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方蓉在短暫告別了衛昊天之后,又無縫鏈接了自己的第三份工作,準確來說,也不是工作,而是花錢,說是花錢,尚且不夠精確,準確來說,是賺錢之后,對錢財的合理安排與投資運營。 方蓉剛剛告別了衛昊天,來到了小鎮最繁華熱鬧的好地段,這里是方蓉曾經渴望,又可望不可及的存在,可如今,卻唾手可得。 方蓉走進酒樓里,豪華富麗的裝潢,滿滿的古風,又帶著現代氣息,宛如一股春風,吹入方蓉的心田,讓方蓉頓有眼前一亮之感,不禁贊嘆道:“不曾想到,李小姐還有如此巧思,將酒樓裝扮得如此美輪美奐!” 她一進門,就成了所有服務人員的關注對象,因為整整一個下午,都無人踏足酒樓,光顧他們的生意,準確來說,不是一個下午,而是一個多月,都無人光顧。 酒樓名喚醉仙樓,是李小姐開的,李小姐是富商千金,又是家中獨女,自然是千嬌百寵,無所不應,所求皆所愿,是實實在在的千金大小姐。 醉仙樓初開的時候,搞開業大酬賓,自然是車如流水馬如龍,多少人前來惠顧,幾乎整個桃花鎮的人都來了。 方蓉也來了,不過她不是來花錢的,而是來掙錢的,她一看見門外來來去去的車馬,就意識到,醉仙樓生意興隆,肯定需要人手,才能應付得來。 方蓉勇于自薦,成功入職醉仙樓,成為了一名燒火丫頭,專門在廚房燒火,又因為善于劈柴燒火,而被大家起了個諢名,叫方火火。 只是,在開業大酬賓之后,就是長久的沉寂,因為桃花鎮的人民,人均貧窮,哪里消費得起酒樓里的珍饈美味?但凡有些上進心的,都奔到他鄉了,哪里愿意留在貧窮落后又交通不便的桃花鎮?留在本地的,多是一些婦孺,或者上了年歲的,他們性子也并不如何慷慨,哪里就能肆意享受生活呢? 本地人是指望不上了,那么異地他鄉的過路人呢? 答案是:桃花鎮交通不便,往往一年到頭,都沒幾個行人,光靠那幾個行人惠顧,還不如早點歇業,還能省下來員工的工錢。 方蓉是如此想的,因為不光她這個燒火丫頭這么想,所有人都這么想,尤其是李小姐的爹爹,李老爺更是每天大動肝火,頭發大把大把地掉,每日咆哮如雷:“你這是在燒錢,你知道嗎?” “我有再大的家業,都經不住你這么敗家!” “家有萬金,也得被你敗光!” “你每天都得開門做生意,光是這些人每天的工錢,就讓我急死了!” “你知道嗎?孩子?!?/br> 李小姐抓狂不已:“不就是一個月工資一塊下品靈石嗎?一塊錢而已,究竟有什么打緊?” 可望望整個集團的員工,即醉仙樓的人,有幾百人之多,李小姐又沉默了。 面對龐大的支出,與少少的盈利,李老爺要歇業,李千金不肯,因為一旦歇業,她就會是一個笑話,滿心雄心壯志,最后卻總是不如預期,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順遂,這是普通人的體驗,和她這種千金小姐是沒什么關系的。 李千金為了不被親爹打臉,只能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再有兩三個月,劇情就要開始了?!?/br> “男主會偶然間突破桃花鎮的陣法,來到桃花鎮,對女主一見鐘情,然后久久不能忘,在此地定居三年,守候女主的成長?!?/br> “男主來到桃花鎮之后,修仙界的人會聞風而來,來此地探秘境之幽,品鄉野風情?!币驗槟兄髅暫茼懥?,基本上,他去到哪里,屁股后面,就會相應地跟著一大群人。 李蓉蓉繼續說服親爹:“只要等上兩三個月,等到男主登場,就可以扭虧為盈了?!?/br> “到時候,會有數不盡的錢,落入咱們的口袋?!倍钊厝?,要賺的,就是這種大錢,所以,哪怕前期投入再多,損失再大,她都不在意。 畢竟,男主再有兩三個月,就要閃亮登場了。 而他,是個出身世家,養尊處優,注重生活品質的人,和女主那種鄉野丫頭,是完全不同的畫風。 