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不全是?!崩柘ρ凵袼兰?,像是一種志在必得的姿態。唯有眼角,還微微彎著:“因為,我要毀了江家。他們帶給我的,我都會一一奉還。我還要,讓江聿琛和江霖——身敗名裂?!?/br> ** 維辰集團: “江總,黎夕小姐,下午去見了一個周刊雜志的記者?!背7逭驹诮茶∶媲?,平靜地敘述著。 “周刊記者?”埋首在合同里的江聿琛,緩緩地抬起頭來。 “是的,是新都周刊?!?/br> “嗯,知道了?!?/br> “需要找人查查黎夕小姐跟他說了什么嗎?”常峰問道。 鋼筆的筆蓋被拿起,啪地一聲,與鋼筆重合成一體:“不用。有些事情,即使你不用去查,到時候了,也會自動找上門的?!?/br> 江聿琛的話,聽起來高深莫測。常峰沒有再說話,只是輕描淡寫地離開了。 玻璃質地的窗外,是足以俯瞰z市的美景。而密閉的空間里,卻是形影孤綽的死寂。江聿琛輕輕倚靠在座椅上,右手玩弄著那一粒黑色的袖扣。 一左一右,依舊鏤刻著她的名字。lx,黎夕的縮寫。 他突然淡然地笑了笑,原來那天她問他,確實是因為她父親的事。而現在,她似乎正策劃著什么呢。不過,他并不會放在心上。 因為,她好像忘了一個定理,魚兒是永遠游不出水里的。 ** 夜晚,依舊是屬于寂靜的清檀園。 “江聿琛,你弄疼我了,快放開?!崩柘Ρ唤茶》瓷韷涸诖采?,動彈不能。他的右手攥在她的胳膊上,緊到,幾乎要將她的胳膊拗斷。 他顯然沒那個心思理會她的話,直接掀開了她的上衣,霸道而強硬探入柔軟的地域。 黎夕突然覺得,竟然有一種想要作嘔的感覺。白天,她還在跟別人一一列舉他的罪狀。晚上,卻要被他壓制著一遍遍地掠奪。難道,她就注定了,要著跟仇人的兒子,這樣窩囊一般地活著嗎? 她,不甘心。 “江聿琛,給我滾開?!彼穆曇粲行┬沟桌?,一下子爆發的怒意,甚至讓她都有些尷尬。 他忽然停下了所有的動作,直起身子看著她。墨黑色的眼眸里,帶著些火一樣的情緒,依舊沒有被撲滅:“黎夕,最近的你,似乎很不尋常呢?!?/br> 黎夕一時無所遁形,她倏然覺得,自己這樣的做法,可能會暴露自己。而一旦暴露,怕是所有事情都會功虧一簣。因為,目前的江家,仍是足矣一手遮天的。 “沒有,只是不想罷了?!?/br> 黎夕妄圖推開他的胸膛,但好像,卻沒有什么作用。他依舊在她身上摸索著,忽然間,就橫沖直撞地進到了她的身子里去。 生理的因素,讓她忍不住嚶/嚀了一聲。她固執地認為,她是不愛他的。雖然,身體依舊契合著。但基于心理,她一直是恨他的。她默默地攥緊了手指,是這樣,一定是。 而她并不知道,她只是習慣了自我催眠,習慣了假裝堅強。 至高點即將來臨,而身上的男人,卻沒有一點消停的意思,依舊在她身上,毫無章法地撞擊著。柔弱的情緒,在一瞬間泛濫,她忍不住攀上他的手,說: “江聿琛,我疼??禳c好不好……”尾音微揚,她覺得自己,已經快要被他折磨到不成人形了。 他笑了笑,像是十分滿意地樣子。他垂下頭,吻了吻她的眉心:“好。只要你一直乖乖呆在我身邊,什么都好?!彼脑捳Z,帶了一點喘息,問她:“在我身邊一輩子,愿意嗎?” 黎夕急于脫離這場煎熬,不經思考就回答道:“愿意?!?/br> 身上的男人,開始加速。然后,悉數傾瀉在她的身體里。 等她再回想到這一場對話的時候,她忽然覺得,好像哪里出錯了。只是,一時間,又不知道是錯在哪里。 直到幾天后,她才知道。原來這是一場陷阱,正等著她跳。 chapter 45 翌日,常峰接到了一通電話。意識到失態的緊急,他趕忙小跑進辦公室,報告給江聿琛。 