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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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庭已經開庭,而在它不遠的地方,馬車在狂奔。 利箭破空而來的嘯聲不斷,刺入脆弱的木板,黑暗中有人沖出試圖攔截它,可卻被另一群持劍者殺死。 交戰在暗中發生。 白鴉們控制了法庭的周邊,而秘劍們可不會容許他們這么放肆。 隨著馬車的前進,混戰不斷在暗中發生。 他們不會允許馬車抵達法庭,兩者矛盾著廝殺著。 這次的馬車可不是之前那能扛得住炮火轟炸的移動堡壘。 箭矢輕易的貫穿,隨后釘入木板。 打翻了酒瓶,不過好在霍華德已經接滿了兩杯。 “不喝一口嗎?這可是好東西?!?/br> 霍華德微笑著,將另一杯遞向他對面的人,那最后的證人。 這一切的行動是為了保護他,讓他安然無恙的到達法庭。 為了把他這不到二百斤的rou從獅鷲領運到王都,秘劍們可花費了不少功夫。 不過好在,一切都趕上了。 證人并不想理霍華德,遲遲不肯接過酒杯。 他現在只想趕緊結束這一切,倒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他最后的家人。 每個人都有為之努力的東西,哪怕陰溝里的老鼠也一樣。 短暫的交鋒過后,馬車外的聲音已經安靜了下來。 贏家已經分了出來,秘劍們重新接管了這里。 染血的車輪在地上留下紅色的軌跡,壓過一具又一具的尸體。 車窗拉開了一個縫隙,透過縫隙霍華德靜靜的看著。 霍華德有些失望的看著這一切,這些白白送死的人,他們不知道他們面對的是什么,他們也不會知道他們在幫助的是什么。 不遠處,法庭外已經喧囂了起來,民眾們狂熱的高呼著德紐侯爵的名號。 聲音一陣比一陣高,震得四周的玻璃都在顫抖。 不過誰也沒有注意到的是,在這混亂之中一輛馬車緩緩的駛了過來,似乎只有當它靠近人時,那人才會注意到。 布滿傷痕與污血的車廂,無形的戾氣在那馬車上釋放,讓人不由的退卻。 順著車窗的縫隙霍華德看到了外面的那副亂景,雖然盡力的去掩飾,可他臉上還是有著無法抹去的疲憊。 “那么接下來就是由你出場了……我說之前說的話你還沒忘記對吧?!?/br> 霍華德揉了揉眼睛,看向著坐在他對面的人說道。 他并沒有理會霍華德,只是用著蒼白的手撫摸著自己的胸口。 本應被鋼鐵貫穿的地方只剩下凹凸不平的疤痕,致命的地方被金屬物質覆蓋,隨著內部魔導機械的運動,維持著自己的生命。 自己本是一個已死之人,可在這群怪物的幫助下又活了過來。 狼蛛……又或是瓦諾,現在叫他什么都不重要了。 眼中有著些許的迷茫,看著窗外的人群他還有些不解。 不過就在霍華德即將失去耐性時,他說話了。 “我將會成為證人指正德紐侯爵,是他命令我去刺殺獅鷲大公?!?/br> 他就是裁決德紐侯爵的利劍。 聽著狼蛛的話,霍華德點了點頭。 “一切的證據都已經為你準備好,只要你不出錯,德紐侯爵是逃不了的?!?/br> 霍華德從一旁拿起一把短匕遞給了狼蛛。 “接下來情況指不定會變成什么樣,到時候你見機行事吧?!?/br> 霍華德的聲音冷漠。 他覺得有些頭痛,已經太久沒有休息了。 昨夜烈日的升起,黑暗中暗流涌動,根據下屬的報告,現在希爾頓還在醫院里躺著,處于昏迷之中。 事態變得越發嚴峻,令人頭疼。 狼蛛接過了匕首,很輕易的把它藏在了袖口之下。 車門已經緩緩打開,不過離去前他還是有些疑問。 “我能相信你們許諾的嗎?” 霍華德笑了笑。 “你除了相信還有別的選擇嗎?” 狼蛛沒有說話,有的只剩下長久的沉默,直到霍華德將這打破。 “你的meimei會得到最好的資源來輔助她成長,而且我可以保證她會在這劇烈的動蕩中活下來……這可以了吧?!?/br> 聽到這些狼蛛的眼神終于變了變,推開了大門毫不猶豫的前進。 最后的證人到場了,這顯然是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 民眾們愣愣的看著他的到來,他們之中有些德紐侯爵的棋子,他們當然明白這個最后的證人無疑對著德紐侯爵有著巨大的威脅。 他們干擾了人群,向著狼蛛涌來,守衛們見此紛紛拔劍試圖把狼蛛從人群中救出,他們可明白這群暴民會干出什么,恐怕狼蛛在落入他們之中的一瞬間便會被撕扯成碎片。 不過狼蛛似乎并不恐慌,他甚至沒有去看周圍的人群。 他眼中有的只有那扇門。 于是鋒利的匕刃從他的衣服下彈出,鋒利的刃帶起無盡的血光,哪怕是試圖幫助他的守衛都被這一幕驚呆愣在了原地。 這個走路都有些踉蹌的男人在一瞬間變成了兇狠的野獸,人群就那么愣愣的看著他的離去,當他走入那大門之后時,他們才感受到身體上的痛覺,捂著受傷的位置哀嚎。 “審判已經開始了,恐怕這將會是這決戰的開始……你準備好了嗎?” 有些熾熱的空間里,獅鷲大公看著那正對火光的龐大身影說道。 “我已經準備了二十年了,你說呢?” 寒霜王背對著獅鷲大公說道。 火光映紅了他鋼鐵的軀體,仿佛燃燒的夢魘。 這里是凜冬宮之上的高塔之中,立于萬眾之上,被所有子民仰望。 傳說中北境一切秘密的藏匿之所,那深入云中的不可窺測。 不過此刻這里什么秘密也沒有了,有的只是一個微型的工廠,為寒霜王的維生助力。 不過寒霜王已經不用維生了,他將迎來他的盛大之死,這里的一切也就不再有用,于是現在這里的一切就像材薪下的殘余,散發著最后的余熱。 熔爐被架起,鐵水在其中翻騰。 鐵匠們在這之下穿行,將一把又一把殘缺的劍刃投擲到這熔爐之中。 那些劍是老兵們的墓碑,是環繞著王座的護衛。 寒霜王說過的,他會帶他們重歸戰場,于是今天他們被齊聚在這里。 熔爐傾倒,利劍熔化后變成鐵水流入模具,隨著鐵匠們的捶打,一片又一片的盔甲被鑄就。 各種武器都被推出,工人在寒霜王的身邊忙碌著,武裝著他們的國王。 獅鷲大公什么也沒說,他只是靜靜的看著,這個即將重歸戰場的瘋子。 平靜維持了好久,直到這一輪加護結束,工人們盡數散去,除了那隱約的錘鐵聲,這里又只剩下了他們兩個。 “根據伊塔的消息,霜巨人們正在朝王都前進?!?/br> 所有人離開,獅鷲大公緩緩把這個消息說出。 可以預想的到如果這個消息傳出去會帶來什么樣的震動。 那些寒風中的惡魔又再一次的回來了。 面對這個消息,寒霜王出奇的平靜,他回答道。 “那么就按計劃來,準備讓北風之神啟動吧?!?/br> 聲音如錘,穩穩的敲下。 一瞬間似乎一切都寂靜了下來。 鋼鐵的面孔下,似乎獅鷲大公也沒有注意到,那代表著雙眼的魔力光輝更亮了幾分。 聽著這話語,獅鷲大公有著別樣的感覺。 武器鑄造出來就是為了殺人,可當真的準備出劍的這一刻,還是有那么一些……慌張。 “死人們已經就緒,他們會成為先鋒,打響第一戰,秘劍們會潛入黑暗,在混亂中將那些背叛我們的人處決?!?/br> 寒霜王預想著戰況。 “白鴉們會全力反撲,甚至說可能還會有軍隊出現在王都之外……” 回過頭,冰冷的眼睛直視著獅鷲大公。 “那時一切就交給你們了?!?/br> 獅鷲大公看著寒霜王,他還想說什么,可到了最后都沉默了下去。 深深的看了寒霜王最后一眼后,魔導人形僵在了原地,那漆黑的眼眶之中魔力的光輝熄滅。 跨越數個公領將其與真正的獅鷲大公聯系在一起的魔法斷絕,此刻它變成了冰冷的金屬,而在那遙遠之地,真正的獅鷲大公從座椅上醒來。 北風之神已經掙脫了束縛,它最醞釀最后的力量,沖出北風群山。 