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她一個人住。我也是。 往后的一個星期,我都留在她的家。我們什么都不做,只zuoai。偌大的屋子里,每個角落都有著我們的汗與液。試過的,或沒試過的玩意,都全變成老舊的招數。開始分不清日與夜時,我們已在失樂園里過了好幾千年;腦袋已把現實、幻想和夢境搞混。 一個來電把這種墮落的生活帶到了一個終結。 我還在睡,她的手機在床前的小柜上響了一下。就只是一聲提示音,不知為何就挑起了同樣在睡的她的神經。她迅速跨過我的身體,拿起手機瞄了瞄;而那刻,我已醒著,卻不知何故選擇一動不動,只微微睜開眼,看著她拿著手機離開了房間。臉上,是一絲惶恐之色。再回到房間里來的時候,她沒說什么便匆匆梳洗、更衣,悄悄離開了家。我也就選擇接著離開了! 來到西貢那餐廳的時候,我的小綿羊已被擱到一旁去;看來淋了一些雨,瑟縮一角在抖。我竟然對著它冷笑,感覺像是嫌棄它,也像是嫌棄自己。 其實,被喜歡的人瘋狂地擁有了數天數夜,已值得開幾瓶紅酒慶祝了!對吧? 突然,我就燃起了丁點斗志,決定就那還沒試真的穩定生活再來一次。在網上找了好幾份企業司機和家庭司機的工作,幾天里都忙著進行面試。企業司機和家庭司機的工作性質當然都是一樣以接載老闆為主;但需要聘請司機的家庭大多有老弱婦孺,順理成章的對安全性更為重視。輾轉,我便篤定了一份家庭司機的工作;剛好是離開她家的一個星期以后。 上班前的一天,我駕著小綿羊,一個人去了下白泥看日落。 沒去過下白泥看日落的人,大概不能明白,山長水遠的到一個偏僻地域,看同一個太陽有什么意義;包括這天以前的我。太陽原來跟所有人和事一樣,在不同的一刻、不同的地域,有著不同的姿態;又或許,是欣賞太陽的人,在不同的一刻、不同的地域,有著不同的心態。我喝著汽水,看著那依依不捨但卻無法停下腳步的太陽落下,會心地微笑;原來一個人看這樣的日落,會徒添幾分唏噓。 然后,手機在褲袋里叫嚷。 「阿臣。你在那?」 「我在下白泥?!?/br> 「下白泥?」 等到太陽完全落下,我才駕著小綿羊,到屯門黃金海岸酒店找她。不太明白,明明有自己一個舒適無比的家,何以需要在這彈丸之地租住酒店客房。但我沒有問,就只陪著她吃著那燒烤晚餐,用盡我那嚴重營養不良的詞匯來向她形容下白泥的美麗日落。 「我們說過要一起去下白泥看日落?!?/br> 「我還以為你忘了?!刮倚π?,喝著汽水。 「沒有?!顾裏o奈地牽了牽咀角,「我沒有忘掉?!?/br> 我告訴她說,明天我便開始上班了,當一個家庭司機。早上七點半便要接載戶主的小孩上學,然后一整天開著車子四處跑,大概每天工作十六個小時。薪水對我來說是可觀的,但大概不是能熬上一輩子的工作。她只點了點頭,默默地聆聽,臉上有點愁緒。 沒有再磋跎下去,我們便到了她租住的房間里云雨。她摟著我的脖子,呼吸不順,卻還是努力地說著話?!赴⒊?。下次…下次…我們一起去…下白泥…」我也不太明白為什么她那么在意。畢竟,我們不算是什么;是一對大家互相不知曉對方名字的炮友。我只奮力地點著頭,繼續忙著把她帶上云上去。 在我洗完了澡,從浴室步出時,她的手機又發出了一聲提示音。她看著手機,笑靨如花,卻也帶一絲惶恐。同樣的惶恐。然后離開了,赤裸走到窗前,撥了個電話??粗龏娔鹊纳碜苏驹谠鹿庀?,臉上是一片羞紅,我有擁她入懷的衝動;最終卻悄然躲進浴室里,洗了把臉,穿上了衣服。在她不察覺的一瞬,我離開了房間。 其實,這樣的終結想來還是挺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