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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推理小說里加以利用,也是一種情報渠道呢。 【回復沈陸楠:郊區小別墅是哪兒?】 【來自沈陸楠: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是柘湖區一個叫什么什么公館的別墅小區?具體名字忘了。按照我媽的說法,別看在郊區,但依然貴的驚人。別看程清嘉平時不顯山露水的,人家可是真的資產階級??!和我們貧民窟不一樣!】 沈陸楠的話癆潛質又被激發出來了。 只是,讓裴伴心一沉的,倒不是程清嘉的優越家境,而是柘湖區這三個字 也就是說,那天他不是和她一起回來,而是送她回來,然后又獨身回到柘湖區,繼而回了自己家里。 那天他們坐的明柘線是末班車,此外再也沒有通往柘湖區的公交車。 那么程清嘉是怎么回去的呢? 打車?有人來接?她不得而知。 忽然之間,有一種情緒涌了上來。 是一股奇怪的熱氣。 從脖子開始,繼而蔓延到耳垂,臉頰,然后是眼睛,最后鉆進腦子里,熱氣徹底蔓延,攫取她的全部思維。 有些東西在她身體里亂竄。 鉛筆從手里滑落,掉落在桌面上滾出好遠一段距離,幸而有一定的摩擦力,它才堪堪在懸崖邊上剎車。 為什么,他不和她說。 為什么,不在車站和她告別。 他大可不必繞那么一大圈,直接回家即可,不必在下雪濕冷的冬夜往返于兩個遙遠的地區。 讓她自己回來就好了。 不用那么麻煩的。 她想起他單薄瘦削的背影,外套太寬大,冷風使勁往里頭鉆,里頭僅有一層薄薄的白襯衫作為最后一道防線抵御大自然的霸道力量。想起他被風吹得越發接近透明的膚色,想起他在車上閉目養神的面容。 想到他眼底藏著的倦色,但他還是步伐堅定的陪她走在深夜回家的小路上,為她擋下一陣一陣的大小變化不定的風雪。 不告訴她的,不說明的,都把它歸為秘密。 既然是秘密,她也會幫程清嘉保守的。 后來,裴伴才越發對程清嘉這一點性格有深刻認識。 他總是這樣。 說的很少,做的很多。 表露的很少,深藏的很多。 裴伴整個身子蜷縮在懶人沙發里,姿勢與她懷里蜷縮著的貓咪的樣子竟如此相像。 她單手撫著貓咪背上溫暖而柔軟的長毛,訥訥道:鈴鐺,他啊真是 只是說了這半句話,裴伴就徹底倒下。仰頭,面朝天花板。 透明鏡片之下的雙眼早已失去焦距,只是嘴里還碎碎念著:鈴鐺,我完了 要是他不喜歡她,或者以后也不會喜歡她,那她就是徹底完蛋了。她知道。 那一刻的裴伴,無異于在心底判了自己死刑。 鈴鐺,是裴伴給這只橘緬因取的名字,因為她覺得這樣子聽起來總覺得還挺熱鬧。 沒錯,挺熱鬧的。 是專屬于裴伴的熱鬧。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完成本周任務== 第31章 那天送完裴伴回家,程清嘉在十字路口等了將近二十分鐘,才等來一輛愿意載客的空出租車。 在那個年代,滴滴打車這樣的軟件還未流行,那條街又不是道路主干道,也不在任何商圈附近,周遭雖然生活配套設施齊全,但只要以居民區為主,再加之天氣惡劣,時間又晚,夜色深的幾乎要吞噬每個行路人,還下著茫茫白雪。 出租車不是沒有,只是大多車上都已載著歸家的客人。 雪是在他打到車前五分鐘逐漸下大的。 這點他印象深刻。 原本他任憑雪片落在頭上、身上,在由點點白雪轉為鵝毛大雪之時,又有北風在一旁助紂為虐,他不得不戴上外套帽子,被逼低著頭,眼睛被風雪吹得半瞇著,整張臉都呈現出略有些扭曲的狀態。 他自己自然是看不見的,但深夜空無一人的街上,也無人目睹他這般狼狽模樣。 出租車來得比他想象中快些,原本最糟糕的打算是:若是一小時內沒攔到車就向家里求助。 沒什么骨氣,但也沒別的法子。 程清嘉伸手,指腹與掌心觸碰到沾著雪跡的車門把手,那種濕冷感簡直是刺痛肌膚的。 不過,令人松了一口氣的是,車門剛被打開,就有股股暖氣不住地往外冒,直逼他的胸口。 這回載他的司機大叔頗為健談,說原本都打算回家歇著了,但見他形單影只孤苦伶仃的一人佇立街頭,萬分不忍心,最終把有客改成了空車狀態。 程清嘉忙說謝謝,語氣誠摯。 對陌生人的丁點善意感恩于心,這點他從小就做得很好。 司機大叔問他怎么這么晚才回家,是不是和同學出去玩,參加那種年輕人小孩子里流行的跨年活動,所以玩瘋了忘記時間了。 有點八卦,但又親切。 關于這一點猜測,程清嘉也沒否認。 其實從本質上來說,他的情況和司機大叔描繪的,并無太大區別。 和同學。 跨年。 沒注意時間。 嚴格來說,這些關鍵詞都對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