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吊墜還在我這里江簡簡簡(39)
書迷正在閱讀:阿音,強制3米內[綜]、聽說他們水火不相容、除我以外全員非人[重生]、我穿回的世界不對(穿越)、穿成狼崽子的后媽[穿書]、重生換骨、男主都想吃天鵝rou[快穿]、冷少的二婚私寵、反派Boss是我爹、機械煉金術士
不是不恨了,是算了,無所謂了,因為弄皺了的永遠紙無法攤平,打過結的繩子始終都有痕跡,所以算了,不糾結了。 可那不過是釋懷與自嘲,就如同《呂氏春秋》里的那個范氏,不過是掩耳盜鈴的把戲真正能糊弄得了的還是自己。 只可惜二十歲的何渠晟不會這么想,那時的他抱著一顆糜爛的心,想問問為什么付杭能夠什么都不知道?為什么他能夠擁有一切?為什么自己是祭奠品而他可以逍遙自在高枕無憂? 何渠晟那時候特別想跟付杭打一架,特別想詰問他為什么命運能開那樣的玩笑?為什么自己什么都不是就為了給付杭當墊腳石?為什么hellip;hellip;為什么自己還喜歡上了他?從16歲的那個午后就喜歡上了他? 何渠晟一直記得很清楚,自己喜歡上付杭的時間與日子,或者說是記得很清楚,自己察覺到自己喜歡上付杭的時間與日子。 那個時候正忙著開學后的第一次月考,圖書館里都是人,付杭早早的占了位置等著何渠晟,但自己卻睡著了。 那時候的少年,趴在圖書館那套廉價的桌椅上,窗外的斜陽照在他的身上,微風拂過帶動了窗外的柳絮紛飛,恰好落在了少年的發梢,看上去頗有幾分柳絮風輕,梨花雨細的味道。 而大抵也正是這一眼,才讓何渠晟明白了心頭悸動又到底是個什么滋味。 只是對于之后年近20歲就知道了一切的何渠晟而言,那一眼是在劫難逃也是窮途末路。他那年拼命的疏遠付杭,他怕那人看出端倪卻又想讓他知道真相,活在夾縫中感覺自己軟弱的厲害。 可后來,當那場情I事發生在出租屋里的時候,一切又都不一樣了。 他清楚的記得那些細碎的聲音,記得那人肌膚上的溫度,記得他迷I亂時的神情,那場情I事像把火將何渠晟那些糾結與困惑燒個片甲不留。 他愛付杭,簡簡單單的答案他卻逃避了將近兩個月才得出來,如若不是自己醉酒,有了那場莫名其妙的情I事,何渠晟怕是能躲付杭一輩子。 于是大抵就從那時候起,何渠晟就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了,他既然是個祭奠品那就好好的扮演好那個角色,奉獻一生為付杭鋪路就是了。 而付杭只用一直無憂無慮的過活,做自己喜歡做的,拋棄那些讓他邏輯混亂的商業談判,拋棄何家所擁有的一切,一直擁抱著善良與正義過完一生,如此也倒是現世安穩。 可事實卻證明沒有人可以那樣過活。 何渠晟自私的霸占了付杭心房處的那一畝三分地,同他相擁而眠了幾個月,最后還是踏上飛往美國的航班,而在機場留下的那句等我就連他本人都知道付杭等不到。 因為他自己清楚,他遲早要在美國訂婚,遲早會娶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遲早會成為商業的犧牲品就跟自己之前預料到的一樣。 如果不出意外,他應該會就那樣完完整整的過完自己后半生的少爺人生,因為華裔集團能夠保住他不受鄭氏破產的灰燼淹沒,也能給自己一個安安穩穩的后半生。 只可惜,最大的意外就是付杭會自殺。 他沒想過付杭會自殺。 當那天他接到李衾電話,聽著那頭漫無目的責罵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了,后來等那人平靜下來是帶著哭腔的聲音。 你為什么就那么狠心把他丟了??!你有沒有想過他會怎么樣???他現在躺在急診室里hellip;hellip;他割了腕,那么小的一個手術責任書我根本簽不了!何渠晟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hellip;hellip;現在怎么辦啊、我能怎么辦啊hellip;hellip; 李衾在那頭對著電話吼到最后無力的哽咽。 何渠晟沉默在那頭聽著,怔住了。腦袋里不知道像是個什么東西被點燃了,想到他最近這么久忽視付杭的電話、短信他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何渠晟以平穩的語氣告訴了李衾怎么處理又怎么解決,后來又買的連夜的機票飛回國。 