李蓉蓉愿意等,李老爺卻不愿意等,即使李小姐再怎么強調,她是穿書者,知道小說劇情,知道未來三個月,桃花鎮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可李老爺怎么肯信她? 每天,白花花的靈石,就這么施舍給了一群窮人,可把李老爺氣壞了。 可李小姐堅決不肯讓步,把李老爺氣得心肝脾肺腎都痛了,沒奈何,李小姐獲勝,李老爺敗退! 可李老爺雖然退了,李小姐卻心里打鼓,背地里嘟嘟囔囔:“一整天,也沒個客人,三百多個人,站在酒樓里,也不是個事兒?!?/br> “整日里游手好閑,不事生產,憑什么要我發工資給他們?” “爹爹說得對,每天開門,光是這群人的工錢,就是好大一筆開支!”李蓉蓉因為才穿越,不懂靈石在本世界的購買力,就誤以為修仙界一塊下品靈石=藍星的一塊錢,卻不知,一塊下品靈石,就可以讓方蓉這種小伢子留口水了。 一塊靈石,可以讓她天天吃rou,一天三頓都是肥豬大鴨子,怎么油膩怎么來。 方蓉正在發育期,很需要一些富有營養的吃食,來讓自己長身體,而且很容易感到饑餓,她認為最幸福的事,就是可以買上一只肥膩膩的大鴨子,然后飽餐一頓。 大鴨子很貴嗎? 不貴,三兩靈砂而已,可偏偏,方蓉自幼家貧,是舍不得亂花錢的。 “一塊下品靈石=萬兩靈砂,萬兩靈砂除以三,等于三千三百三十三,三千三百三十三只肥鴨子,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一塊下品靈石,可以讓我一天吃到九只大肥鴨子!而剩下來的錢,我還可以拿去買漂亮衣服?!比シ踩说姆皇?,那里的衣服,既漂亮又廉價,一兩靈砂=千兩銀子,而千兩銀子,夠她買上不知多少衣服。 方蓉一邊尋思,一邊將自己的思路說出來,讓大家伙給她出出主意, 方大廚因為與她同姓,自然分外親近:“肥鴨子不好,還是醬肘子吧,你吃了下飯,噴香噴香的?!?/br> “醬肘子,回頭你買來,我做給你吃?!睂Υ宓男∨?,方大廚還是蠻慈愛的。 “你小孩家家的,一天吃九只大肥鴨子,又哪里吃得過來?” “要我說呀,一天一只,就是頂天了?!边@是幫廚的大嬸們,修仙者和凡人,自然是不同的,你都修仙了,怎么還會為生活所苦,受困于物質世界? 修仙者物質豐裕,各方面的發展,都不是凡人可以想象的,畢竟,凡人的想象力,比起現實,終歸是過分貧瘠的。 當李蓉蓉隱于暗處,聽說一塊靈石,就能讓方蓉這種燒火丫頭,過上一天吃九只大肥鴨子的奢侈生活,還有余錢買漂亮衣服的時候,才意識到,靈石的購買力有多么恐怖。 她也因此而愈加惱火,原以為是一塊錢的廉價勞動力,可若是換算到現代,這群人的薪資水平,少說得有八九萬之巨! 每個月白給他們八九萬,讓這群人在酒店大堂,討論大肥鴨子和醬肘子,哪個更好吃,更饞人,更營養豐富? 有誰是傻子? 難不成,資本家會甘心做冤大頭? 白養著他們,持續兩三個月,直到劇情開始,男主閃亮登場? 怎么可能? 李蓉蓉承認自己貪功冒進了,在穿越之初,就急著有所作為,而沒有考察兩個世界的差異性。 比如,靈石的購買力,有多么恐怖。 再比如,修建房屋的速度,有多么便捷,基本上,上午開始修建房子,下午就能修好,一頓雷霆加閃電,眾人施了幾個法訣,房子就修好了,一通cao作,基本上不花多少時間,也不費多少氣力,之所以拖到下午才完工,純粹是李蓉蓉對房子裝修的要求比較高,讓他們改來改去的,才多花了些時間。 李蓉蓉QAQ:原以為本世界生產力落后,修房子要早點修,必須每天來盯著他們干活,畢竟一塊錢的工錢,太少太少,容易出豆腐渣工程。 可誰能想到,一塊錢的工錢,居然能修建出一個頂級豪華酒店來? 李蓉蓉實在難以想象,生產力落后,沒有現代科技的修仙界,竟然修房子這么快? 