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點前還有一章）

    這幾日黃忠一直郁郁寡歡，成天呆在家里喝悶酒，只不過抽刀斷水水更流，借酒澆愁愁更愁。

    也不知這已經是今日第幾盅酒，而且出奇的發現，自己酒量竟然如此充沛，從晌午一直喝到了傍晚。

    期間，黃敘來勸過幾次，可都于事無補，他的心結根本不是自家小子能打開的。

    “漢升，怎么一個人喝悶酒呢？有心思??？”

    孫策離了甄宓之后，就徑直來尋他，這事兒說來也是他忽略了，攤子太大，難免會有所遺忘。

    孫策不認為自己是個面面俱到的好領導，但一定是個能體恤下屬的好領導。

    解煩上將軍三日不坐班，這事經由廉政署員報告給程昱，程昱考慮到是同期老臣，又是孫策敬重的人，就沒有直接處罰，而是進行了一番探究，最終才報給孫策。

    心病還需心藥醫，程昱很清楚誰是藥引。

    “主公…主公怎么來了？”

    “再不來，我的解煩上將軍只怕要郁郁而終了”

    “主公，這話中何意？”

    黃忠沒想到孫策好像知道了自己的郁結在哪兒，只是好端端的，他不能因為個人原因，而讓孫策的政令朝令夕改。

    “漢升，咱們也是老相識了，從魯山到現在，十年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不長，對我不滿，心里有事就別憋在心里，你有權利為自己做爭取”

    說話間，孫策坐在黃忠對面，為老將軍斟滿酒杯，又給自己添滿，而后舉杯示意碰一個。

    “主公，您這是折煞老朽，是，老朽自覺還能為征東軍再征戰個五六載，也不是問題，可法令如山，老朽不可公然違背，再說同期老家伙們，都要退位讓賢，老朽再霸著這個位置，會讓人戳脊梁骨的”

    黃忠糾結的是兩個問題，他不愿違背孫策的法令，更不愿讓人背地里說他愛權。

    “法度是死的，人是活的，在此之前，策還要先向漢升告一聲不是，頤養之令，其本意是讓一班老臣老有所依，老有所養，你們為征東軍征戰了大半輩子，在后面的時間，理應由征東軍反哺，這是你們的權利”

    “主公，我知道，所以末將才…”

    “你先別打斷我，頤養是你們的權利，但相應的，只要你還有一顆為征東軍拋頭顱灑熱血的心，那大可延遲頤養之年，這也是你們的權利，放心，回去之后，我就會更改政令，到頤養年紀仍舊想殺敵，或者為征東軍效力者，可視身體情況，延后頤養，嗯…最多不超過五年吧，想必都過了五年，漢升公也該享受天倫之樂了”

    拋開小說的虛構成分而言，三國演義里黃忠之所以這么大把年紀，還在戰關羽，斬夏侯，孫策認為，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黃忠無后。

    “謝主公，主公放心，老朽雖不敢自比古之廉頗，但仍舊能每日飯三斤，rou五斤，開三石之弓如反掌，馴草原之馬如家畜，往后在戰場之上，必不叫主公失望”

    黃忠畢竟不是小孩子，還需要去過多的誆哄，只要說清楚事情緣由，給出合宜的解決方案，事情就能水到渠成。

    只不過事情總是一件接著一件，安撫好黃忠的情緒，科舉這邊又出了岔子。

    安置在城外的科考營地里，有人在鬧事。

    起因是有人開莊設局，從考入終試前一百到殿試三甲，所有考生都有賠率。

    不過這里面就有問題了，有的考生心高氣傲，認為自己賠率不應該這么低，找主辦方說事，一來二去，從口角變成拉扯，最后從拉扯演變成撕打。

    學部，大理寺，城衛都派了人過去。

    但事情并沒有因此轉好，幾十個城衛反被三個考生撂倒不少，事情一度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好在狄仁杰很快帶著大理寺的人出面，事情才算穩定下來。

