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
“什么,閔清犯了故意殺人罪?。?!” “可不是嗎,那女孩現在還在搶救中呢,閔清被關在局子里,學校已經撤銷了他的一切職務,正式的通知明天就會下來,你已經沒事了,今天就能正常上班了?!?/br> 潮生突然想起了自動承認錯誤的馬路平,于是問道:“那個散發我照片的學生呢?” “走了?!?/br> “走了??” “還沒等學校作出處分決定呢,他就說要出國留學去,不想再呆在學校里了,這幾天正在辦休學手續?!?/br> 潮生頹然地坐在沙發上,他這時才意識到,海東麟究竟做了多少事情。 “潮生,你怎么了?” “沒、沒什么,我回去上課了?!?/br> 他很感激海東麟為他做的一切,可同時也感覺到,海東麟正在用一張巨大的網把他包裹起來,用過度愛護來囚禁他,漸漸地……cao控他的人生…… 僅僅是一天時間,潮生就恢復了正常工作,這跌破了多少人的眼鏡,他本想去感謝一下前天發短信來支持他的人,可是剛走訪了兩個就覺得有點不對勁。 他們對他的態度很客氣,客氣到疏離的地步。這些都是和他平時關系不錯的同時,經常一起吃飯聊天,彼此之間說話都沒有太大顧忌,而現在,他們看自己的眼神是有些陌生的,就好像第一天認識他一樣。 潮生不知道的是,一天前的他還是個處于弱勢的可憐人,而在這么短的時間內,他不僅洗清了所有謠言,而且還把閔清徹底拉下了馬,甚至讓對方萬劫不復,這樣的人,哪里是一般人敢得罪的? 即使潮生的一貫表現讓他周圍的人都覺得這是一個十分好相處的、脾氣不錯的人,可通過這次的事,已經沒有人會用這么簡單的詞匯來形容他了。 閔清的事只是一個序曲,潮生的日子經過了動蕩波折的兩天后,表面上恢復了平靜,可他敏感地意識到,很多地方都不一樣了。比如周圍的一些人和他變得生疏起來,比如和海東麟在一起時,他再也做不到像以往那樣毫無保留地把心事告訴對方。 這是一種讓人感到無力的局面,仿佛一切都很和諧平靜,可下面卻暗藏著波濤,不知何時就會沖出水面,掀起滔天巨浪。 而在城市的另一頭,國家農業部的辦公大樓里,所有的工作人員一改以往的懶散拖沓,個個正經危坐,面色嚴峻神情緊張,如臨大敵。 用于改善西南某縣區土地資源的款項的其中一部分不翼而飛,在還未到達地級市的時候,就已經被經手的官員發現,直接匯報給國家有關部門。就在事情發生的第二天,紀檢委組織了調查組直接進駐農業部,這才有了今天的一幕。 海明如往常一樣,拖到上班時間的最后一刻才開著他那輛拉風的白色因吉雅進了單位的大門,進門的時候,看門的大爺還提醒了一句單位好像出事了,他沒當回事,吊兒郎當地甩著車鑰匙進了大樓。 他就是來這里混日子的,上司是自己的未來小舅子,雖然看他看得嚴了點,但也不能把他怎么樣,爺爺和父親給他謀的是一個閑置,只要敲敲印就可以了,說白了,是個人就能干。 他的身上穿著藍色的單位制服,他覺得這衣服呆板老土,所以總是把衣服扣子解開,露出里面價值不菲的名牌襯衣。除此之外,他的鞋子、手表、墨鏡,所有一切小物件,都趕得上他同事一年甚至幾年的工資總和。 在他來到這里的第一天,就在用這樣的形象告訴別人,自己和他們這幫p民是有本質區別的。 他在單位的人緣極差,除了偶爾有幾個想搭上海家的關系撈點好處的,基本沒人愿意搭理這個公子哥,海明也看不上他們,從小到大,他認識的都是些非富即貴的人,這些人還不夠格入他海明的眼。 他的辦公室就在未來大舅子的隔壁,自從他回家跟mama和奶奶一頓哭訴后,他就被調到了現在這個職位,不用再和別人擠一個辦公室了,更不用忍受那些古板老頭討厭的目光了。 路過大舅子的辦公室,他像往常那樣準備進去打個招呼,敲了敲門卻發現人不在。他沒太在意,最近和未婚妻約會了幾次,感覺還可以,至少對方也是個能玩的,兩人該做的都做了,所以他現在看大舅子也不覺得很討厭了。 就是任佳雯那里……好久沒去了,還不是家里的人跟看賊一樣盯著他,淺嘗則止可不是他海明的風格,他打算等風頭過去,什么時候偷摸去找她一次,每天發發短短打打電話跟撓癢一樣,根本不起作用。 就這一點,海明覺得自己算是個長情的人。 他翹著腿放在辦公桌上,無聊地打開電腦登上交友軟件,開始和他的狐朋狗友還有新認識的女孩聊起天來,這是他枯燥工作里唯一的休閑方式。 還沒等他點開對方的頭像,敲門聲響了起來,而且短促有力,十分不客氣的樣子。 “誰??!”他不滿地問道。 回答的是他的小舅子,段處長。 “進來?!彼财沧?,懶洋洋的說,不過至少還是把桌上的那兩條腿給放了下來。 可是開門進來后,他卻發現后面還跟著好幾個從未見過的生面孔,個個表情凝重,跟誰欠了他們幾百萬似的。 “海明,你跟我來?!倍翁庨L點了點他,示意他跟著他們走。 海明不明所以,不情愿地說:“干嘛?” 第72章 段處長和那幾人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嚴肅神色,海明也不好太放肆,只好跟著他們走了出去。 走了一會,才發現他們把自己帶到了會議室,而里面早已坐了一排人,都是這個單位的上層領導,甚至部長都在場。 這是什么架勢? 海明坐在圓桌的中央,所有人都離他有一段距離,就好像他是犯人,而別人都是來審問他的。這種感覺讓他很不爽,卻也多少有了一種出大事了的預感。 然后他對面的一個老頭子就開始做匯報,講述了這筆款項失蹤的過程,可以確定的是經手人已經攜款逃跑,正在被全國通緝中,然后他刻意強調了一句:這筆錢被以采購的名義挪用的款項,文件上敲有農業部資源管理處的印章,上面還簽著海明的名字。 “什么!” 海明終于意識到大事不妙,就算他是個棉花腦袋也知道這件事有多嚴重,挪用公款不說,還是這么大的一比款項,誰扯上都得把一輩子賠進去,怎么可能會把自己扯上? 作為資源管理處的副處長,他平時只要簽一些無關痛癢的小文件即可,怎么可能會涉及到這種大案子? “對方用了移花接木的手法,把真正的采購單和撥款單的其中一項進行了調換,而海副處,應該是沒有看清上面的內容就直接簽了字?!?/br> 下面送上來的單子海明向來都是看都不看直接簽字,要是對方多說幾個字,他還會嫌煩,揮手把人哄出去,鬼知道那到底是采購單還是撥款單的其中一頁??? 海明的額上開始冒出汗來,他到底出生于政治世家,這個罪名有多嚴重他是知道的。 “不、不是我,我沒有,我、我不知道……” 可他解釋不了什么,連他自己都不清楚那時候的情況,連是誰遞的單子都想不起來,怎么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