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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溪踩著路燈的光影悶頭往前走了幾步,佯裝漫不經心地問道:學長,咱們也認識一段時間了。你覺得我是個什么樣的人? 少女緊張地抿了抿下唇,一抬頭,仿佛在對方平靜的臉上讀出了問號。 她即刻收回試探的打算,倒退著向后跳了一大步:隨便問問,你要是沒什么想說的,就當我沒問吧! 好看。 眼睛里有星光,特別好看。 這是顧宴清的第一印象,他簡簡單單地交代了最淺顯易懂的兩個字。 梁溪驚訝地瞪大了眼,顧宴清夸她好看?! 顧宴清竟然是顏狗???! 還有呢? 梁溪攥緊小拳頭,期待地眨了眨眼。 可愛。 朝他笑的時候可愛,慌亂的小表情可愛,口是心非的樣子也可愛。 少女在心里尖叫著yes了一聲,漂亮的眼睛滿是期待:然后? 成績應該還挺好? 見梁溪表情略顯遲鈍,顧宴清好意提醒道:清華?北大? 唔,是挺煩惱的。她把那一瞬滯愣的鍋立馬推了出去,我天秤,選擇恐懼癥! 為了把這篇揭過去,梁溪邊沿著道牙子貓步前進邊開始細細給顧宴清這位一看就對星座不感興趣的校霸科普,我們天秤呢,選恐是日常。大多數都很公平正義,但我不一樣了,我比較講義氣。你看上回都沒給你扣分~啊,對了,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天秤是顏控! 顧宴清對星座確實沒有研究,單手撐開,隔著空氣護在有好路不走非得一步一踩道牙子的少女身后。 每說一句,等她話中停頓的一小下,他就簡潔地用單音節稍作回應。 從體育館正門繞到后門,再過一條馬路就到了梁溪家小區門口。 顧宴清聽了她一路小嘴叭叭聊著星座,終于找到空隙反問:那你呢,在你眼里,我是個什么樣的人? 你啊梁溪瞇了瞇眼,視線骨碌碌在他身上打了個轉兒,搜腸刮肚了半天就想到一個字:帥! 可能覺得這個字難以表達自己的崇拜之情,她又加重語氣重復了一遍:特別帥! 顧宴清抬了抬眉,剛才似乎才說完她們天秤座是顏控,沒過幾秒就夸他帥。 她知不知道這樣已經讓人誤會了。 即便少女站得高了一階,顧宴清依然可以輕而易舉地居高臨下垂眸俯視她:沒了? 還有,溫柔、細膩、講義氣、真誠 你確定是在說我? 距離在演唱會憋笑不過一兩小時,梁溪再一次從顧宴清眼底看到了笑意。 不過這次不加掩飾,很輕易就捕捉到了。 對啊,當然是你了,要不然還有誰呀。梁溪踮腳湊近他,認真看了幾秒,學長,你還是笑起來好看。果然看演唱會能讓人開心!那下次再一起看吧! 好。她眼底的星光仿佛有魔力,總是吸引人控制不住地靠近。顧宴清抬手放柔力道拍了拍她的頭頂,看來看完演唱會你心情也好了,現在不怕了? 怕,什么? 梁溪頓了一下,回想起自己翻墻時扯得借口,面色微窘:反正考都考完了,那能怎么辦只能下次努力了。 行,能這么想還不錯。上去吧,小姑娘要早點回家。 顧宴清也不過就比她大一級,說話口氣總是把她當小孩一樣。 梁溪撇了撇嘴,我進去就到了。倒是你這個小朋友到家記得給我發短信。 顧宴清低笑了一聲:知道了,大朋友。 *** 顧宴清和之前一樣,等梁溪上了樓,出小區再往前多走了一個路口才打車。 這里打車到他家不算太遠,還需要一刻鐘左右。 從體育館的擁堵圈出來以后,晚上十點的街道暢通無阻。 司機也沒想著特意繞遠路走快速內環,在運河邊的街巷中穿梭自如。 車窗半開,夜風順著縫隙不停往車廂里灌,吹得人頭腦異常清醒。 夜景不斷倒退,顧宴清向來不習慣和陌生人搭話,只是隨意地望著車窗外路邊支起的夜宵攤。 這個點對于大多數人來說該休息了,但在還有部分人群眼里,只是夜生活的開始。 他微微瞇起眼,在下一個路口到來之前,屈起食指敲了敲與司機的隔斷,師傅,麻煩路口停下車。 出租車司機才開出沒多遠就被叫停,才賺了個起步費,有點不情不愿:小伙子,這還沒到呢,你要下車了? 嗯,突然有點其他事情。眼神還落在窗外沒收回來,顧宴清沉默了幾秒,車費按全程給你。 乘客一這么說,司機反而覺得不好意思:哎,其實也不用,沒關系,你到哪下就付多少好了 顧宴清置若罔聞,還記得上次從梁溪家打車回去的車費,兀自遞過去一張鈔票就下了車。 夜里風大,隔著好遠就順風聞到了小吃街濃烈刺鼻的炭烤味。少年嫌棄地偏了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