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是啊,我這人確實沒什么志向。要不我怎么連你這條大魚都會放過呢?我的要求這么簡單,既不需要你獻身也花不了你一分錢,給張采訪證這么困難嗎?這對你來說也是雙贏的事情?!?/br> 曾子牧坐在那里想了片刻:“請我吃飯吧?!?/br> “之前似乎是某人自己說沒時間的吧?!?/br> “現在我有時間了。這個星期六上午十點,你到中心廣場等我?!闭f到這里他又補了一句,“帶上陽陽?!?/br> “為什么?” “陽陽雖然小,但已經會說話了。我想聽他親口對我說聲謝謝?!?/br> “好?!眹烙孜⒂X得自己真是沒節cao,為了工作連親兒子都出賣了。她想了想又問,“還有別的要求嗎?” 曾子牧沖她伸出手,修長如玉般的手指在嚴幼微的眼前晃了晃:“把孫晉揚的圍巾給我?!?/br> 作者有話要說: 曾董真小氣,別的男人的圍巾只給圍一會兒,都不讓帶回家。 9、渴望 ... 嚴幼微從來不知道,曾子牧竟是個混蛋。 當他們站在游樂園最熱鬧的中心地帶,曾子牧指著四周往各個方向高速旋轉的各種游樂項目,嘴里發出命令時,嚴幼微覺得他一定是瘋了。 因為曾子牧是這么說的:“這里每一樣你都坐一遍,你們報社的采訪我就接?!?/br> 那一刻嚴幼微很想拿過陽陽手里的冰淇淋,直接糊曾子牧一臉。這家伙不是不知道她的個性,她是個有嚴重恐高癥的人,當初因為這樣在大學里還托了曾家的關系給換到了一樓的宿舍,為的就是怕她上陽臺晾衣服的時候恐高癥發作。 現在這個男人居然要她坐那么驚險刺激的東西,而且還不是一項是十幾項,這跟直接殺了她有什么分別? 嚴幼微拉起陽陽的手直接就要走人。曾子牧也不追她,雙手插褲子口袋里鎮定地望著她走遠的背影。大概三十秒后嚴幼微又折返回來了,帶著一臉求饒的表情道:“能不能換個要求?” 她必須得承認,請到曾子牧做專訪對一個記者來說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多金、帥氣、位高權重,一個成功男人該有的東西他都有了。更何況他又是那么地難請,除了她之外目前為止所有的媒體人都是一樣的下場,永遠只能止步于他的秘書。 擺在嚴幼微面前的是空前絕后的機會,對方已經松口甚至開出條件,她要不接就這么回去的話,晚上睡覺非得嘔死不可。 說到底,她覺得自己還是有那么一點職業cao守的。 曾子牧沒有馬上回答她,而是蹲下身來摸陽陽的頭:“陽陽,跟叔叔道聲謝?!?/br> “謝謝叔叔?!?/br> “真聽話,知道為什么要謝叔叔嗎?” “不知道?!?/br> 曾子牧微微扯了扯嘴角。陽陽卻一點兒也不怕他,反倒咯咯笑了起來。笑了一會兒陽陽突然伸手,把冰淇淋遞到曾子牧面前。嚴幼微大吃一驚,趕緊抬手去阻止。那可是曾子牧啊,怎么能吃小孩子的口水? 可曾子牧并不在意,居然大方地張嘴,在陽陽沒吃過的地方咬了一口。然后他站起身,不自覺地舔了舔嘴唇,把唇角的冰淇淋舔進了嘴里。隨后他說道:“那你想怎么樣?” 有那么一瞬間嚴幼微簡直看呆了。這個男人從前就很好看,隨著年齡的增長美貌非但沒有減少反而愈加濃烈了。那是一種男人才有的漂亮,不帶任何女性色彩,卻極具攻擊性,簡直能把女人的眼睛都刺瞎掉。 嚴幼微立馬想起之前跟任婷婷的一場對話。當時她很疑惑,不明白為什么這次的專訪要由她們報社來完成。