眾人異口同聲:“要不然呢?” “我們有法術加持,想慢都不可能,只有凡人,必須苦逼兮兮地搬運石料,一點一點修建,我們可是修仙者耶?!毙尴烧哂蟹ㄐg加持,又哪是凡人可比的? 要是修仙者和凡人似的,必須苦逼兮兮,慢騰騰地修房子,那他們多年苦修,修來的一身靈力和法術,豈不是白費力氣? 李蓉蓉QAQ:原本以為,桃花鎮在不久的將來,會成為修仙界熱門的旅游城市,無數人來這邊打卡,她可以乘機炒房地產來著,什么房住不炒,什么哄抬房價,房價飆升,剛需房奴,李蓉蓉的手段可多著哩! 可望著一座頂級豪華酒樓的修建,在修仙界,也不過是一個上午,一個下午的事兒,她就滿心無語,這種修房速度和效率,她怎么可能把房價炒上天? 或者說,有誰會放棄法術,幾個法訣就能修建一座房子,來買她的天價剛需房? 大家都不傻,明明幾個法術就搞定的小問題,有誰會買她的天價剛需房,然后一生為奴,來償還所謂的房貸? 李蓉蓉默默吐血,這就是修仙界的優越性嗎?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樣,說好的,現實向文學呢? 大家也默了:“現實向,修仙界玩現實向,你真幽默?!倍夹尴闪?,誰還會被冰冷的物質世界困住,向現實生活低眉俯首?我們是修仙者耶,每個人都有法術,現實向距離我們,還是蠻遙遠的。 李蓉蓉更吐血了:“說好的全民修仙,修煉資源貧瘠,階級固化嚴重呢?” 大家更沉默了:既然是全民修仙,那么大家都是修仙者,都有法術,都會修行自身,可既然是全民修仙,那么供他們修煉的資源,自然就又充裕又貧瘠了。 如果修仙被某個階層壟斷,只許世家貴族修煉,不許平民百姓修煉,那么修煉資源,自然是再充裕也沒有。 可若是連最貧窮的人,就是方蓉這種鄉野窮丫頭都能修煉功法,那修仙資源自然是匱乏的。 可修仙資源匱乏,不代表物質資源匱乏,大家都是修仙者,都有法術,都有靈力,當修仙文明開始普及,普及到方蓉這種鄉野窮丫頭,和萬千普羅大眾的那一刻起,饑餓就從人間消失了。 便是方蓉這種鄉野窮丫頭,再是修為低弱,也可以去森林中獵殺幾只牛羊,而且根本不費多少氣力,幾個小法術的事罷了。 當修仙文化開始普及,人人擁有法術和靈力的今天,修仙者是難以想象,貧窮與饑餓的滋味的,更不懂,為什么仙俠位面,要走所謂的現實向? 修仙者的苦與難,是存在的,可凡人的疾苦,明顯距離他們很遠很遠。 至于階級固化,自然是不存在的,原因很簡單,靈根隨機掉落,元嬰老祖的孫子,可以是沒有靈根不能修煉的凡人,而普通人的孩子,可以是有靈根適合修煉的天才種子,而修仙者,生育艱難,大多數人一生只有一個孩子,哪怕是世家貴族,也無法通過多生育來擴張家族勢力。 什么多子多福? 你確定,天道會放任你的無恥行徑? 不會在你渡雷劫的時候,給你來個魂飛魄散套餐? 因為靈根是隨機的,而生育數量,卻只能生一兩個,導致世家大族,想搞壟斷,通過血緣和姓氏,來傳承資源和知識的愚昧想法,更像是癡人說夢。 這種情況下,階級固化,是不可能存在的。 因為仙俠位面,是有天道的,而天道會有力地遏制住世家的無恥擴張,轉而扶持底層人民,以此來抑制世家大族的無序擴張。 具體表現為:在你渡雷劫的時候,給你下黑手,讓你有來無回。 這樣一來,世家大族精心培育的天才種子,大概率會在第一回合,就被天道回收到垃圾桶里,根本無法成長起來,成為家族的庇護者。 所以,想在修仙界玩現實向搞階級固化那一套的,都很傻很天真。 回憶結束,李蓉蓉不承認自己很傻很天真,可房地產計劃早早流產,酒樓距離盈利,還有兩個月,為了不讓酒樓也步上房地產計劃的后塵,流產并且夭折,她只能忍痛裁員,以慰父心。 裁員名單,由李老爺裁定,而李老爺大筆一揮,原本的三百多人的團隊,瞬間集體失業了。 所以,接待方蓉的這幾個服務員,都是新找來的,面生得很。 