在將近14個小時的飛行途中,何渠晟腦子里想得都是李衾在準備掛電話之后問他的兩個問題。 李衾問他,問他知不知道付杭有多愛他,而他又到底愛不愛付杭。 愛嗎?何渠晟坐在飛機上,透過窗戶看著下方的云層,自己問著自己。 過了半晌,又驀地自己笑出聲來,喃喃的回答道,怎么可能不愛呢? 怎么可能不愛呢? 如果不愛,他高二那年為什么要去找李衾?不就是見不得付杭拼命攢錢的樣子么? 如果不愛,他為什么要在那場情I事之后同付杭纏綿了幾個月?不就是因為他知道自己要走了,想要留住一份回憶么? 如果不愛,他為什么如今在連夜的飛機上甚至衣服都沒有換,買連夜的機票回國?不就是因為他愛他,即使什么也做不了也想陪著他嗎? 這樣的問題和回答顯而易見,只是仔細想想何渠晟又覺得自己可悲極了。 他花了二十多年同付杭相處,花了一秒鐘確定自己喜歡他,花了將近兩個月確定自己愛他,又花了幾個月同付杭纏綿廝守換來回憶,難道現如今要花余下的后半生靠著那些回憶過活? 憑什么???反正他也什么都沒有了,有的只有這條命而已,那既然如此何不賭一把吧? 贏了,他和所愛之人能夠共處一段時光,輸了,那就命喪黃泉退無可退。 在這飛行的14個小時里,何渠晟想了很多,可只有一點沒有變,他的后半生中一定會有付杭,他不能把他推遠了,他要把他拉回來,守在身邊。 無論鄭氏的余灰如何飄灑,無論華裔集團的怒氣會如何波及,他只要那個人,這一生也只有那個人能夠換來自己義無反顧頭破血流了,其余的一切都無所謂了。 于是在那天趕到醫院之后,他坐在付杭的病床前,坐了很久,卻只靜靜的說了一句話。 他說:我愛你,我準備用余下的一生去好好愛你。 他不知道床榻上的人聽見沒有,許是聽見了又或者是沒有,但他全然不在意那些,他只說這一句話,其余的說不了,也沒什么好說的。 只是,他沒想過付杭會結婚。 可他卻也無可奈何,因為那人再看向自己的眼睛里,沒有希冀也沒有渴望,有的只有毫無波瀾的靜謐與死寂。 大抵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何渠晟把付杭弄丟了。 后來的幾年里,何渠晟一直都在想,那是不是報應? 出席付杭婚禮的當天,何渠晟把自己收拾得很干凈,他那天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還是同往常那樣英俊瀟灑。 得體的西裝、深黑光亮的頭發,還有姣好的面容,如果不是眼底里的那一絲渾濁,就連何渠晟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完美的人。 他完美的站在大門口迎接來賓,完美的游走于各類賓客之間,甚至完美的處理了酒桌上的混亂,但偏偏不完美的問了付杭一句,你喜歡安清雅什么? 何渠晟不知道那時候為什么這句話會脫口而出,可能是因為他想給自己一個機遇。 只要付杭有半分動搖,他就能不在意老爺子的盛怒、無視掉那些賓客的說辭、背上毀人姻緣品行低劣的名聲,因為他只要這個人。 可當時付杭回答他的是什么,那人的眼底里滿是笑意的望著站在不遠處的女人,拿著酒杯香檳跟自己碰了一下,言簡意賅的一句話,她是個合格的妻子。 hellip;hellip; 何渠晟無言以對,端著酒杯走了,重新回到了那高談闊論的商圈天地中,恍惚的明白,不是他把付杭弄丟了,是那人不要他了。 他拾起了自己最后的一絲驕傲,在付杭大婚的那天晚上跟李衾出去喝了酒。 他全程沒多說話,一杯又一杯伏特加當白水一樣往肚子里灌,回想這么些年來可悲可泣的經過,覺得生活總是像缺了點什么。 李衾喝了點酒,本就酒量小,借著酒勁又一次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 何渠晟沒多反駁什么,末了只是有些感慨,在李衾說完你就是不愛他的時候,他仔仔細細的想了想。 可不就是不夠愛嗎?所以才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了他,一次又一次的自私想要霸占那人,明明給不了他以后和未來卻也還想去招惹,最后落得個這般結果也不過是作繭自縛。 何渠晟那天酒吧里,就那樣聽著李衾的抱怨,還被她用那一個煙灰缸砸回了他原本應該走的道路。 作為一個祭奠品的道路。 