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我以外全員非人[重生]稚楚(18)
不許動。云永晝淡淡道,我知道怎么弄了。 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我的哥哥啊,嚇得我差點二度歸西。 衛桓深吸了好幾口氣,這才勉強對著面前的祖宗擠出一個笑容,好好好,我不動。你能把你的寶貝們都收回去嗎哥哥? 云永晝抬眸看了他一眼,光錐后退了些,包圍住他們倆,但沒消失。衛桓搞不懂云永晝在想什么,不放心他?那為什么要圈養一個陌生人,腦子有病吧。 難不成這個從小錦衣玉食的小少爺有什么喜歡照顧別人的奇怪癖好?衛桓喉結滾了滾,想到了自己小時候養死的各種花花草草。 不是,我活生生一個人,有血有rou還有一張漂亮臉蛋兒,萬一被這小少爺養死了去找誰說??! 別動。云永晝輕聲開口,衛桓這才發現,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這么近了。他的臉頰,云永晝的指尖,中間唯一的連系就是那支沾滿冰涼酒精的棉簽。 短距離是制造錯覺的利器,衛桓只覺得云永晝蟄伏血液中的火傳進了這小小的棉簽中,再一點點傳到他這邊。 所以他的臉才會開始發燙。 是這樣的,沒有錯。 衛桓撇過眼睛不去看他。傷口被戳得有些疼,但痛感比想象中輕很多,他努力地保持面部的鎮定,直到云永晝把該上的藥都上完。 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盡管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么。 反正衛桓時時刻刻都能為自己找到借口,所以他下意識給出暗示,一定是云永晝的光錐令他芒刺在背。 直到臉上被鱗甲劃破的傷口都一一被包扎好,衛桓還是覺得不可思議,這樣的待遇以前可沒有任何人有過,就算是他小九鳳都沒有過。畢竟云永晝又冷又傲,誰都不放在眼里。 謝謝。喉結不自然滾動兩下,他們之間的氛圍過于安靜,衛桓試圖轉移注意力,反魂果真有用,我感覺自己一點也不難受了。說著,他低頭檢查自己的指尖,手指上的青斑也沒了。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什么副作用hellip;hellip; 云永晝仍舊不說話,默默地將醫藥箱收拾起來。 我可以回宿舍了嗎?衛桓小心翼翼地試探,他現在妖力全無,多少還是有些怕云永晝。 小毛球委屈兮兮地哼哼起來,從他頭頂跳到肩膀上,不停蹦跶,像是在阻止衛桓,嚶嚶嚶,嚶嚶嚶,嚶嚶嚶嚶hellip;hellip; 云永晝抬眼,似乎沒有太多的反應,衛桓很了解他,沒反應已經是最好的反應了。于是他又補了一句。 我朋友還等著我吃晚飯,我得趕緊了。云教官,下次我再來hellip;hellip; 誰知聽完這句,云永晝忽然皺眉,沉默地盯了他幾秒,最后起身站起來,不行。 不是,我不回宿舍去哪兒啊云教官!您總不能讓我睡下面那個池子里吧,我可不會游泳啊。 