隨著獅鷲大公離開了,這里又只剩下了寒霜王。 他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胸口,那里跳動著鋼鐵之心。 持續跳動了二十年的冰冷之心。 感受著那震動, 龐大的身影踏過了一層又一層的階梯,最后抵達了那熟悉的地方。 空蕩蕩的大殿內變得越發空蕩了。 那環繞著王座,仿佛劍林般的利劍們已經被熔鑄成盔甲,此刻除了那斷裂的王座,什么也沒有了。 孤獨的坐在王座之上,目睹著視線盡頭的樓群家園。 其實……寒霜王早就死了。 寒霜王明白的。 他很久很久以前就明白,自己已經死了。 現在的自己僅僅是一具……會動的尸體。 似乎可以這么理解。 寒霜王的原能很奇特,那是一種奇妙的力量,很難解釋,總之當時寒霜王已經死了。 在一劍刺瞎了霜巨人之王的眼睛,緊接著的幽藍極冷的血灑在了他身上。 瞬間的低溫直接殺死了他大部分的血rou,因為位置問題,他的心臟在一瞬間停止。 按理說那時寒霜王就已經死了,可他的原能讓他又一次動了起來。 意志超過了軀體,強行控制著……這具尸體。 后來獅鷲大公趕到,用機械與魔導科技讓這殘破的軀體能繼續維生下去。 可寒霜王明白,自己那時已經死了,自己的情況……就有些像亡靈。 他也明白,自己的原能總有耗盡的一天,而那一天到來時他便會死去。 可那一天一直沒有到來,直到了二十年后的今天也沒有。 不過他明白,快了。 深呼吸,寒霜王告訴自己沒什么好怕的。 自己本就是一個已死之人,這么多年的時光已經算自己賺到了,現在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死人的意志驅使著他自己,從墳墓里爬了回來,堅持到他能親手復仇這一切。 這就已經足夠了,他很滿足了。 能親手完成自己的夢想,這是多少窮之一生都未能達成的,而他又有什么遺憾呢? 權力,財富……能想到的他都已經擁有過了,確實沒什么好擔憂的了。 視線之中光在逐漸的消失,悄無聲息,直到最后什么也看不到了。 寒霜王明白自己的老朋友來了,那個賜予他這一切的朋友。 起身邁出步伐,離開自己的王座,穩穩的走入黑暗之中。 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寒霜王的眼前出現了光。 昏暗的燈光之下,男人穿著黑色的正裝,守在一扇在黑暗中打開的木門旁。 “你是新來的嗎?” 寒霜王有些好奇的問道,他的一生都因王座而困于北境,他對外界的一切都有很大的好奇。 艾多爾似乎沒想到這個肅殺的王者會說這么一句話,愣愣回答道。 “差不多吧?!?/br> 隨后他微笑的看著寒霜王,緊接著為他打開了木門。 沒有猶豫,寒霜王明白這群魔鬼雖然看起來神秘詭異,令人生懼,但實際上他們可以說是整個世界里最靠譜的人了,只要你肯付出足夠的代價,他們就會成為你最堅實的隊友。 他們會為你解決一切困難,哪怕死而復生這種事也不是問題。 只不過在路徑這方面他們會很困惑。 畢竟死而復生這種東西復雜之處在于如何去定義……活著。 寒霜王還記得那時的對話。 他們可以把自己的意志流傳,也可以把自己變成亡靈,甚至說讓自己的靈魂注入鋼鐵之中成為那魔導人形一樣的東西。 這世界上神秘的東西太多了,多到寒霜王也不能了解所有。 所以最后他選擇了一個他最熟悉的。 走進去,依舊是那熟悉的溫暖,熟悉的場景,老人依舊坐在壁爐旁的沙發里,書籍堆在一邊。 一切都沒有變,正如二十年前他初到這里時一樣,似乎在這里時間是靜止的。 寒霜王那冰冷的面容上難得露出了些微笑,老人也抬起頭微笑著回應。 “好久不見了啊,阿里忒·艾吉尼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