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奇怪的傳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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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被抓住,埃里克明白沃奇可不會輕易的放過自己。 幾乎是在一瞬間撞了出去,其余人也在埃里克動身的那一刻行動。 四散而逃,只留下菲律爾被綁在中間無助的哀嚎著。 近衛們建立起來的防御被埃里克輕易的沖垮,只能說不愧曾經是沃奇的副手,埃里克的力量遠超他們的想象。 當一個中二中年人有了極強的行動力,這會帶來什么結果? 這恐怕不言而喻。埃里克不想掀起太大的沖突,寒霜的魔法從他身上釋放,伴隨著魔力的沖擊,被白光附著的地方都布滿了寒霜。 近衛們的身影一時間停頓了一下,也是在這個瞬間里,狂風涌起,拖曳著埃里克的身體把他送向高處。 很難想象,這個渾身肌rou的家伙居然是個魔法師,從他施法的狀態來看,他還是個十分強大的施法者。 這里是海面之上,水汽充足,堅固的冰墻憑空出現將近衛們攔截。 當他們撞破冰層之后,什么也沒有了,整個場地里只剩下了還在鬼叫的菲律爾。 近衛們的突然出現打亂了埃里克的節奏,漫步在狹小的長廊上,皺著眉頭,點起了一根香煙叼在嘴上。 雖然海上之國非常富有,但有些東西在這里還是非常珍貴,就比如香煙。 海上之國水汽濃重很難保存,再加上海上之國根本沒有條件種植煙草,它們大多來自于大陸內陸,而海上之國一年之中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海上航行,很少靠岸,也因此香煙便顯得彌足珍貴。 深深的吸了一口,吞吐著白霧。 在接觸到香煙前埃里克幾乎想不到世界上還有這種東西,他的一生都馳騁于海洋之上,從未踏上過陸地。 再次的深呼吸,白霧散去后,狹小的長廊前多出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我就知道你不會這么輕易的放過我?!?/br> 把煙頭丟下,吐著白霧把它徹底踩滅,埃里克有些復雜的看著長廊盡頭的友人,只可惜曾經的友誼不見,此刻這里只有一把直指著他的劍刃。 “埃里克,看在曾經的情面上,不要讓我太為難好嗎?” 沃奇將劍刃指著埃里克的心臟,毫無感情的說道。 “所以呢?把我抓住,因為一點可笑的理由關回黑島監獄?” “可笑的理由?我可不認為綁架一名陸地的客人是一個可笑的理由?!?/br> 沃奇毫不留情的回擊著。 聽著沃奇的話語,埃里克的眼神之中流露出了些許的悲哀。 “讓開吧,沃奇,正如你說的那樣,看在曾經的情面上,讓我離開?!?/br> 雖然這么說著,可埃里克擺正了身影,劇烈的魔力波動從他身上涌動。 回答他的是疾馳的劍刃。 狹小的空間里涌起狂風,由烈風匯聚而成的劍刃帶著呼嘯的轟鳴而來。 埃里克只能看見青色的軌跡,隨后軌跡所到之處,鋼鐵之上布滿劍刃的劃痕,仿佛無數野獸的撕咬一般。 冰墻憑空而起,可這并不能阻擋沃奇。 埃里克了解沃奇,很難用職業屬性這種帶有局限性的東西來形容他。 可以說沃奇是一名戰士,最純粹的戰士,為了殺死敵人他可以用盡自己可以使用的一切。 魔法,劍刃,詛咒,神術……只要是能進攻的東西,他都非常有興趣去學習一下,于是在這種條件的促使下,一個怪物誕生了。 埃里克想都沒有想回頭就開始跑,在海上之國沒有人能正面擊敗沃奇,哪怕他自己也是如此。 冰墻被輕易的擊碎,破碎的冰晶之后是是手握利劍的沃奇。 