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眼里都是她
桃蕊的心性要比橙香的更為堅韌,只要她想通了那個關節點,就會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并且朝著那個方向努力。 所以在看到桃蕊神色堅定時,段千曦就知道,自己的辦法奏效了?;蛟S不是這么好,但至少已經奏效了。 段千曦勾了勾唇,心里放松了不少。 轉眼又是幾日過去,假郡主在定遠王府混得風生水起,段千曦卻離開了京城。 城門處,霍瑯看著段千曦一身男袍,清風霽月的模樣,他突然生出了一種危機感。 “你,就不能打扮得普通一些?”霍瑯眉頭微皺,對段千曦的這身裝扮顯然不是很滿意。 身為女子就已經夠吸引人了,現在還做男子裝扮,這不是更讓人注意? 段千曦好笑的看了霍瑯一眼,道:“請問霍將軍,長得好看難道也有錯?” “沒錯,但你出來勾搭人就是不對!”霍瑯越想越覺得不爽,這么好看一張臉,那些女的難道不會動心?肯定會的!到時候他不單單要跟男子爭媳婦兒,還要跟女子爭媳婦兒,這是哪里來的道理? 看著霍瑯一臉不爽的樣子,段千曦沒忍住笑出了聲,“行了,我得走了,再不走商隊的人要來催了?!?/br> 霍瑯沉默了一瞬,忍了忍,還是沒忍住,一伸手就把段千曦抱在了懷里。 女子身體的馨香讓霍瑯嗓子有些干,他克制著自己,低頭在段千曦的額上印下一吻,道:“到了之后記得給我寫信?!?/br> 段千曦嗯了一聲,聲音難得有些軟?;衄樋瓷先ヒ策€是少年郎的模樣,可他的肩膀很寬,個子也高了。段千曦被他抱在懷里,也才到他的下巴,這樣的姿勢,讓霍瑯非常容易把下巴放在她的頭頂,就像現在這樣,少年的下巴不停的蹭著段千曦的頭頂,像是要把她的頭發給蹭沒了似的。 段千曦沒好氣的把人推開,心里那點旖旎的心思也沒了。 “頭皮都快沒了。我先走了?!?/br> 說著松開了霍瑯的手,轉身便朝著商隊走去。 霍瑯沒有追,只是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段千曦的背影。 心中思緒萬千,最終都化做一生嘆息,他知道段千曦非池中魚,京城困不住她。只有更廣闊的田地才能讓她翱翔。 霍瑯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上面似乎還有著段千曦的溫度,他嘴角輕輕勾起,似嘆息又似感慨 “為了配得上郡主,我也得多努力了啊……” 段千曦離京的事情,跟段淵說了。 當時她還特地跟段淵見了一面,在霍瑯的安排下,段淵同意了她的做法。但唯一的條件就是,最多半年,就得回來。 他們不可能一直養著一個不是自家人的人,且,段淵還是擔心,按照定遠王妃現在寵女兒這個態度下去,只怕沒多久那假郡主就要變成只真郡主了。 段千曦自然是答應了。 而半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也就是寒冬凌冽的冬季,到驕陽似火的夏天罷了。 京城護城河里的荷花,也開了。 畫舫上的mama站在甲板上,看著遠處盛開的紅蓮,眼中竟帶著一絲懷念。走了這么久,也不知那姑娘何時才會回來。 而在京郊外送別的十里亭,站著一個身著錦衣華袍,簡單的白玉冠束發,腰間佩著一塊白玉,上可刻著一長字。 再瞧那張臉,劍眉星眸,自帶一股正氣,不是霍瑯又是誰? 此時的霍瑯比起半年前,看上去似乎沒什么變化,可又好像變得有些不大一樣了。 “主子,咱要不回去吧?”唐堯從十里亭的頂上下來,這看了半天了,他也沒看到有什么人過來。倒是主子若是再不回去,侯爺又要說了。 霍瑯卻不肯,“不過晌午,著什么急?” 唐堯心里道:是才晌午,可從這十里亭騎馬回去也得半個時辰,再有一個時辰,這城門就要關上了,這若是不走,今晚上就回不去了??! “主子,許是路上耽擱了,現在天色也不早了,他們今日就算是來了也進不了城,不如明日一早,您再過來?” 唐堯苦口婆心的勸道,霍瑯卻是不耐的嘖了一聲,道:“你若是擔心就先回去,啰啰嗦嗦的跟個老媽子似的!” 唐堯:……我這是為了誰好啊我! 但他也不敢真的走,只是沒想到霍瑯兩步跨出了十里亭,身子利落的翻身上馬,唐堯眼中一喜,以為這人是終于舍得回去了。 結果一看,好家伙,朝著反方向跑了,這是要去接人??! 唐堯無奈,只得跟了上去 “主子你等等屬下!” 霍瑯對唐堯的聲音置若罔聞,他卻是有些等不及了。并不是擔心城門關上進不去,也不是擔心他那個爹說三道四,而是擔心那人,在來的路上出了什么意外。 前兩日他收到來信,說是今日那人就會到京都,信上只說了今日到,具體時間倒是沒說。 他擔心自己錯過了,昨兒晚上就來到了十里亭,從早上一直等,身上的露水起了又干,那人卻是一直沒到。 霍瑯皺著眉,雙腿夾緊馬肚子,越是看不見人,心中越是擔心,手中揮舞的馬鞭就快了幾分。 馬兒嘶鳴著,身上傳來的疼痛讓它不得不加快了速度,像一支蓄勢待發的羽箭,咻的一聲,沖了出去。 往前跑了約莫一刻鐘,霍瑯隔著遠遠的,看到了一輛馬車。 這輛馬車頂上,似乎有一個人,可到底是不是,他看不真切。只是那立著的旗幟上,寫著一個他看不懂的字。是那人給他的信中提到的,若是看到這個字,那必定是那人的馬車了。 霍瑯心中大喜,硬生生加快了自己的速度,馬揚天長鳴,卻又不得不加快。 那馬車頂上的人似乎也看到了遠處的霍瑯,從馬車頂上下來,旗幟依舊離著,那人站在馬車上,看著霍瑯的方向。 越是靠近,霍瑯心中的喜悅漸漸變成了一絲膽怯,半年未見,他不知那人如何,又有些擔憂,萬一,那人忘了他呢? ——吁! 馬停下,離著馬車不過兩三米的距離,霍瑯對上了站在馬車上的那人的雙眼。 同他一樣,那人的雙眼里,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