗義。因為如果他想要抹黑自己的話實在太容易了,他隨便說句什么出來都能讓人拿去放大無數倍,回頭再傳到她耳朵里的時候,估計早就變味兒到品不出原來的味兒來了。 她就勸夏小喬:“算了,都決定要離婚了,還說他那些事情做什么。想想都覺得心情不好,倒不如忘了吧,回頭重新開始生活,至少你不用再挨打了?!?/br> “我真是越想越不值得。不說出來我心里憋得慌。那時候他還老在我面前吹牛,每年要賺多少個億來供我揮霍。我呸,他現在一年得欠出去幾十上百萬的,哪里還有錢進來。家里那點光鮮全靠貸款支撐。一旦哪天銀行想起來催債了,把我們家里所有的資產拿出來變賣,也抵不了那些債務呢。他這個人非但沒本事,心眼還特別小。上次你們報社給曾子牧做的那個采訪一出來,當天他就買回來看了。結果看了又自己生悶氣,拿筆把報紙劃得一道道的。劃完覺得不解氣又給撕了。我無意中去垃圾桶扔東西,發現他把曾子牧照片上的臉弄得跟鬼一樣。當時我就覺得這人氣量太小是個變態。后來好幾次他喝高了就跟我嚷嚷,說什么曾子牧就是命好,投胎投得好,如果他是致美的董事長,今天一樣風光無限。我心想你拉倒吧,你們家雜志社當年傳到你手上的時候,至少也是值個八位數的。搞到現在負債都不止八位數了,你也好意思吹牛。要是致美到你手里,估計敗得更快虧得更多吧?!?/br> “這世上心胸狹隘的人都這樣。估計嫉妒曾子牧家世好的人加起來的人數大概比梵蒂岡的總人口都要多吧。聽聽就過去了,沒必要當真。反正他也成不了致美的總裁?!?/br> “我也這么跟他說。有一回他又喝多了,回來找我大吵大鬧,說自己懷才不遇時運不濟,自從討了我就一路倒霉。說著說著又扯到曾子牧身上去了。我那天也是氣上心頭,想著我公婆都在家呢,估計他也不敢對我動手,就沖他吼回去。我說人家曾子牧娶的老婆也幫不了他的事業,人家還離婚了呢,致美還不是蒸蒸日上。自己沒本事還眼紅別人。結果他居然說胡話,說什么本來致美應該是他的,他才是曾家的兒子,曾子牧是個冒牌貨。我看他這人簡直瘋魔了,看中曾家的財產連給人當兒子都愿意了。不知道公婆聽了這話會怎么想,養塊叉燒也比養他這樣的狗崽子強啊?!?/br> 嚴幼微本來坐那里只是為了聽夏小喬發泄,好讓她心里舒服一點。沒想到聽著聽著竟聽出不一樣的東西來了。如果她之前沒聽孫晉揚提起曾致權的私生子什么的倒也罷了??蓪O晉揚才和她聊過,他說的那些話還在腦子里深深地印刻著?,F在夏小喬又提起聶坤從前的醉話,倒令嚴幼微不得不關心起來。 都說酒后吐真言。越是不為世俗容忍的事情,越是容易在酒后被吐露出來。那個聶坤為什么總針對曾子牧,就因為對方有錢嗎?可這世上有錢的人又豈止曾子牧一個。他是做傳媒的,傳媒領域的大鱷比比皆是,他不跟人家比不去吐槽那些人,怎么偏偏咬上了一個做航運的。聽起來似乎風馬牛不相及啊。 嚴幼微的腦子里閃過一個大膽卻模糊的念頭。她還不敢確定,只覺得有些荒唐卻又不想放過。她又繼續追問夏小喬:“你老公平時是不是總拿有錢人開涮,估計除了曾子牧其他富豪榜上的人物也都被他罵過吧?!?/br> “那倒不常見。我覺得他有點奇怪,好像特別針對曾子牧。平時我們在電視上看財經新聞,報道一些大富豪或是他們的企業時,我看他表現挺正常的。有一回電視里報道某家國產汽車的經營情況,他還夸獎人家創始人有眼光有能力,一副相當折服的樣子。偏偏就是遇上曾子牧或是致美,他就喜歡來勁兒,不想著法兒地挖苦幾句簡直渾身難受。他知道我跟曾子牧一個大學畢業的,時常就跟我打聽他的事兒。我跟他說曾子牧追求一個女生追了幾年沒成,他就特別高興。后來我又跟他說你們離婚的事情,他那天興奮地居然拉我去唱k。你說他是不是有???” 嚴幼微心想,這個聶坤或許真的有病,他得的是心病。他跟曾子牧或是曾家肯定有著某種聯系,所以才會刺激得他整天神神叨叨表現異常。他接手家族企業一直干不出成績,可能也和他的心態有關。一個人有競爭心是好的,但當野心與能力不相匹敵時,做出來的事情往往就會一塌糊涂。 更何況從夏小喬的話里聽得出來,聶坤是個既小氣又無能的男人。他恨曾子牧,卻偏偏不愿意努力向上趕上對方,只是整天活在幻想里面,把一切失敗的根源歸結到出身上。 