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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說話,虧你還能看得出來我在生氣啊。不過我到底該不該生氣他給我送王八這件事啊,他應該是無心的,我有點糾結。 沒等我糾結完,張小凡保證道,你放心,我不會再給你送烏龜的,也不會再說喜歡你的。所以你不要走,好不好? 我一嗆。 這哪跟哪??? 這話說的,我比城墻倒拐更厚的臉皮都要紅了。 導演在旁邊咯咯笑,調侃道,小情侶吵架了? 張小凡大聲道,不是! 我: 我不騙人,他那句不是!大聲的簡直是在用吼的語氣了,現場突然就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望向我們這邊,好尷尬,我真的無語了! 陳導笑的更歡了,好好好,沒吵架。 這么多人看過來,張小凡這個呆子也囧了,小聲道,不、不是、不是情侶 陳導一愣,圓場道,哈哈,不久就是了。 我看他那委屈的樣兒,我覺得又好氣又好笑,跟他說話就如同把一個拳頭打進了棉花里,使不上力。 導演笑著對我說,小吳,小張很不錯的,法律系高材生,幾個月前還曾經幫我處理了一樁一件事。我幫他求個情,待會兒你就和他吃個飯吧。好嗎?哈哈。 原來導演和張小凡還有這層關系??? 導演又補充道,要是不方便也沒事了,哈哈,你們年輕人,這也是一種情趣。 我還能說什么,導演,我們倆鬧著玩呢。 導演說,小張,待會兒,我們今天再拍兩場戲就收工了,你就在這兒等著小吳吧。 我: 張小凡道,謝謝導演。 沒事兒。 導演說完,又招呼大家拍下一場戲了。 我看了一眼張小凡,吐出一口氣,將這股子郁悶的情緒吐出,調整情緒,投身于下一個場次。 今天的戲全部收尾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這還算比較早的收工時間了,現在的劇集拍攝時間都特別趕,時間安排特別緊湊,凌晨下戲,早上5、6點又上戲的情況太普遍了,因為場地租賃什么的都要錢,能節約一天是一天。 每個人都得挨個給導演和工作人員道別,說謝謝、辛苦了什么的。 我拿著包包,臺詞本去化妝間卸妝,正在閉著眼卸完眼妝睜開眼之時,冷不丁從鏡子反射出背后出現一個人白T恤、黑書包、拎著什么東西的張小凡。 張小凡,他還等著呢! 這些天拍戲的進程忙,我進組又遲,需要大量背臺詞,每天晚上都在不斷背詞,自己對著空氣演戲,所以根本沒有想到過他一次,剛剛拍戲的情緒上來了,一時忘了他在等我,看他這樣等我十分內疚,不過我的內疚慢慢化小,更多的是拍完戲之后的身心俱疲。 拍戲是一種又耗腦力又耗體力的事情,每一場戲都得投入大量的情緒,常常上一秒哭了,下一秒又得笑,連軸轉的不斷切換狀態,腦子會很疼。 觀眾也不會看到拍攝這場戲背后的情形,只能看到鏡頭前的你,所以必須高度緊張,把所有情緒調動出來。每次下戲之后都會覺得自己被掏空,有一種深深的疲憊感。 張小凡看著鏡子中我的眼睛,我看的出來他還有些緊張,眉頭緊蹙,舔了舔嘴唇,喉結鼓動,嘴巴張開又閉緊,張開又閉緊,終于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你、你拍完了嗎? 拍完了。 張小凡眼睛溜圓,你餓了嗎? 有點兒。 張小凡將手中的袋子拎起來,說話語無倫次,我、我給你吃了一點買的。 吃了一點買的?這話語序好像有點怪,是買了一點吃的吧? 不過給我買了吃的,我有點詫異! 謝謝! 張小凡這才放下心來,舒展了眉頭,將他買的外賣放在化妝間中間的一溜長桌子上。 我把妝容卸完,走到長桌子旁,其實我剛剛還在想他該不會又打包七、八份rou吧,這回他總算機靈點兒了,打包了一份三鮮湯、清炒鳳尾和豆腐。 謝謝。我不自覺又說了一聲。 ???不用、不用謝。 我把一次性筷子掰開遞給他,他愣愣的接過去,呆頭呆腦的跟我說了一句謝謝。 我把裝白米飯的飯盒遞給他,他又跟我說了一聲謝謝。 說這么多謝謝,這到底是誰請誰吃飯??? 我幾乎不吃白米飯,淀粉比較長rou,我只吃蔬菜豆腐,但是這個豆腐稍微有點咸,咸了我就得喝水,晚上喝水第二天又得水腫,水腫根本沒法上戲,所以我盡量少吃,反正我早就習慣了餓的感覺。 你不吃嗎?張小凡仍舊埋頭扒拉著那一整碗白米飯,吃完了才抬頭看我。 我不想說是太咸了,掃了他的興,人家這么巴巴的給我送飯,我也不能不解風情,我笑著道,我不太餓。 張小凡看我笑了,先是臉上起了紅暈,不自然的撇開頭,可、可是從我來,到現在你都沒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