狂風成為他的羽翼,牽動著自己向前。 直接闖破鐵門,埃里克飛身越過護欄,狂風也加持在他身上,帶著他飛躍障礙。 樓林密布之間,一場追逐戰就此展開。 無形的風之刃來回交錯,斬擊著鋼鐵,擊碎地面。 幾個呼吸的時間里,兩位魔法師已經交手了數次,與一些騎士小說中寫的不同,魔法師之間的對戰可不是對轟火球,看誰火球搓得大來決定勝負。 那是真正意義上的勾心斗角,用著最低量的魔法消耗,去完成最致命的傷害,而且他們可不像伊戈斯那個怪物,能手搓核裂變。 風刃悄無聲息的劃過,在命中埃里克的最后一秒,埃里克察覺到了這一切,歪過頭,隨即脖頸之上多了一處淺淺的劃傷。 沃奇這一次看起來狠下心要下殺手了,可以想象到,如果最后沃奇沒有察覺會是什么下場。 感受著這清晰的痛苦,埃里克有些意外,但也能理解,畢竟沃奇他是如此的憎恨自己。 翻騰著身影隨后落在地上,不間斷的逃跑中,埃里克已經來到了他的有利地形之上,這讓他多了幾分勝算。 落身在鋼鐵的城墻之上,沃奇的眼中盡是不屑。 “埃里克,別反抗了,你知道的,從小到大你從來都沒有贏過我,哪怕你臨近海水,這也不會改變?!?/br> 聲音緩緩傳來,對此埃里克只是笑了笑并沒有多說些什么。 他當然明白這一切,自己臨近了海水可沃奇也臨近了,他這樣做并沒有增加勝算,反而把優勢拉開,以沃奇的魔法水平,自己在洪流之下一定會敗北。 “可總得試一試啊?!?/br> 埃里克喃喃自語著。抬起頭,頭頂就是那灼熱的烈日,恍得他眼神一陣失神。 雖然一起成長,一起工作,一起戰斗,可埃里克知道自己與沃奇是不同的。 埃里克有著其他海民都沒有的東西,那或許應該被成為海盜精神的東西。 曾幾何時海民也是在七海之上面對狂風暴雨的海盜,掠奪著七海,踏足那未知的海域。 可現在呢?仿佛囚徒一般生活在鋼鐵的保護之中,機械般的游蕩在七海之上。 在黃金的腐朽之下,所有的海民都忘記了自己先祖曾經的輝煌。 所以埃里克是不同的,中二病又或者瘋了,又或是別的什么,他依舊堅信著自己是那天生的海盜,七海的索取著。 他敢于踏出那未知的一步,無論最后結果會如何。 于是怒濤涌起。 埃里克直接沖向了城墻之外,不給沃奇任何阻攔的時間,一頭撞入海水之中。 沃奇緊跟其上,可在埃里克觸及海水的那一刻,范圍內的海水都被他隨意cao控著。 水箭釋放,緊接著整個海面停止了流動,如混凝土地面般堅硬。 狂風如同疾馳的蝙蝠傾巢而出,旋轉飛舞如同無數割刀切割著海面。 海水被削下,隨后凝固成寒冰。 從埃里克落水的位置為中心,海水開始凍結,如同編織的蛛網,不斷擴散將其納入魔力的范圍。 沃奇沒有給埃里克更多的時間,魔力傾斜下來,直接將整個海面撕碎,隨后魔力奪過了海水的控制權,每一滴海水此刻都化作疾馳的利刃,隨后旋轉。 死亡的漩渦涌起,隨后劈開海面。 一些魚類的殘肢墜落著,暗紅的血跡彌漫在海水之中,可除了這些沒有埃里克的蹤跡。 沃奇沉著臉,握緊了拳頭。 “還是……讓他跑了啊?!?/br> 在追逐的另一端,城市的一角之上。 伊戈斯趴在護欄上,俯瞰著這鋼鐵的城市。 海上之國的大部分建筑是深埋在海平面之下,不過因為海床的提高,在靠近伯里爾群島的這段時間里,這些隱藏在黑暗中的建筑開始逐一浮出水面。 某種意義上說,這段時間里的海上之國才是真正的海上之國。 首先是那中央的巨塔,它沒有名字,但卻是整個海上之國的中樞,大船的龍骨。 最上方是船長室,從上到下接著是檔案館以及動力室。 巨塔四周裂解開,巨大的齒輪開始咬合,把巨塔繼續向上抬起,緊接著四周的街道也跟著開裂。 就仿佛投入水中的石子,掀起的漣漪不斷擴散,最后伊戈斯身處的地方也一同升起,在那裂開的縫隙之中,新的建筑緩緩升起,那些大多由士兵們守衛,從他們神態的嚴肅就可以看出這些建筑的重要性。 