磨砂玻璃的旋轉門被推開,輪廓分明的臉上,有些火急火燎。他甚至連呼吸中,都帶著些細微的喘息,他不知是出于焦急,亦或是出于震驚。 “江總……” “什么事?” 江聿琛沒有抬頭,只是掠了一眼。之后,繼續耐心地翻閱著合同,在右下方最下角,簽上象征首肯的姓名。 “剛剛新都周刊的一名程姓記者,打來電話。說……”常峰有些不敢說出口,畢竟,這不是一件小事。如果說出來,不僅僅可能會殃及維辰,更可能會給江聿琛也帶來牢獄之災。 “你什么時候,學的這么喜歡吞吞吐吐了?!?/br> 常峰定了定神:“那個記者打來電話說,他手上有個關于江總的丑聞。如果爆出來,可能會對江總不利。他說……如果江總愿意花一百萬,買這條新聞的話。他……愿意息事寧人?!?/br> 江聿琛像是早已經料到一樣,薄唇微微勾起,抿出了一層殘忍的笑意:“他難道就沒有說,是什么丑聞嗎?” “他說,是關于江總您……強/jian了自己的meimei……” “哦,是嗎?”江聿琛意味深長地抬起臉,說:“那常峰,你覺得,你會信嗎?” 常峰不敢回答,但又迫于壓力不得不回應:“不會信,但是……這樣的假新聞爆出來,總會對集團造成一些影響?!背7逯荒軓睦娴慕嵌确治鲞@件事,因為怕觸到江聿琛的逆鱗,所以,他把這件事概括為一件假新聞。 “假新聞?”深邃的側臉,似乎烙上了明暗不一的痕跡。江聿琛挑眉:“如果我說,這是真的呢?” 常峰一時慌了手腳,似乎在他的公關歷史上,也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他怔了怔,再次開口:“那我個人認為,出于集團利益考慮,還是給那個程姓記者一百萬的好。畢竟,這一百萬與集團想必,只是小數目罷了。而且,萬一禍及江市,怕也不好?!?/br> 聽聞常峰這樣細致的分析,江聿琛忽然幽幽地笑了起來:“不用了,就隨他去好了。反正,船到橋頭,必定有解決的辦法?!?/br> “可是……”常峰的眉頭皺的很深:“那天跟黎夕小姐見面的,就是新都周刊的記者。江總,你不覺得未免也太巧合了嗎?” “巧合又怎樣?故意又怎樣?”江聿琛的眼里,迸射出常峰難以懂得的光芒:“只要她想要做到的東西,我永遠都不會阻攔?!?/br> 江聿琛的話,無疑就是許可。常峰只得灰頭土臉地走開,他只能在心里暗自哀嘆:遇上江黎夕的江聿琛,就是個瘋子啊。 常峰離開后,偌大的辦公室里,又剩下了江聿琛一人。他一人獨自走到窗外,63樓的高空,地面上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只螻蟻一樣細微。他也不知是在看什么,只是目光一直遙遙地落在某一處,無聲無息。 很久之后,他才拿起手機,撥通了一串號碼。 “喂,是葉景琰嗎?”落地窗外,灰蒙蒙的光線,幾乎將他的輪廓都籠罩上一層陰影。 “江聿琛,有何事指教呢?”葉景琰的聲音里,帶著些戲謔。 “我想請你幫個忙?!?/br> “什么?!?/br> 江聿琛的英眉徐徐舒展,唇角上揚:“上次讓你幫我做的事情,要提前一些了?!?/br> 葉景琰忽然大笑起來:“你家小黎夕,你終于逼你忍不住出手了。不錯,不錯……”待他緩下來,才慢慢悠悠地問道:“大概什么時候要?” “明天?!苯茶〉穆曇?,聽起來尤為篤定。 “這么快?時間太趕,太難弄了。不過……”葉景琰故意拉長了音調:“不過看在我們那么多年朋友的份上,只此一次,下不為例?!?/br> “嗯?!苯茶±淅淝迩宓鼗亓艘痪?,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開口問他:“最近怎么樣?” “還能怎么樣呢,就那樣過唄?!?