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 新的旅程,新的方向
書迷正在閱讀:我寵愛的師弟是反派大佬怎么辦、鄰居、未來巫師、牢人與海、暴神、重生幸福紀事、圣杯記、快穿反派:病嬌宿主崩壞中、霸主學院、從恐怖游戲boss退休后
葉月總共在花蓮待了兩天。 這兩天里,她沒有按照背包里那本旅游小冊的指示到處觀光,只是日日夜夜地坐在七星潭前,看著天色變幻,直到心底的各種情緒被壓抑下去,她才下定決心,向到埗以來一直對她照顧有加的機車行老闆道別。 「真的不再留上一會兒?花蓮還有好多地方呢?!?/br> 在她剛到來時給她指路的就是自己,連民宿都是自己給介紹的,老闆當然清楚葉月這幾天的行程。聽到她要離開,下意識就想要挽留。 從老闆的語氣覺察出了再顯眼不過的關心,葉月不無感動,卻只是牽起一個淺笑: 「不了,我來花蓮只是想看海,其他的景點……我下次再來看吧?!?/br> 簡單的告別之后,她很快搭上了上午的火車班次,轉身背對那片陪伴了她整整兩個日夜的大海時,甚至沒表現出半分留戀。 在旁人看來,這也許是太絕情了些。唯有葉月知道,自己之所以如此匆忙,并不是因為花蓮哪里不好,只是在這個當下,她實在沒那個心情,在她所選擇埋葬那段失敗感情的這片土地多加逗留。 花蓮的七星潭,一望無際的藍色深海,埋葬了她耗盡青春去追逐的愛情,也埋葬了她對家庭曾有過的所有希冀。而她深愿,下次再看見七星潭的時候,她已經把這一切放下了。 很快在火車上找到車票指示的位置,她放好行李后,也沒關注其他乘客的動向,便逕自滑起了手機。 不久后,火車正式發動,她將視線上移到窗外,默默看著在陽光下顯得異常閃亮的海面,忽然覺得有些刺眼。 恍如觸電般收回目光,她抿了抿脣,眼角馀光再也不愿瞥向窗外,乾脆低下頭去,從隨身包里掏出一本小筆記,拿出隨身攜帶的鉛筆就想按照以往的習慣下筆,卻在筆尖碰到紙張的下一秒,頓住了所有動作。 身在異國的放松,竟讓她一時忘記了,自己早就無法畫畫了。 望著筆記上不見半道筆跡的乾凈頁面半晌,她終于斂眸,抬手蓋上了筆記本,神色始終自然。唯有將鉛筆收回包包時,手上那微不可察的顫抖,無情地洩漏了她不欲人知的軟弱。 把鉛筆放好后,她正要收好筆記本,從上車起便坐在她旁邊,捧著一本原文書看得起勁的金發女人卻趁此時插話了: 「你本來是要畫畫嗎?」 這聲問話來得突然,原先就有些心不在焉的葉月愣了好半晌,才遲鈍地抬起頭,看向身旁的女人。 定睛盯著女人的臉整整三秒,她隨即確定這的確是個完完全全的陌生人。但眼看對方言笑晏晏,本著伸手不打笑臉人的原則,她也沒好意思冷漠以對: 「呵呵,對啊?!?/br> 這種回話方式雖說不上不禮貌,卻也沒留下多少接話的空間。未料她自認態度明確,那女人卻沒半點退縮的打算。 「那怎么不畫了呢?」女人一邊問,一邊指了指葉月還來不及收起來的筆記,「我看你翻開的頁數,前面已經畫了不少吧?」 認真說來,這不過是個萍水相逢的路人,隨口說個理由敷衍過去也不是什么難事。但葉月望著女人漾著溫和的眼眸,張嘴啞了半天,不知怎地,竟選擇了道出實話。 「不是不畫?!顾p聲否定,而后撥了撥耳邊的長發,被發絲遮蓋住的臉龐上,悄然浮現起不自在,「只是……畫不出來?!?/br> 「是這樣嗎?」 女人再回應時,語氣放得很輕,也沒表現出同情或憐憫,讓正緊繃著神經的葉月不著痕跡地松了口氣。 沒有費事去察看女人的表情,她只是伸出手,神差鬼使地翻開了本已闔上的筆記。 自從知道自己握不住畫筆以來,因怕觸景傷情的緣故,她再也沒翻看過自己的畫簿,連帶這本隨身攜帶、只作練筆之用的畫畫筆記也久未派上用場。如今再次翻閱,竟有了恍如隔世的錯覺。 她只用了兩句輕描淡寫的陳述,便打發了偶然搭話的鄰座乘客;但只有她自己清楚,說出那兩句話的時候,那份幾乎充盈心間、不足為外人道的心酸,到底有多傷人。 原以為金發女人聽了她模稜兩可的回答,肯定不會再多加糾纏,沒想到女人靜靜瞧著她半晌,竟又再度開口了。 「那么,你還想畫畫嗎?」 如果說第一波的搭訕算是下馬威,那眼下這個問題,簡直已經到達一擊必殺的程度了。 事情爆發至今不過月馀,退婚、家變等事又接二連三地發生,葉月根本沒時間調適自己的心情。如今驀地被一個陌生人揭開瘡疤,饒是她心理素質再好,都有些掩蓋不住臉上的風云變色了。 轉頭看向金發女人時,她的臉色頗為不善,女人卻沒在意,依然笑得云淡風輕。 「如果你還想繼續畫畫,可以來找我?!顾呎f邊遞過來一張設計簡潔的名片,「我就住在臺北,應該滿好找的?!?/br> 此話說完,女人又一次朝她笑笑,便收回了視線,將注意力重新放回了手上的原文書上。 突如其來被搭話,又突如其來被結束了話題,葉月有些無語,但隱忍了幾秒,終于沒對女人發難,而是微微低下頭,默默端詳起手中的名片。 名片并沒什么花俏的裝飾,只簡單明瞭地標明了持有者的資訊。也因為這樣,她總算得知隔壁這女人的身分。 裘潔美,dr.chiu,就任臺北綜合醫院,現職:精神科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