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師尊,看!梅含雪!
書迷正在閱讀:夫人,總裁又來求婚了、脊蠱:從靈籠開始吞噬、撒野、破云、慕南枝、人渣反派自救系統、步步皆殤、蝕骨危情、許醫生有點甜、天庭閱讀器
老板娘才剛剛松開門栓, 打著哈欠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準備做生意。她睡眼惺忪,忽地看到燦爛晨光下, 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立在她店門口,明明是氣宇軒揚、挺拔如松的姿態, 理應配一把劍, 一柄刀, 沉冷清高地走過街市,誰都不睬。 可這個俊男人, 偏偏展顏笑著, 頰邊梨渦淺淡,睫毛濃密又溫柔。 懷里, 還抱著一個竹籃子, 籃子里不是靈石靈材, 不是法術卷軸, 而是一筐子鮮嫩蔬果, 蘋果紅艷,蘿卜白胖,萵苣蔥蘢青翠的葉子探出來,上頭的露水晶瑩欲滴。 襯著他俊朗的臉。 老板娘打了一半的哈欠就這樣僵住了,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個鐵血與柔情并生的景象,眨巴眨巴眼睛, 半天回不過神來。 “老板娘?” “哎哎, 仙君想要什么?” “就這個?!蹦寄闷鹨浑p淺紅色晶石吊墜, “怎么賣?” “公子好眼光,這對墜子用的是上好的龍血晶,由昆侖宮的匠人雕琢的,用料雖然不貴,但墜子本身卻很奇特,龍血晶嘛,公子肯定知道的,會隨身佩戴者體溫的升高而變紅……” 老板娘說到這里,笑了笑“仙君既然看中的是一對,那應該是想和雙修的道侶一人一根吧?哎喲也不知道哪家仙姑這么有福氣,能攀上你。你買著墜子,保準不虧,回去各自戴上,到時候雙修起來,瞧著也煞有情趣呢?!?/br> 墨燃原本買墜子,只想到龍血晶是溫養寒性軀體的上佳良品,楚晚寧冬日畏冷,戴著驅寒是再好不過了。 但聽老板娘這樣說,心中不免一動,想到楚晚寧頸間掛著吊墜意亂情迷的模樣,那墜子因著主人過高的體溫而鮮紅欲滴,像是刀尖上顫動的血珠子。 他輕輕咳嗽一聲“就這個吧,替我包起來?!?/br> 為了不讓楚晚寧感到異樣,墨燃給薛蒙、薛正雍和王夫人也各買了一件禮物,回到客棧后,他放下雜七雜八的東西,從衣襟里摸出那個裹著龍血晶石的小紙包,那里頭躺著的水滴狀掛墜已經因為他的體溫變得緋紅,他挑了一個留下,另一個掛到自己頸間…… 做完這些,他整了整衣襟,確保墜子不會露出來,然后才拿起了剩下的那個,重新包好。 他摸了摸自己的襟口,覺得自己心跳得有些快,前世怎么樣的荒唐事都經歷過,如今竟會為了這藏在衣服下面的一點私密而馬亂兵慌,他不禁自己也覺得意外。 “送我的?” 吃飯的時候,薛蒙拿著墨燃給他的劍穗,露出見鬼般的表情。 “你給我這個做什么?你該不會是為了昨天的事情,想跟我賠禮道歉吧?” 提到昨晚的事情,墨燃因為不知道楚晚寧當時醒著,還挺鎮定的,半點聲色也沒動。 倒是楚晚寧有點受不住,拿起面前的茶杯,喉頭攢動,掩飾性地喝了好幾口涼茶,這才拾掇好臉上的神色。 墨燃跟薛蒙笑道“想什么呢你,明明是你先惹的我。這個是我覺得好看,就順手買了,給你佩著玩?!?/br> 他頓了頓,又道“難得一起出來,總要買些東西吧。我給師尊和伯父伯母也買了,都是些小玩意兒,也不值幾個錢?!?/br> “我們也有???”王夫人顯得很驚訝。 “伯母的是沉香木脂粉盒子,伯父的是折扇掛墜?!蹦颊f著,呈了禮物,最后把龍血晶石給了楚晚寧,“還有這個,是師尊的?!?/br> “……什么東西?” “一根掛墜?!