衛桓做出可憐兮兮的表情,伸長了脖子望著云永晝的背影嚷嚷著,云教官!你要是不讓我回去我就賴在你臥室!說完他屁股一彈,兩手拍打著床,我就賴這張床上了!我死都不走!云教官我hellip;hellip; 話還沒說完,衛桓就被迎面砸過來的衣服糊了一臉,他拿下來一看,幾件換洗的衣服,其中有件黑色襯衫眼熟得很。 這是hellip;hellip; 你說的,你死都不走。云永晝抱胸靠在門框邊望著他,臥室給你。我睡客廳。 哎hellip;hellip;衛桓剛開口,云永晝就轉過身去,門砰的一下關上,還落了鎖。 這小少爺是什么怪脾氣啊。 衛桓摁了一下自己中指上的戒指,戰斗服幾秒鐘內變成了普通的夏季制服,他的眼睛盯著云永晝給他的黑色襯衫,死活也想不起來究竟在哪兒見過。 算了。衛桓感覺自己出完任務渾身都是土,自己都嫌棄自己,于是拿著換洗衣服去洗了澡。 推開浴室門出來的時候聞到了一股子糊味,衛桓心一驚,臥槽不會著火了吧。他砸了半天臥室門,過了好一會兒電子鎖才解開。 你在干hellip;hellip;不是hellip;hellip;衛桓覺得自己的語氣太沖了,不像是對著老師應該有的口氣??蛷d飄著一股煙,衛桓朝著煙的方向走去,云教官,你在干嘛呀?怎么這么大煙hellip;hellip;咳咳咳hellip;hellip; 廚房的煙都迷了他的眼,衛桓抬手揮了半天,嗆得嗓子疼,您在這兒辦篝火晚會呢? 站在一邊的云永晝轉頭看著他,也不說話,衛桓仔細瞅了瞅,這家伙眼神里好像是有那么一點懊悔。 他憋著笑把火關了,打開廚房的窗子通風,你是想做飯嗎? 云永晝眼睛瞟向他,又瞟向那個被他燒焦的鍋,依舊不說話。 衛桓無比地確信,自己死的這幾年里這小少爺一定受過什么大刺激,以前也就是語言能力喪失而已,現在連腦子都不正常了。 我來吧,衛桓將黑色襯衫的袖子擼到小臂,端起燒焦的鍋將里面的不明物體倒掉,擱到洗碗池子里,又伸長了胳膊在頂柜里翻出一個新的鍋架在灶上。 弄好這些,衛桓掃了掃臺面,竟然全是凡洲的食材,什么番茄青菜之類的人類食材,盡管現在也沒多少人類吃得起這些有機食物。他有些訝異地回頭看云永晝,云永晝也看著他,還上下打量了一下。 打量什么啊。衛桓也跟著低頭。 你為什么不穿長褲? 聽到這句靈魂發問,衛桓都沒過腦子,愣愣回復。 您沒給我長褲啊。 兩人迷之沉默了一陣,云永晝轉身離開了廚房。 奇奇怪怪的,衛桓癟癟嘴,從廚房的墻壁取下圍裙戴好,又確認了一邊自己的平角褲。 也不是很露啊,都是男人怕什么。 衛桓在心里默默地吐槽完,把菜拿到水龍頭下面沖洗。切番茄的時候他還在想云永晝剛才的態度,一不小心就切到了自己的食指,血珠子直往外冒,衛桓趕緊拿水沖了沖,奇怪的是他一點也不覺得疼。 反魂果也太牛逼了吧。 衛桓盯了半天傷口,還挺深的,就是一點感覺也沒有,他按住自己的手指止血,想出去找個東西包一下。 剛出來,衛桓就瞧見餐桌上擱著一創可貼。他也沒覺得奇怪,走過去將手上的傷口貼好,一回頭看見坐在客廳沙發上的云永晝,攤開了左手,似乎在看什么。 云永晝的的確確是他見過最古怪的人。衛桓搖搖頭,走回廚房。 沒太多食材,衛桓只能隨便弄點,不一會兒就端著兩碗面出來,云教官你湊合著吃啊,下次我再給你做好吃的。 