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暴怒,很多時候,不該說它是一種情緒,而該說它是一種行為。在許多負面情緒到達某個臨界點后,無論是不甘、恐懼、嫉妒、仇恨,這些完全不同的情緒,到了使人最痛苦的時候,都轉變成了暴怒的行徑,這是一種失控的表現,因一個人的自制力不同,能使人暴怒的負面壓力大小也不盡相同。 卡洛斯在控制自己情緒這一塊做得非常糟糕,所以,稍有不順心的事,這條火龍便要b0然大怒,給人以一種暴君的形象,實則他只是個責任心強脾氣卻差的孩子,一頭食草的獅子。 而阿道夫和他的弟弟則走在兩個極端,他的許多行徑讓人覺得huangy1n無度,乖張叛離,像是一個極其隨便沒有原則的妖邪魔王,實際上,他因為驕傲的心,對自己極其嚴苛,生活享樂,內心卻同苦行者一般,決不允許自己失去對心緒的控制,所以常見他無論發生何事都總是一副淡漠又從容的笑臉,喜怒哀樂,絕不叫人看見。 可如今,他卻當著這滿堂的舊國賓客們暴怒了,一直儒雅的面目此刻猙獰可怖,一向優雅低沉的嗓音因為音量地極大提高而有了聲嘶力竭般的顫抖和破音,他的情緒失控了,一生努力堅持的從容偽裝,沒能在這gu激烈的情感爆發時起到任何的緩沖效果,反而因為常年的壓抑,這失控的情緒便向一頭第一次掙斷了韁繩的怒馬,非要將自己跑到生命燃盡一般,才肯停下。 他為那受辱的妻子這樣失態怒吼,使整個教堂里的閑言碎語一下子安靜了,就連卡洛斯也怔愣了片刻,他沒有見過這位兄長除了笑以外的任何表情,他們都是這地面上最強大的存在,他們的憤怒會讓弱者跪下,讓強者緘默。 阿道夫的憤怒,像是一道能使人化成石雕的閃電,卡洛斯看著自己的臣子們面容驚駭,不敢吱聲,他作為國王,不在這時候讓他們重感安心,又有誰能。于是卡洛斯在那片刻的出神后,立刻也化成了半龍的模樣 ,從祭壇上跳下,用那紅se的尾巴甩向自己兄長那齜著獠牙的猙獰面龐。 阿道夫直接被這一記甩尾擊飛到那扇天堂之門上,他那暗紅的血順著他滑下的身子,淌滿了鍍金的銅畫,他想起身,手撐在膝蓋上不到一秒就滑到了地上,最終身t還是抖著,面朝著那戴著王冠的弟弟跪下了自己的雙膝。 卡洛斯原以為對方會起身反抗,對方這樣輕易地受傷,讓他很意外,但對方可是詭計多端的黑撒旦,卡洛斯不敢放下戒心,仍舊在原地繃緊了肌r0u,準備做出下一次的攻擊。 咔噠—— 那沾著血的白se面具掉在地上碎成幾片,面具下那只附著著幾根新肌r0u的骷髏把周圍的人嚇出了驚恐的叫聲,這尖叫反而取悅了那抱著殘軀前來討苦吃的男人,阿道夫笑了起來,那一口尖銳的牙齒被齒縫間的鮮血襯托得森白駭人,仿佛他剛才低頭不是因為疼痛而是因為在進食。 阿道夫呸地吐掉嘴里掉下的一顆牙,攀住身后的巨大門把手,順著門上那道血祭終于又站了起來,他撩起自己的衣擺,像是為了再嚇唬一番眾人,把那還未長好肌r0u就又被弟弟的尾巴打斷的肋骨給所有人展示了一番,自己拔出了那沒有肋軟骨連接著x骨的倒數幾根肋骨,把這幾根斷掉后cha進脾臟和小腸的白骨拔了出來,仍在那滿是紅玫瑰的地毯上。 他的身t像一個破了洞的木桶,腸子和其他血r0u模糊的臟器從那傷口漏出來,掛在他的身上,這樣可怕又可憐的模樣,讓他方才那番怒吼不再具有任何威脅作用,而只是無能之人最后虛張聲勢的狂怒罷了,頂多也就b垂si之人難料效果的詛咒強些。 卡洛斯疑惑了,他很快明白阿道夫的樣子并不是在裝,他確實帶著重傷就這樣大搖大擺地來了自己的婚禮,卡洛斯一直覺得自己這唯一在世的親人像個永遠也擺脫不了的迷,因為存在時間之久,他對這個纏著自己的迷不再有好奇心,只有厭煩,即使阿道夫的樣子如此凄慘,可卡洛斯那遙遠的兄弟親情依舊被戒備心壓在深不可觸的地方。 【他這樣過來到底要做什么,難道他不知道自己會被我折磨嗎?】 