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回的世界不對(穿越)桑飛魚(110)
謝力還是慢了一步,卻是論起拳頭,狠狠砸向車窗。 哐啷mdash;mdash;沒有改裝過的車窗只比一般車窗質量好些,但依舊沒能挨住謝力的重拳。 元宵心跳猛地跳了下,也顧不得其他,當下將已經被圣蝎麻痹,除了眼珠外其他部位皆沒法動的司機提到了一旁。 幾乎在這一瞬,他看到謝力擲出了手中匕首,元宵下意識找掩體,而這掩體,是司機無疑。 元宵聽到刀刃刺破皮rou的聲音,心臟更是怦怦跳得厲害,但由不得他無措驚慌,短暫的呼吸停頓后,他立刻跨到駕駛坐,腦袋撞到車頂整個人歪撞上車門也顧不得,點火掛擋摸上方向盤憑著本能去踩油門。 大吉普歪歪扭扭向前行駛,元宵沒來得及放下心,后視鏡里看到的一幕讓他陡然生出危機,全身汗毛直立,腦中有了瞬間的空白。 mdash;mdash;謝力從后車窗鉆進了車里并朝他舉起槍。 砰mdash;mdash; 刺耳的槍聲伴隨著臉頰火辣辣的疼痛響起,元宵自己都不知道從哪來的力量,竟然在那一瞬間飛快的一打方向盤,使得謝力沒在如此近的距離命中他的腦袋。 你該死mdash;mdash;謝力咆哮著,雙眸赤紅再次朝他開槍。 砰mdash;mdash; 這一槍依然沒有命中元宵,而是因為突然落到他手背上的小青蛇,出于對危險的敏感,謝力在小青蛇落到他手背的瞬間就用力一甩,將小青蛇甩開的同時槍口也發生了偏移,擊中了前車窗。 謝力的速度非???,而對于此刻想要求生的元宵來說也只有竭盡全力為自己爭取更多的機會。 元宵眼看小青蛇干擾到謝力,尚未調整過來,當即一腳剎車踩下,他雖也沒來得及系安全帶,但至少有了準備,他在等一個空檔,一個能讓他下車并甩掉甚至是給謝力出其不意一擊的空檔。 來了! 元宵看著謝力因為剎車慣性使然整個人身形不穩,當下拉開車門就要跳下,可他沒料到的是,他動作快,謝力反應也不慢,甚至仿佛洞悉了他的意圖,竟然借助慣性身體前沖時一把牢牢抓住了他胳膊。 元宵心中一驚,想也沒想一拳掄過去,角度關系,他這一拳砸到謝力胸口,卻如砸在健身房的皮沙袋上。 謝力一手扣住了他的手腕,看起來竟像是他自投羅網。 一股前所未有的危險涌上心頭,下一秒,謝力的光頭快速在他視野中放大,他只來得及身體后仰,下半張臉卻仍然被撞個正著,從鼻子到下巴,仿佛錯了位,疼的他眼冒金星。 緊隨而來的是胃部一陣巨痛,赫然是謝力短暫松開鉗制他的手,給他脆弱的位置來了一個胳膊肘,待他一時軟了身體,粗糙的手掌緊緊扣住了他的脖子。 元宵雖然和步天學了一些,可和血海里淌過的謝力仍然差了一截,謝力的一招一式,都是奔著要人命而去,加上空間狹小又失了先機緣故,他反而成了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rou。 可讓他就這么認命,他做不到! 哪怕還有一線生機,他也要撐下去,起碼撐到步天找到他。 或許是人在生命的最后會爆發出強大的力量,本就力氣不小的元宵硬是一咬牙,用出畢生力氣,一拳擊中謝力胸口。 拳與rou的撞擊發出沉悶的聲音,謝力目露驚愕,手更是不受控制松開了元宵。 元宵看準時機,抬腿又給了他一腳。 咚一聲,謝力撞在副駕車門上,元宵宛若一只捕食的獵豹猛地竄出,按著謝力的臉重重磕向車窗。 哐啷mdash;mdash;車窗被砸得粉碎,謝力腦袋整個出了車窗。 **!謝力暴喝,顯然是被元宵徹底激怒。 兩人在狹窄的空間里動手,誰也沒能占到上風,元宵身手不如謝力,但勝在他有一把不下于謝力的力氣,而且同樣的空間中,他的身板比謝力小了將近一倍,活動更自如。但要說他能討到好也不盡然,暴怒中的謝力就如游戲中暴走的boss,速度、力量、防御都有了明顯的提升,且因為空間小,他甚至無需挪動,就能對元宵進行密集而沉重的攻擊。 靈蛇和圣蝎完全找不到機會下嘴尾,謝力卻時刻警惕著,當他視野中出現那抹翠綠時,他肌rou一繃,他沒有阻擋元宵的下一次攻擊,轉而一拳朝著小青蛇砸去。 糟了! 元宵心道不好,趕忙轉變攻擊角度去救小青蛇,可就在他改變方向的瞬間,他看到謝力的唇角彎起。 一陣風襲來,接接著脖子一痛,元宵瞳孔驟縮,他能清晰感覺到有什么東西被注入了他的動脈,那一瞬,他的眼中看到了死亡。 小青蛇腦袋旁的大背鱗徹底炸開,小小的毒牙似乎變得更為鋒利尖銳,它差不多是以飛的姿態到了元宵身上并朝著握著注射器的手襲去。 謝力閃避動作極快,靈蛇雖毒,可體長也著實是短,襲擊人要么是出其不意,要么是主動往它們嘴邊湊,不然攻擊距離著實有限。 謝力還想把小青蛇給宰了,但動手前圣蝎也從車頂落到他手背上,出于畏懼,他同樣第一時間就將圣蝎甩掉,圣蝎在半空中轉了個身,穩穩落到元宵胸口,蝎尾呈攻擊姿態,大有謝力敢靠近,絕對要他的命。 呵。謝力冷笑,他也就忌憚這些毒物藏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現在自己跑出來,他不介意一并解決。 滴~嗚~~滴~嗚~~滴~嗚~~此起彼伏的警笛聲遠遠傳來。 謝力眼神一沉,迅速環顧四周,紅藍色的車燈在白天也能清晰可見。但最顯眼的并非警車的紅藍燈,而是一輛距離大吉普不到三十米的私家車,不是他手下的車,并且他親眼看著他的一個手下被車撞飛。 在私家車距離他不到十米時,他看清了駕駛位上的人mdash;mdash;步天。 謝力想親手弄死步天,可他記憶里清晰記著當初自己是如何栽在步天手上,一對一的情況下,他完全沒有勝算。 來者不善! 謝力立刻得出這個結論,他走過太多次生死關頭,嗅覺敏銳,察覺危險寧可壁虎斷尾,也勢必要留下一條命。 便宜你了。謝力不再猶豫,趕在步天未靠近前打開車門,將已經失去意識的元宵連同他身上護主的兩只一同推下車去。 關上車門,謝力打火掛擋,一腳油門踩下。 步天同樣踩下油門,推開車門奔向元宵,因太過著急,他的腳步甚至帶著幾分踉蹌。 當他抱起元宵,卻幾乎摸不到元宵脈時,臉上血色盡褪。 赤紅的雙眸望向疾馳而去的大吉普,大吉普的車窗落下,一只手臂伸出,由一個豎大拇指的姿勢旋轉一百八十度,拇指朝下。 **,福格恩你給我回來!紅發的博倫大概是唯二的幸存者之一,可此時他顯然成了被放棄的一個。 可是,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大吉普消失在道路的盡頭。 **?。?!博倫暴怒,卻在下一刻拔槍指向步天,他被謝力扔下,但他不想死,以寡敵眾他沒那個本事,那么,他就要為自己找一個能讓他活命的人質。 第144章 對不起 元宵在救護車上時已經失去了生命體征, 在步天的堅持下,他還是被推進了搶救室。 對不起, 我們已經盡力了。 病患家屬最怕聽到的一句話。 元宵動脈中被注射了過量的高濃度毒品,本身毒品吸食和靜脈注射過量就有性命之憂,更何況還是動脈? 