如果你沒有離婚的話,我可能也不會回來找你吧,何渠晟依舊坐在付杭床前,握著那人的手斷斷續續的說著,一直沒跟你說過,笨笨滿月酒的請柬,我收到了,但是沒去,挺怕的,怕見到那孩子也怕你們兩個夫妻恩愛。 李衾以前罵我人渣,我也從不反駁,在我想追回你之前我卻是是渣,雖然現在我也不覺得自己有多好。所以啊,你醒醒吧,就算不看看我,也總歸不能丟下笨笨吧,還有伯爵那條傻狗。 你知不知道今天我回家的時候,你不在了感覺都空了。 何渠晟盡量的說著那些前因后果,可能也只是想說,想去解釋,想再給自己一次機會讓眼前的人醒醒。 只可惜,回應他的只有那些醫療設備上刺耳的聲音,與窗外快要時不時因為晨曦初露而冒出來的幾聲鳥鳴。 mdash;mdash;mdash;mdash; 李衾是下午才過來的,何渠晟在醫院里熬了一晚,上午又被何耀華一頓數落,精神有些萎靡,她來時他正倒在病房里的沙發上歇著。 至于老太太和老爺子,他們上午都來過,不過可能都要趕著去處理付杰的那份遺書,并沒有在醫院里久留。 自從何渠晟跟何家攤牌之后,他就沒有再管過何家的事務,所以他現在只用一心一意額照顧付杭就好。 李衾躡手躡腳的進了病房,雖然動靜不大,但何渠晟還是醒了,見是她來并沒有說什么,示意她坐下。 喝水嗎?何渠晟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算是緩過困乏的勁兒,站起身來要去給李衾倒水。 李衾看著他那副困倦的樣子,搖了搖頭,你坐下吧,我來這兒還不至于為了討口水喝。 何渠晟自然也沒想跟她客氣什么,依言坐下了。 他這樣,大概什么時候能醒?李衾看著躺在病床上的那人,眼底閃過一絲惆悵。 如果七天之內能醒,就沒什么大事,如果醒不了hellip;hellip;何渠晟說道這兒頓了頓,那就可能永遠都醒不了了。 李衾聽著一怔,卻還是問出了口,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hellip;hellip;植物人? 何渠晟沒應聲,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你照顧他?一輩子?李衾問道。 他會醒的。 何渠晟回答很平淡,但李衾卻隱約在那句話中聽到了篤定的味道。 李衾沒再吭聲,她其實想過很多關于何渠晟同付杭的結局會是什么,她想過何渠晟可能會被華裔集團那邊追殺、可能會客死他鄉可能會安安穩穩的陪付杭度過一生,但從來沒有想過現在眼下的這種情況。 她作為一個旁觀著,看著這兩個人糾纏了將近十年,她一直希望兩人能有個好結局,再不濟也不會是現在這幅模樣。 李衾似是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直接把手機拿出來打開相冊翻到了截圖拿給何渠晟看。 今天早上鄭氏宣布破產了,接盤的是昱明。 何渠晟接過她的手機,看圖片幾眼,大部分都是些商業新聞以及新鮮資訊。 他將手機重新還給李衾,語氣淡淡的,何家現在自身難保,如果付杰的遺書爆出來,又恰好自己接手了鄭氏,那罪名就坐實了,何耀華不會那么傻。 李衾聽著,擺弄著手機,那昱明這是算得上白白撿了個便宜? 何渠晟點了點頭,昱明是被我拉下水的,他們現在手頭上流動資金過多,市場監察部門肯定會懷疑,現在唐銘歌接盤是最好的選擇。 那付杰的遺書呢?你估計現在在誰那里?李衾問道。 付杰我其實接觸得很少,二十歲之前我都以為他是真的死了,何渠晟斂下了眸子,分析著,如果我是鄭辭的話,付杰的遺書在他自首之前我就會讓他寫好,之后會抽個魚死網破的時間發布,算是拖上何家一起。 那,按照你的說法,就這幾天了? 何渠晟說:應該是,不過,如果我是他,我還會還會留后手。 嗯?李衾狐疑的望了他一眼,想聽聽他的分析。 何家的手段我見識過不少,鄭燁如果想活命,最好的選擇就是把遺書交出來,然后留個后手,給別人發表。至于這個后手,我猜不到是誰愿意冒著得罪何家的風險去做這個。 何家的對立面差不多都被何渠晟處理干凈了,就算是去美國那邊搬空VL也是在何家原本的計劃之中,就算是后來何渠晟回國在商圈里鬧出那么大的動靜都不過是為了讓鄭家放松注意力,順便掏空他們手上的流動資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