    看來動手的不是什么善茬，一般情況下，城衛出任務是不會少于一排（三十人），孫策一打聽，得，動手打人的是李存孝、楊再興和徐達三人。

    “主公，事情是下午發生的，當時……這三人可是了不得，平常人十個八個都進不得身，”

    孫策剛一到，宋憲就講述起事件的起因經過，只是在最后將罪過全歸在李存孝等人身上。

    看了一眼有些尷尬的宋憲，孫策拍拍他的肩膀，表示事情無礙，如果就憑城衛軍，能束縛住他們三個，那才是讓孫策感到吃驚的事。

    撥開人群，孫策在眾人的注視下，來到圈子里，只見桌子已經被掀翻了，地上到處都散落著名牌，還有不少賠率的牌子。

    拾起一塊牌子，翻過來一看‘徐達，1:1.1’顯然這就是賠率了。

    再行了幾步，又撿起一本小冊子，里面記錄滿了所有明日參加終試的學子信息，包括姓名、籍貫、州試名詞、文風偏好，以及州試中較為出彩的地方。

    記錄得非常詳細，可以說和孫策了解到的信息如出一轍。

    在孫策行徑的過程中，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只是默默的將目光聚焦在他身上，身后緊緊跟著方悅和岳云兩人。

    “國淵！”

    看著這些東西，孫策冷不丁的叫了一個人名字，卻不是狄仁杰，也不是宋憲，更不是臨時充任齊國相的劉曄。

    “主公”

    “解釋一下，這個是怎么回事？”

    見孫策抖了抖手中的花名冊，臉上道不清陰晴圓缺，國淵只能硬著頭皮說道“這是給審考官看的冊子，方便他們對考生信息的了解”

    “我難道看不出來嗎？但為什么你們學部會把這么重要的東西，外放出來？”

    “這…”盡管這是臘月天，國淵卻感到汗珠順著而發末梢匯集在了下巴之處。

    擦了擦汗，國淵趕緊跪拜道“主公明鑒，這屬下實在不知，從幾年前，坊間就有這個東西了”

    “混賬！一句不知道就想把責任推出去？程昱！”

    “主公”

    “私自泄露人員信息，該當何罪？”

    “主公，若是將信息泄露給它勢力，是叛敵罪，可這…另外，按理這些考生的信息，還不算重要人員，所以，未有此項罪責”

    好吧，孫策明白，這是打了個擦邊球。

    行，既然被人鉆了空子，孫策也只能認了，但事情演變成這樣，顯然不能再拖，而且是此事的嚴重性，遠不及此。

    “賈詡！”

    “屬下在”

    嗯，看來該到的人都到了。

    “把所有設立賭局的人全部抓起來，無論他是誰，另外，狄仁杰！你把今天參與斗毆的人員，也一并收押，分開審問，我要一個明確結果”

    “喏！”

    “法正，郭嘉”

    “屬下聽令”

    “明日終考，由你二人監查和審計，方悅！”

    “末將在”

    “你派龍驤衛配合法正和郭嘉的監考，所有原學部人員統統放假，不得插手任何終考之事”

    “末將領命”

    吩咐完這些，孫策才緩了口氣，不過這只還是剛開始。

    “程昱”

    “屬下聽命”

    “三天之內，我要所有有關之前考學設賭的詳細匯報，不！兩天之內！交不出來，你這廉政署令（之前是署長，因曹昂一事，被降職）就提前退休”

    “屬下遵命”

    “宋憲”

    “末將在”

    “今日所有對考生動手的城衛軍，全部下放到預備役，重新學習三個月，包括你”

    “呃…這…”

    “怎么有意見？”

    “末將不敢，末將遵令”

    “黃忠”

    “末將聽命”

    “領解煩軍即刻接手城防，所有出城人員，詳細盤問，凡在官在職人員，沒有我的手諭，不得離開臨淄半步”

    “遵命”

    “狄仁杰！”

    “屬下在”

    “你是本次科場舞弊案的主審，不得錯判一個，或者漏叛一個，只要有此類消息傳到我耳朵里，一經查實，你也可以退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