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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而久之,他似乎也忘了自己在飲食上還有點偏好。 是盛恬不經意發現了這一點。 明明是個成天哭唧唧的嬌氣包,觀察能力卻總比別人要出色。 許多淡得一閃而過的痕跡,似乎都能被她快速而直接地捕捉到。 她的直覺像某種天賦異稟的超能力,讓她總是能比所有人都更快一步向他展現出善意。像個耀眼的太陽,哪怕只跟她借一點光,就能曬得身體暖洋洋的。 從前是,現在也是。 段晏察覺到他此刻的失控,或許從決定和盛家聯姻那一天起,他就注定會做出諸多自己無法理解的行為。 為她投資一家根本沒有收益的流浪動物基地,為她對一個無足輕重的小角色動怒,為她改變行程不曾停歇地趕回沂城。 他正在失控,而他無法阻止。 段晏解開安全帶,轉過身握住了盛恬的手腕,語氣仍然很淡:讓我抱一下。 盛恬頭頂幾乎就要竄出三個碩大的問號,她下意識往后躲了躲。 段晏面無表情說出這樣的話,讓她懷疑可能聽錯了,他說的其實是今年多項經濟指標波動強烈,建議關注宏觀因素再做具體分析。 然而段晏緩緩欺身,稍一用力,將她拽進了自己懷里。 盛恬用了吃奶的力氣拼命推開他:這都過去多久了,我剛才的話已經不算數了,過時不候知不知道! 段晏沒有說話,只是垂眸安靜地看著她。 盛恬不自覺地吞咽一下。 她還小,她承受不了這樣近距離的顏值攻擊。 實話實說,段晏的確是她見過的男人里,長相氣質都最好的一個。 他皮膚偏白,也很干凈,哪怕薄唇緊抿的時候會有種疏離的禁欲感,但仍架不住五官輪廓都太過出色,反而為他增添了一種特殊的吸引力。 就好像大家都知道嚴寒之地的冰川容易傷人,卻仍然想要去探尋去了解。 盛恬沒出息地軟了尾音:行、行吧,就抱一下哦。 話音未落,她就跌進了男人結實的胸膛。 段晏身上仿佛染了冬雪的松柏味,與雨后初晴的清新味道混在一起,通過她深深淺淺的呼吸,一寸寸地進入了她的心臟里。 盛恬滿臉通紅,夏天的衣衫單薄,她甚至能感覺到他襯衫下面的皮膚與肌rou。 你和我在一起,是委屈你了。 段晏把臉埋在她的肩窩,低聲如同呢喃,溫熱的呼吸幾乎要把她的肩膀融化,但我答應過爺爺,會對你很好。 盛恬懵得像個高燒不退的病人,她愣愣地問:如果沒有爺爺,你就不對我好啦? 只要是你,段晏抱得更緊,所有我能給的,都會給你。 盛恬眨了眨眼,進入段晏慣有的思維領域想了想,認為他指的應該是類似今天送的項鏈這樣的所有。 能讓一個冷酷無情的資本家做出如此大度的承諾,她今晚這個抱抱也算值了,畢竟哪位少女不曾為一句我養你而心動不已呢。 雖然沒了段晏,她也照樣能過衣食無憂的生活。 但這其中多少還是有點,不一樣的意義。 盛恬此時又萬分后悔,早知道她應該先拿手機錄音,免得段晏轉眼理性回歸,把今天所說的話全盤駁回。 即使距離她最想要的待遇,還少了份愛情的調料。 但豪門聯姻嘛,知足才能常樂。 你怕不是個傻子吧? 星期六的商場,人潮如織。 而冷氣過足的愛馬仕專賣店里,卻只有兩位顧客。 項南伊隨手拿起藍色的小卡包,繼續教育自己的小姐妹:段晏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你還沒發現他說不定想表達更深一層的含義? 她恨鐵不成鋼地嘆了聲氣,恬恬,你是不是用十世智商換了一世顏值? 盛恬噎了一下,沒明白她怎么就變成低智商人群了:你把話說明白點呢? 他說那些話的時候,喝酒了嗎? 沒有呀。 發燒了嗎? 也沒有。 意識夠清醒吧?不是彌留之際說胡話吧? 項南伊放下小卡包,扭過頭:你難道就不認為,段晏說不定喜歡你? 點明這個可能性后,項南伊下意識感到萬分驚恐。 這么多年居然誰也沒有看出來,這人心思藏得有多深啊。 但思來想去也只有這一個答案了。 不會的不會的。 盛恬嚇得連連搖頭,她貼近女伴的耳朵,咬字軟糯地問,你難道忘記我偷親他那回的事了? 項南伊聽出她的委屈,嘶了一聲,替她分析道:所以他那時候并不喜歡你,但現在喜歡你了。 盛恬怔了怔。 項南伊趁熱打鐵:寶貝兒,你是我見過最可愛的姑娘,對自己多點信心。當初段晏不喜歡你是他眼瞎,但他如今頑疾痊愈,終于發現原來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石就在自己身邊。你看,相當說得過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