他嘴里說著奉承的話,眼睛掃過房間,看見洗過澡的云永晝換了件白色短袖出來,坐到了餐桌邊。 大概是衣服的原因,他看起來和七年前那個不愛說話的男生一個樣。略濕的短發垂在前額,將他左額的紅色火焰稍稍遮住些許。 衛桓解開圍裙掛在椅子背上,坐到了云永晝的對面,屁股剛沾上凳子又立刻起來,謹慎發問,我可以坐嗎? 云永晝望了他一眼,輕嗯了一聲。 衛桓這才放心。云永晝這種陰晴不定的人,得時時刻刻小心著點。 凡洲常年飽受戰爭之苦,農業發展滯后,加上資源被掠奪,食物極度緊鎖,人類又不能吃妖怪的食物,所以很多口糧都是合成出的無機產物。 衛桓在暗區那幾天吃的都是人工海帶之類的東西,原本妖界就對人類的食物不屑一顧,云永晝這樣出生于妖界名門望族的天選之子,更是幾乎沒吃過幾次。 真是搞不明白他現在怎么變了口味,居然還喜歡上人類的食物了。 快速吃完了自己的那份,出任務體力消耗巨大,衛桓飛快地擦嘴看向云永晝,好吃嗎云教官? 云永晝慢條斯理地吃了一口,語調也沒有什么波瀾,但說出來的話倒是肯定,好吃。 真好糊弄。 不知道為什么,這樣溫馨的場面對他們來說多少應該是陌生的,可衛桓一時間竟也沒覺得多尷尬。吃完東西,云永晝讓他回到臥室,自己走到了客廳的沙發。 衛桓往外瞄了一眼,他一米八幾的高個兒,縮在沙發上實在不像話,于是開口道,云教官,你要不還是進來睡?您還有新被子嗎,我打個地鋪。 云永晝走進來在臥室的衣柜找了一下,只找到一床薄被。衛桓怕他尷尬,自己搶了被子就往外跑。 站住。 腳步一頓,衛桓笑嘻嘻回頭,那個,我覺得外面沙發也挺舒服的。 云永晝的眉尾輕微地挑了一下,回來。 他的聲音永遠透著不可置否的堅定,衛桓沒有辦法,現在受制于人只能什么都聽他的。 這家伙這么狂躁,一會兒嗖嗖嗖放出一大堆光錐把自己戳成篩子可就不值當了。 我沒想跑。衛桓眨眨眼,我剛剛騙您的,我就是跑兩步消消食兒。他抱著被子原地做了幾個弓步,干笑著走到了床邊,跪在地上鋪好,自己乖乖躺了上去,云教官晚安,云教官好夢。 云永晝沒有回他的話,衛桓只當他默認了,自己轉過去背對著云永晝的床,直到感覺云永晝關了燈,躺了下來,衛桓懸著的一顆心才放下。 這件衣服上有云永晝的氣味,衛桓聞得出來,從上學的時候他就記得這股冷冷的香氣,很淡很淡,但很特別。 初夏的夜里還是有些涼,半夢半醒間吹來一陣風,衛桓縮了縮下巴,碰到衣領內側的一處刺繡。 他忽然想起了這件襯衫的歸屬,可意識已經先記憶一步,陷入了沼澤般的夢境里。 夢里的他回到了少年時代,夏日的風將他的黑色襯衣吹得鼓起,有人在叫他的名字,衛桓回頭,瞧見了白襯衫牛仔褲的揚昇,手里拿著兩串冰糖葫蘆,只不過上面的果子看起來不像是尋常果子,有點像野葡萄。 這是什么?衛桓從他手里拿過一串,嗅了嗅。揚昇手指向山海主干道熙熙攘攘的攤位,嘉卉學院的女生擺攤賣的,說是拿菵草[1]的果子做的冰糖葫蘆。 今天是山海大學十年一度的山海祭,最初是為了紀念山海大學的成立,后來就慢慢從山海大學的校慶變成了校園狂歡祭典,通常都是在招生后的第二年七月七日舉辦,持續整整三天,是山海最盛大的節日。 山海祭活動豐富,每個學院都有自己的特色,嘉卉學院的學生最喜歡的就是擺攤賣一些奇珍異草。 