想想聶坤那張臉,再想想曾子牧,這兩人之間是不是真有什么不為人知的關聯呢? 嚴幼微突然覺得,或許夏小喬可以成為找到曾子牧的突破口。 她正在那里琢磨這事兒的可行性,坐她對面的夏小喬猛的臉色一變,手里的杯子一歪,半杯牛奶就全倒了出來。 “你怎么了?”嚴幼微看她好像往窗外看的樣子,也跟著探出頭去。醫院門前車來車往,沒看出來有什么異樣。 夏小喬卻緊張地嘴唇都在發抖了:“聶、聶坤找我來了,他來找我了。幼微,我該怎么辦。我不能被他找到,他已經好幾天沒回家了,這幾天他肯定是喝酒去了。我要是落他手里肯定少不了一頓打。你幫幫我,幫幫我好不好,幼微,我求求你?!?/br> 嚴幼微意識到,夏小喬在經過長期的家暴之后,已經對聶坤這個男人產生了習慣性恐懼。當他不在的時候,夏小喬可以像個正常人一樣和人談話,甚至說他的壞話??梢坏┧霈F在她的視野里,那些遭受的虐待就會刺激她的神經,令她變得和常人不一樣,異常膽小疑神疑鬼,甚至有自殘的傾向。 她突然覺得夏小喬挺可憐的。 “你哪里看出他來找你了?” “剛剛,剛剛有輛車進醫院了,就是他的車,一模一樣。他一定知道我在醫院看病,來捉我了?!?/br> “你看清車牌號了嗎?” “沒有,肯定不會錯的,他的車我不會認錯的?!毕男桃贿呎f一邊找地方藏身,最后竟鉆到桌子底下去了。 咖啡館里的其他人都疑惑地朝這里看,搞得嚴幼微很尷尬。她就蹲下來去拉夏小喬:“你看錯了,那肯定不是他的車。你不是也說了,他消失了幾天肯定喝酒去了。一個喝醉的人怎么可能開車,就算開也得出事故。你剛剛看的不過一輛同款型的車子罷了,那不是他?!?/br> “真的嗎?”夏小喬望著嚴幼微的眼神滿是無助和驚恐,“也、也許他沒有去喝酒,他只是不想回家?,F在他回來了,發現我不在家,就出來找我了?!?/br> “他知道你來醫院嗎?家里其他人知道嗎?” “沒有,他們都不知道。我沒說,一個人悄悄出來了。我還特意找了家離家遠的醫院,就是怕被他發現。他要知道我來醫院看傷,肯定又會大發雷霆?!?/br> “那就對了,聶坤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知道你在醫院。而且還是離家這么遠的醫院。這只是個巧合,你別緊張?!?/br> 夏小喬聽了她的話覺得有道理,這才慢慢地從桌子底下鉆了出來。但她還是心有余悸,拉著嚴幼微的衣袖不放:“幼微,你能不能幫我找個地方暫住???我,我不想回家了,我真的很怕見到他。而且我打算和他離婚,如果這事兒跟他說了,他肯定又要打我了。離婚的事情他可以說,我卻不能說,可我也不能一直這么拖著啊。我想先離開聶家,安頓下來后就去法院,然后再找個工作重新開始生活?!?/br> 嚴幼微心想你就算真的去起訴,難道聶坤就不敢打你了?不過想歸想這話她還是沒說,她也實在看不慣聶坤這種孬種樣,自己沒本事拿老婆撒氣什么的。于是她點頭道:“好吧,我先帶你去見一個人?!?/br> 嚴幼微帶夏小喬去見了孫晉揚。 現在她身邊能相信并且有能力幫夏小喬的人也只有孫晉揚了。當然她幫夏小喬也不全是同情心泛濫,主要是她覺得夏小喬是能幫她找到曾子牧的關鍵。如果她的猜測成立的話,順著夏小喬手里的線索搞不好可以找到聶坤。 當然這一切都還只是在推測階段。也許聶坤跟這件事情根本沒有關系,也許他只是純粹看曾子牧不順眼,就是想要罵他幾句罷了。 嚴幼微當著夏小喬的面沒跟孫晉揚說太多關于她的事情,只說她的朋友遇到點麻煩,想要找個安全點的地方住。孫晉揚一眼就認出夏小喬來,知道她曾經陷害過嚴幼微,當時他臉色就微微一變。 但孫晉揚經過這么多年的磨煉早已不是毛頭小子。在短暫的震驚過后他很快反應過來,熱心地幫夏小喬安排住處,又派了幾個手下過去,美其名曰“保護”她。 夏小喬并沒意識到聶坤跟曾子牧的失蹤有什么關系。她甚至都不知道曾子牧不見了,所以孫晉揚的安排在她看來就是一番好意而非監視??粗菐讉€長得高高大大又一臉正氣的保鏢樣的男人,夏小喬惶恐不安多年的心終于有了片刻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