/br> “還想著她?” 葉景琰所有調笑的表情,都在一瞬間化為無形,剩下的,只有沉重:“她死都死了,我懷念她,又有什么用。我只是有時候,會記恨自己,沒來得及告訴她我的心思,她就死了?!?/br> “別想了……” 葉景琰又一次笑了,只是這次,是在諷刺地自嘲:“我并不想她,只是懊惱自己罷了。所以……我希望,你跟黎夕能夠幸福。畢竟,她或許是盧卿最在乎的人了?!彼脑捳Z滯了滯,有些阻塞:“所以,江聿琛,你一定要代替盧卿好好照顧她?!?/br> “好?!苯茶『翢o猶豫,男人之間的承諾,永遠不需要什么理由。 何況,他的那個人,是他要用一生去守護的。 ** 江聿琛強/jian養妹的消息,傳遍z市的時候,黎夕正靠在流理臺前,仔細地一字一句翻看著新都周刊。每個字眼都盡力地描述地聲淚俱下,很好,這是她想要的。 一日之間,維辰的股價下跌八個百分點,幾乎所有的矛頭都直指江聿琛。與此同時,江霖也遭遇信譽危急。 當黎夕看見這樁新聞的時候,是帶著笑的。能看到江家被千夫所指,走向分崩離析,這就是她想要的。只是,偶爾回想起江聿琛跟她的點點滴滴,那種心一顫一顫的疼,她還是有些難以控制。 她從流理臺上,拿起一杯牛奶,抿了一口。牛奶滑入口中,剛到喉嚨口,香甜的感覺,竟然黎夕隱隱覺得反胃?!皣I”地一聲,全都吐進了水槽里。 喉頭有些干澀,她取了一口溫水,漱了漱口。她想,大約是最近心里壓力太大了,才會造成現在這個樣子的。改天,等事情平息了,一定要去好好看看醫生。 思考間,空曠的廚房里,驟然響起一陣急促的鈴聲,不禁讓黎夕嚇了一跳。 “喂?” “喂,你好,是黎夕小姐嗎?” “你是?”黎夕皺了皺眉,不知道對方的來意。 “你好,我是江總的助理,常峰,我們上一次見過面的?!?/br> “嗯,記得。請問有什么事嗎?”黎夕早就知道常峰的來意,不過是,不想戳穿罷了。 常峰語氣懇摯:“黎夕小姐下午可以來一趟維辰嗎?我們下午有一個發布會,需要黎夕小姐澄清一些事情?!?/br> “好?!?/br> 黎夕預料到江聿琛會找她,只是,不知道居然是依托了外人?;蛟S,他是真的對她失望了吧。畢竟,同床共枕的一個人,突然費盡心機去害他。饒是誰,都難以反應過來。 但是,父親的仇,她不可能不報。即使傷害所有人,她也不惜代價。 她會去那個發布會,她會當著所有人的面,把所有的真相都抖露出來。然后,把江家狠狠地踩在腳底下,永遠,都不讓他們翻身。 ** 距離發布會還有半個小時,后臺里,化妝師一刻不停地忙碌著。她給黎夕畫了一個精巧地妝容,還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了一身曳尾的紫色禮服,幫助黎夕穿上。 黎夕不懂這樣的用意,畢竟,這是一個澄清丑聞的發布會,而不是一場宴會不是嗎?黎夕沒有拒絕,任憑化妝師擺弄著。 待化妝師離開的時候,發布會也僅僅剩下了一刻鐘了。黎夕單人的休息間里,空蕩蕩的房間,看起來有些異常的詭異。 咔噠 鎖軸轉動,休息室的門同時被打開。門縫由細微到洞開,只需要幾秒的時間。也只是那幾秒間,江聿琛就那樣波瀾不驚地出現在了黎夕的眼前。 “好久不見,黎夕?!彼创綔\笑,沒有一絲隔閡。然而,黎夕卻被他這樣的目光,看得有些發毛。 她打起精神,冷笑了一聲:“不過是兩天不見,需要用這么膈應的詞嗎?” “原來,不過才兩天。我還以為,過了兩年了?!彼麥惤?,俯下身子,在她耳邊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