步天站在冷冰冰的搶救室, 看著閉目躺在搶救臺上的元宵,胸腔中的那顆心臟像是被人狠狠挖去,血液也停止了流動, 手腳一片冰涼。 他只是把元宵弄丟了半小時, 為什么再見會是天人永隔? 我不信,你不會死,我不會讓你死hellip;hellip;他低聲喃喃, 一個箭步沖出搶救室,隨手抓住一名路過護士, 急切而又清晰道:給我一套針, 中醫用針,快! 小護士被嚇一跳,不過在搶救室和手術室外,他們遇到這類情況并不少,因此很快平靜下來, 小心問道:請問hellip;hellip; 我是中醫,我要救人。嚴格來說, 他是苗醫, 可現在沒時間讓他解釋。原本他身上也帶了一套針, 只是之前找元宵時因為人流過大被小偷摸走了。 先生,我知道hellip;hellip;小護士剛好是之前救護車上的那名,知道元宵的情況,去了搶救室還是同樣的結果,這時想到的自然也是勸慰家屬。 步天無心聽她廢話,轉頭就要直奔中醫科。 卻在此時,一只手臂攔住了他的去路,手臂的主人是一位戴著老花鏡頭發幾乎全白的老醫生,他手里拿著一個棕色的木盒,木盒表面的花紋已經看不清,應是常年使用。 我是中醫科的大夫,針借給你。老醫生語氣和藹。 步天只愣了一秒,隨后接過,轉身回去搶救室,空氣中只余一道鄭重的多謝。 古醫生,您怎么就將您的針借給一個陌生人呢?老醫生的身后還跟著一男一女,都是年輕的面孔,別人不清楚,他們還能不知道古醫生的針有多寶貴?古醫生是他們滇省乃至全國都有名的中醫,其一手金針回春術不知治愈過多少人,而他的金針,則是祖上傳下,本身價值就極高。 老醫生擺擺手,看著搶救室的方向,不置一詞。 搶救室內,步天竭力克制自己不穩的手,將元宵的上衣脫下,眼睛被他身上的淤青刺痛,他用力的眨眨眼,將幾乎奪眶而出的眼淚收回去,死死咬住后牙槽,努力讓自己冷靜。 他不能分心,他要救元宵,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也要從閻王手里把元宵搶回來。 步天,冷靜,步天,你要冷靜,一定要冷靜。 摒棄了周遭一切的步天專注的開始下針。 一針、兩針、三針hellip;hellip; 一百零八根針全部用上,幾乎將元宵變成了一只人形刺猬。 可是,他沒醒。 心電儀上依舊是宣誓心臟停跳的直線,無影吊燈下,元宵的皮膚逐漸呈現出一種褪去血色的青白。 步天再也無法克制身體的顫栗,原本被他壓制住的惶恐驚懼不安如潮水般激流涌上,瞬間將他吞沒在那黑色的漩渦中。 元宵,醒一醒hellip;hellip; 元宵,醒過來,求求你醒過來hellip;hellip; 他從來沒有這么無助和渴求過,這一刻,他的生命中仿佛只剩下病床上雙眸緊閉的青年。 他全身的力氣仿佛被抽干,雙腿失去支撐跪倒在旁,他握住元宵的手,無法抑制的悲傷涌出。 元宵,你不要我了嗎?他沙啞著嗓音問。 我們約好了八十年,你還沒聽到我跟你說那三個字,你舍得就這么走嗎? 回來吧,求求你,元宵,求求你,回來,回來,好不好? 元宵hellip;hellip; 我還沒帶你去環游世界,媽送你的新房還沒裝修hellip;hellip; 我還這么年輕,你走了就不擔心有小妖精搶你的位置嗎? 你舍得拋下我嗎? 一字一字,每一個字都像是在剜心,痛到人無法呼吸,甚至當年他意外被殺時,也不如此刻痛。 