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我以外全員非人[重生]稚楚(86)
方程咽了咽口水,立刻改口,那個hellip;hellip;這個是我專門為你研發的,你在學校的每一次實戰我都有去觀摩,我專門對你的戰斗偏好進行了數據分析,然后做出了這個輕量型外骨骼。 外骨骼?衛桓有些疑惑,這看起來也不太像。 對了,你得錄入你的指紋。方程沒多想,直接抓過衛桓的食指準備放到這個立方體上,可剛抓上就看見云永晝在后面的表情,他的右手手心刷的一下燃起赤紅的火。方程嚇一大跳,條件反射松開衛桓的手,你自己錄,自己錄。 這孩子怎么這么怪。衛桓的臉都要皺到一起。旁邊的清和突然開始大笑起來,笑得腦袋都要后仰,哈哈哈哈哈,你是觸電了嗎方程? 神經兮兮。 衛桓伸出食指,觸上方程隔空指著的立方體最上端,下一瞬間,這個黑色的立方體忽然從內而外開始分解,拉長、伸展、扭曲、旋轉,變成異形結構,如同一朵爆發的花,與他食指接觸的那一部分直接貼上衛桓的手,沿著他的手臂自動附著在他的身上,雙臂、頸部、后脊、后腿,與關節外部一一嵌合起來,天衣無縫。 Wow.清和吃掉最后一口,從椅子上坐起來,這也太酷了吧。 這個對很多妖族學生來說提升力可能沒有那么高,但是如果是人類身體應該會很有用。方程扭頭看向清和,如果你想要我也可以給你做一個。 咱倆合作吧,里面的系統我自己弄,你幫我搭建硬件。清和轉著圈打量衛桓身上的外骨骼,這個材料應該很難搞到吧。 對,這個異態金屬是之前hellip;hellip;方程像是噎住了一樣,生硬地頓了頓,我那什么弄到的,還有多的。 清和笑出聲,煞費苦心。他拍了一下衛桓的肩膀,你不試試性能? 衛桓正上下搖擺著自己的手臂,的確,有了這個外骨骼,他的速度有了質的飛躍,爆發力應該也是不錯的。 我其實設計了一套比較完整的測試,你要是有時間,這兩天我們借一下cao練室。 那直接找云教官借唄。衛桓扭過頭,臉上帶笑,可以嗎? 云永晝的眼神一下子柔和起來,點頭默許。 你的測試項目里包含和真人對戰嗎?衛桓按照方程教他的卸除方法按下暗鈕,外骨骼釋放還原,最終變回一開始那個小立方體。方程搖搖頭,俯下身子記錄下這一條,你說的有道理,其實應該添加一個,但是在近戰技術水平上可以幫助你進行測試的學生好像hellip;hellip; 云教官幫我測。衛桓朝他邁過去一步,歪了歪頭。 方程驚慌失措地抬頭看向云永晝,見他點頭,這才喘口氣。 這個云教官也太區別對待了。 清和看著兩人,眼睛垂下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向窗外的藍天。 兩人離開科研處的時候,衛桓再一次看到了小廣場上面的情人藤,想到上次他就蹲在那里揪著那些無辜的草。和那天一樣,廣場上到處都是情侶,成雙成對的,衛桓見了直接想要繞道走。被云永晝拽住后脖子的衣服,躲什么? 衛桓回頭,壓了壓自己的帽檐,沒有啊,沒躲,誰躲了。他四處看了看,我就是覺得這里好多人,吵得很,想換條路。 云永晝松開手,抬眼看向那個通天的紅色情人藤。 你知道這是什么嗎? 衛桓沒有料到他會問這個,一下子有些慌,???這個,這個不就是一顆妖樹嗎?只是長得奇怪了點。他故意惡搞,你看這個像不像那種纏在一起的DNA鏈? 起了風,云永晝的白色短袖被吹到揚起,他看起來很柔軟的頭發也被吹開,抬頭望著情人藤的他站在這個綠茵茵的小廣場,看起來像幅風和日麗的油畫。衛桓心想,這樣子的云永晝一點也不像每天刀口舔血、殺伐決斷的金烏。 這是通天樹。云永晝的眼神落下來,難得地說了許多,大家更喜歡叫它情人藤。這個地方在山海很有名,所以人這么多。 這些衛桓都清楚得不行,他心里忽然起了一些小心思,于是故意問道,云教官,你以前上學的時候是不是很多人追?這里這么有名的話,你應該有被女生約過在這里表白吧? 云永晝的眼神落回到衛桓的身上,只看著他不說話。這樣子把衛桓看得有些發毛,于是又匆忙補充,我聽說的,說您當時可受歡迎了,校草級別。追您的人恐怕都要從這兒排到炎燧了。 說完這句話,衛桓發現周圍已經有很多人在朝這邊看了,沒辦法,云永晝實在是太扎眼了。沒等云永晝接他的話,他就把自己頭上的帽子摘下來扣在云永晝頭上,給他戴好。 