集團下屬有一系列的電視臺,這種能大大增加收視率的事情難道不應該由他們來做嗎? 任婷婷卻一口否決:“不行不行。你跟他一張床上睡這么久你還不了解他?你什么時候見他上過電視。我跟你說,報紙采訪是他的底線,而且只有文字不配照片。你要跟他說電視臺采訪,別說你只是他前妻,就算你是他現妻他也不會答應?!?/br> 所以說曾子牧,就是一個如此龜毛的男人。 一個長得好看卻很龜毛的男人。嚴幼微只覺得頭腦一熱,一股熱血沖上腦門,當即便開口道:“我想要一張你的照片?!?/br> “什么意思?”他的照片嚴幼微手里起碼有一達。 “我要一張可以放在這次采訪中的照片??梢晕揖蜕?,不行我就走?!?/br> 曾子牧凝神思考片刻,竟爽快地答應了:“行,所以你先玩哪一個?” 哪一個對嚴幼微來說都是一樣的。所以她閉著眼睛指了一個,又閉著眼睛坐了上去。等到那玩意兒剛一啟動,她心里就只剩無邊的“后悔”兩字迅速地蔓延開來。 等到一輪轉下來后,嚴幼微扶著曾子牧的肩膀沖草叢里大吐特吐時,她突然覺得什么記者的職業cao守,根本就是狗屁玩意兒。 她的耳邊滿是剛才在天上飛時身邊人的尖叫聲,兩腳像是還踩在云上沒個著力點。胃里翻江倒海得難受,不說早飯,就是昨天的晚飯也都一并吐了出來。 她絕望地擺手道:“算了算了,你的專訪我不要了?!?/br> 曾子牧剛想吐槽她兩句,一見她煞白的臉色又改了口:“要不改坐兒童區的?”那里有專門為小朋友設置的各種游樂項目,像是小型過山車什么的,刺激程度比成人低了好幾倍。 但嚴細微依舊拒絕。雖然工作對她來說很重要,但也沒有比命更重要。 曾子牧不由搖頭:“你長了一副雞膽子嗎?” 嚴幼微白他一眼:“你行你上?” 曾子牧還真行。他立馬甩開嚴幼微,抱起陽陽就往兒童區走。那里擠滿了小朋友和陪同來的家長,曾子牧把陽陽的冰淇淋往嚴幼微手里一塞,帶著孩子就上了小型海盜船。 陽陽心情大好,完全沒有繼承他媽恐高的性子,玩的時候全程笑到尾,絲毫不露懼色。從一處下來后就嚷著要去另一處,扯著曾子牧的衣袖不放,不過幾個高空回合下來,他就跟“曾叔叔”打成了一片。 嚴幼微手里捏著個快要融化完的冰淇淋,有點不知做何感想。眼前的畫面曾經是她最渴望的一幕。一家三口夫妻和睦其樂融融,來游樂場這種地方玩的時候邊吃冰淇淋邊啃爆米花。當爸的為了顯示自己的高大威猛總喜歡把孩子頂在肩膀上。而小朋友摟著爸爸的脖子向下俯視mama的時候總會笑得特別燦爛。 這簡直就是一幅美好家庭的畫卷。她曾經以為這畫面只會存在于想像中,特別是在柯建中死了之后,她覺得一輩子都不可能再有男人來扮演這個角色了。畢竟這世上愿意給別人養孩子的男人不多,能善待繼子的男人就更少了。 而現在曾子牧就在扮演著一個父親的角色,陪著陽陽玩他想玩的一切東西。他們兩個明明才見第二面,卻像是老友一樣熟悉得不得了。陽陽在他面前沒有平時常見的怕生,從頭到尾都表現得很自然。而曾子牧也收起了平日里的嚴肅認真,像是回到了大學時光。 嚴幼微想起念大二的時候,有一次班里組織來游樂場玩,大她一級的曾子牧不知道怎么回事兒也混了進來。那一天大家都玩得挺瘋,曾子牧跟她的朋友也少見得打成了一片。除了她以外其他人都嘗試著坐了各種高空設施,一邊尖叫一邊流淚可還是玩得不亦樂乎。嚴幼微當時就想,她這輩子都不可能玩這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