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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神情立即有些驚惶,因為良好的職業素養才讓她不至于驚叫出聲。 江夜茴彎起嘴角,對她輕輕眨了下眼,轉過身悠然地散著步往客艙方向走。 珍珍望著江夜茴的背影猶豫兩秒,回頭覷一眼一心貼著窗邊往外看的楊小果,暗暗嘆口氣走出門外。 江夜茴坐回座位,翻了翻雜志,想著怎么來成人之美。 不一會,瞥見前方走來的淡紫色身影,她隨意打量一眼桌上那瓶五顏六色的花,緩聲說道:花不錯,瓶也漂亮。 待到楊小果停在跟前,她話音一轉,可惜插花人的品味差了些。 說著從瓶中抽出一枝紅玫瑰放在鼻尖嗅了嗅,抬頭毫不意外瞥見楊小果眼里一閃而過的惱意。 江夜茴嘴角翹起,微微挑眉,花是你插的? 是。楊小果低頭斂目,儀態得體,態度也算恭敬。 江夜茴在英國讀書之余大部分時間都花在外公外婆給她安排的各種淑女必須掌握的才藝上,插花就是其中一項。 她是正正經經得過名師指點的,客觀評價道:顏色太多,主次不分,放在路邊集市上增點熱鬧倒還不錯。 楊小果臉上羞惱,一時礙于身份卻又不敢發作。 江夜茴心中嘆氣,看看瓶中一支支嬌嫩的花,目光回到她漂亮的臉蛋上,溫聲道:材料是好材料,容器也是上品,如果沉下心來精心修剪一番,該舍的舍該棄的棄,最后說不定能放在藝術館里。 這么漂亮的女孩子可惜了,她還是有心勸她。 楊小果一門心思想攀高枝,此時看著江夜茴更是滿心嫉妒怨恨命運不公,哪里聽得出她的話外音,她抬頭直視江夜茴的眼睛,脫口而出,顧先生說我插的好! 是嗎? 江夜茴淡然清淺的眼睛里浮上一層譏色,那他審美可真不怎么樣。 有婚前協議在,顧景承往后會有多少個小三小四小五她真心無所謂,但并不代表她會容忍這些小妖精們在她面前放肆作妖。 楊小果到底還顧忌著江夜茴的身份,意識到自己失言,不自在地轉開目光,勉強補救,顧先生是位好老板,經常會表揚下屬。 那個假紳士真涼薄的顧景承會親和到常常表揚下屬? 江夜茴微笑著靜靜看她表演。 楊小果眼神閃爍,不安地動了動交叉放在身前的手,假裝若無其事轉開話題,飛機還有十分鐘起飛,周小姐,您要吃點什么或者喝點什么?我去給您準備。 江夜茴沒糾正她的叫法,表情不變,聲音溫和,請幫我把這瓶花扔掉,看著有些倒胃口。 說到后半句時,她輕輕皺眉,語氣隨意的像是在外公家的花園里和表姐喝下午茶時抱怨天氣不夠好一般。 楊小果心里發虛,面色紅了又白,兩三秒后才不甘心地勉強說道:這這是給顧先生準備的。 她聲音雖小,語氣里卻透著些憤憤不平,眼眶甚至有點發紅,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下委屈的淚水。 江夜茴心中冷笑,這個楊小果膽子還真不小,一方面是年輕氣盛,另一方面恐怕也是仗著有顧景承這個后臺。 這時,那位叫珍珍的空姐過來解圍,小果,馬上就要起飛,你最后做一遍安全檢查。 說完,順手捧起桌上那瓶花,微笑著問:顧太太,您還有其他需要嗎? 江夜茴很欣賞地看她一眼,卻不打算給楊小果這個臺階下。她之前好意給她機會,人家根本不需要。 這趟要飛很久,她絕不會繼續留這個楊小果在飛機上膈應自己。瞥一眼窗外,顧景承等的另一架私人飛機已經停在不遠處,一行人正在登機。 她看向泫然欲泣的楊小果,淡淡說道:既然是給顧先生準備的,那就帶著這瓶花去顧先生機上吧。 楊小果以為她在奚落她,勉強擠出兩滴眼淚,不安地嚅動了下嘴巴,沒再吭聲。 不敢?江夜茴秀眉輕挑,就說是我讓你去的,給你五秒鐘決定。 楊小果面上一時驚疑,又有些欣喜,抬頭細細觀察江夜茴,見她眸色平和沒半點生氣的意思。她猶豫了下,咬咬嘴唇,果真一把奪了同事手里的花轉身下飛機。 江夜茴滿意地收回眼,看向另一名空姐,微笑,是不是該飛了? 珍珍神色有些驚惶,很快鎮定下來,恭敬地回答:是的,顧太太。今天準備了紅寶石羅馬葡萄,很新鮮,您要不要來點? 好,謝謝。 江夜茴笑著點頭。 待空姐離開,她看著手中剩下的那支紅玫瑰,心里卻在想,這個楊小果沖動無禮,喜怒形于色,是怎么上這架飛機的?要知道私人飛機相比一般航空公司對空姐的要求會更加嚴格?;蛘咧皇且驗轭櫨俺姓娴南矚g這型? 可以想象小姑娘過去大概會裝模作樣哭訴一番怎么被她欺負,男人一般都受不了這個,免不了憐香惜玉一番,說不定兩人關系由此能更進一步呢? 江夜茴越想越覺得自己這個助攻不錯,若是楊小果真能爬上顧景承的床,以她性格必定得意囂張生怕人不知道,她到時不用費多大勁就能拿到顧景承的出軌證據,讓他遵從補充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