整個城市都在擴張,刺耳的鋼鐵之音不斷,面積不斷變大。 一座又一座的高塔升起,仿佛豎起的長槍,灑下的日光逐一被遮掩,到了最后巨大的陰影徹底將伊戈斯吞沒。 溫暖不再,取而代之的是那來自深海的寒冷,反重力魔力從海上之國的下方釋放,為這鋼鐵之城帶來些許的浮力,隨后魔法護盾籠罩了正面天空,將這些藏有秘密的建筑重重包圍。 冰山一角,這或許是形容海上之國最恰當的詞匯了。 持續了大約半個小時,至此海上之國徹底拓展完畢,剩余的管道陣列還在調控中,應急部隊全天候待命,重要的道路被士兵把守。 “凡人的偉力,確實震撼對吧?!?/br> 晨風在一邊看著沉默的伊戈斯說道。 伊戈斯點點頭。 “這是自然,在北境里,在見到那個天啟武裝時,我就已經了解到了?!?/br> 那貫穿天際的光之劍。 伊戈斯與其他長生種的不同,大概就是他永遠對未知抱有敬意吧。 自己也不是龍傲天,鬼知道會在哪個角落里翻車,所以還是小心些,警惕些比較好。 “真美啊……” 艾莉兒的聲音在一旁響起,順著艾莉兒的視線看去,是那裂開的縫隙之中。 海水從其中涌出,可緊接著下方緩緩升起的魔導陣列將這一切映亮。 如同被照耀的水晶一般,美輪美奐。 “看起來……接下來的路還有很長要走啊?!?/br> 臉上映著光,伊戈斯低語著別人聽不懂的話。 時之力源頭似乎是在世界盡頭,無論那里有些何等的危險,看起來自己都得去一趟。 忙忙碌碌,一刻都不得安生。 “晨風你對世界盡頭有什么了解的嗎?” 想到這里,伊戈斯突然想起來自己身邊還有這么一個人。 晨風在她那漫長的生命里去過很多地方,可以說她幾乎用雙腳走遍了整個世界。 有什么問題,想必她都知道。 晨風臉上露出了個理所當然的表情,似乎伊戈斯這個問題早就在她意料之中。 “世界盡頭……一個神秘莫測的地方吧?!?/br> 晨風微笑著說道。 “狂亂的魔力,不穩定的空間,利維坦的駐守,冰川的環繞……” “那是一個未知的地方,哪怕這么多年以來都沒有人能將那里的秘密帶出……怎么你對它有興趣?” 晨風看向了海平面的盡頭,在那里之后便是世界盡頭的位置。 “旅法師協會的多次突破皆以失敗告終,哪怕是真理殿堂也找不出有關它一絲一毫的秘密?!?/br> “冒險者的圣地,詩人作者的背鍋俠?!?/br> 說道這里,晨風突然笑了起來。 “背鍋俠?什么意思?” 伊戈斯有點不明白了。 “很簡單,那些詩人為了增加自己的名氣,總會傳唱一些虛有的故事,最后故事的源頭什么,就交給了世界盡頭,反正也無人知道真假,不是嗎?” 晨風說著,她經常能聽到什么,北方爆發戰爭,古老的大魔王又雙叒叕被放了出來,然后最后都指向世界盡頭。 久而久之,誰一傳唱世界盡頭的故事,大家都會像聽到笑話一樣笑起來。 “不過說道吟游詩人,你不想去海上之國的酒館看一看嗎?” 晨風突然提議到。 “嗯?怎么又和這個扯上關系了?” 伊戈斯說道。 “因為海盜王啊,他把自己的一切令吟游詩人寫成了傳記,這讓他名氣大增,也讓海民們莫名的喜歡吟游詩人,在海上之國吟游詩人都已經成為了一個必要的職業?!?/br> 晨風回想著她所知道的。 “每個海民在死前都會找一個吟游詩人,畫重金讓他幫自己書寫一份傳記,久而久之,這已經成為了海民的傳統……甚至有些時候,那些有錢人無論到哪都會帶著吟游詩人,讓他們自己所有的一切詳細記錄,似乎這樣就能讓人將他永遠銘記一樣?!?/br> “嗯……說起吟游詩人,我倒想起來一個人?!?/br> 這時艾莉兒突然說道。 她的記憶飄向了那北境的風雪之中,那個一轉局勢,救了所有人,隨后又神秘離開的詩人。 瑪里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