云永晝有些莫名,一下子也沒反應過來就這么任由他給自己戴好帽子,壓低帽檐。 太多人看您了。衛桓臉上的表情很好讀,就像一個不太愿意和人分享玩具的小朋友,我們得低調一點。 你不怕別人看你嗎? 看唄。衛桓驕傲地揚了揚眉,我好看不怕他們看。 他這樣子,和七年前那個沒臉沒皮的小九鳳一模一樣。云永晝的心里升起一股暖融融的情緒,帽檐的陰影遮住了他的神色變化。 聽說站在通天樹下面表白會失敗。他忽然聽到云永晝開口,說出這么一句。衛桓有些驚訝,真的嗎?您聽誰說的? 不過他更驚訝的是像云永晝這樣的人居然也會道聽途說。 很多人。云永晝模糊帶過。 衛桓的腦子里沒來由想象到了云永晝站在這里,面前是另一個人的畫面。他的心就像是被人拿一個細細的小針扎了一下,就一下。 您hellip;hellip;有試過嗎? 衛桓剛問出口就覺得有點后悔。在他隱瞞事實的前提下,他似乎一直在尋求一個安全距離,站在這個范圍內他就可以剛剛好微妙地平衡他和云永晝之間的關系,親密度,話題,都是安全的。但他發現,一旦認清這顆心,他就開始不受控制地想要突破這個安全距離。 云永晝沉默了一會兒,大約十秒,或者更久一點,久到衛桓確信他是真的踏出安全距離,踩到危險邊境了。 沒有。 衛桓輕輕哦了一聲。 飛!身后忽然傳來小孩的聲音,他回頭,看見一個穿著教職工制服的女人蹲在一個小寶寶的面前,食指比在嘴邊,噓,寶寶乖,不要大聲說話。 可那個孩子還是伸著rou乎乎的小手,指著通天樹,飛!好高呀! 衛桓忽然想到自己小時候,還沒有學會飛行,每天都想著如果可以飛就好了。那時候他爸爸還特意把他帶到昆侖邊境,那時候他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生活的城市是一個懸浮在半空的天空之城,站在城市邊緣的他膽怯地往下望,伸手好像就可以抓住云朵。 他仰起頭,看著交錯向上、延伸到天空的情人藤,不禁輕聲道,從上面往下看,應該很漂亮。 如果可以飛就好了。 嘩。 耳邊忽然出現羽翼展開的聲音。 他有些錯愕,側過頭,陽光肆意地流淌在這雙巨大的雪白羽翼之上。他好像又回到了第一次見到他時候的模樣。 [這家伙一點也不像妖,倒像個神仙。] 那時候他是這么想的。 沒錯,像個天神。 云永晝伸出手攬住他的腰,帶著他直上云霄。風在耳邊呼嘯而過,仿佛無數列藏在空氣中的列車,從耳畔駛過,穿入他的胸膛。這是風,他最熟悉如今也最陌生的風。他這副沉重的軀殼如今再一次被風包裹住,渾身上下每一個關節,四肢的每一個神經末梢通通飄著,飛著,流動的空氣穿過縫隙。 胸口有一股力量在涌動。 這棵巨大的通天樹好像就要延伸到天堂似的,兩抹深刻的紅劈開了淡薄的天空,執拗地纏繞。但它們也有盡頭。他們的盡頭被云永晝追趕上。衛桓覺得神奇,曾經作為九鳳的他,多少次從這里走過,但沒有一次試過飛到最上面看看。 第一次,竟然是和他一起。 雪白羽翼停在高空中,通天樹的頂端竟然是紅色藤蔓纏繞出的一小片平臺,巧的是似乎也就只能坐兩個人。云永晝將衛桓小心放在上面,仿佛在放一個特別易碎的瓷器。然后他再坐下,翅膀一直沒有收,他害怕有什么意外。 抓住我。 衛桓嗯了一聲,抓住他的胳膊。大概是從小飛在空中,他一點也不怕高,兩條腿愉悅地晃動著,眼睛看向下面,真的很漂亮。 山海的全貌,或者說整個昆侖虛的全貌,城市山川,飛禽走獸,還有各種各樣的妖,全部盡收眼底。他們甚至可以看到許多不同顏色的結界散發出來的弧光,很美,被云層一罩,像美好的極光。 你可得保護我啊。衛桓故意裝出害怕的樣子,我又不會飛,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我肯定會摔死的,到時候你可就得另找一個寵物來養了。 剛說完,他就感覺云永晝伸出了一只胳膊,從后面繞過來,抓住身邊的紅色藤蔓,把他整個人圈了起來。 帽檐在云永晝的臉上籠出一小片烏云。 好看嗎?他低聲問道。 好看啊。衛桓想也沒有想,直接回答。 云永晝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開口,我以前經常坐在這里。 衛桓有些驚訝,這些他從不知道,為什么?你一個人嗎? 