蹦际终菩臒釤岬?,有些汗濕,“龍血晶石能驅寒,臨沂盛產這種石頭,買來給師尊暖一暖身子?!?/br> 楚晚寧接過了,這種石頭并不貴,但是很好用。他道“多謝?!?/br> “不謝,師尊戴上瞧瞧?” 楚晚寧看了墨燃一眼,但并沒有看出墨燃親密又狎昵的私心,很自然地就佩在了頸間。淺紅色的晶石熠熠發著光亮,薛蒙瞅著,情不自禁道“好看,這個不錯,比我的劍穗好。你在哪里買的?我也想去弄一根戴?!?/br> 墨燃道“沒了,整個攤子上只有這一個,我自己還想要呢,都買不到?!?/br> 薛蒙便大失所望,拎起自己的劍穗看看,又扭頭看看楚晚寧頸間的龍血晶石,嘟囔道“……我就不信了,反正這東西臨沂多的是,等到了儒風門,我去問問南宮駟,他肯定又很多,堆成山那么高……” 墨燃不理他,而是瞧著楚晚寧,見楚晚寧戴上掛墜后,并沒有貼rou放進去,而是懸在衣襟外面,不禁有些焦躁,忍了一會兒,沒忍住,說“師尊,這個吊墜不是掛外頭的?!?/br> “嗯?” “它要放在你里面?!彼f著,探過身去想幫楚晚寧把墜子收進去,他一下子挨得太近,說話間呼吸燙著了楚晚寧的耳廓,被楚晚寧一把推開。 楚晚寧低眸垂眼,神情瞧上去很肅冷,但墨燃這回瞧仔細了,他看到楚晚寧的耳緣泛上一層海棠花的緋紅色,既可憐又可愛,讓人忍不住想要親上去,把那顫抖的花瓣含在嘴里吮吸舔弄。 墨燃有些驚訝,他在想,楚晚寧為什么會臉紅? 自己好像也沒做什么過分越矩的事情,如果說是幫他擺弄吊墜,那也不算啥啊…… 仔細想了想,想到剛才說的那句話。 “它要放在你里面?!?/br> 墨燃愣了須臾,臉也驀地漲紅了。要不是他皮膚比楚晚寧曬得黑得多,只怕瞧起來會比楚晚寧紅的更明顯。 他發誓他方才講這句話,真的沒有想要一語雙關…… 他旋即又覺得錯愕,心道自己都沒有想歪,楚晚寧這樣一身正氣的人,怎么就會想歪呢? 墨燃琢磨著,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楚晚寧赤著耳朵,沉著臉,一言不發地把掛墜塞到了衣襟里,他都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昨夜一棟三指寬的木頭板墻,讓踏仙君錯過了太多精彩,他錯過了春光和青澀,還錯過了一個有血有rou,墮入情欲泥潭的楚晚寧。他對于一墻之隔的床上發生的事情,竟是一無所知,所以他當然也不會明白,此刻的楚晚寧仍裹足于昨日的泥淖中,為愛欲而悸動,為愛欲而羞恥,因愛欲而敏感。 因著那場夢,因著夢里濕熱的床笫之言,因著那點不希望被人發現的心思,他才會一反常態,把這簡簡單單一句話想歪。 楚晚寧抬頭看了他一眼,覺得心底有點熱,昨天的邪火仍未全然消退,他伸出手—— 茶壺的提梁卻被墨燃握住。 “少喝一點,這茶涼了,傷胃?!?/br> “……”楚晚寧默不作聲,望著他,手仍然伸著,表明自己就是想喝涼茶。 “我去給你倒杯熱的?!?/br> “不用……” 但墨燃已經去找掌柜了,過了一會兒,拎了一壺新煮好的guntang的茶,倒了一杯給楚晚寧“師尊喝這個?!?/br> “對啊,玉衡你喝熱茶,冷的不好,真的傷人?!?/br> 楚晚寧沒辦法,只能接過那一杯熱乎乎的茶水,吹了吹,卻沒有喝,擱在了手邊。 他的心已經很燙了。 再熱下去,他怕眼里最后那一層薄冰也化掉,到時候無邊的春水溢出來,抬眼凝視間,再也藏不住那些羞于啟齒的心思。 那他北斗仙尊的臉還能往哪里擱? 一行人用過早,準備離店的時候,外頭進來一群人。 為首的那個披著淡藍色卷草紋厚斗篷,遮著張臉,顯得很低調,在人群中并不會被注意到,但他進了客棧,瞧見了薛正雍,卻主動走了過來,規規矩矩行了一禮。 “薛伯父好?!?/br> “你是……” 那人便除了斗篷帽子,薛蒙見了,“啊”了一聲,往后大退一步,薛正雍卻笑了“哎呀,這不是含雪嗎?” 梅含雪抬起臉來,他生的膚白鼻高,眉骨分明,眸子深邃,有一種明顯區別于眾人的英挺俊美。而且此人皮膚極好,縱使屋內昏暗,依舊散發著淡淡華光,或許是因為自幼在冰冷極寒的昆侖雪地長大,他眉眼之間浸滿了霜雪氣息,顯得既剔透,又孤高。 總而言之,光看他的氣質,沒人相信他就是那個花名滿天下的風流種子梅含雪。 “宮中有事,在下今日才來臨沂,沒有想到會在這里遇上薛伯父?!泵泛╅L得太冷了,雖然他客氣地笑了笑,眼神卻清淡淡的,恭謙里帶著涼氣,“小侄便來向伯父伯母問安?!?/br> “好得很,好得很,哎呀,要是蒙兒有你這么禮貌就好了?!?/br> 豈料薛蒙聽了這句話,卻不高興了,他在后頭不停地拿眼神向梅含雪發射小毒箭,一根比一根戳地更惡狠狠。 他心想,這個梅含雪這個孫子!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明明是個生冷不忌男女通吃的臭流氓,當初在桃花源還伸手摸他的腰,如今站在長輩面前,卻一本正經斷情絕欲跟個得道高僧似的,這家伙可真能演! 梅含雪卻連看都不看自己的這位幼時玩伴,只低眉斂目,連嘴唇開合的幅度都不大,極為規矩“伯父說笑了,薛公子天之驕子,是靈山大會的第一魁首,自然有他過人之處?!?/br> “對啊,爹爹,這家伙可是我的手下敗將呢——” “蒙兒……”王夫人頗為尷尬,伸手去拉薛蒙,這暴躁的鳳凰兒才總算哼哼唧唧的不吭聲了,但鼻孔里還是往外冒著火。 梅含雪道“伯父是要啟程去儒風門了嗎?” “時候也差不多了,早些過去也無所謂,反正南宮柳最不差的就是房間,他不是說婚禮前后一個月,儒風門都空出了一整座仙城來給賓客落腳嗎?”薛正雍笑道,“我們先過去看看,也好讓晚輩們彼此間多些接觸?!?/br> 說著看了薛蒙一眼,言下之意,是要給薛蒙物色媳婦。 薛蒙“……” “含雪不直接去儒風門嗎?” “宮主交代了一些事情,要買不少靈石回去,所以我先在岱城附近多留幾日,等大婚前一天再去,也是來得及的?!?/br> 薛蒙小聲嘀咕道“你明明就是怕早過去了,名門正派里那些被你辜負的姑娘攆著你打,把你打成狗?!?/br> 墨燃耳朵尖,笑道“萌萌你說什么?什么狗?” “……” 薛蒙哼了一聲,抱臂道“沒什么,念心法呢我?!?/br> “噗,你念的怕是折梅心法?!?/br> “你再亂說??!” 梅含雪聽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的,總算是看了他們一眼,薛蒙的目光便和他對上了,忽然微怔—— 他覺得有點不對勁,這個梅含雪怪怪的,明明上回在桃花源見到他,那孫子眼波里是泛著桃花的,那雙眼睛,仿佛生氣時都是在笑。 但眼前這個人,眼波里別說桃花了,連絲波瀾都沒有,整個都是涼涼的,工整的,禁欲的,這雙眼睛,仿佛笑的時候都在生氣。 薛蒙眨眨眼,頓了片刻,想到天裂之戰時梅含雪率踏雪宮弟子來幫忙,眾人面前,亦是人模狗樣一本正經的,不由怫然大怒。這家伙怎么就這么能演呢?怎么就這么裝呢?真是人面獸心!斯文敗類! “哎,蒙兒,你去哪兒?” “屋子里太悶了!我去外頭等你們,聊完你們再出來!”薛蒙說著,大步走到門口,一撩簾子,怒氣沖天地走了出去,天子驕子實在是委屈著了。 他就納悶了,滿屋子人渣味兒,怎么除了他,就沒個人瞧出來呢? 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