阿道夫的傷越嚴重凄慘,卡洛斯的疑惑就越重,他皺緊了眉,走到了那用盡全力才能站著的兄長跟前,阿道夫的眼珠轉動著,瞧了卡洛斯一眼,就越轉回了原處,卡洛斯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發現他看的是祭臺上被士兵押著的妻子。 那位渾身都是傷疤的黑發妻子,像一位才想呼喚出聲就被人定住的蠟像,棕se的鹿眼睛閃著光芒,那表情與其說是在擔憂心疼自己的丈夫,更像是一位沒看過劇本的新手演員在臺上迷茫著自己該用何表情來繼續演出般,既不難過落淚,也不害怕尖叫,只是帶著沒人能探察清楚的迷惘和秘密,像一個富有同情心的人看到別人的苦難時都會做的那樣,沉默地憐憫著。 可卡洛斯看出了另外的東西,那位無衣可蔽的年輕妻子,眼里還有對丈夫自找麻煩,胡來行事的責備,他并沒有不心疼自己的丈夫,只是這種擔憂之情藏得很深,像是一個不想被人發現自己ai著對方的人。 【他好美……】 這一聲內心的低嘆,像一道驚雷,讓卡洛斯覺得自己荒謬又無恥,那個被扒光衣服的雄xomega,受著示眾的恥辱,卻像在場最光榮高尚的人一樣,雖然雙膝跪地,鐐銬在身,卻x膛挺起,那雙棕se的大眼只要看上一眼,就難以移開目光,這少年的身上是不堪入目的q1ngyu痕跡,一想到這些痕跡都是自己的兄長所為,卡洛斯就難以抑制一gu探究兄長情事的背德好奇心,一想到這褐se皮膚的美麗雌獸,曾被那流著和自己相同血脈的兄弟進入過,卡洛斯就無法不對那祭臺上的嫂子產生好奇心。 好奇心是邁向危險的第一步,他被那雙棕se的眼睛捉住了目光,裝出更嚴肅憤怒的樣子來隱藏自己在眾目睽睽之下產生的不堪q1ngyu。這是最下等齷齪的好奇心,是單純出于雄xx1nyu的好奇心,血脈不僅給兄弟之間帶來親情,也帶來了最微妙的競爭關系,能占有自己兄弟的配偶,是一樁最下流無恥的罪行,可罪行越低賤可恥,突破禁忌所帶來的快樂就越甜蜜。 這就是為何,住在地獄的,永遠b在天堂的要快活,行善,與作惡,都是獲得快樂的方法。 卡洛斯看到自己像個被嚇壞的孩子那樣,被祭司們扶著的新娘,雖然一身最華美的裝飾,獨屬于摩爾人的金發和藍眼,依舊使奧利維看上去b一般人要漂亮許多,可也僅僅如此,他新娘的美麗因為旁邊那跪下的兄長妻子,一下子就被b了下去,那黑發的少年,沒有奪目的金發,也沒有被人稱為藍寶石的藍se眼睛,甚至,他有的只是一身的傷疤,緊閉的雙唇,和眼里豐沛的感情,可世間上的美se一遇到這從靈魂泛出光芒的氣質,就全都遜se了。 卡洛斯嫉妒了,憑什么他兄長的妻子,阿道夫的命運之番是這樣誘人的一位,而自己卻只配擁有一個摩爾族r臭未g的小孩?他的嫉妒把自己嚇了一跳,卡洛斯生x高尚,但高尚的凡人并不是不會產生惡念,只是會在產生惡念后對自己會施以責問和懲罰。 他內心一番善惡爭斗,讓他的行動更加粗暴急躁,卡洛斯一把揪住阿道夫的領子,卻看到了那緩慢起伏的x膛下,有著他尋覓多時的東西。 紅se的巨爪直接掰斷了另外的幾根肋骨,把那顆布滿黑se逆鱗的心臟從阿道夫的x膛里扯了出來,卡洛斯一陣狂喜,忍不住笑出來。 “你竟然把心臟放回原地了?哈哈,阿道夫,你難道不知道那支金箭在我手里嗎?”卡洛斯馬上又止住了笑,他覺得事情越來越詭異,阿道夫不可能不知道這些,他不是專門過來挨打的,他帶著心臟,是專門過來送si的? 那一直沉默的妻子,聽到這個,終于有了動靜,但那是對卡洛斯而不是對自己的丈夫說的。 “不!卡洛斯,你不能,殺他!” 沒了心臟的男人被丟在地上,像是終于得到自己想聽的那句話,帶著勝利的微笑閉上了眼。 【tbc】/新/御/書/屋:3щ。Pò18,ù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