這一串多少錢? 三十妖幣。 衛桓翻了個白眼,把手里那串塞回揚昇手里,你是不是傻?她說菵草你就信啊,菵草多貴啊,吃一顆智力猛增的能是隨隨便便拿出來擺攤的嗎我的哥哥啊,這一看就是野葡萄。 說完衛桓又拽著揚昇的手腕咬了一口他手里的冰糖葡萄,含糊不清道,我就說吧,那些小姑娘就喜歡騙你這種老實妖。 那你別吃。揚昇抽回自己的手,又被衛桓把串抽走,我就要吃!你還別說,這小葡萄還挺好吃。 遠遠地走過來一個穿著淡綠色長衫的男生,手里還拿著一把折扇,像是穿越過來的,衛桓看清人之后立刻高舉手臂朝他揮舞,不豫! 蘇不豫也笑起來,神色溫柔,你們倆今天怎么穿得像黑白無常似的? 衛桓低頭看看自己,又瞅了一眼揚昇,大笑起來,真的誒。他很快又沖著蘇不豫挑眉,我這件襯衫好看吧,新買的。你看這領口里面還有我的名字縮寫,特別巧,所以我就買了。 揚昇繞著蘇不豫轉了個圈,不過你這是什么打扮? 蘇不豫那張清秀的臉上露出些許驚訝之色,不是吧,你們不知道?剛才我一進來就被拉去抽簽了,你們沒遇到嗎?說著他摸出一張藍色的布簽遞給他們看。 簽的正面繡著扶搖的銀白風紋,打開來則寫著一行字mdash;mdash;古風cosplay 這是今年山海祭的新活動,好像每個學院的學生會和山海百名榜都強制參加,其他學生自愿參加,要先去冥祥樓前面抽簽才能知道自己參加什么項目。 衛桓一聽就撇了下嘴,肯定沒好事兒。我不去,誰愛去誰去,本帥哥今天的日程呢就是逛逛夜市攤位,哎對了,我都跟上善學院的鮫人小美女約好了,一會兒要去看她的水上芭蕾。 揚昇一把拽住拔腿就要跑的衛桓,你是百名榜第二名,你可不能不去。 不是,衛桓一聽到[第二名]這三個字就條件反射地炸毛,你能不要那么執著于名次嗎?再說了,第一名肯定不去的我這個第二名要時時刻刻向榜首看齊,這叫見賢思齊焉,不懂了吧,古文學得不好吧,我小學可是古文課代表hellip;hellip; 可是第一名去了。蘇不豫微笑道,他現在就在冥祥樓。 什么?!云永晝瘋了吧? 衛桓好說賴說都不行,最后兩個死黨相視一笑,揚昇展開雙翼,蘇不豫腳下蓄了朵云,一人抓了衛桓的一只胳膊,硬生生把他吊著強行運送到了冥祥樓。 喂!你們兩個給我等著! 冥祥樓前頭人滿為患,一眾學生見天上飛著倆扶搖學院的妖怪,紛紛讓了條道。揚昇和蘇不豫默契地松開手,將衛桓丟了下去。 cao,我的屁股!你們摔死我得了! 揚昇笑著降落,收了翅膀,還沒聽說扶搖的哪個學生是摔死的。 阿桓可以開個先河。蘇不豫立刻接過話。 嘁。衛桓拍拍屁股站起來,正要往反方向跑,一跑就撞到一個人身上,臥槽又是誰這么不長眼撞到大帥哥身上! 一抬頭,哦豁,云永晝。 前一秒還齜牙咧嘴的衛桓立刻笑嘻嘻,輕拍了一下自己的右臉,是我~ 揚昇簡直無語到了極點,扭頭看向蘇不豫,你見過這么不要臉的人嗎? 本想等著蘇不豫和他繼續一唱一和,可他卻愣了一下,恍惚地轉頭看他,你說什么。 云永晝冷眼看著衛桓,不說話直接繞開他走過去。衛桓跟在他的后頭大搖大擺,像是混得很熟一樣,左一句右一句沒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