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有點尷尬。

    顏菲妍從來不知道，告別會有這么艱難，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她寧可他語氣尖酸刻薄的挖苦她，都不想看到眼下的沉默。

    沉默讓人壓抑。

    顏菲妍指著屏幕上的圖片，沒話找話，“這碗湯，怎么樣？我做的?！?/br>
    “實物其實沒這么好看啦，我加了濾鏡，看著是不是誘人多了？比網上那些美食圖片還要漂亮吧？回去了他們問我，我也有理由答了，給你煲了那么多次湯，技術早練出來了！”

    顏菲妍打開相冊，里面很多張照片，全都是她的作品，用手指一張一張的滑著，各種湯，各種粥，用好看的碗碟盛著，配以不同的湯勺，裝飾，她完全可以注冊一個美食公眾號了。

    席萬年面無表情。

    顏菲妍又把通訊錄打開，指著上面的唯一號碼道“這個是我的電話號碼，你也可以給我打電話的，監護人與被監護人的關系解除了，還有債權人和債務人的關系存在呢！”

    “微信我也加了，不知道你喜歡什么名，就自作主張的幫你取了個‘小金潭’的呢稱，頭像就是小金潭的廊柱，很古色古香吧！要是不想打電話，你就發微信，語音和視頻都行，你會不會？我教你??！點這個‘ ’號，這里面有視頻通話，點開，兩個選項，無論哪個都行！”

    顏菲妍想了想，好像沒什么要交待的了，不由得有些泄氣。

    低著頭，拔著小狐貍尾巴上的毛毛，顏菲妍靜默了片刻，喃喃道“你的選擇題，我暫時給不了你答案，趁著這段時間，我好好想想，你也想想，好嗎？”

    見他還是沒有接手機的打算，顏菲妍有點憤怒，抓起他的大掌，攤開，把手機放到他的掌心里，再用他的五指包起來。

    “你不要這么婆婆mama的，我告訴你，我的事業在京都，我還會再來的。家里人讓我明年上大學，我也會選擇京都的?！?/br>
    “答案，我會給你的，就這樣！”

    顏菲妍說完，把他胳膊往旁邊推開，拎起包包往身上一背，站起來就走。

    走到門口，又停下了。

    “席萬年，再見！”

    珠簾撩開，又被重重放下，大珠碰小珠，小珠撞大珠，叮叮當當，混合出世上最纏綿動聽的曲子。

    席萬年望著掌心里那只手機，笑著勾起了嘴角。

    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趕緊收起笑容，繃著一張輪廓分明的臉，若有所思……

    顏菲妍走的很慢，小金潭五步一處景，十步一重天，目不暇接。

    她拿出手機，看到喜歡的就拍，想要把每一處都記下來。

    天空又在飄雪了，洋洋灑灑，像一個個調皮的精靈，專門往人臉上撲，往脖子里鉆，想要去逮它，它又立刻化成了水。

    “小姐，你……又哭了？”小茴迎上來。

    “沒有??！”顏菲妍抹了一下臉。

    “嘴硬，還掛著淚水呢！”

    “那是雪，雪水！沾到臉上，化成了水！不信的話，你仰著脖子，看看雪落到臉上，會不會化成水！”

    小茴信了她才有鬼了，下雪天，凍的全身縮到一起，只恨脖子長的太長，還要還仰著脖子？神經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