三百多人的團隊,不僅慘遭裁員,還慘遭降薪,原本一個月一塊下品靈石的工錢,居然變成了三兩靈砂一個月? 是的,李老爺雖然富有,卻為富不仁,完全無法想象,自己瘋了傻了,才會把白花花的靈石,送給一群窮人? 李老爺:哈哈哈哈!你們能拿我怎樣? 李蓉蓉:雖然我爹做得不對,可他是我爹,我怎么能和他對著干呢?這個世界,又沒有勞動局,你們連個投訴的地兒也沒有,再說了,三兩靈砂也不少了,可以買上一只大肥鴨子,可比一塊錢實惠多了。 從那天開始,李老爺每回出門,都帶著一群保鏢,唯恐自己被人套麻袋,下黑手,劫富濟貧了去。 可李蓉蓉卻不這樣想,壞事都是爹爹做的,和她又有什么關系呢? 酒樓雖然暫時歇業了,可她每天都會出去視察,要她整日里悶在家里,自然是不肯的。 李蓉蓉喬裝打扮,扮成男人模樣,就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可以自在逍遙,蒙混過關。 當她路過酒樓,望見三百多人的討薪小分隊那黑壓壓一片的人頭時,還有臉嬉皮笑臉,“等再過一個多月,拖到事情平息,酒樓還是要重新開業的,只盼著事情早早平息,不要壞了我家的名聲?!?/br> “做人,最要緊的便是清白名聲?!?/br> 可她有嘴嘟嘟囔囔,旁人就沒耳朵嗎? 修仙者五感敏銳,更有神識加持,她的所有作死行徑,在眾人看來,簡直就是明目張膽,來挑戰他們的底線。 “有了清白名聲,就什么都不怕了?!?/br> “畢竟,這是一個封建社會,階級固化,聰明人會隨分從時,蠢貨才會與時代逆行,然后處處碰壁,撞得頭破血流?!?/br> 李蓉蓉還在嗶嗶,而討薪小分隊,已經慢慢將她包圍,方蓉跟在后面,比過大年還要開心,因為三千三百三十三只大肥鴨子,突然變成了一只大肥鴨子,這不是耍人嗎?如果光是方蓉被耍,方蓉只能只認倒霉,可要是三百多人集體被耍,那很顯然,是李家父女腦袋有問題。 竟然一次性得罪三百多人? 還都是勇武好斗的修仙者? 他們平日里沒少和妖獸廝殺,哪怕是最弱雞的方蓉,也能去山林里虐菜,專虐豺狼虎豹! 這種前提條件下,李家父女怎么敢,怎么敢戲耍他們? 李蓉蓉還在自我勸解:“現實向是最牛逼的,在封建社會,一個女人,再怎么牛逼,還是要屈服于社會,屈從于冰冷的現實,屈服于數千年來的陳規舊習?!?/br> “我又不是女主,沒有大女主光環,不想被社會毒打,就只能茍著,看能不能茍到大結局?!?/br> 突然,她發現自己頭上,被烏云覆蓋,她不僅疑惑了,“怎么了這是,哪來的烏云?” 李蓉蓉眼中的烏云,在方蓉眼中,卻是一個靈寶,專門收人用的,準確來說,是修仙界出產的一次性麻袋,有個諢名,叫袖里乾坤。 李蓉蓉被收進麻袋里,連自己是被誰坑害的,都一無所知,而三百多人的討薪小分隊,則在多日的討薪無果激憤累積之后,對她好感全無,只想暴揍她一頓。 三百多人,你一腳我一拳,從上午打到下午,哪怕是方蓉這種小伢子,都能在眾人泄憤之后,踹上幾腳,打上幾拳,再吐上幾口唾沫: “你竟然耍我?” “老娘可不是好欺負的!” “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做了缺德事,還妄想有個好名聲?” 眾人皆捧腹大笑,這樣小小一只,竟然也自稱老娘? 可這李家父女實在不是個東西,也不怪火火生氣,要知道當初在醉仙樓工作的時候,因為這是高薪工作,火火的工作熱情可高昂了,當然了,大家也不晃多讓。 要是知道自己辛苦工作,只能換來一只大肥鴨子,誰還肯來醉仙樓? 方蓉打了一會兒,就不肯再打了,再打下去,把人打死了,她去哪里討薪? 討薪小分隊的訴求,不就是討回來他們應得的工錢? 眾人放出李蓉蓉,李蓉蓉已然人事不省,被打成了豬頭,保證連親爹媽都認不出來,他們抽走李蓉蓉腰間的儲物袋,再抹去上面的神魂印記,然后就是資源的再分配。 李蓉蓉是富商獨女,在家里千嬌百寵,她的儲物袋,自然是不容小覷的。 