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阻止?！?/br>
    安漾點頭，

    “永生者已經寄生在我們的記憶當中了，顯而易見，我們主體意識發出的阻止指令會被他篡改成不阻止。琴，在這里，我們沒法規避永生者的這種能力?！?/br>
    “是的，涉及符文能量的確不行。但如果不是符文能量呢？”

    “永生者的主要力量是支配力。支配力比符文之力要高出一個檔次。畢竟符文之力算是各位神的下屬力量。如果要規避的話，只能是跟支配力同級，或者說更高?！?/br>
    阿格尼斯望起頭，

    “同級的話，也會被他察覺吧?！?/br>
    “嗯?！?/br>
    “更高，更高的有什么呢？”

    “仙術、天使光輝、墮天使幽光、惡魔詛咒、原教旨信仰、機械感悟……這些，基本就是最大的那幾個神話世界的核心力量吧?！?/br>
    阿格尼斯問，

    “你不會仙術？”

    “當然不會啊?！?/br>
    “我以為你會呢。嘖?！?/br>
    “‘嘖’是什么意思？”安漾挑起眉。

    “沒什么?！?/br>
    “算了，說這些沒意義。反正能告訴你的我告訴了，你呢，具體打算怎么做？我會盡力輔助你?！?/br>
    “你說過，惡魔的詛咒之力是高于支配力的，對吧?！?/br>
    “嗯。詛咒之力本身就是各種力量的混合體，說它是最高級的都可以，要不然當初也不會被所有的神話世界所排斥了。沒有哪個神話世界想看到一個高于自己的群體存在?！?/br>
    “是這種嗎？”阿格尼斯幽幽地問。

    說著，她的手指涌起一股黑霧。有幽光在其中折躍。

    安漾幾乎停止了呼吸，震驚地說：

    “琴！你都沒告訴過我，你原來是惡魔嗎！”

    阿格尼斯微微一笑，

    “我不是惡魔。這些只是惡魔留在我身上的詛咒，漫長的五百多年過去了，我已經與詛咒共生了?！?/br>
    “原來如此……”安漾念叨，“原來如此。我以為你身體出現異常是因為壽命要到了，原來是詛咒啊……”

    阿格尼斯說，

    “說是壽命要到了，也并無過錯。我與詛咒是一體的，詛咒消失那一刻，我也就解脫了?！?/br>
    安漾蹙起眉，瞳孔微微發顫，

    “你從來不說這些?！?/br>
    “讓別人擔心自己是不好的行為?！?/br>
    “可是，你總不能！全都藏在心里?！?/br>
    “也并非如此，我有可以傾述的對象?！?/br>
    “那個孩子？”

    “他是一個很好的傾述對象?！?/br>
    “但你沒有告訴他真相。你身上尚存的惡魔之力，就是你的生命，對吧?！?/br>
    “是的?！?/br>
    安漾面露不忍，

    “阿格尼斯，非要做到這個地步嗎？”

    “你還是叫我琴吧。一個詞聽起來好像更加親切?！?/br>
    “琴！”安漾大聲說。

    阿格尼斯伸出手指。外面的微光灑在指尖，

    “安女士，不必為我傷心。應該為我開心。我終于解脫了?！?/br>
    “你一直說永生是一種詛咒。我只是以為，那是哲學派的矯情。從沒想過，真的是詛咒?！?/br>
    “我沒有對你說過謊?！?/br>
    “你沒有跟任何人說過謊！但是你在隱瞞！那個孩子他知道你的情況嗎？他知道你給他寫的每封信都是用生命在寫嗎！”

    “為什么要他知道呢？”

    “你不是把他當朋友嗎？朋友的話，為什么要隱瞞?！?/br>
    阿格尼斯神情恬淡，

    “正是因為是朋友，所以才要隱瞞?！?/br>
    “琴，我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br>
    “安女士。我終會走到這一天的?！?/br>
    “琴……”

    阿格尼斯按著胸口，輕聲說：

    “我已經感受到了……”

    “難道你就不想知道到底是誰給你下的詛咒嗎？難道你不想報仇嗎？能有這種詛咒之力的，無非就那七個惡魔王，以后有機會，挨個挨個找，總找得出來具體是哪個。難道，你就不想知道嗎！”

    “以前我很想知道，現在不想了?！?/br>
    “為什么？”

    “也許我快要有答案了。但……但是，”阿格尼斯蹙起眉，“答案不是我想要的?！?/br>
    “你在說什么？”安漾蹙起眉，聲音低低地問。

    “別問了，安女士?！?/br>
    “唉——”

    悠長的嘆息聲后，陷入寂靜。

    過了一會兒，阿格尼斯問：

    “你我共事這么多年，你猜到我要怎么做了嗎？”

    “從看到你指尖的詛咒之力，我就知道你要做什么了?！?/br>
    阿格尼斯微笑，

    “默契啊，真是我的好搭檔?！?/br>
    “我討厭這種猜到你在想什么的感覺。琴，你就是對別人太好了，才會自己獨自一人承受寂寞。像你的那個紅色的老對頭那樣，瀟灑一點，隨心所欲一點多好啊?！?/br>
    “她的確很隨心所欲?！卑⒏衲崴拐f完，就不想安漾再說下去了，“好了，安女士，靜靜等待吧?！?/br>
    安漾偏頭看著這個看上去跟自己女兒差不多大的人，心里涌起一些難以咽下的滋味。

    ……

    海上列車到底是如何運轉，如何維持秩序的？

    這一直是個秘密。

    過去的許多年里，不少學者都研究過，還有國家成立專門的研究小組。但時至今日，也沒有一個具體且可靠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