只要在這里,就沒有人能找到我。云永晝望著遠方,望著昆侖虛最中心的那棟高頂建筑。衛桓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才發現那是金烏的府邸。他忽然間感覺自己身邊坐著的,并不是28歲的云永晝,而是初見時的那個十八歲少年,那個被禁錮的小金絲雀,跨越了十年的時空,他陪著他坐在這里,看他看過的風景。 衛桓的手覆在云永晝的手上。 你聽到了嗎? 云永晝轉過臉,看向他。 風的聲音。衛桓閉上眼睛。高空之中干凈的風將他的頭發吹亂,吹得蓬松,恍惚間,云永晝好像看到了過去的那個九鳳。那個曾經讓他無比羨慕的,放肆又自由的靈魂。 之前那股涌動在胸口的力量似乎越發明朗,衛桓感受到一種沖撞,靈魂與皮囊之間的沖撞,閉上眼睛,是紅與藍。 光與風的沖撞。 他想到剛才云永晝說過的話,站在下面表白好像一定會失敗。那在上面呢,是不是一定會成功?這里這么漂亮,伸手就可以抓到懶洋洋的云。也不會有人再來打擾,會成功吧。如果要表白,是不是還缺點什么。 如果這個時候他還有御風化物術就好了,輕輕一握,就可以變出一朵花。 最好是藍色的勿忘我。 衛桓睜開眼睛,眉頭微微一皺,他的指尖出現了渺茫的藍色微光,很淺,幾乎看不見。他握住自己的手,感覺握住了風的實體,這種感覺好熟悉。 再張開,掌心出現了一朵藍色的勿忘我。 他心里有些錯愕,倉皇握住手掌,余光瞥了一眼云永晝,發現他還在望著遠處,于是他悄悄將手拿開。心底的雀躍卻像是破瓶而出的氣泡水,壓也壓不住。 他的能力真的在恢復。 在這透明的上空中,衛桓甚至覺得自己的肩胛骨傳來陣陣灼熱,好像下一刻就會生出翅膀,他可以俯沖下去,再飛回來,飛到云永晝的面前。盡管他知道,還沒有這么快。 我要是會飛就好了。衛桓開口,像你一樣。 云永晝的側影被光剪出一個漂亮的剪影,在風中舒展。 你會的。 這個答案超出了衛桓的預料。 你屬于天空。 心怦怦跳著,這個靈魂最核心的一小塊就這么被云永晝牽住,衛桓的指尖悄悄轉著那一朵小小的勿忘我。 你看,那邊有飛機。 云永晝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趁著這么小小的時間差,衛桓手忙腳亂地把手里的忽忘我扔進云永晝白色T恤貼近心口的小口袋里,他的心飛快地跳,比任何一次任務都驚心動魄。 不管了,雖然流程不太對,還沒有先告訴他自己是誰,也還沒有表白,可他好不容易有一朵,還是第一朵,一定要給他。 就當彩排。 哎呀,是我看錯了。衛桓心情愉悅地晃著兩條腿,云永晝擔心地看著,伸手想按住他的腿。 衛桓仰起頭,陽光鋪灑下來,柔軟得好像他們在螢火之園里云永晝變出的光綢,包裹住他們。 今天的光很溫柔。他的嘴角是無法落下的笑意。 云永晝閉上眼睛,輕聲回應。 今天的風,也很溫柔。 第76章 九鳳結界 自打上次和云永晝在情人藤上坐著看了一次山海, 衛桓就總是找機會去科研處看清和, 中途抬頭看一看情人藤,就覺得一切都會好起來。 他會等到可以自己飛上去, 找到躲起來的云永晝的那一天。 上學期間衛桓不能隨便離開山海, 但清和在這里, 就等于和暗區的人有了直接聯系。偶爾他也會從清和那里打聽暗區組織的事,清和心眼多, 有時候說, 有時候糊弄過去。 但他知道的是,清和自己也不清楚暗區組織頭目的真實身份。 我也試著查過, 清和說, 但是他的身份隱藏的很好, 不光每次都戴面具,聲音都是處理過的,但我總覺得他不是人類,可是如果不是人類, 為什么會跑到暗區來成立這樣一個組織? 立場上的確有些奇怪。衛桓緩緩道, 這么說, 半妖的可能性最大。畢竟身體里流著人類和妖族的血,兩邊都不能完全融合,倒如不自立門戶。 可半妖為什么會一直追查137的事? 這個問題倒是把衛桓問住了,你說的也是。 究竟會是誰?衛桓越查下去,越覺得自己的死可能只是勢力爭斗中的冰山一角。這個神秘的暗區組織,會不會也是這些角斗勢力的其中之一。 時間一晃, 就快入秋。 秋天像是一個信號,越臨近,衛桓擠壓在心頭的痛苦便多一分。他的心情不可避免地變差,話少了很多。連揚靈這樣神經大條都發現了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