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慨古吟
得知始畢可汗要接見自己后,薛仁越激動的一晚上都沒有睡著,第二天頂著兩只熊貓眼就進入了突厥牙帳。 始畢可汗看著他這副模樣笑道“薛仁越你這是昨晚沒睡好嗎?” 薛仁越不禁紅了臉,支支吾吾道“外臣得知今日要見可汗,所以就就就失眠了?!?/br> 始畢可汗對薛仁越的第一印象確實就是和咄苾說的一樣懦弱,居然就因為要見自己就能一晚上睡不著覺,這甚至就連突厥的一個普通人都不如。 “坐吧?!?/br> 薛仁越自覺地坐在了最下首的位置上。 “不知道你在我們草原住的可還習慣?”始畢可汗盡量讓自己表現的溫和一點,不然他擔心自己會把薛仁越給嚇著。 “謝謝可汗關心,我一切都習慣?!?/br> 始畢可汗點了點頭道“你的來意我已經知道了。我們可以幫助你成為西秦的皇帝,不知道你要如何報答我們?” 薛仁越激動地將矮桌上的酒杯都打翻了,他一臉激動,臉色通紅道“只要我能夠成為西秦的皇帝,我愿意事事聽從可汗的吩咐,無論可汗讓我干什么事,我都義不容辭?!?/br> 突厥人敬重勇士,對于薛仁越這樣的人在座之人無不鄙視,不過這樣聽話的狗卻是他們需要的。 “可汗,外臣在中原地區為您找來了一絕色佳人,特獻給可汗,希望可汗喜歡?!?/br> 不過對此始畢可汗也沒有過多的表示只是說了一句“你有心了”。 薛仁越也沒有多說什么,他相信等見到柳如是后,始畢可汗必然會對他此舉特別滿意的。 接接下來薛仁越自然把自己父皇要和突厥共同出兵攻打關中之事說了出來。 李密的強大是始畢可汗不愿意看到的,即使薛舉不派人前來他也會主動邀請薛舉攻打關中的。此事他正好送水推舟答應下來。 始畢可汗應允后,薛仁越的內心十分興奮,他心想父皇這次恐怕得高看自己一眼了。 如今已經是秋高氣爽的季節,再過一個月左右草原上九會開始降雪,在此之前發動一次戰爭掠奪一下過冬的物資倒不錯。 聯合攻打李密的計劃商議妥當后,薛仁越便帶著激動的心情返程了,為了表示自己對薛仁越的看重,始畢可汗讓自己的兒子什缽苾將薛仁越送到草原的邊界去。 當晚始畢可汗來到了柳如是所在的營帳,雖然他對于薛仁越送來的女人并沒有多么看好,但是作為突厥的可汗偶爾嘗嘗鮮也沒什么不可。 距離柳如是的營帳還有幾十米的時候,始畢可汗就聽到了略帶幾分憂傷的琴曲,雖然始畢可汗對于音律一道不怎么精通,但是也不禁被這琴音帶入了那種憂傷的氛圍當中。 他想起了自己年輕的時候,當年自己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每日在草原上無憂無慮地過日子,然后那個心愛的女孩出現在了他的世界里,他不可自拔地愛上了那個有幾分俏皮,有幾分狡黠的少女。 快樂的日子總是短暫的,那個少女得了重病不久便離開了人世。 “唉?!笔籍吙珊箛@了口氣,走到了營帳外,門口士兵連忙向他行禮“參見可汗?!?/br> “嗯?!笔籍吙珊沟那榫w有些低落,顯然他被這首琴曲影響的很深。 琴音戛然而止,始畢可汗也從那種低落的情緒中走了出來,他看向那個彈琴的女子。 她紅衣罩體,修長的玉頸下,雙峰勾勒出一道深深的溝壑,性感的腰肢盈盈不堪一握,她的雙眼里似乎有一道水霧,讓人心生憐惜,白色的紗巾擋住了她的臉蛋,但是始畢可汗卻相信能夠彈奏出那樣一首琴曲的女子,上天對她的外貌必然也是眷顧的。 “你的琴彈的很好?!笔籍吙珊箤α缡堑牡谝挥∠缶蛠碜杂谒倪@首琴曲。 柳如是抬起那一雙似水的眸子,眼神沉靜地望了始畢可汗一眼,這才起身微微福了福身道“柳如是見過可汗?!?/br> 她的聲音也讓始畢可汗感覺到了內心的一絲顫動,那柔糯的聲音讓人心生呵護之意。 柳如是將白色的紗巾摘下,露出了一張略帶憂傷的精致玉顏,那殊璃清麗的臉蛋吹彈可破,淡淡的憂傷不禁沒有減弱她的美麗,更多了一種讓人怦然心動的魅力。 不知為何看著她的臉蛋,始畢可汗心中的欲望之火已經熄滅,只想著靜靜地看著這樣一個眉目如畫,如同畫中人的女子。 “可否再給我彈奏一首曲子?” 柳如是淡淡點頭道“好?!?/br> 她再次坐到了琴架的后面,十指纖纖輕輕開始彈奏,曲調徐緩的展開,朱唇輕啟緩緩吟唱著“今古攸攸,世事底那浮漚,群雄死盡不回頭。夕陽西下,江水底那東流。山岳底那荒邱,山岳底那荒邱。愁消去,是酒醉了底那方休。想不盡,楚火底那秦灰。望不見,望不見,吳越底那樓臺。世遠人何在,明月照去又照來,故鄉風景空自底那花開。日月如梭,行云流水若何。嗟!美人??!東風芳草底那怨愁多,六朝舊事是空過。漢家蕭鼓,魏北底那山河。天荒地老,總是底那消磨,消磨消磨,更消磨??斈?,龍爭虎斗,半生事業,有何多?!?/br> “這首曲子叫什么?” “慨古吟?!?/br> “詞和曲都很好聽,不過我們活在當下,考慮那許多又何必呢?!?/br> 始畢可汗起身向帳外走去,這讓柳如是愣住了,她已經做好了委身于始畢可汗的心理準備,卻不料他卻是要離開。 “可汗你今晚”柳如是遲疑道。 始畢可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過兩日我會再來,今日我只想一個人靜靜?!?/br> 今晚聽了柳如是一首半曲子,始畢可汗感覺自己如果今晚就和她發生關系,那是對自己的,也是對這一首半曲子的褻瀆。 他對于自己此時的心情也不知道該怎樣去形容。 直到始畢可汗走出營帳,柳如是還愣在那里,這和她了解的那個殺伐果斷的始畢可汗可不一樣啊。