因為她有雄心壯志,要做出來一番大事業,讓老爹刮目相看,李老爺自然要大力支持,如此一來,她的錢包自然是鼓的不能再鼓了。 三百多個人,九百多塊靈石,怎么分配,才能不起紛爭,不至于淪為烏合之眾,一哄而散,喪失所有凝聚力? 答案是:公平分配,大家都是一個鎮上住著,不是親戚,就是鄰居,怎么好厚此薄彼? 若是分配不公,引起爭斗,反而給李家父女看了笑話,他們倒成了烏合之眾,成不了氣候,只會惹人笑話。 所以,哪怕是方蓉,這個練氣二層的小伢子,也分配到了三塊靈石。 而這三塊靈石,足以讓她自自在在過生活,天天吃上肥膩膩的大鴨子,一飽口腹之欲。 李蓉蓉被扔在大街上,可大家成功討薪之后,就不那么生氣了,就把李蓉蓉扔到了李府大門口。 等李老爺發現李蓉蓉的時候,看見她被人打成豬頭的時候,才知道后悔了,但悔之晚矣。 人被打了,原本三百多塊下品靈石就能了結的,如今卻賠上了九百多塊靈石,傳說中的三倍工資! 可李老爺再要追究,也來不及了,便是上報官府,可官府哪有能力,去抓捕三百多個修仙者?怕不是慘遭修仙者屠滅滿門? 李府覆滅,助紂為虐的官府,也被打殺殆盡。 李老爺只能偃旗息鼓。 方蓉:其實大家一開始是想文明協商的。 可李家父女一直采用拖字訣,就直接避而不見,就當這事兒沒發生過一般。 可偏偏,這里是修仙界,修仙者們人均勇猛好斗,有幾個性格和順的? 大家勉強耐著性子,給他們父女機會,一個和他們和解的機會,可李家父女哪里肯配合? 不肯配合,大家只能用些,修仙界獨有的,處理問題的方法。 強者為尊,弱rou強食。 所以,原本三百塊下品靈石就能解決的問題,李家父女最終花了九百多塊,將近一千多塊靈石,才將事情圓滿結束。 這就是修仙界人民的智慧。 他們可爭氣了,哪里肯被人欺負? 受了委屈,他們從不找爹,從不找媽,更不找父母官青天大老爺,他們靠自己,為自己伸張正義,討回公道! 而方蓉,也就此領悟了一個真諦: 人是需要與社會聯結的。 如果方蓉是一個人,被欺負了也就被欺負了,李家父女無須為此付出任何代價。 可方蓉積極參與了社會聯結,與一大群人在一起,就算被欺負了,也能很快找回公道。 這就是群眾的力量。 三百多人團結一心,一心一意要討公道,合在一起,就像一只鐵拳,足以把李家父女錘成渣渣! 試想一下,方蓉單槍匹馬,能夠做到這件事嗎? 方蓉要是單槍匹馬,就輪到李家父女把她錘成渣渣了。 方蓉有時候半夜醒來,看到口袋里的三塊靈石,還是不免困惑,這李家父女,究竟吃錯了什么藥,竟然一次性得罪三百多人?還覺得能蒙混過關?還能有個好名聲? 這是三百多人,不是三個人,不是三十個人! 他們究竟吃了熊心還是豹膽,怎么就敢給自己樹立這么多敵人? 真不怕滅族之災覆巢之禍? 如果李小姐沒有偷跑出家門,來給他們當沙包泄憤,本來大家的意見是:給他們七天時間,七天時間要是還不肯理會我們,妄想蒙混過關,就直接打上門去! 要是真打上門去,方蓉可以保證,李府的家丁,大多數是要叛變的,因為他們也是桃花鎮的人,和方蓉所在的討薪小分隊,不是親族,就是多年的鄰居,一個鎮上住著,誰不知道誰??? 方蓉一睜眼,儲物袋里沉甸甸的,里面的生活物資,已經夠她過上一百多年,可修仙者的追求,永遠都是大道,永劫長生。 而修道,又需要修煉資源。 但修煉資源,需要方蓉想辦法得到,或者說,賺取。 可怎么才能發財,賺取到足量的靈石,供方蓉修煉所用? 靈石充當生活物資的時候,是無比給力的,可要是充當修煉資源,又極其不給力。 往往三五分鐘不到,一塊靈石里面蘊含的靈氣,就會被修仙者用光。 修仙者的貧窮與匱乏,和凡人的貧窮與匱乏,完全是兩回事。 物質上豐裕,可修煉資源上的匱乏,始終困擾著普羅大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