步天心底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絕望,他額頭抵在緊握元宵手的手背,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下,如決堤的洪水。 醒來啊,我們回家啊hellip;hellip; 求你了,元宵hellip;hellip; 靈蛇、圣蝎、風蜈、天蛛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悲傷和渴望,在元宵身上來來回回,似乎想將他折騰醒。 滴。一聲的極為輕緩的電子音響了一下。 步天猛地抬頭,盯著被自己緊握的那只手,他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錯覺,他感覺元宵的手指動了。 下一刻,他的視線被手腕上的手鏈轉移,所有待在他身邊的蠱蟲齊齊活躍,像是受到了召喚,能夠自己離開銀盒的奪命蠱第一個沖出了它的窩,飛進元宵的唇上,轉瞬沒了影。 剩下的蠱蟲們更加活躍,步天能夠察覺它們的意圖,它們想要出來,想和奪命蠱一樣。 步天心臟不受控制的快速跳動起來,動作快于大腦,將平時決不能放同一空間中的蠱蟲全部放出,它們似乎約好了,皆如奪命蠱一般,飛到元宵唇邊,扒開他的唇瓣擠進他口中。 步天似想到了什么,待最后一只蠱也沒了影,他起身去拿元宵的左手,左手腕上手鏈還在,銀盒也在,唯獨沒了蠱。 鳳凰蠱! 鳳凰蠱! 鳳凰蠱! 步天從未有哪一刻像現在這般期望傳說中的鳳凰蠱能起作用,浴火涅盤,剎那生滅。 在他的注視中,元宵身上扎了針的地方隱隱透出一絲血色,再細看,是幾個活物在他的血管中快速穿梭,白皙的身體上隱隱浮現幾條紅色經絡,轉瞬即逝,又轉至他處。 滴。又是一聲電子音,這一次步天聽清了,他猛地看向心電監測儀,看到了一處明顯的波動。 步天心臟的幾乎停跳,他死死盯著監測儀,不相信剛剛那一瞥是他的幻覺。 或許是他的愿望太過強烈,一分鐘后,他再次看到了一個小小的起伏。 步天又望向元宵,此刻元宵全身上下幾乎被紅色經絡覆蓋,如果這間急救室有別人,恐怕早已被嚇到失聲。 元宵,我在等你,等你醒來。步天蹲下身看著他,等你好了,我們去潛水,去坐熱氣球,你不是想跟我在海底、熱氣球上接吻嗎? 我們約好八十年后兩個白發蒼蒼牙齒掉光的老頭一起飯后散步,你走不動了我要背你回家,也不知道兩個老頭會不會一起摔,不過即使摔了我應該會搶著給你當墊背的hellip;hellip; 不過你不喜歡保養,我很擔心你老了會變成了滿臉皺紋的丑老頭,你說,到時候 我們走在一起,別人會不會以為你比我年紀大,還覺得你配不上我? 步天看了眼從一分鐘跳動一下的心電監測與到半分鐘跳一下,再到現在十秒鐘就有反應的儀器,心底生出了強烈的期待。 元宵能聽到他說話,元宵在渴望回歸。 步天繼續說:你才二十一歲,談戀愛才半年,還沒聽到你男朋友說你最想聽的三個字,你們還沒有結婚hellip;hellip;你不想和他一起穿著西裝,接受親朋好友的祝福嗎? 這句話落下,心電監測儀上的數據繼續緩步上升。 與此同時,元宵的唇瓣微微動了動,很快鉆出了一個小小身影,接著是第二只、第三只hellip;hellip;蠱蟲們排著隊回窩,沒有任何摩擦和吞噬,步天亦無法感受到它們的情緒思想,就好像所有蠱都被掏空了身體,疲乏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