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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晏也不知是怕她偷聽商業機密還是怎么著,進去后還把門給關上了。 當誰想聽似的。 盛恬哼了一聲, 纖細的指尖撫摸過桌上擺放的鮮花, 覺得自己就跟這束花一樣, 被禁錮在了狹小的花瓶里。 算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盛恬安慰完自己,解開安全帶,想在機艙內走動走動。 誰知剛走了幾步, 機組服務人員便過來詢問:盛小姐,餐食已經準備好了, 需要現在送上來嗎? 盛恬在垃圾堆里翻了好久, 一點胃口也沒有。 可她看著對方清秀的笑臉,那點顏控的本質就發作了, 于是笑瞇瞇地點了下頭。 沒過多久, 服務人員就送上了宵夜。 一份烤龍蝦、幾枚鵝肝壽司、一盤當季水果, 餐后甜點則是魚子慕斯。 或許是考慮到深夜不宜過度進食,每一樣的分量不多,但每一樣又恰好是盛恬喜歡的食物。 盛恬看了看, 問:沒有酒嗎? 服務人員擺好刀叉,體貼道:段先生說您今天太累了,睡前喝點牛奶就好。 盛恬: 拿她當小學生嗎?還睡前喝牛奶。 算了,她又一次安慰自己,飛機是段晏家的,機組人員的工資也是他發的,就連她也是個蹭飛機坐的。 客隨主便,牛奶就牛奶吧。 結果沒想到牛奶還挺合她的口味,應該是她喜歡的那家牧場出品。 奶足飯飽后,盛恬終于也有了些困意。 她隨便選了部電影看完,等消化得差不多了,便打算去睡覺。 飛機上準備了睡衣和護膚品,盛恬洗完澡,拉開抽屜拿出成套的護膚品,慢吞吞地折騰了一會兒,發現時間已經過了凌晨。 她打開沐浴間的門,走到段晏辦公的地方,站在門外聽了一會兒。 飛行途中難免會有噪音,房門隔音效果也好,她聽不清里面有沒有人。 無論如何,段晏這次幫了她的大忙。 盛恬知道自己睡覺之前,應該跟人禮貌地說一聲,順便再道聲謝。 可她又怕打斷段晏的工作,手臂抬起又放下,始終沒有叩門。 她就這么在門邊站了半分鐘,忽然聽見有人問:你在這里做什么? 呀! 盛恬嚇了一跳,回頭卻發現段晏正站在她身后,應該是在她洗澡的時候出去的。 我我過來看看你睡了沒。 盛恬輕聲說完,下意識往上拉了拉領口。 段晏的視線從她身上淡淡掃過,帶了幾分溫度。 她換上了他臨時叫人去買的睡衣。 不是多么特殊的款式,最普通不過的短袖長裙。 買來之后段晏也沒看,直接吩咐放進了淋浴間。 可此時這件豆沙粉的絲綢睡衣穿在小姑娘的身上,她露出來的手臂與小腿都過分白皙,連燈光照過,都會為她變得溫柔起來。 她洗完澡頭發也沒扎,就那么蓬松地披散著,垂在胸前的幾縷發尾稍卷,隨著她抬頭的動作晃了晃。 明明臉上的妝都已經卸干凈了,可那張巴掌大的小臉看起來,依舊明艷不可方物。 盛恬見他沉默,也不知是哪里來的古怪念頭,抬高音量說:我不是來偷聽你工作的。 我也沒說你偷聽。 段晏輕哂,從她身邊經過,然后打開房門,大大方方地將里面的一切展現給她看,如果睡不著,你也可以進來坐坐。 盛恬看了眼里面的左右護法,搖頭表示不用了。 她還沒那么想不開,大半夜不睡覺陪他們這些商界精英奮斗。 段晏也沒多加挽留,只是在合上房門前低聲對她說:累了就先去睡,不用等我。 ??? 盛恬瞪他一眼,可惜段晏沒留意到她的眼神,房門在她面前靜靜關閉。 她這一眼只瞪到了門板上。 說的什么鬼話! 什么叫不用等我,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要同床共枕呢。 盛恬轉身就走,背影極其堅決。 躺到床上后她還氣鼓鼓地捶了下枕頭,總覺得自己剛才好像被人占便宜了。 不過她確實累了,氣了不到兩分鐘,又開始覺得相比苦不堪言的垃圾風波,今天的尾聲結束得還是挺美妙的。 有好吃的宵夜,有舒服的熱水澡,還有松軟的被子與枕頭。 盛恬睡前之前,迷迷糊糊地想,她總算明白豌豆公主為什么在別人家睡了一覺就愿意和王子結婚了。 換作是她,她也嫁。 至于段晏那句莫名其妙的鬼話,就當作是床墊下的一顆小豌豆吧,明天醒來再跟他抱怨幾句就夠了。 結果盛恬當晚,真做了一個豌豆公主的夢。 夢里她就是公主本人,被淋了一場滿天塑料袋的垃圾雨,狼狽不堪地來到城堡前,敲開了王子家的大門。 王子長了張段晏的臉,還穿著中世紀的西方服裝,有點帥,又有點形象不符的滑稽。 段晏牽著她的手,帶她進了一個房間。 這里有二十車垃圾,你從里面把豌豆找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